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赋,云霄往事书

第159章


于是念头转了一转,掌心里那块已握出了暖意的玉璧复又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
  “颜惜,你快下山吧。”云翎瞧了瞧天色:“起风了,你若再不走,我怕等下要落雨。”
  颜惜看着她,若有所思地道:“翎儿,等一等,再等一会就走。”
  “等什么?”云翎道:“还有什么事,是不是……”她的话还没落下,对面的颜惜陡然一倾身,将她搂入了怀里。
  云翎霎时怔住,待反应过来后正要挣脱,听得颜惜靠在耳畔低声道:“头晕,借我靠靠,就一会。”
  云翎疑惑地道:“头晕?好好的怎么会头晕?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身子扭了一扭,却没挣脱掉颜惜的怀抱。
  颜惜微微颦着眉,表情颇有些委屈,却委屈的十分真诚,道:“为了能及时赶到云霄阁,我一路马不停蹄三天两夜都没合眼,现在腿软头晕,全身无力,你借我靠靠就不行吗?”
  云翎:“.......”
  缓了缓她还是觉得不妥,伸手欲推开颜惜,手掌刚贴到他胸口,就听他“嘶”的轻轻倒吸了一口气。云翎低头一看,隔着近在咫尺的距离才发现,颜惜的碧绿长袍隐约透着一丝嫣红的血迹,她不由一惊,忙问:“你怎么了,受伤了?”
  颜惜拥着她,不以为意的笑着:“从东辽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群马贼,为首的几人武功不弱,想打劫本少,我便同他们过了几招。”
  云翎怔了怔,东辽的马贼远近闻名,远超寻常匪人的凶悍残忍,他们常常如小型军队般出没,数百号人同时身骑高头大马,手抡弯刀,为首的还可能带着火器,他们神出鬼没骑术高超,抢劫越货,杀人屠村,无恶不作,这些年,死在东辽马贼手中的冤魂不计其数。但因着太过凶残彪悍,连官府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无可奈何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去。
  云翎思及此处,不免有些担心:“你的伤要不要紧,要不去找荆安瞧一瞧?你这头晕,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
  颜惜道:“皮肉之伤,没什么大事。给我你的莲生独创温暖拥抱,一会就好。”
  莲生独创温暖拥抱?这只是上次生辰之日随口的说笑而已,他竟然记住了。
  云翎陷入了纠结之中,推开他,会伤到他,不推他.....好像这个姿势有些暧昧的过头.....她正摇摆不定着,便听颜惜在她耳畔说:“那群马贼想抢本少的守情,本少哪有那么好说话,守情除了你之外,谁都不配染指!”
  这句话让云翎彻底竖白旗投降。她本来就心软,不忍心推开受伤的病号,再得知颜惜是为了守住给她的礼物才受的伤,愧疚歉意瞬间汹汹而来,立马束手就擒,只能当这个拥抱是给伤员的温暖爱心了。
  颜惜见她不再挣扎,眉梢扬起了抹悠悠笑意,他抚着她的发,将她搂在他的心窝,胸口上那一寸多深的伤口忽地也不痛了似的,心底唯余一阵阵的甜。她身上特有的莲花清香混着夜风若有若无的传来,霎时将他的心房都填满,他蓦地生出一种恍惚的满足,仿佛自这一刻,人生从此圆满,再无任何缺憾。
  他将下巴摩挲着她光洁的额,突然想起一件要事,问:“翎儿,这几个月,你的血咒情况怎样?可有再犯?”
  
作者有话要说:
呃?就这样误会了?
一个以为对方接受了自己的情意,一个以为自己在祝福对方?
呃,乌龙啊.....
☆、一百六十四话墨莲
  他将下巴摩挲着她光洁的额,突然想起一件要事,问:“翎儿,这几个月,你的血咒情况怎样?可有再犯?”
  “没有再犯过了。”云翎躲着他蹭来蹭去的脸,摇头道:“我自己也觉得纳闷的很,自从我从地陵里受伤之后,这三个月内,血咒便一直没有犯过,也不知道是因为那次伤的太厉害,血丢了一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什么.....荆安神医也说不出来个理,但我哥非常担心,因为他知道血咒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解除,他害怕现在不发作只是暂时的消失,或者根本没有消失,而是在不断积累的蛰伏着,等待某一天,或者等待某个特殊的诱因来到,血咒便会疯狂的反扑.....到那时,估计就危险了....所以他和爹现在要抢在我的血咒突然爆发之前,迅速将解药配齐,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除我的血咒......唉,为了解药的事,他们绞尽脑汁,头发都恨不得都愁白了.....”
  颜惜静默着,若有所思。云翎轻轻推了他一下,“对了,颜惜,爹说你也在帮我寻血咒的解药?”
  他嗯了一声,道:“是,我跟我爹也在打听这个事。哦,都忘了告诉你,龙丹的事最近有了点线索,我已经加派人手继续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会有更多的进展。”
  云翎仰起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谢谢。那东西那么珍贵那么难找,这件事肯定很耗财耗力吧,辛苦你了。”
  颜惜将她后脑散乱的发捋顺,温柔的看着她:“你同我说什么谢!这是我分内的事。”
  云翎默了默,道:“你身上的伤真的不要去看看吗?等下你又不眠不休的长途奔波,那伤口怎么可能会好?要不就在云霄阁休息两天,好好养养?”
  颜惜道:“哪有时间养,我还得赶往东辽呢,那边一大摊子的事在等着我。”
  云翎担忧地道:“你干嘛这么拼?我记得,以前的你对于朝廷上的事素来不屑一顾,怎么如今这么热心起来?”
  “那是因为,”颜惜沉默了片刻,道:“一个男人,唯有掌控强大的力量,方能守护他所在乎的一切,才有坚实的肩膀臂弯,为他心爱的人遮风挡雨,不让她吃一点苦,受半点伤,流一滴泪。”他顿了顿,深深的去看她:“你懂吗?”
  “我懂,我懂......”云翎深刻的领悟明白,并暗道郡主娘娘好福气,夫君为了她都快成了拼命三郎。
  颜惜笑起来,低下头,轻柔的浅吻了一下她的发,她在走神,并没有发觉,只是略有担忧的盯着他胸前的血迹,似在猜测伤口到底有多大。她忧心的眼神让他觉得她在心疼他,他的心情不由好极了,宛若饮了半盏香醇馥郁的百花蜜,倏然之间觉得偶尔来个伤口也不全是坏事。他将颊挨在她的发上,她的乌发间似乎都染着莲花的香气,他心神荡漾,收紧了双臂,更紧的去抱她,夜色茫茫,弯月如弓,他只愿这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永远停止,好将这个缱绻的拥抱化为天荒地老亘古不变。
  良久后,云翎扭了扭身子:“好了好了,头不晕了吧,送温暖行动到此结束,快松开。”
  颜惜依依不舍的松开怀抱,道:“你回房去吧,我走了。”
  云翎挥挥手做了个道别的姿势:“好,路上小心。”
  颜惜踏出几步,又扭头看了云翎一眼,眼中深情许许,他说:“等我忙完这阵子便来找你,时间不会很久,大概半个月左右。等我。”
  他骤然而来的深情令云翎愣了一愣,她觉得今晚的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她顾不得多想,因为天实在有点冷,风一阵比一阵大,她万分怀念自己热乎乎的暖被窝。于是她极敷衍的嗯嗯了两声,将招手再见的姿势再次挥了一遍,颜惜这才满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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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序委实是一个名符其实的闲散王爷,每次一来云霄阁就当度假一般,不住个十来天是决计不会走的。这次,他又赖在云霄阁住了好些日子,云翎的生辰都过了五六天,他却依旧没有要走的趋势。
  这一天,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而是起了个大早。因为天刚刚亮的时候,他便听到一阵信鸽扑扇翅膀的声音,那咕咕的熟悉声响,辗转千里翻山越岭而来,将他忠心部下的紧急密信,不负所托的送到他手上。
  他拆了信,只瞥了一眼,脸色当即一变,来不及多想,握着信便往流云苑奔去。
  云舒还没起,李承序也顾不得什么,甩开云霄阁的下人们,风风火火的去敲云舒的房门:“云舒,快起来,急事急事!”
  门吱嘎打开,云舒披了件宽松的月白外袍站在房内,黑如绸缎般的头发来不及扎起,随意的松散披着。他打量了李承序一眼,不紧不慢的问:“小王爷,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般心急火燎的来找我?”
  李承序二话不说,大步跨进房内,反锁上了门,确定隔墙无耳后,道:“墨莲!墨莲有消息了!”
  云舒本来正整理着外袍,闻言后手中的动作慢了一慢,他抬首瞥了李承序一眼,道:“你说墨莲有消息了,在哪?”
  李承序道:“在皇宫,皇太后的手中。”
  云舒将衣衫穿妥当,徐徐的坐回茶案旁,慢条斯理地道:“皇太后,皇上的嫡母徐太后?”
  李承序颔首:“是,就是徐太后。这墨莲之前被北燕的皇室所藏,前些日子徐太后大寿,北燕有意与我朝交好,故而将墨莲转送给徐太后。”
  云舒肃容问:“这个消息你确定?”
  李承序道:“我的消息千真万确,绝对错不了。”
  云舒默了默,道:“好,那如果你开口,太后可肯给你?”
  李承序想了想,忧愁的道;“多半不会,那墨莲是养颜的极品,可让人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她定然舍不得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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