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殇戚雪

陆老头眉飞色舞挥洒着勤劳的汗水，袖口上、衣领上、后背上……粉笔末漫天飞舞，落在他有点高瘦的身躯上，就连黑裤子也遭殃，出奇多了很多白色圆点，结果是同学们转移了视线，集体集中于他屁股中央。
    辛勤的付出，效果不大满意。
    课堂上人人做自己的事，我更没有学习热情。
    教物理的老老师不受欢迎，就是物理很难又无聊，电学，磁力学，运动学，光学……这些都是一等一的难题。对我来说，什么都难。
    偶尔听听英语，再不行拿出手机打游戏或看小说。
    一觉醒来就是下课铃声响了。
    喜欢写板书的物理老师自觉教授，但板书很乱，抄原版也不知讲些什么，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很糟糕。
    虽然是新开学，我却计划放寒假了事宜了。
    同学们苦于烦恼，听物理完全听天书。
    ——铃铃铃，
    我呼呼酣睡。
    同学们的嬉笑不足以惊醒我，我还是睡觉。
    “喂，醒醒，雪妞，吃午饭啦！”我还是稳住不动，她咬牙切齿推我，“醒醒，我好饿的。”我会珍惜每一分钟睡觉的时间，就算吃饭也退后退后，人生的另一种乐趣啊！
    吃午饭！她冷静不下来了。这次猛敲我的课桌，咚咚咚，耳膜被针扎似的，我打打哈欠，漫不经心看看她，“怎么了？吵死了！不要打扰我。”
    十万火急的大事，该吃午饭了。
    “不去！”
    “本小姐命令你，陪我一起吃午饭！”
    我回过神，揉揉眼眶。
    “你请客？”
    “OK！”
    “够爽快！成交！”二话没说，知道有人请客我立马起身，扭扭脖子腰，浑身酸痛，肯定是睡久的缘故。
    我们一起出了教室，朝人少的地方走去。学校的食堂是一栋高楼，一食堂、二食堂、三食堂按顺序排列，第四层可不是什么四食堂，而是学校接待贵宾的高级餐馆，我们通过电梯来到了四楼，平常没有贵宾也只能是富裕孩子吃饭的首选。
    平民孩子想要去四楼吃，吃下去不是饭菜，而是父母辛辛苦苦挣下的所剩无几的血汗钱。
    吞下金子没人愿意。
    “为什么在这吃？”故作平静，吃一顿何必浪费，我忘了，她是集团千金呢！出手阔绰，消费几万都不眨眼睛，特别是刷信用卡。
    □□也当做饭卡使用，挺方便的。
    她环顾四周笑了笑，叫我找好位置，她去刷饮料。
    我说一杯橙汁。
    她诧异，“啊，好吧！别说我亏待你。”我催促她快走，说话不积口德。端着两份牛排朝里走，找个合适的位置不容易，这里情侣上餐的特多，富家公子带着漂亮女友来吃，别有一番情味。
    特别是高年级的学长，以一敌二，果然精力充沛。
    他们相互眉目传情，可谓激情四射。
    金黄色的帅哥不停挑逗我，我没理，视为动物发情。
    一脸恶心。
    我放下盘子，揉揉手腕，有点发麻。我坐下来发呆，黑红的牛排看上去光鲜艳丽，可能是窗外的阳光分外明媚，火红的太阳直直射下来，窗外毋庸置疑是一片潮热，但这里开了空调，冷空气吹来，好凉快。
    人不多，有点安静。
    ——‘咣’一声的玻璃破碎声！
    随后一阵阵呵斥声从水吧传过来——
    “你瞎子啊！”
    “走路没长眼睛吗？”
    “额，谁啊！在这里吃饭？笨女生，还不帮我姐妹擦干净！不擦干净别想走！”
    水吧一侧闹得沸腾，吃饭的同学忍不住好奇看过去，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都低头吃自己的饭，聊天，吃饭，调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熟悉的道歉声，我知道了，她又惹事了！
    我镇定自若走过去，也目探情况，究竟发生了什么。低压空气团团包住大厅，冉梦妮脸色潮红，简直比铁块还滚烫，见她唯唯诺诺闷头，定是有苦难言。
    红毯上一片潮湿，那个少女的衣物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
    水吧的服务员闭眼不管，充耳未闻，什么世道？
    “快点！帮我擦干净！”对方不依不饶，咄咄逼人，就算不小心也有更好的解救方法。
    紫色的高跟鞋被染得绚红，混合着不成样子
    另一个女少语气生硬，想要吃了她，“愣着干嘛？嗬，知道我们是谁吗？没长眼的狗东西！”
    吼叫声击退她的意志。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刚才是我碰到你的，可是……你的脚……真的对不起啦！”
    千句道歉都不能平复她们的怒火，明显是没事找事，她们根本没有接受道歉的意思！完全把她当猴耍！
    她怯怯点头，手里的橙汁少了一半，杯沿还有水滴流淌，玻璃碎片被踩成了细小的碎渣，一粒一粒似针尖。
    她手指尖有红色的液体流动，分不清是血还是红酒。
    楚楚可怜的冉梦妮不禁让我为她捏一把虚汗！
    “大不了我赔你就是咯。”
    “赔？”冉梦妮想要开口说话，哽在喉管的气——
    另一少女闷哼一笑，“你赔得起吗？”
    ——忽然
    一股很急的气流刮过她滚烫的脸庞。
    速度很快！
    幸好没有我手快，不然，狠狠一巴掌打下去，就是她永久的伤疤！我早已洞悉了她们的一举一动，试机阻止。
    此少女老鹰般尖锐的眼光，死死瞪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快放开我！”用力捏紧她细白的手腕，然后对着另一个少女说：“找茬是吧！我朋友不是道歉了吗？”
    对方看着自己同伙痛苦不堪，开始慌了，“你先放开！”她伸手一遏，想要扒开我的手。
    我又用力了！
    “雪妞，你终于来了！”冉梦妮视我为活菩萨，对我甚是叹服。之后她得意笑起来，全然忘记了她们刚才嚣张的火焰。
    “你敢上来？”她想要出手，可被我犀利一瞥，并没有吱声了。我们僵持了许久，才缓解紧张的气氛，我松开她，对她们警告道：“对了，你们不要以多欺少，我朋友绝对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们不是道歉了吗？”
    “道歉就可以了吗？这可是名牌。”
    她们忘记了，以冉梦妮的家族背景还赔不起吗？冉梦妮上前一步，惊讶一说：“这鞋是假……”
    我拧了她胳臂，还嫌不乱吗？非要说出实话。少女火气冲顶，伸出被玷污的鞋子，指着说：“谁是假货？你们眼睛瞎了吗？名牌Nine West（玖熙）都不知道？”
    我冷冷反问：“是吗？”看着她们的眼神竟有些发寒！
    她们这时商量着什么，眼神恍恍惚惚的，她开口说得好，“如果她在道歉的话，或许我会考虑……”
    “什么？”
    “晾她也赔不起！哼！”这个笑话确实冷。
    看着她隐者火气抖抖脚，红色的酒液似乎渗进了鞋底，我看看她们，在瞧瞧冉梦妮，“如果道歉的话，小妮子……”
    那个女生双手抱于胸，高高在上的样子，是不是藐视着我们，也包括这里的一切，难道她们是学校厉害的人物？怪不得其他人闭眼离开，都不敢朝这里凑近，害怕伤及无辜。
    一切变得理所当然了。
    “嗬，不想吗？”
    另一个女生探脑过来，恢复了一贯的高傲，竟然转移视线，暗示我替她道歉。
    “雪妞，我道歉啦！对不起……”她诚挚鞠躬，对方满不在意，瞧都没瞧她，而是把脸扭到一旁，“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就是你！你不是刚才很英雄吗？”
    凭什么？不过为了小妮子，我还是不甘心向她们低头，原来是叫我道歉。
    仿佛她们并不是死心，虽然要离开我们的视线了，可站在不远处冷冷说：“我们会记住你们的，亲爱的学妹！”
    魑魅一笑，娥眉一挑，风情万种。
    活脱妖娆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