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遗孤

第122章


然后把瓶子递给他。
  你一口我一口,他只是那么哀伤地地看着月亮,那样寂寞凄凉。
  到底要用怎样的繁华才能洗掉一轮圆月留在你眉心的寂寞?
  到底要用怎样的热情才能拂尽你眼里的风霜?
  我问自己,也很想问你,但是不胜酒力,很快不省人事。
  梦里我又是另外一个人,我小心翼翼地避过守卫的人来到一个山头,张望等一个人,希望他来又害怕他来,还要顾及身后有人追来……心惊胆战,但是又很是欢喜。
  一个人带着面具,划着船从远而近,我顿时像是久旱得了甘霖的小树苗,尽剩欢喜,飞快地往山下跑,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白色的衣裙上已经是肮脏不堪,身上多处擦破了皮,淤青,出血,但是都不重要,我要见他!七!等我,七,你终于回来了!七,三年了!七,你……我对着山石问,我对着繁花绿叶问,我对着鸟儿问,我对着湖面上的影子问……
  终于那个人从船上下来了,揭掉面具,果然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只是那时的少年已经变成英气逼人的男子,天地动容的美男子。
  我一把抱住他,任他抚摸我的发,亲吻我的额头,任他抱起我,任他一遍遍责备我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任他一遍遍说想我。
  我意识到他的危险的处境,有人要追杀他。于是我带着他从山脚绕到山的另一面,走了很长一段路,把梦也拉得很长,一路有说有笑。到了来时的山的另一面。然后进了山洞,心潮澎湃,那种对彼此的渴望,让我们迫不及待滴开始了对彼此的占有……那时从未有过的交缠,激烈,兴奋,痛苦,惊慌……
  梦就在这里醒了。
  醒过来后,开始头疼,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还想着刚才那个梦,一想到那个梦又脸红。
  是黎明前的那一刻,我靠在一棵大树上,抬头四处寻找,司马翔正坐在大树的顶端。我站起来稍活动了一下,一跃到了他身边。竟然发现他潮湿的眼眶。
  “小雨,和我去个地方吧。”是商量的口气?!
  “好啊,求之不得。”我还记得那个梦,我肯定又叫了‘七’这个名字,是那个梦使他潸然?‘七’的名字在我脑中盘旋,到底是怎样的纠葛……
  两条玉带伴着黎明的初光,飘在枯树林的上方。
  一处背依山崖的古堡,表面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坑洼斑驳,甚至有的石块有明显的凹凸缺陷。主堡大约有副堡的两倍高,左侧两个副堡,右侧只有一个。正面完全是岩石所做,坚固异常的样子。
  ‘北宫’二字刻在主堡上,经岁月的洗礼,勉强可见。
  走在后面,注意到进门的一霎那,他脚步凌乱。
  凌乱的还有我的心。
  两个红衣婢女气质不凡,双双半跪行礼,司马翔只是让他们到外面候着,不要让别人进来。
  我随着他一步一个石阶走到顶端。那肯定是女人的闺房,没有胭脂水粉,但是雪白的纱帐,插着两支金叉的玉瓶,已经说明了一切。墙壁上挂着的一柄镶玉宝剑很是精致玲珑,一副工笔仕女图,题字虽有气势,但还是隐不去秀气。仕女图上的题字很简单,但是却一下子表明了他带我来这里的原因。
  “诗韵七,何若心翔”
  乍看不知所云,画中人已经看不清了,画的笔法大概可见,也不过尔尔,但是只有写的人明白其中万般情意。
  他面对着那副仕女图说道,“以前我的名字叫奴七,是万城堡的药奴,后来阴差阳错遇上了她。她不喜欢那个奴字,只叫我单字一个‘七’。”
  “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他为什说这些,但是能感觉到离我所谓的真相越来越近……
  “我读了你的梦……”
  “读了我的梦?”我不解,梦怎么读?
  “你体内的真气是我输的,当时只是为了救你的命。我的真气不是普通的内力修为,不受你的控制。即使脱离了我,它也受我控制,或者受它自己的控制。昨天我试了一下,只要握着你的手,就可以感应到你的梦。梦中你看到的是我们的过往,所以我带你来这里。想必你已经猜到了,这里是她以前住的地方。”他说着,完全没在意到我此刻内心的痛苦。是啊,我一点点接近渴望的真相,但是真相摆在面前的时候,又没了接受的勇气。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呢?”我苦笑着问。只敢在心底问他,司马翔,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情意?同样是爱过的人,你难道不理解那份痛苦?
  “我错了……”痛苦的声音让我意识到,这份回忆对他来说有多沉重。
  我咬咬嘴唇,克制住梗着的喉,拉过他的手,“我们坐下说吧,慢慢说,我听着。”他看着我的眼睛点点头,我朦胧的双眼还在努力克制,眼泪只准打转,怎么可以当他的面掉下来?
  他不紧不慢缓缓道来,所有的前程往事,是一副简单泼墨里隐藏的千山万水和无数次峰回路转。
作者有话要说:  
  ☆、花城药奴七
  花城,作为南国的皇城,养着花城众奴隶中最重要的一种——崖壁药奴。
  崖壁药奴只有十人,是从八岁的小奴隶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不但要脑子灵活还要身体矫捷灵敏。我就是其中一个排号第七,就叫奴七,到了十岁那年就成了其中活的最长的一个。后来在国师姑息下结识了一个小我两岁小女孩,我和她成了朋友。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是觉得和她一起玩很开心。后来因为花城皇族圣氏唯一的女继承人圣雨公主要到崖壁药庄学习最珍贵的药材,并亲自实验配药,药庄被花家的嫡长子花万城亲自掌管。结识那个女孩两年,后来国师说要我帮他一件事,而作为回报,他帮我脱离奴隶的身份。我答应了,因为那时候自由是我唯一的理想。他把关在山洞里两年整,刻苦学习剑和药,那时成为一个上等人所必备的,在花城备受尊崇。两年后,我由一个黑瘦鬼变成了白净修长的少年,知书达理精通各种贵族子弟的伎俩。我知道那个奴七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那时,司马静晧家有个私生公子,从小就被他叔叔带到海去历练。那时司马静晧身体不好,他的公子在回南国的途中。国师安排人杀光所有同行的司马的人,然后安排我成为司马静晧的私生子,司马安平。司马静晧也有十年多没见过儿子了,看到我自是认不出来,我抱着他一顿大哭,宛然是死里逃生的模样。于是我在司马家一边被排挤,一边用苦肉计装可怜博得老头子的宠爱,一边时不时地露一下才华。
  很快我的名字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于是我被召见了。
  贵族的宴席上,我正是露面之前,仿效司马相如,在屏风后弹唱一曲凤求凰。唱功和琴技倒是一下子赢的众人刮目相看,但是我私生子的身份让当场的气氛尴尬的很。其实这都是国师的安排。皇上不高兴,因为当时出席的女子只有圣雨公主,弹这曲子目的再明显不过了。不高兴的还有万城堡的花家,因为花万城从小便被皇上默认为圣雨未来的丈夫,是要做天下之主的,我这一曲下来是活生生的挑衅。但是都是贵族要头脸的人,所以稍一沉默,便响起了掌声,一声响起后,边是一阵紧跟。国师开口赞了一声,我应声拨帘而出,正好对上圣雨的脸。她就是两年未见了的那个小女孩!
  那一刻我明白,国师的局已经布了很久,面对我的不是什么上层的生活,而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看着圣雨,已经有点青春的气息了,只是比私下里威严庄重。我的目的就是讨她的喜欢,当然也得讨皇上的喜欢,这是国师和花家势力之争的关键。
  那场宴席上的圣雨和我认识的完全不一样,举止大方但恰到好处,不疏离但也不接近。直到宴席结束我都没能和她说几句话。这些人当中我身份最低微。我‘老子’司马静晧权势都不重,何况我这个‘私生子’呢?国师之所以选择司马家,一来是方便安排,而来司马家无足轻重,不会打草惊蛇。
  宴会结束时我心生一计,献上了百年一开的智兰的花干。当然是我在采药的时候冒生命危险私藏的。智兰出手时,圣雨才睁眼看了我一眼,目光稍作停留,但还是没认出我。
  后来我以司马安平的身份在皇宫里当差,国师暗中安排我做炼药房的主管。圣雨要在药庄实验新药,所以我们经常见面。但是她对我一直都停留在礼貌的程度上,除了贵族的宴席,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涉,没多说过一句话。
  渐渐的,我知道了这个国家的秘密,那些作为奴隶时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首先,花城的势力派别,一个就是国师杜杰的杜家势力,一个就是花家,还有一个就是许觞许家。经营大部分药生意的花家,无情剑法也是镇家之宝,经济和武力上都占上乘,所以花家是第一大势力。弱一点的就许觞学识丰富,智谋才略都是非同寻常,名声极好,手下忠心的归顺者也颇多,深受皇帝圣博的宠爱。国师主要是通神祗,传达灵园的指示。所以虽然没有什么具体的物质依附,国师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仍是不可动摇。
  圣世从来都是世代单传,皇族只可以婚配一人,且女人在怀有身孕就必须带上眉心石,诞下一子后便不再生育。从花城有记载以来,圣世从来都是只有男孩,人们自然而然的认为眉心石使得圣氏的皇后们只可能生男婴,但是圣博的皇后却生下了一个女儿,国师掐指一算,这女孩五行缺水,于是取名圣雨,好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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