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晚进门

20 莫名其妙留下来


可是季云风万万没想到,风七临叫他去了书房后对于这件事儿做出的决定。竟然是让季云风与秋梨定下婚约,让他娶一个又瞎又丑的瘦丫头!
    季云风当场便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不同意!”
    风七临坐在书案后看着季云风的眼睛,面无表情。
    “你不同意没用,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要负责。”
    季云风一听这话来劲儿了。他做什么了?他对那个烂酸梨做什么了?!
    “我负责?我负什么责?我又没怎么她!”
    风七临闻言放下手里的书,身子靠进了椅背。
    “风儿,为师以往教你的东西。你是全然一点儿也没记住不成?你今早骑在人家姑娘身上,扒拉人家的衣服。你承不承认?”
    事实面前,季云风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可是让他娶烂酸梨?这怎么可能!
    “师父,那时候儿我们喝醉了。不能作数!”
    “喝醉了是理由吗?那若是有人醉酒之下杀了人,就不用偿命了?风儿,男子汉大丈夫,做下的事情就要负责。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说!稍后我修书一封给洛阳,你与月儿的婚事,就此作罢。”
    风七临说完拂袖出了书房,留下季云风一人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却是对秋梨产生了怨念。
    他是对秋梨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可那并不能让他娶了秋梨啊!他心里装的是月儿,是那个一身红衣鲜衣怒马的月儿啊!凭什么扒拉了她的衣服他就得娶她啊?他又没扒光好吗!
    季云风想了想,转身追着风七临而去。
    他不能坐以待毙,不能任由师父解除了他跟月儿的婚约!
    孟沁媛端着熬好的汤药去了秋梨的房间,秋梨听见她的脚步声微微低下了头。待到孟沁媛来了床前,秋梨低低的叫了一声:“姐姐。”
    孟沁媛淡淡的嗯了一声,端了药碗用勺子凉着黑色的药汁。
    秋梨坐在床头,低着头开口。
    “姐姐,对不起。我……”
    “不用再说了,既然留下了就留下吧。”
    秋梨闻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她说好的下山去,却在桃花阵旁不知被谁打晕了,醒来便回到了自己房间。她想要解释给孟沁媛听,孟沁媛却是不愿意听。
    “把这碗药喝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吃饭了。”
    孟沁媛将药碗交给秋梨,起身拿了托盘就走。
    秋梨张了张口,还是没说话。
    园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怪怪的。
    孟沁媛走后,秋梨刚喝了一口药,风七临就进来了。走到床前又摸了摸秋梨的额头,烧是稍微退了一些。
    “秋梨,药苦吗?”
    秋梨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苦。”
    风七临又问:“那什么是最苦的?”
    “秋梨不知道。”
    风七临但笑不语,心里越发笃定了自己的决定。
    风儿这一生最好的磨砺和辅助,并不是洛阳那个性格爽快的月儿。而是这个,其貌不扬却细致稳重通透善良的丑姑娘。
    “师父!”
    季云风是人未到声先到,一路跑到风七临身后不管不顾的就开口。
    “师父!我不能娶烂酸梨!”
    秋梨一惊,一勺药就烫在了手背上。
    “什么?”
    季云风这才惊觉,在秋梨面前说这事儿,不大好。可是他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梨子,师父让我跟你定下婚约。可是我不能娶你,我喜欢的是月儿!”
    秋梨闻言微微抬了头,望着风七临。
    “先生,这是真的吗?”
    风七临看着秋梨的眼睛说:“你不愿意吗?”
    秋梨毫不犹豫的点了头:“我们都不愿意。先生,阿风不喜欢我。秋梨也自知配不上阿风,虽然瞧不见阿风长什么样儿。不过秋梨知道,我脸上这块疤不会有任何人愿意看见。”
    风七临垂了垂眼,转脸看了季云风的表情。他沉沉的看着床上的秋梨,面色复杂。
    “风儿,你确定你永远不会喜欢秋梨,你确定你喜欢的想要的就是那个需要人照顾和迁就的月儿而非这个善解人意的姑娘?风儿,你可想清楚了。”
    秋梨侧头望向那片蓝色,微弯了唇。
    “阿风,秋梨不会喜欢你的。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这样最好了。”
    季云风瞧着秋梨那张脸,总觉得我不喜欢你这句话怎么就是说不出口。
    她在笑着看他,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笑她是丑姑娘的那时候儿,她只是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她一张脸毁了一半,浑身上下没几两肉。她会陪他在外面任性,跑出去挨饿受冻,在书房里跪冷地板。她会笑着面对任何困难,连死了唯一的亲人都不流一滴眼泪。
    这样的梨子,他以后不会喜欢吗?
    可是,在她之前他就喜欢了月儿。那个一身红衣的姑娘,有着爽朗的笑。她会笑他笨蛋,笑他不会武功不能爬树。她会站在阳光下面告诉他,比他好看的男孩儿多得是。她那样红火的生命,活跃的就像夏日里午时的太阳。
    这样的月儿,他现在能够舍弃吗?
    “风儿,我给你三天的时间。”风七临说完,便转了身朝外走了。
    季云风也在风七临之后走了,秋梨默默的喝着碗里凉透了的药。总觉得,这会儿的药怎么喝起来有那么丁点儿的苦。
    季云风一个人去了悬崖边儿的那块大石头上躺着,他发现这里以来。他只带着月儿来过,别人都不知道这么个地方。季云风在心里觉得,旁人恋爱都有定情信物什么的,他季云风的恋爱不能那么俗。信物若是丢了怎么办?像这块石头,风吹日晒的不知道多久了。这才能象征两个人的白首盟约啊!
    可是现在,他究竟该怎么办?
    坐在大石头上,季云风烦躁的揪着手里那枝出来时顺手牵羊的桃花。嘴里莫名其妙的念叨着。
    “同意?不同意。同意?不同意……”
    等到最后一朵桃花也被揪掉落进了悬崖,季云风愣住了。
    “不同意?”
    难道是天助我也?!
    这下心情好了,问题没了。老天都说了,不让他同意。他季云风这辈子是娶定了洛阳的月儿,他跟梨子,也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好朋友太浅薄了,他跟梨子是知己!知己啊!
    如此,季云风心情甚好的躺回了石头上。又开始哼不知名的小曲儿,可哼来哼去就那么几个音儿。
    天边的太阳快要下山了,红彤彤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一群一群的鸟儿排着队从天边飞过,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季云风这会儿心情好,翘着双腿一晃一晃的。脑袋里在想着,怎么跟风七临说这事儿。
    若是直截了当的说他不同意,师父肯定又是罚抄书又是跪书房的。外带着梨子面子上也不好过,毕竟女孩儿家家的名节最重要嘛。
    想来想去,天都快黑了。季云风爬起来回了清河园,快晚饭的时候秋梨去了前厅准备跟大家一块儿吃饭。虽然烧还未完全退下,但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了。
    季云风一进门儿便瞧见秋梨在前厅的椅子上坐着,手里拿着碗像是在喝药。
    他心情甚好的蹑手蹑脚的跑到秋梨后面,猛的拍了一下秋梨的肩膀。秋梨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完全没有预料中的惊吓。
    她手里的碗还是端的稳稳的,微微側了脸。
    “阿风,姐姐说快要开饭了。你先去洗洗手吧。”
    季云风没吓到秋梨本身就不大爽,这会儿哼了一声挑了挑眉绕过去一屁股做在了椅子上明摆着是不想动。
    “烂酸梨,我吃饭前从来不洗手。”
    秋梨听了忍住笑,继续喝药没吭声。停了一会儿,倒是季云风忍不住了。
    “梨子,你今儿下午不是喝过药了吗?怎么这会儿还在喝啊!”
    秋梨笑了笑说:“这是先生给我开的治眼睛的药,说不能跟受凉的药在一起喝。期间要间隔一个时辰才可以。”
    季云风闻言眼睛一亮,胳膊肘撑着椅子扶手微微朝着秋梨倾了倾身子。
    “那梨子,我师父有没有说能不能治好?”
    “先生只说是试试,毕竟我的眼睛是天生的。我想治好的几率也许不太大,不过我愿意尝试。”
    季云风撅了撅嘴,缩回身子靠进了椅背。
    “我还以为能治好呢。要是能治好了,我带你去园子外面那片桃花阵里。虽然那阵法一不小心会害人,不过那一片桃花真是很漂亮。”
    季云风的语气里带着些微遗憾,秋梨听出来了也不甚在意。
    “阿风,尽人事听天命嘛。我这双眼睛就算一辈子都好不了,那也跟我和阿风是好朋友这事儿搭不上边儿啊。只要阿风不嫌弃有我这么个瞎子朋友,我倒是一点儿都没关系的啦。”
    说起朋友这事儿了,季云风挑了挑眉又朝着秋梨趴了过去,胳膊肘撑着椅子扶手。
    “梨子,我刚刚决定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季云风嘿嘿一笑,冲着秋梨挥了挥手让她附耳过来。
    秋梨没动静,季云风拍了一下脑门儿跳下椅子跑到秋梨身边贴着她的耳朵。
    “梨子,我们不能做朋友,朋友听起来太浅薄了。我们做知己!怎么样?”
    季云风说完,洋洋得意的掐了腰站在秋梨身旁。秋梨笑了笑,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药。之后才朝着季云风点了点头。
    “嗯。知己好,那我们便做一辈子的知己吧。”
    季云风听了甚是开心,还没等他乐一会儿。孟沁媛便端着托盘过来了,看样子是开饭了。
    刘志峰跟在孟沁媛后面,不言不语的只是安静的端菜。看样子是瞧见季云风在哪儿,想拉低存在感,免得季云风又因为他炸毛了。
    风七临从后堂走出来,看了一眼站在秋梨旁边的季云风。捋了捋胡子没说话,走到餐桌旁坐下了。
    大厅里忽然安静下来了,只听见孟沁媛和刘志峰两个人来来回回端菜的脚步声。
    上完了菜,孟沁媛和刘志峰坐下,秋梨和季云风也在下边儿坐下了。风七临说了声吃饭吧,于是又是很长一段时间安静的只能听见筷子偶尔碰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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