刀锋寄岁华

第33章


   用这招泡马子简直可耻!
   容未离心中有点纠结,像缠了一团白白絮絮的棉花。
   昏黄的光照亮的空间并不大,给人一种错觉光照着的地方才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其余的都不再存在。
   真实存在的世界里只剩浓黑的眉,深沉的眼睛,以及醇厚的温柔的如凝乳一般的声音。
   容未离腾地一声从帐篷里冲了出去。“我解个手,你不用过来。”
   半夜三更公德心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了,没人放哨最好了。
   云千月,“......”
   云千月从帐篷里出来,看见漫天星光下,容未离坐在山坡上,头靠在手间,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咬着牙笑了一下,过去将人抱起,放进帐篷里。
   第二天一大早,容未离隔着帐篷就听到人的声音,夹杂着云千月的笑声。他睁开眼见自己躺在了帐篷中,他记得昨晚他是在山坡上睡着的.....
   容未离走出帐篷,见马家义和莫潇潇也起来了。
   他微笑地道了声,“早。”
   莫潇潇伸了个懒腰,“马家义,非要拉我起来看日出。”
   马家义笑呵呵地道,“就你懒,苗寨日出多好的景色。云队就是行家,一大早就在那候着了。”
   云千月笑了,“不多说了,上车上车,车上有压缩饼干,当早餐,我们还要开两个小时车去机场。”
   在遍野哀嚎声中,云千月又加了一句,“回去给你们放七天假。”
   莫潇潇欢呼,“云队英明神武。”
   容未离坐在副驾上,车窗外苗寨的人烟已经看不见了。车开进了一处军用机场,很快便有架运补给的军用机将他们捎到就近的城市,然后他们再转乘了一架民航班机,飞往G市。
   没有预约的位置,自助值机时空位已经不多,容未离的位置并未与其他人连在一起。
   飞机前排座位上的女人带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那孩子摔了玩具,在不停地哭闹,女人身边的男子不停地向容未离道着歉。
   容未离手中拿着一份今晨G市的报纸,微笑地向他表示并不介意。
   重见人间,彷如隔世,喧嚣并不刺耳。
   目光无意之中落在手中报纸的夹缝中,那正登着一份寻人启事,是一个从G市精神病院走失的病人。
   那人化成灰容未离也认得。正是从孤儿院里将他领出来,然后带他行走江湖坑蒙拐骗,然后在某一天的早晨卷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突然失踪的那个人。
   他的十八岁之前的法定监护人莫富贵。
   看照片白净斯文,岁月在这人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是不知怎么混到了精神病院去了。
   回到B大队,云千月兑现诺言,放假七天。
   容未离睡了一个长长的懒觉,回了趟办公室,给鱼添了点饲料。鱼缸中他放了几株水草,自成一体的生态体系,七八日鱼饿不死。
   孤独的鱼在鱼缸中游着,软趴趴的乌龟趴在水缸底上。
   本来不该在一处的,意外地和谐。
   容未离回房收拾了行装,下到楼底时,见云千月房间还亮着灯。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卷,虐转甜宠了,偶见崩坏。
第36章 第十九章  乌龟与鱼(2)
   昏黄的灯光自窗口照出来,依稀可以看见桌旁有个人的投影。容未离并未回头,他背着个包一路走出了B大队的大门。
   梦中所见他出生之时父母俱在,又怎么会成了孤儿院里孤儿?
   还有他师傅这个老头,不管他在搞什么鬼,容未离可以打赌两根油条,绝对没有好事。
   七天假期这么难得,他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先回孤儿院看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顺便再去破坏他师傅的好事。他绝对不是不敢待在B大队,更绝对不是想躲避云千月!
   容未离长到二十二岁,还没有怕过什么男人!
   
   门上敲了几下,莫潇潇拉开房门,见马家义靠在门口。
   马家义,“七天假,不去哪走走?”
   莫潇潇好脾气地笑了笑,“小容说在我身上感觉到灵气的异动,回来后仪器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我想休息几天再说。”
   马家义,“你觉得不舒服?”
   “这倒没有。”
   “不如陪我出去走走?”
   “去哪?”
   “我家,顺便帮我继续做睡眠理疗。”
   马家义的家,传说中的驱魔龙族马氏家族,马家男人开枝散叶,家中必有一河东狮。
   “老妈,我回来了。”马家义推开门。
   马家义家中的太后大人敷着面膜,在厨房里捣鼓着锅碗瓢盆。 “水果在桌上,洗好了,先招呼客人吃,饭菜一会就好。”
   马家义刚才已经打了电话回来,说会带人回来吃饭,马太后便忙碌上了。
   马家义是单亲家庭,从他记事起就是太后当家,至于太后家的那位,他小的时候表示过关心。再大了之后他就相信了他家太后那女人一个人自己把他生出来,一个人把他拉扯大,马家义对此深信不疑。
   莫潇潇将手中的花盆放在案上,初次到别人家,出于礼仪,他总不好空手。在超市买东西时,马家义说他家太后就喜欢种些盆栽,而且从来种不好能开花的,只能种能长叶的,于是莫潇潇挑了盆长得很精神的绿萝。马家义帮他把行李提到客房。
   不一会马太后就煮好了菜,莫潇潇帮忙端上了桌,马太后觉得他斯文体贴心中快慰,对他很是慈祥。回头看自家小子粗枝大叶,心中添堵。这一顿饭就在马太后心头百般滋味复杂中过去。
   晚上二人陪马太后看了会电视,马家义拉着莫潇潇钻进了房间。莫潇潇把他按在椅子上,“最近还会头疼么?”
   台灯昏黄而温暖,青年纤长的指在马家义太阳穴上揉按着,莫潇潇也兼修了医科,是心理医生兼队医。或许是平常在医务室里被折腾多了,马家义总觉得莫潇潇身上有股消毒水的味道。马家义长这么大,最惨痛的记忆就是小时候和群野孩子打完架,被马太后拖到医务室,被一群充满爱心的白衣天使,摸了头摸手,摸了脸摸屁股,然后涂上一堆紫药水、红药水、不红不紫的药水。心理阴影不是一天两天,消毒水的味道,对马家义来说,就是童年,太后...对柔软的女人的恐惧,以及口中血腥气被吞咽下去,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之后的一种很充实的踏实。
   “怎么了?”莫潇潇眉皱了皱。
   “东西掉了。”马家义就坐在椅子上转过身,俯下身去。莫潇潇刚才就坐在他身后,这下马家义转身过来,便是个将他拥在怀里的姿势。
   马家义穿了件无袖的T,古铜色的胳膊露出来,手横过他的腰,起来的时候,还在他屁股上蹭了一下。
   莫潇潇有点寒,大夏天的两个大老爷们贴在一起算什么事!
   两个大老爷们贴在一起,不算什么事,莫潇潇努力催眠着自己。
   两个大老爷们贴在一起不算什么事,你紧张个屁!
   好在,马家义很快放开了手。
   马家义捡了笔,在手中把玩,坐在极近的距离看莫潇潇,“还记得咱俩是怎么遇上的吗?”
   莫潇潇点点头,“当时我被人绑架了,是你救了我。”
   那是马家义第一次在B大队出外勤。
   马家义还记得那时H市连续发生了七起失踪案,一个狂热分子中了邪,绑架了七个人在一座大厦里,泼了汽油,要以血祭他的什么神,还特地通知了电视台,要求来场轰轰烈烈的现场直播。
   B大队监测到灵气的异动。
   马家义冲进那座楼的时候,七个人里已经死了三个,都是剖开肚子,流干血而死的。
   莫潇潇被那个狂热分子压在身下,那把尖刀已经抵在他肚子上,划开了血口。
   马家义靠在椅子上,“当时你可镇定得很,老子想这么镇定的凡人可真不容易见。”
   青年斯文而秀气,虽然受制于人,看到他们进来,却还能镇静地周旋,拖住那疯子,直到马家义一枪将那疯子爆头。
   莫潇潇笑道,“其实那时我已经吓傻了,只是我这人天生反射弧比较长,紧张也不大看得出来罢了。”
   “所以老子觉得你这个凡人,天生是加入B大队的材料,但老子现在觉得有点后悔了。”
   莫潇潇博士毕业后,拒绝了留校和进科研所,找到马家义牵线,在导师惋惜的目光中,申请加入了B大队。
   莫潇潇不解,“为什么?”放弃的是我自己的前途,该后悔也是我自己后悔啊。
   咔嚓一声,马家义手中的笔折了。
   莫潇潇,“......”
   
   阳光洒满一处清静的院子。
   “大哥哥,你找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抱着球站在他面前。
   容未离揉了揉他的头,“李瑞芳,李妈妈在吗?”
   小孩点点头,“在,你等等。”小孩转身跑了进去,一边叫着,“李妈妈有人找你。”
   容未离小时候,李瑞芳原来是这个孤儿院的院长。他打听清楚了退休之后老太太舍不得院子里的孩子,索性返聘了,也不要那点返聘的工资,都捐给了孤儿院。
   李瑞芳坐在椅子上,手里做着毛线活,正笑着看满院子乱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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