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遗孤

梓欣的支持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因为花诗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站在我的对面，那个时候我更需要梓欣，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为一个女人而站到敌营。这一点我相信你懂。”
  “我不懂！”
  “别老是用孩子的偏执来看这个世界，好不好？”
  “好……就算我懂，那林昭呢？到底为什么林昭要死？既然圣雨都没得救了，为什么不阻止这该死的祭祀啊！我心甘情愿当祭品是因为……如果能救回他们，你会开心一点，你会像正常人一样笑！可是林昭是无辜的，凭什么让他为你牺牲！”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舌尖抹在刀刃上，一丝丝痛扯到心里。
  “小雨，不是为我，是为花城。我知道林昭是个儿女情长的人，他对什么名望财富不感兴趣，对什么兼济天下更不感兴趣，所以这一场斗争对他来说本就是残酷的。他决定牺牲自己成全苍生都是为了成全你帮助我的决心。他这么做，你要尊重他，尊重他的决定，而不是让自己变得更痛苦。林昭如果知道你因为他的决定而痛苦、而轻生，他会死不瞑目的！小雨……”
  “还有比这更无耻的说辞吗？司马翔，我武功不好，所以你真正教会我的不是武功，而是一个人可以多冷酷无情！对着他的尸体你还说的出这样的话！曾经你是我心中最最干净的人……”后面我不想再说，哪怕此刻你还是在我心里，我又如何能开口抨击你？没有一种恨能减轻一点点对你的情意，这是我这辈子最傻的一件事。
  “小雨，你听我说……林昭说，如果他不是林昭，而是一个为了另一个女人而登上祭台的男人，你就没有立场阻止他，也不会为他的死内疚，所以他假装爱上诗瞳；我本来打算用母石开启寒铁的力量，让寒铁的力量护着你，但是林昭知道开启寒铁我就得死，怕你接受不了……他说能和我在一起你才真正开心，所以把母石藏起来，不让我用寒铁的力量，不让牺牲我司马翔来成全你们两个；他还说只有不让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叫林昭的人曾经有多爱你，你才能正常的生活下去，所以他让我发毒誓不告诉你这些。我是发了毒誓，但是我不怕违誓的报应。小雨对不起，我不配你爱我不配你原谅，但是花城苍生……”看着口口声声‘苍生’的司马翔，我还能信你吗？我没办法放下那份爱，但是我也没办法再信任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有能力吗？连爱你都不行，还谈什么爱苍生？一个身未僵心已死的人而已。
  我绝望地转头，却看到崖岸上的无执大师和若文，那翘首而忘的两个人。我受了眉心石的倾注，有异乎寻常的眼光，可以看到崖岸上的每一颗草，但是崖岸上的人都是凡人，根本看不清浮岛上的真相。
  若文焦急的目光和拧在一起的眉头，虔诚如初。
  “无执大师和若文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来。”我用最冷的口气问道。
  “是无执大师发现眉心石的。佩戴过眉心石的人的血在月光下都会发出冷光。玉弓三郎是，花如云是，我也是，还有你。能联系我们几个人的只有这条红手链。”
  “所以你把手链还给我，却不告诉我它只可以救我们其中一人？你有什么资格觉定林昭的生死！说啊？”我已经收起歇斯底里的态度，冷冷地对他说，司马翔式的冷漠。
  “对不起小雨……”又是这三个字，这三个字每每提醒我看林昭最后一眼时，那无声的三个字。这一生，他守候着我，践行者那三个字的意义。而我给他的却是司马翔现在给我的三个字。他就这样走了，本以为是同赴黄泉，现在连这三个字都来不及说。
  我手化剑气在岩地上刻道：
  我心已许终不变，至此成殇三字缘。红珠十二心独存，不悔执念为谁喑。
  “司马翔，地上的红木珠有十二颗，你从中选一颗，其余的我统统毁掉。如果你选到了眉心石，那么我答应留在花城助你的苍生大梦，如果错了，我就安心的和林昭一起走黄泉路去，也不辜负我当初对你的承诺。”所谓承诺也不过是彩虹下的一句话，是受了彩虹的蛊惑还是那个吻太温柔？
  “小雨，这岂不是拿百姓的生家性命当儿戏来赌？对不起我做不到。”
  “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既然啰啰嗦嗦没诚意，那就统统毁掉！”说着掌中用力，震起地面上的沙砾，只要一瞬间，那些急剧震动的沙砾便可以粉碎地上散落的红木珠。就在掌中运气的瞬间，感觉有点热，很奇怪，像是身体変柔软。
  “不要！”司马翔用力一震震三我的真气，瞬间影子似的飘过来，试图抢走地上的红木珠子。我苦笑，用比他快得多的速度瞬间捡起地上所有的珠子攥在手里。
  “司马翔，你不会这么快就糊涂了吧，我拥有眉心石和寒铁双方的力量，双方互相激活。现在的我已经不受眉心石控制了，还以为这手链不在我手上，我就没有这奇怪的力量了吗？司马翔，你太习惯我做那个你身边惟命是从的小女孩了。我好心的提醒你，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没脑子，现在更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听话！还有你那出神入化的速度到我这里简直就是老爷爷散步！”我讥笑着。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表情，只是一个已经疯狂的人。
  “你疯了！不要……”司马翔停在那里，满眼哀伤的看着我，然后缓缓地跪在我面前。
  他这一举动的确让我一瞬间愣在那里，但只是稍一犹豫便抱着林昭已经僵硬的尸体飞离浮岛。
  的确太阳快露出来了，我的皮肤开始疼，欲裂般的疼，。
  我是个见不得光的怪物。
  崖岸上，花诗瞳试图阻止我，我只是很轻松一闪的便摆脱了她的阻拦，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我抛在脑后。身后花诗瞳和司马翔紧追不放，扛着大块头想甩掉世上两个最最奇葩的武学奇才也不是容易事。
  我一路狂奔，眉心石刚倾注于我的力量激活了司马翔曾经输于我体内的寒铁的灵力。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内力不受我控制，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内力，而是不属于人类的奇异东西。也就是说，现在我何今雨已经不是正常的人类了……
  我感到悲哀，虽然这两股力量在体内给了我从未有过的身体上的快感，但是我是一个怪物和林昭已经不在人世这两件事让我难过不已。
  “站住！”身后传来花诗瞳的声音。我不理会，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前进。路旁的风景化作幻影，我不知道去哪里，只是觉得这样不遗余力的奔跑能让我心里稍微好受一点，树林里渐渐变强的阳光却像是要杀了我。
  “往左拐有个山洞！”是司马翔的声音。浑身灼痛，我也顾不得固执，按他说的左拐，不久闪进一个山洞，躲到一块大石后面。
  后面的两个人要进来，我一阵乱石打过去，二人终于推到外面，不再试图硬闯。
  “小雨别怕，我会保护你。”司马翔说道。
  “保护？你所谓的保护就是留着我这还有利用价值的小命，去实现你的复国大梦吧？司马翔，从我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杀人不眨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是我不愿意对自己承认，至当你是受了太多的伤。”我边说边看着个山洞，有种熟悉的感觉。
  “小雨，既然你不开心，我不勉强……小雨，别伤害自己，出来我们好好说话。小雨，平静一下，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你再多杀几个人都无所谓，说什么保护？只要你阻止这场祭祀就可以救林昭救我，凭你和诗瞳还有庸王笑笑明明能阻止祭祀，但是你愿意吗？明知道林昭会死，我会被孤单的抛弃在这世界上，你明明知道的啊，但是为什还这么做？明知到我会这样痛苦，还这样做……”我泣难成声。泪眼朦胧中，这个山洞更熟悉。
  曾经梦里她泪眼朦胧的抱住他，亲吻他，撕扯后互相交缠的地方。泪眼朦胧中的山洞就是梦里的样子。只是梦中我当那个在他怀里的女子是自己，梦醒后才发现她只是用这种方式警告一个爱上她的男人的女人。
  圣雨，你的肉身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你再也回不来了……难道你想回来吗？这样一个男人你还是放不下，是不是？否则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带我到你的回忆里警告我他曾多么爱你，甚至是你们在这山洞里的画面……
  曾经……后来的一连串事实，司马翔说圣雨嫁人生子，眉心石的传说，灵园……在这个山洞里我的思维活起来，被悲伤冲散的理智又复聚集起来。所有的真相都一点点清晰了，只差这么一点点了！
  外面司马翔的声音又传来，“小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别这样……我明白你的感受，曾经我也是那个活下来承担痛苦的人……小雨，你知道吗，她曾当着我的面和他一起跳下去……当时我正万箭穿心……我后悔，为什么陪她去死的人不是我？我嫉妒花万城，连陪她死的权利都不给我，我嫉妒他！所以我也宁愿做那个死去的人，只要你能放下心中的恨，杀了我……只要你能好受一点。”
  “你明知我不会，司马翔，爱上你已经是荒谬，怎能亲手杀你……”我哭着说道。
  “小雨，我说这些就是希望你懂得，现在你是眉心石的主人，花城的瘴气会慢慢散去，花城又会是花城了……但是四大女史为了控制花城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只有杀了你他们才能重新控制眉心石，重新控制花城。你很危险，我拼命也会保护你，所以小雨，我们好好说说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