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承瑾把苏澜给直接带回家里来了。『雅*文*言*情*首*发』这褚一航也在那里,他不敢把苏澜放在那里。
医生护士下去后,他就一直守在床头一动不动,好半天才想起什么似的去卫生间打来一盆热水,投入一张毛巾。
热气扑打在脸上,热热的。心里和眼里直犯酸。
原来自己才是错得最离谱的那一个。她一直要保留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
刚才在手术室外独自坐着的时候,时间被拉得无限长。心里空寂得毫无一物。
她一声不吭的背下疼痛和责难。在她心里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他突然想起她说,“这是我苏澜的孩子……”。现在才想起来她这是负气的话。他怎么就一直没有发现呢!
镜子里的人一脸狼狈,汪承瑾端着热水转身出去。
他拧了毛巾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小的可怜的脸蛋,这样的事他从来没有做过。手下有些抖。
他记得自己以前半醉的时候总是赖着不动,任她给自己洗脸洗脚,而她做的无比自然、毫无怨念。
他拿起她的手,手指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掉,清理起来有些难。不一会盆子里的水就被染得血红。
汪承瑾眼前一片模糊,有什么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责。他知道没有,他永远也原谅不了自己。
汪母急急赶到“海澜澄清”,柳姨拉开门。汪母看的屋子的几个医生护士,心里就开始发虚。还是颤巍巍的往楼上走。
何婶生怕老太太出事儿,一直跟在后面。
汪母走到二楼卧室,顿了一下,还是推开了房门。
她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苏澜躺在床上,毫无生气,汪承瑾跪坐着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汪母借着何婶的手慢慢移步过去,她看了苏澜一眼,“澜澜她怎么了?”这孩子这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像一张白纸似的。
汪承瑾抬起头来,一双眼布满血丝看着母亲,“妈,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汪承瑾你给我说清楚了!”汪母吼着,她一个柔柔弱弱的老太太一吼起来声音发颤,身形也不稳。
“孩子没了……是我的错。”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怎么没的!你说啊!为什么是你说对不起……你把她怎么了?……啊?”汪母气急,使尽了浑身的劲抡圆了胳膊直接给汪承瑾打过去。
一下下的打在汪承瑾身上,“我叫你混账,你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婶去拦,“老太太,小心你的身子骨……承瑾你倒是跟老太太解释啊!”
“解释?这人都这样了……澜澜怎么就那么命苦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个混账事又能瞒过我多少……”
汪承瑾默默地跪下去,闷声不吭。
汪母更生气,“有什么用,我老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陪我的大孙子!”说着说着动作也凝滞下来,老泪纵横,人直直的倒下去。
汪承瑾眼疾手快的抱着自己的母亲。
汪母是心脏病发,所幸抢救及时才捡回来一条命。
她醒来看到屋子里围着的一圈子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小儿子身上,虚弱的说,“叫紫萝回来……”
汪承轩点点头有些怨愤的看着汪承瑾出去了。
吴丽叫了一声,“妈……”
汪母一听眼泪就下了来,她还有一个媳妇儿是叫自己妈妈的。
“你嫂子怎么样了?”汪母也不看自己的大儿子,直接问小儿媳。
吴丽眼神闪烁,一边替老人抹泪,“妈,您好生养着,嫂子没事。”苏澜其实到现在还昏迷着。
汪母生了这场病浑身没劲,“丽丽你回去,医院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她不想这个儿媳再有什么闪失。
她又看了自己旁边木头似的儿子,“你还杵在这里干嘛?不去看看澜澜?”
汪承瑾就等着母亲的发话呢。他家里、公司已经忙成一锅粥了。
他走出去,汪承轩看到他。他只是对汪承轩说,“公司那里我先过去了。”股票已经跌停两天,有人恶意收购了股票又大量抛售。他得先去处理这个烂摊子,“酒店那里你待会过去!”
**
褚一航一醒来发觉不对,这怎么到了北京自己父母家里了。
手上还打着点滴。他一把扯掉输液管子。坐了起来,这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服木头一样的人,见到褚一航出来,只是恭敬的点点头。他回到屋子里站在窗口,院子里也有两个人站在楼下。
褚一航有些气愤,回转身直接越过那两人往楼下走。
可是他的身后有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褚一航恨恨的回头瞪了两人一眼,可是对方根本无动于衷。
这又是跟那年一样的状况了。
那一年家里也是这样防着他外逃。他掏了一下口袋,里面什么也没有。身上的衣服是新的,四个口袋空空的,想找一根烟也没有。
他站在楼梯口回过头,“有烟没?”
两个木头面面相觑,都摇摇头。
褚一航嗤笑一声,“干嘛那么紧张?”
“一航!”是楼下母亲严厉的声音。
褚一航回头看到母亲,冲她摊摊手,“妈,当儿子还是小孩子呢!”他说的是这都动用上保镖了。
邱任英一看这孩子就知道还倔着呢。她这也是不得已。她吩咐厨房给褚一航端出饭菜来。
褚一航本来也饿着,胃痛好了一些,这看到有吃的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直接动筷子。
邱任英看到褚一航从善如流的坐下来吃饭,也不问他是怎么给回来的。“你瞅瞅你这个样子。”
褚一航左手摸着下巴,那里还很痛,“我这睡了多久了?”
“两天。”邱任英拿过茶杯,从客厅走过去坐到餐桌边。
两天。48个小时,2880分钟,172800秒……
他的澜儿该承受了多少煎熬,而自己还安然的躺在北京家里。
“我的电话呢?”
“不在我这儿。”
“那你的呢,或者家里的电话呢?”他想起来了他的电话也许是在袁理那儿。
“都不行!”邱任英态度强硬。
她看着褚一航问完也没什么动静,只是低着头继续吃饭。她想还好自己那天刚好过去了,要不然让褚一航继续呆在那里指不定还给弄出什么乱子来。
那天她刚进医院,就看见有人从电梯里推出一个病人,她只是扫了一眼,这一瞧她的心也给提了起来。那床上躺在的人不是苏澜又是谁。自己儿子也在这家医院,哪里有那么巧。
她叫身后的随从去着手查。
他们办事也快,用不了多少时间就有了消息。她在病房里一边听着随从的汇报,一边盯着自己儿子毫无血色的脸,心里的火就腾腾而起。当即决定带着褚一航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她记得当时邱臻当时脸色很难看的样子。她就冲邱臻也发火了,“你也帮衬着你哥是吧!以后这里还是你负责。”
当晚她就带着褚一航父子俩回了北京。
褚一航搁下筷子,“拓拓呢?”
“幼儿园去了。”
“我去接他。”
“有人去接。”这小子是想着出去呢!她把面前的茶杯拿起来一顿,红木桌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褚一航,你都30好几的人了,你想闹到什么时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说出了她的不满。
他没被吓到,只是想听听母亲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你不选玫芝就罢了,可是你偏偏选择有夫之妇。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是汪紫萝的弟弟。你敢肯定苏澜靠近你不是为了当年的恩怨复仇,冤孽呀!”邱任英认为她不得不说。汪家的事她也不愿,可是也怨不得她。谁叫他们养成那样一个女儿。
褚一航看着母亲那个激动的样子,拿过餐巾抹嘴,站了起来。虽然生了一场病,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洒脱不羁。
他想起了那年的事情。
当年他才十八岁,当时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要求他跟她去一次s市办点事儿。那天她带着他去了一家茶室,她说等一个朋友。当时她似乎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她叫他去外面给她买块巧克力。他知道她有低血糖就转出去给买回来,等他走进茶室就看到自己母亲天女散花般撒着大把照片,面色狰狞。而屋子里多了一个中年男人,而那个人的脸色煞白。
他看到地板上纷乱的照片,心里有说不出的怒火和埋怨——那些照片上的男人明明是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却让他作呕!
他也是后来才从父母的争吵中知道了那个他在茶室见到的中年男人被活活气死,而那个和父亲有过一段情的女人叫汪紫萝。
这些、这些孽债是要他爱的女人来替他们埋单吗?
褚一航这下也不看自己的母亲往屋外走。
邱任英也没动,那两个保镖跟了上去。
他如同很闲似的,在外头转悠,院子里没有车。
出了垂花门,这身后还是跟着人。里里外外的加起来有四个。
呵呵!还没有那年的人多呢!
他想他总会逃脱的。现在不行,刚才他吃了饭,这浑身还是没多少劲。他打不过眼前这壮实的几大块。
***
方薇在出院那天被人拖到郊外一顿毒打。『雅*文*言*情*首*发』
起初她还不停的呐喊,可是她忘了这是人迹罕至的荒野。
几个人对着她一顿乱揍,而后其中一个人对她掏出明晃晃的匕首,面带狰狞,“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男人步步逼近,在方薇血泪模糊的眼里如同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
她不断摇头,嘴里吐出不成音节的字,匍匐在地上被人给踩着想逃也逃不了。巨大的恐惧牢牢的罩着她。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儿。实话告诉你不是汪承瑾要要收拾你,而是你得罪了我们家老板心爱的女人。”
方薇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刀尖尖,心里瑟缩得紧,“求……求……求求……”她大概听清楚了要她的命是另有其人。而且是苏澜背后的男人。
“求我!哈哈!对象错了!”男人挥舞着手上是匕首。
他周围的另外两个人也跟着笑起来。“哈哈!有意思!你怕是求错了人。”
方薇猛的挣扎起来,像是一只意识到危险的蛾子,使劲挥舞着手臂。
可是徒劳,很快就被擒住了手,接着便是利落的两下手起刀落。一阵令她眩晕的疼痛从两只手腕传来。
她昏死过去前听到有个男人的警告,“最好在这个城市消失。否则就不是挑断手筋这样简单,而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
汪母在医院住了3天就出院了。她执拗的不愿意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苏澜的情况,每一个人都对她说苏澜很好,但是汪母是何等的聪明的人,他们的闪烁其词,她何尝不懂。
这一出院就直接去了“海澜澄清。”
汪母这一回去刚进门,还没见着苏澜。看到医生就直接问医生苏澜的情况。
医生告诉她:“还没有醒来,只是可能要给病人一个缓和的时间,也许她觉得无法面对所有选择继续睡下去。”
汪母焦急的问,“那她到底要多久才能醒来?”
医生含糊的说,“这个很难说,那要看病人的意志了……”
汪母气结的绕过医生,她本来还虚弱着呢。这走路也不太稳。
何婶在后面安慰,“孩子会好的,你别着急啊!”
汪母看着眼前静静的躺在床上的人,如果不是能看到她的鼻翼还是动着的,还以为这孩子没了呢。
汪母坐在床边,拉过苏澜的手,“孩子你受苦了,这次妈妈也不再替这个不孝子说话了啊!你能不能原谅他,妈都依你!只求你看着小汐的份上……”她说不下去了,苏澜被伤得这么深,这离开汪承瑾也是理所当然的。她这几日在医院里没事出去溜溜弯,也听了不少人在议论这个事情,连报纸也刊登了。这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也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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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一航在房间里窗口,看着院子里儿子坐上车冲自己挥挥手。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来。
这个还是自己儿子刚才给自己拿过来的呢!
“爸爸,嘘!”褚骄拓今早过来跟自己问早上好,一根手指头贴在唇上。神神秘秘的把书包抱在胸前。
最后借着跟他腻歪的功夫从书包里掏出一支手机偷偷给他放在衣袋里,“爸爸这是袁叔叔昨天要我给你的。”小声的贴着他的耳朵说。
褚一航估摸着母亲要多少时间才能回来。给袁理去了一个短信。
再拉开房门,直接往楼下走。
身后还是那两个人跟着。
母亲去送孩子了。家里除了保姆就只有这几个保镖。
褚一航踱步到了院子里,慢慢悠悠似在散步。
走过垂花门,想要再往前走,一只手挡在了面前,“您不能出去!”
褚一航伸出一只手轻轻的隔开那只手臂,转过身面对身后的几个人。似笑非笑的说,“别那么紧张,你们看看我一个病人能怎么着,我只是闷得慌。”他的一只手一直紧紧的插在裤袋里。
他迅速的倒退了两步。
另一只一直插在裤袋里的手立即拿出来,直直的冲他们举起了一把枪。褚一航看到几个人脸上的闪过的惊愣,他笑了。现在的他没人能挡住他不是?
这东西就是好,这还是昨晚他偷偷翻窗户去隔壁父亲的书房里拿出来的。
褚一航顺利的坐上外面袁理开过来接应的车,不急不躁的开口,“去把孩子一并接走。”
袁理从后视镜里看褚一航,虽然瘦了不少人倒是很精神。这脸上的伤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落拓的味道。
“公司没什么事儿吧!”
“没。”
“汪承瑾那边呢?”
“那边……没动了。”袁理从后视镜里小心的看着他的脸一眼。
褚一航把手上的枪上下翻了一下。“谁阻止的?”
“是您爸爸让邱臻停下的。”袁理说。
褚一航拿起手上的枪直接给掼到椅背上,“啪”的一身撞得袁理后背震动。他纹丝不动的开着车,眼睛看着前面。
“他是不是管的太宽了!”褚一航阴沉的说。
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陌生号码。
接起对方能清楚的叫出他的名字。只是声音带着疲软。
褚一航应了一声,“我是!你是?”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而且他手上的电话还是私人号码。
“我是苏澜的爸爸……”对方说。
褚一航想起来了,上次中秋节那天他还在s市见到他同苏澜他们一起用餐。当时他还替苏澜高兴。他的澜儿一直都是一个心软善良的人,他也希望有一天她能够得到父爱。
“伯父,有什么事您请讲?”他还是想不出苏立沛找到自己到底有何事。
“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我希望你能带上拓拓过来!”电话那端的人似乎用力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一番话出来。
这个时候他找到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褚一航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有那么一霎那灵感乍现,还没等他抓住又忽的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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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立沛躺在床上挂断电话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是如果不那样做,或许他死都不会瞑目。
毕竟当年的事儿是自己给做出来的,而且澜澜也过得不好。
甘萍问,“他怎么说。”
苏立沛点点头,“会过来的。”
甘萍有些担心,担心到时候褚一航把气撒在自己丈夫身上。但是看着自己丈夫蜡黄的脸上一脸决绝的神色也不好说什么的。
事情是这样的。苏立沛再次入院,甘萍想着苏立沛爱吃端记的粥,刚好离医院不远有一家端记。她安顿好了苏立沛就过去给买。
那家店的生意特别的好,她去的时候,老板告诉她要等一会儿。
她想等一会就等一会吧!甘萍本来这连日的操劳,这人也特别疲倦,她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位置也是才才空下的。桌面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另外还有一叠报纸。
服务生过来收拾,甘萍看见那报纸居然是s市当地的报纸,她就留下了那叠报纸想看看解闷。
谁知道这看了一会儿,翻到里面看了一则新闻标题为“风流少东酿豪门悲剧,正室小三皆因争宠纷纷流产”。
虽然没有把当事人的具体名字给报道出来,但是还是有姓氏的。而且提到正室身世那段刚好和苏澜相吻合。
甘萍越往下看心里越提拎得紧。她当时就想:这怎么会呢?汪承瑾待苏澜挺好的呀!
甘萍回去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事儿告诉苏立沛。
苏立沛当即就给苏澜打电话,结果是关机状态。
他又给汪承瑾打电话,汪承瑾在电话那头含糊的说苏澜流产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苏立沛当时就气得大骂。
苏立沛想了整整一夜,他觉得还是得找到褚一航说说当年的事儿。
所以就给褚一航打电话。
褚一航带着孩子去了苏立沛入住的医院。
“爸爸,我们这是去干什么?”褚骄拓问褚一航。他不明白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自己还没到放学时间就带着自己离开了。而且这几天爸爸都好怪喔。家里有好几个黑衣叔叔跟着他。他的脸色总是臭臭的,脾气也不太好。倒还没有冲着自己发过脾气。
褚一航挤出一丝笑,“我们去见一位爷爷。”他也知道这几天自己对孩子缺少关心。
“喔,那个爷爷重要吗?”褚骄拓现在和关心自己的地位。
“那个爷爷只是一个长辈,他生病了。想见见拓拓。”褚一航解释。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褚骄拓又问,“可是我都没有见过他,他为什么想要见我?”孩子的声音稚稚的。
是啊!苏立沛干嘛想要见孩子呢!“拓拓待会可以问问他。”
“好吧!”孩子撅起小嘴显然不是很满意爸爸的话。
他们推开苏立沛住的病房门。
有人招呼他们,“请进来,这孩子是拓拓吧!都这么大了。”
褚一航看着苏立沛病床前的那个女人,穿着得体的衣物,脸上带着讪然的笑容。
他估计这就是苏立沛现在的老婆。
拓拓倒是很大方,“对!我是拓拓,听说这里有位爷爷想要见我,所以爸爸就带我过来啦!”他也是和褚一航一样站在门口,不过一双眼睛直往病床上瞧。
褚一航带着他进去。
病床上的人很虚弱,瘦的脱了人形,枯瘦如柴。
“老苏!……”甘萍试着对苏立沛叫了一声。
只见苏立沛点点头,也没睁开眼睛。
甘萍然后又站起来对褚一航父子俩解释,“他刚用了止痛药,再过几分钟就好了。哎……他现在也只是靠止疼药维持生命。刚才给你打过电话后他疼痛发作了。”甘萍低下头,知道不该把来人当成倾诉对象。
“澜儿,她知道他这个病吗?”褚一航问。
“嗯。上次她回北京来还说要陪他来着。他不想让孩子看到他这副模样,把孩子支走了。要是澜澜在这边,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如果当时我再劝老苏留她就好了……”甘萍说得甚是动容,其实和苏澜相处下来才发觉那个孩子是真的心眼实诚。
褚一航大抵是明白她口中说的苏澜出事是指苏澜流产的事情。隔得这么远也不知他们是怎样知道的。
褚骄拓倒是挨着病床站立着,眼睛盯着苏立沛看。虽然苏立沛的样子很是骇人,但是小小年纪他倒是很懂事,甚至眼光带着怜悯。
苏立沛似乎缓过劲来了。凹陷进眼眶的眼皮动了几下睁开看见立在床边的孩子,本来浑浊的眼珠子有了一丝异彩,“拓拓……孩子……”
褚骄拓的点点头。“爷爷……”
褚一航扶着孩子的肩膀没说话,看着眼前这个已近死亡的男人。如果澜儿知道了又该是如何的伤心呢!
甘萍把床给苏立沛摇了一点起来,默不作声的为在他后背垫了一个枕头,就出去了。
苏立沛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嘴角扯出一抹笑来,把手朝着孩子伸过去,“拓拓……再过来一点……让姥爷看个清楚!”
他的眼里已经有了水光在闪烁。
褚一航听到这句话愣愣的看着苏立沛。
褚骄拓显然也和意外,爸爸不是说这个人是一位“爷爷”吗?他回过头来求解的看着褚一航。
而褚一航根本没有没有接收到孩子疑问的目光,他的眼前蒙蒙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褚骄拓是他褚一航的亲儿子,而且还是他和苏澜孩子。
他们都被骗了。当年的那个孩子还在!
“孩子,……我是你的姥爷……”苏立沛看孩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伸在半空的手有些犹豫,以为吓着孩子了,想要拿回去。
褚骄拓没等到爸爸的解释,直接自作主张的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放在苏立沛手心里。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躺在病床上自称是自己姥爷的人是无害的。果然他的手虽然不好看,但是很干燥温暖的。
苏立沛眼前一片模糊,这是他的外孙,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像他的妈妈一样有一颗漂亮的心。“孩子……姥爷对不起你们娘俩……”
褚骄拓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仍然用自己空着的那只手去衣袋里掏出自己叠得整齐的手绢,拿出来后直接给苏立沛擦脸上的眼泪。
褚一航心里一时间涌出许多情绪,心疼、高兴、矛盾、责难……
“伯父,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你就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褚一航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抖。他很想知道,他的澜儿到底是怎样走到那一步的。这个孩子又是怎么样瞒天过海的到来褚家。
苏立沛闭上眼睛想要一会儿,显然刚才的一番情绪已经用了他很多的精力。
屋子里很静,褚骄拓显然也不懂大人们要说什么,他也没说话,小手任由老人给握住。他认为自己可以给这位自称“姥爷”的人力量。
褚一航在等苏立沛开口的时间里也是沉默的站着。只是放在孩子身上的手更加小心翼翼些。这么多年为什么对孩子那股莫名的熟悉感,现在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苏立沛半响睁开眼,这才娓娓道来。
从苏澜割腕自杀到医院检查出怀孕的结论,而那天苏澜的妈妈在从医院回学校上课的路上出车祸死去。
苏澜强撑着送走了她妈妈。一心要留着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没毕业的学生,而且孩子注定没有父亲抚养。一时间家里亲戚反对激烈。
最后大家在苏澜的执拗里妥协。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邱任英是在哪里知道苏澜怀孕的事情。她找到苏澜要求打掉孩子,还拿出张有十万块的卡。并且威胁她如果她自己不动手,他们就要动手。
苏澜当时想着无论如何她都要留着那个孩子,而且生孩子还需要花销。她就收下了那笔钱。
并且找到当时答应李家照顾她的苏立沛。要他帮忙想办法帮她不声不响的离开北京。
苏立沛就想着这个毕竟是自己女儿,而且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就答应了。
他找到自己一个在公安局管理户籍档案的朋友,给苏澜弄了一个失踪人的身份证,而且巧合的是那个人刚好和苏澜年龄相接近,连名字也只在中间多了一个“芷”字。
紧跟着他就带着苏澜去了一个海边的一个叫做“月亮岛”的岛屿。给她在那里买了一个渔民的房子。
苏澜就在那里等着孩子临产。
苏立沛一个月去那里看她一次,给她带点日用品、食物什么的。
一开始苏澜根本不习惯那里的生活,身上总是起很多被蚊虫叮咬的小包。而且她也不会做饭,就自己熬粥凑合着吃。苏立沛见她那个笨手笨脚的样子,提议让她去隔壁一家搭伙吃饭的,她不愿意,也是死拧。
后来苏立沛几次过去,见苏澜虽然还是只会煮粥,倒是把什么菜啊、肉的都搁在一块煮在米里。倒是还勉强能入口。
没想到的是褚家那边并没有因为苏澜收下那笔钱而放心。邱任英找人跟踪了他,知道了苏澜打算生下孩子。他们改变了想法,想要那个孩子。
邱任英找到了苏立沛,以他的官位和儿子要挟他。
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也是想着苏澜带着孩子以后也不好过。就想着在苏澜生产的时候用一个死婴儿给掉包。
而苏澜生产的时候大出血,昏迷不醒。
邱任英当时就在那里等着,她打点好一切。
苏澜醒来的时候所以人都对她说孩子生下来就死掉了,而且说是一个女孩。
就这样本来是个男孩的拓拓就被抱到了褚家。
这是一个典型的狸猫换太子的版本。
苏澜很是颓废了一段时间,她一咬牙,拿着那卡里的钱去二手车市场买了一辆破车开始了她的旅行。
再后来她去了哪里苏立沛并不清楚。
苏立沛说完了,眼里有深深的疼惜褚骄拓趴在床边早已经睡着了。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孩子软软的发,“褚一航,你还爱澜澜吧!”他之所以那样问,这样问的时候他其实是忐忑不安的。怕只怕时过境迁。
褚一航点点头,脸上阴云密布。“澜儿,我一直都爱的。”他说得坦然。
还好!苏立沛从枕头下摸出一早准备好的钥匙,“你过去……看看吧!”他再看一眼床边这颗小小的头颅,疲惫的闭上眼睛。“你要好好照顾她……”
褚一航接过,手上那把薄薄的钥匙片,心里沉甸甸的。
……
**
眼看着眼前的人一圈一圈的瘦下去,汪母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痛。
喃喃的唤着苏澜的名字,“澜澜,醒来……啊,妈妈心疼……”
苏澜看到自己的妈妈向自己走来,妈妈一直叫着她的小名。她想告诉妈妈自己有多想她,可是喉咙里像是塞进了一把稻草,胸腔里“妈妈”那两个字迂回了数遍,愣是发不出声。
她张着嘴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妈妈见她不说话就放开了她的手,眨眼间就不见了!
妈妈一定是生气了!
她还是张着嘴不停的呼喊,最后用尽了所以的力气终于叫了出来,人也睁开了眼睛,“妈妈……”
几天没说话,发出的声音已经有些破碎。她对上了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正在对自己笑。
苏澜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看着老人的双唇开合着说着什么,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婆婆。
她想告诉老人她没事,可是她张不了口。
老人出去了,一会儿医生护士跟着进来,他们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脑袋里浑浑噩噩,心里疼得慌。
放在棉被下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腹部——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了。
汪母端着一碗鸡汤进来。鸡汤是日日都备着的,就等着苏澜醒过来。
何婶一旁忙活开了,又是拿餐巾,又是把苏澜给扶起来背后给塞个枕头。
汪母吹了吹勺子里的鸡汤,送到苏澜嘴边。“澜澜张嘴啊……”
汤是进了苏澜嘴,可又顺着嘴角全滑下来,流进了衣领里。
汪母一愣,放下了碗,“何婶餐巾,哦……不是睡衣,拿来给她换下来。”
两个人给苏澜换衣服,苏澜也不动,眼神空洞。
汪母替苏澜掖掖被角转过身出去了,眼里积蓄了泪水。
她出去是给汪承瑾打电话。
汪承瑾放下电话,一张脸埋在手心里。
这几日每一天都盼着她醒过来。此刻听到她醒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时而清澈如水,时而黯如深潭;悲伤时透着哀怨,开心时漾着星辉。
如果此刻她看到他,又该是何种眼神。
“承瑾。”汪紫萝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到弟弟接了一个电话就那样静默。“是澜澜醒了?”
“嗯。”汪承瑾点点头,头却并没有听起来。
汪紫萝这一回来,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褚奇帆,汪氏就太平了。
感情的事有谁能说得清楚呢。她爱了就是爱。只是到头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连累了一家人。这承瑾两口子也变成这样了。她的心里是内疚的。
“这都是姐姐的错……”这看着就闹心。
“这不关你的事。”汪承瑾站了起来,除了眼睛微红以外看不出什么不妥。“走吧!”
汪承瑾和汪紫萝站在卧室外听了何婶说了苏澜醒过来的情形。
汪紫萝看看弟弟,也就打住了脚步,本来她是想进来着。她直接转回客厅去和心情不太好的汪母说话。
汪承瑾直接进去了,他的脚步放得很轻。
尽管是这样,苏澜还是在汪承瑾进屋的时候醒了。
当汪承瑾看到苏澜一双嵌在苍白脸上的一双乌突突的大眼突然睁开对着他的时候,他的心里一窒。
汪承瑾就站在床边看着她,也没开口,也没什么表情。像是在等着宣判的犯人。
苏澜的一只手还是在肚子上,她从昏迷中醒来以后就一直是这个姿势。
这个时候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是汪承瑾,心瓣一阵强烈收缩,涌上眼底的泪水就那样变成了冰凌。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依赖和信任。她曾那么深的爱过,可是他却无情的夺了她的孩子她的命。
这个时候何婶端来了一碗参汤,汪承瑾接过来。
何婶给汪承瑾比了一个好好说的口型就下去了。
汪承瑾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用嘴唇试过温度在递到她的嘴唇边。他能看见她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甚至能听到她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的声音。
汪承瑾试着说,“澜澜吃一口,养好身子。”他的话干巴巴的。说出这句话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医生已经告诉他苏澜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苏澜不为所动,那眼里仿佛就没有他,却瞳仁微微发颤。
汪承瑾放下手中的碗出去了。他只有叫医生给她开上营养液输上,她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他看着医生护士进去,又看到他们出来。他一直就站在走廊里,靠在墙壁上。
良久他才抬脚进去。
房间里开了一盏落地灯,苏澜整个人就被那晕黄的光亮拢着。远远的看上去她像是一个熟睡的婴孩。
汪承瑾慢慢踱到床边坐下来。
或许是感到床的一侧下沉,苏澜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眼光灼灼的带着悲愤和伤,丝毫不像刚才看到他时的清冷。
汪承瑾尽量忽视她的眼睛,他知道那些都是自己该受的。
他伸出手正欲给她掖上被角。遂不及防的苏澜整个人坐了起来一把推过来。
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汪承瑾本来就是虚虚的占据了一小块位置。一个没稳住就从床边滑坐到地上。
苏澜因为用力过大,连人带被子也跟着滚到地上。
她刚好就扑在他身上,她就不停的拉着她他撕扯,一下一下的打在他身上。
汪承瑾没有动。其实她身体还很虚弱根本没多大的力量。他看着她眼眶急剧泛红,而那青白的手上的针头已经被扭掉。鲜红的血液蜿蜒在手背她也不知道。
“滚……滚……你滚……”
该有多恨多痛才会如此的不管不顾。那如同兔子眼的眼睛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落。
汪承瑾看得难受的不行,看她砸在自己身上的拳头一拳比一拳弱。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匝匝的汗水。他伸出手臂死死的圈住她。
苏澜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放开我,……滚开……”她很讨厌这个怀抱,这个怀抱很讨厌很讨厌的。
这样的痛要怎样才能做到宽恕和放下。
手上使不上劲,她就用脚蹬。
一脚一脚的蹬掉缠在腿上的被子,光裸着的脚蹬到床脚上,麻痹的痛袭来。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松快。
她一下一下如食髓知味的,不停的往那坚硬的木质床脚踢去。
汪承瑾只顾着死死的抱着她上身,把她头摁进自己的怀里,自己的头贴在她颈窝。
等他发觉时才看到她的十个脚趾头已经是血迹斑斑。
汪承瑾强行穿过她的腿弯,打横抱起她放在床上。“澜澜我错了!……我错了……”
苏澜在汪承瑾把她放回床上的时候,她身子一转,头给埋进被窝里。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直直的往上涌。
等她歇斯底里的发泄出来的时候,知道那是按捺不住的在心底积累多时的悲伤,它就等着这会儿骤然迸发。就像久久埋在火山下的滚烫熔岩翻涌不已,刹那间一股脑儿涌出来,来势汹汹恨不能淹没一切。
然而涌到喉头只剩下低低的呜咽。
**
白玫芝看着来人,她笑得苦涩。
“白小姐,这个是褚先生让你签署的。”律师站的笔直,把手上的文件摊开递到她面前。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白玫芝心里一阵暗呲,都叫上她“白小姐”了。褚一航你狠!
她粗粗扫了一眼,“褚一航开出的条件不错嘛!”十位数的补偿,加上一栋价值近亿的别墅。
“如果你觉得合适就请你签了它!如果不签的话,褚先生说那就法庭上见。他不在乎跟你打这个官司。也不在乎需要多少精力和时间。”律师平淡的说。
“……”白玫芝双眼几乎瞪圆了,褚一航够狠的,他这是把话给说绝了,“如果我不签,也不过这些吧!那你告诉他,我等着。”
律师并没有诧异她的话,还是一板一眼的说道,“褚先生还说,如果你前面的话都听不进去的话,他就用更狠的。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更狠的,但是我差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好赖都是一条道给你留着。”
“出去!”白玫芝气得不轻,手指着门口。这连他褚一航养的一条狗都敢欺负她白玫芝。“立刻马上!滚……”
**
汪母在“海澜澄清”住了几天,她不放心苏澜。
可是愈加沉默的苏澜让她束手无策。就连汪小汐也不能让她开口笑一笑。
汪母做了一碗燕窝粥,给她端上去。
苏澜并没有睡觉,只是对着窗外狂风肆掠鬼魅般摇曳的树影发呆。她半倚在床上,气若游丝,这都是连日里来营养不足造成的。
汪母现在也是累得慌,她现在整整一个老妈子,她做饭连保姆也插不上手。可是这孩子根本不领情。最多动一两口再不就是一口也不动。
这不汪母刚坐在床沿,叫苏澜。苏澜压根没听到一样,仍然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
她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
你说说这不糟心么?家里还有一个大肚子,她也顾不上。这丽丽不好说,这承轩都有意见了。这些天她都想着那个孩子和苏澜连一顿好觉也没有睡上。
汪母一想着就来气。碗往床头柜上一顿,“咚”的一声闷响。汤汁四溅。
她迈着小脚几步冲动窗边,拉开玻璃。几乎是用吼的,“看吧!看吧!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就看不见我这个老太婆为你做的这些。”她明天就要回大宅子去了。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苏澜脸上,“你说说你这都是在糟践谁?你难受我就好受了?啊……”
几句话吼得自己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她也不知道苏澜听进去都少。反正最终苏澜是视线是转到她的脸上的。
婆媳俩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倚靠在相互对视。
看着看着汪母眼前模糊一片,这么多年来从自己的老伴去世以后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这下倒好。泪水一流就很难再止住。
汪承瑾一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这样一幕。自己的妈妈正抱着木头似的苏澜哭得一塌糊涂。
等他走近,他看到一滴泪从苏澜干涸无神的眼里流出,划过她苍白的脸。
良久苏澜开了口,“妈……,对不起……”她话是对坐汪母说的,眼睛却是看着汪承瑾的。
就这一眼让汪承瑾觉得有什么事就要发生。
这天苏澜把那一碗燕窝粥吃得干干净净的。汪母颇有些欣慰。**
褚一航带着孩子一回到s市,就去了汪氏。
汪承瑾直接将手上的资料丢到一边,“褚一航你没开玩笑吧!你到底有没有衡量庆航在s市的价值。你真的愿意拱手让人。哦,不是,应该说是拿来换苏澜。她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你愿意给我,那么我还未必会接受呢!”
“汪承瑾你肯定没有真的爱过一个人,或许你爱了,却不知道怎么去爱。我感念你曾经在汶川大地震里救了澜儿一命。所以,既然老头子发话了我就不动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已,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至于你接不接受,也是无所谓的。我就问问你澜儿她还爱你吗?”褚一航站在汪承瑾的对面,他一点也不想和汪承瑾废话。对他来说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他爱的要的一直只有她。
“就算是她不爱我又怎么样?我会补偿她的。收起你的那些个条件。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的。”汪承瑾厉色的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瞧着自己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冲进来一个人,高跟鞋笃笃的逼近,人如同一阵风似的。“汪承瑾,你个王八蛋,你把我妹妹怎么了?”卓雅,直接越过褚一航逼近汪承瑾,手掌砸在桌子上,一张好看的脸蛋全是愤怒,“你居然还不许我去探望她。你这个混蛋。现在我呀见到她,立刻,马上!”她恨不得那巴掌是打在汪承瑾脸上的。
汪承瑾拿起桌上的笔在手指中旋转。一副坦然的样子,“我能把她怎么样?她现在还好着呢。”
“尼玛!亏我当初还劝她留下那个孩子。你就是没有心的人!”卓雅和丈夫出差这上午刚下飞机。一回家就听到家人说起这事。她一听也顾不得旅途的疲惫和丈夫的阻拦直接去了“海澜澄清。”哪知道,她根本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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