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镜

第90章


三年前,本将军又是和谁定的亲。放她出来,不然不要怪我端了你着清风楼。”看着老鸨不合作,华重楼又要自行上楼去。
    老鸨的脸色变了变,面有一丝的难色,犹豫了再三,还是挡在了华重楼的身前:“华将军啊,我清风楼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芙蕖她啊,现在有客人。”
    华重楼的脸色一凌,不管身后老鸨的痛呼,飞身就上了楼梯。接来闯了几个姑娘的房间,忽而听到三楼最里面的一处房间里传来琴的声音,他循声而去。粉色的帘子里,有人影影影倬倬,华重楼的手还没有掀开最后的竹帘子,却听到一声他异常熟悉的声音,她说:“站住,此刻我不想要见你,你还是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琴声戛然而止,华重楼的心里向是断了一根弦,既是为了自己找到了心心念念,无比亏欠的人,又是因为她刚才的话。她竟然是不想要见到他吗?也对,她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定然是不想要他看见她这样狼狈的模样,但是,他如今有的只是毁天灭地的悔意,和连绵不绝的怜惜,又怎么会嫌弃她。
    “千夏,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还是要带你走,不管你愿不愿意,我绝对不会让你在这个地方。”
    隔着帘子,依稀可以看到她曼妙的身子,只是好像比三年前更加的消瘦和羸弱了。
    “你找错人了,华将军,这里并没有你要找的虞千夏,只有清风楼的花魁——芙蕖。如果不是来找芙蕖的,就恕小女子失陪了。”她的声音很冷,像是要赶走一个无端轻薄她的纨绔子弟。好像真的把他当做了并不受欢迎的行列。
    “千夏,你不要这样,我们回华府,即日成亲,好不好?”他的语气里有着热切,有着期许,更是执着。
    人影的肩膀抖了抖,下一刻,她的语气更加的冰冷:“将军的好意,芙蕖无福消受。三年了,我终于看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我们没有缘分。如果有缘,就不会错过,既然错过了,就没有必要勉强在一起。三年,改变了很多,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千夏了,我是清风楼的芙蕖,也请将军叫我芙蕖……还有,过了三年了,我对你的爱已经消磨殆尽,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说:“我甚至怀疑,当年的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喜欢你,还是年少懵懂,错把了其他的情绪,当成了爱!”
    他蹒跚地退了一步,下一刻,他撕掉了阻碍他们的帘子,扯下了阻挡视线的珠帘:“我不信,你此刻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信。”他从背后拥着她,像是朝朝暮暮,他们从前那样亲昵,泪水却划破了他细长的桃花眼,顺着脸颊,一路滑落,掉进了她的衣襟里。
    他翻过她的身子,脸对脸深深的看着她,她的脸一如往昔的美,却消瘦了,像雪一样苍白,唇若冰晶,毫无血色。
    她有片刻的僵硬,转而一把推开了他,语带着嫌恶:“华重楼,不要碰我,我恨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在这里,若不是你,我也不会不是我自己,记住,拜你所赐,我现在是芙蕖,不是你的虞千夏。芙蕖是个妓子,千人枕,万人骑,不是你冰清玉洁的青梅。也不是你即将迎娶的金枝。”
    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华重楼的心霎那凝结,心痛、悔恨、嫉妒,种种的情绪在萦绕,快把他折磨成疯子:“好,你是芙蕖是吧,那好,我给你赎身,买你回家!这样你总可以和我走了吧?”
    “华将军又何必为难芙蕖一个弱女子,芙蕖虽然沦落风尘,但是想不想卖身于你,还是可以自行决定的,难不成你堂堂一个将军,还真的要逼迫我一个小女子吗?”下一刻,她收了琴,打开房门,意思是说,就此送客。
    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她无情的话,像是一把厉刀,将他千刀万剐,他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胳膊,拽拉着将她带进怀里,深深吻住了她,啃噬、轻咬着她近在咫尺的唇,不让她的薄唇说出什么更加让他难过和揪心的话来。
    他不相信,关于那些不爱他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他从来没有想过,此生会与她分离,她是他的,不是吗?他一直这么认为。但是这一刻,他却无端地有些恐慌,即便是他当年征战沙场,无数次的出生入死,逼迫着落入险境,他都没有这一刻的害怕。好像有什么可怕的力量,正要将他们分开。
    此生不复相见吗?他不允许!
    “华将军,是否太过忘我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华重楼粗喘着放开虞千夏,顺势将她掩护在了背后,眼神很快冷了下来,有战场时候磨练的凌厉:“谁?!”听着声音,来人应该和他们距离很近,但是,他却丝毫都没有感觉出来有外人在场。虽然,他此刻的心境扰乱了他的判断,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察觉,对方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珠帘后,逐渐地显现了一个月白色长衫的身影。仅仅只是清秀的脸,周身的气度和芳华却这么也让人忽视不了。直觉的,明明没有见过,华重楼却感觉这个人很危险。
    “在下包下了芙蕖姑娘三年,这三年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动她。刚才,我听着芙蕖姑娘的琴,好不容易好眠了一场,醒来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出好戏,华将军,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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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不复相见
    看到来人,虞千夏赶紧挣脱了华重楼的怀抱,扑进月白色衣衫那人的怀里,任由他环住她裸露的肩膀,藤蔓一般弱不禁风地依靠着:“玄爷,您刚才也看到了,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但是他一直霸着我不放,我可没有背叛您。.”她对着他说话的语气和刚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华重楼这次注意起虞千夏的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纱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衬得肌肤赛雪莹白,粉红色的肚兜若影若现,欲漏不漏的,惹人遐想。还真是一副青楼姑娘寻常的打扮。
    “你是何人,快放开她!”华重楼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怒气直冲脑门,那个曾经玩世不恭的少爷,那个曾经征战沙场、沉稳老练的将军,都已经离他远去,此刻的他,眼中只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只看到男子环住虞千夏胳膊的手。
    “我若是不放呢?”月白色长衫的公子凑近虞千夏的脖颈,贴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华将军如今封侯拜相、高官厚禄,更是皇上的乘龙快婿,公主的驸马,你是要拿这些身份来压我吗?”他这样说着,声音没有一丝的起伏,听着却有挑衅的意味。
    华重楼看着他的作为,一拳就冲着他的门面而去,楼上马上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房间很小,拳脚施展不开,时不时的有花瓶、桌椅被打碎,没见那个月白长衫的公子如何地动作,每当华重楼苍劲有力的拳脚挥来,他却准能精确地躲过。反而是华重楼身上已经处处挂彩,衣袍凌乱,稍显狼狈。
    “不想你逛青楼的消息传出去,自此身败名裂,被公主嫌弃,你还是走吧!”在华重楼再次被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时候,虞千夏突然出声道,“我说过,你我缘分已尽,从今往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华重楼抹去嘴角的鲜血,看着虞千夏,目光灼灼,他摸出怀中的同心结:“撒谎!千夏,我至今还记得,我出征的前一天,你和说说过,你说,我生,你生,我死,你死。要追随我上天下地,生不能同生,死必然同寝。我不信,如今你说的话,我一点都不信!”他紧紧地拽着手中的同心结,像是握着自己脚痛的心脏,鲜血淋漓。
    “三年了,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你不是三年前的你,我也不是三年前的我,我们回不去了……”
    她拖着坠地的长纱,步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接过他手中红色的同心结,视线好像凝成了一股线,慢慢抚摸着,同心结上一出出不同的褐色,突然双手一扯,华重楼阻止不及,同心结已经成为一团乱糟糟的球,被投掷到了他的面前。.
    她看着他,目光清冷:“既然三年前对于我们来说,都成为没有意义的事情了,我想华将军就不必要留着这个了,徒增烦恼而已!”
    “你……”华重楼捂住心脏站起来,“我只想要问你一句话,三年前,你怀孕,那是我们的孩子,他现在人在何处?”
    “孩子……”她哈哈大笑,笑得身子起伏,直不起腰来,笑得眼角都渗出了眼泪,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当时,大家都在说,你已经死了,我又何必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如果带着这个孩子,我又如何做的了清风楼的花魁,如何养活地了我自己?”
    她的脸扭曲着,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怨毒,这时的她,竟然是这样的陌生,他的耳边不断地响起她冰冷的话语,她说:“我和他只能活一个,我怎么会那么傻,为了他牺牲我自己。把我害成这样,我恨他,当然更加的恨你!我怎么会生下这个孩子?笑话!在我进清风楼成为花魁的那一天,我就亲手喝了堕胎药,将他流掉了。”
    “我不信你……”
    “你不信,可以问清风楼的妈妈,当年的事情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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