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殇戚雪

18 异色青春(一)


买好了去脆岩的飞机票,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也开始面对不愿见的人。
    他说会在脆岩机场接我,让我注意安全,我嘴角掠过一个嘲笑,笑自己的人生是那么循规蹈矩,任人摆布。
    “喂,你现在在哪儿啊,短信从不回,电话也不接,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小姐抽死你!”
    那节骨眼没心思想其他的,的确她来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拒接了。
    这烦人的冉梦妮。
    后悔自己不忍换号码。
    “立刻去脆岩。”
    我还是发了过去,本想不理她,可她脸皮不是一般厚,骚扰人不想后果的。
    “你终于回短信了,去脆岩?干嘛啊,难道又要拯救像我一般可爱的姑凉,哈哈,有理想!”
    “开始……”
    异色青春!!
    这个城市比我想象中还要繁华,下了飞机,我拖着行李携着热气游走在机场的周围,可能有点疲倦,我看着吵吵嚷嚷的人群,心头涌出莫名的压抑感,心上仿佛被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呼吸比较低沉。
    望着陌生的脸庞,我有点后悔了,比那次去盐西还要人不安。
    热风似海浪,铺面吹来。
    这个城市灯光明亮,犹如白天,可能这个城市是没有夜晚。车辆的喧哗,湍急的人流,灯光无尽无边,把整个夜晚照亮,灯红酒绿,托起夜月的美梦。
    富丽堂皇的建筑物,钟楼那精美的装饰,还有精致入微的雕塑,每一笔每一化都那么精巧,带着异国风情的小吧台,美妙的声乐好似灵魂的歌者,每一颗辰星像小孩的眼睛明亮清澈。
    我置身于夜晚的城市中,站在喧嚣的人群中,绽放的霓虹灯,编织了夜的美,却抹不去心中暗淡的色彩,看惯了眼前模模糊糊的色彩,那记忆又从寒冷的海底缓缓流淌。
    出了机场,我接到一个电话。
    他说在机场的大门等我,不见我的身影。我想我们大约有几年不见了还能认出来吗,就算我们擦肩而过也视彼此为陌生人,真是可笑。
    时间就是这般神奇,能改变一切,也能磨合一切。
    本来对他没什么记忆,为什么还要看到他,我竟然答应妈妈照顾他,我简直疯了,这世界就是疯人院。
    对方语气柔和又陌生,根本听不出会是吵架的负心汉。
    我跟他讲我已经出了机场,在一个中心广场休息。
    好像是专为机场修的超大欧式广场,一次能容纳几千人,广场上有很多各式各样的雕塑和美丽的喷泉,这里小草绿油,花朵缤纷,长长的凉椅坐满了乘凉的人群,其中包括我。
    其实我到蛮期待看见他的。
    可我不想去找他们,这是喧宾夺主,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别以为答应他过来就是让他嘲笑我几年的生活是那么滑稽,害了亲人伤了自己,而是看他几年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是不是比我们还要狼狈不堪呢,如果是这样,我开心睡不着觉。
    “婧雪姐!”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种甜润声音,还是在喊我的名字,莫非他?他何时变得这么矫情。我探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又是一种清爽带着孩子气的嗓音,“婧雪姐,不要找了,我们在这儿。”
    清辉的薄雾静静洒在宽广的大街,也包括这个面容可爱,举止淡雅的男孩身上,对街的他不停向我挥手,笑容绝美,仿佛他身后一切都暗淡无光,只有他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世人羡慕的目光,他注定就是一个焦点。
    他谁啊,我脑海闪过念头。
    旁边的他眉头舒展,眼里有一种久违的和气。
    他还记得我长什么样?翻翻几年前的相片,确实面容没多大变化,可我因为母亲心变软了。
    但一想起那事,我火气大了。
    往年那个年轻瘦削的男子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名牌,谈吐间的优雅,他倒是像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掖着一个黑皮珍贵的公文包,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凌气,眼角的皱纹还是看得见,毕竟岁月不饶人。
    我刚要开口却被俊美的笑容差点迷倒,因为他像小孩一般可爱。
    我喜欢小孩??!
    可目测高度比我高半个头,从童话走出来的美人坯子,我不屑。
    “喂,我们早早就来等你了,婧雪姐,听爸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他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今天太开心了,终于把姐姐盼过来了,回家姐姐一定要讲讲你的经历,我很喜欢听。”
    我愣了半响,回神大惊,“什么?你爸!他是你爸?”
    他露齿傻笑,一脸的春风得意,我真怀疑自己耳朵有毛病,听错了。
    “他是你阿姨的儿子。”
    “对哦!我叫洛羽航,你可以叫我航航哦!”
    他自报家门,说得绘声绘色。
    说话像是抹了蜜,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婧雪姐短婧雪姐长的真不知叫了多少回,谁认了这个弟?真是厚脸皮不害臊,虚伪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无形的匕首,能刺痛人的心脏。
    我扬手打住,眉头一紧,看着一脸无邪的面孔,眼眸里是一股冷淡,“谁是你姐?小朋友,滚一边去!”
    他咻地瞪大明澈的双眸,很委屈的嘀咕,“我不是小孩,才比你小一岁而已啊!”
    我示意他闭嘴,他顿时无声,像是犯了错小孩。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弟,太不像话!”
    他脸色一沉,一开口就教训我,边说边想拉行李,“你还是倔脾气,一点不变。”
    我猛地缩回箱子,尽量把它靠远他。
    “不需要!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拿,不想外人翻动。”
    我放好行李。
    “你心疼了?我只不过是说出事实,听不惯耳吗,当初你不也是这般对我妈的吗,现在好了,一切如你所愿,彻彻底底摆脱了她,现在你很高兴吧,嗬,刚新婚怎么不高兴?我得祝福你,该送什么礼物好呢,让我想想,什么礼物呢?”
    语气中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冷静。
    我还没说完,他连着踉跄后退几步,还好洛羽航敏捷的扶着他,才让他不知后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倒下是何等的出糗,试想一个企业高管在夜晚摔个狗吃屎,能不成为媒体争相报道的焦点呢,他吓得面色土灰也是正常事,害怕多年积累的声誉毁于一旦。
    “婧雪姐,你不能冤枉爸爸,他人很好,对我很好”
    一向沉默的他看不惯了,为他抱不平。
    “没你的事!这是我家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别多管闲事惹人烦,以后没有今天这般幸运了,好了,该讲的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也不想讲第二遍。”
    我拉着行李朝前走,把他们当做是透明的空气!
    “爸,你还好吧!”
    他站稳脚跟定定神,才发现我已走了,“羽航,你别在意,你姐从小就这脾气。”
    “喂”
    我站在远处回眸一瞥,见他们一脸呆滞。
    两人悻悻追上来,可想脸色是多么难堪,他更是没有心里准备,以为我变了,变得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改了一贯冷淡的口吻,自作聪明果然没好果,但恰恰相反,越来越对他无感。
    直觉告诉我,这注定是一个好的开始。
    “喂,你等等我们,你知道我们家在哪儿吗?”
    老远就听见他独特的嗓音,就乖乖站在原地,等他们引路。的确,对这里不熟,我又不是傻子,其实早知道不认路,但就是咽不下那口气,那些是为妈妈讨债的。
    两人见我停顿下来,脸还涨得通红,他们不停乐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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