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都快一个星期没有见过夏毅成了,给他打电话要么就说在忙,要么就是正在通话中,她的心里总是隐隐记起那个梦,她后来打电话给夏落尘说了,落尘说那条项链的确很重要,那是妈妈去庙里替哥哥请的护身符,这么多年他一直带着。
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下了班后就去了夏毅成的公寓。
春晓在外面按了门铃都没有人开门,她才掏出了钥匙开了门。
在屋里的夏毅成意识即将溃散的边缘,感觉似乎有人闯了进来,有人在拼命的喊着他的名字,感觉自己似乎倒在了一个人的怀抱里。
极淡却又极熟悉的清香迎面而来,他觉得自己痛的都有点恍惚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可是他连抬起眼睛看清楚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直接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夏毅成正在沉睡,眉心微微聚拢,大概是由于痛,又或许是正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
春晓从他在卧室接住他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始终处在这种紧张的状态里。
当时他昏倒在自己的怀中时,明明已经失去了意识,手指却还在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袖口。
直到医护人员把他送进医院抢救室,将他平放在床上,他还是不肯松开她的手。
春晓被护士推出急救室的那一刻,她瘫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泪,慌乱的不知所措,她跟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那么健康,怎会那么虚弱的倒在自己怀里,如果今天自己没有赶来,那么……
春晓感觉自己的心紧紧地揪着,大脑逐渐变得一片空白,给夏落尘打电话,她居然关机了。她居然在那一刻不知道要和谁说一说,不然心里的恐慌和不安会把她淹没。
室外过于强烈的光线被窗帘隔绝,明明刚过正午,整个房间却显得有些昏暗。
春晓踩在柔软厚重的地毯,没有一丝杂音,整个房间只余下床上那人细微轻缓的呼吸声。
春晓坐在离床不远的的椅子上。
因为没有光,她整个身体似乎都陷在暗处,只有深远的目光长时间的停留在夏毅成的身上,在出神的凝视。
夏毅成醒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小护士守在病房里。
小护士为他轻轻摇起了床,突然“啊”了一声,立刻说:“你的妻子正在和主治医生谈论你的病情。”
“谁?”
夏毅成突然这么一问,护士反倒有些惊讶,重复说了一遍,“你的妻子,张春晓小姐。”
夏毅成整个人惊在那里。
护士又说:“医生看到你的病历上清清楚楚写着“未婚”两个字,就问了她,是她说的你们已经算订婚了,只是没有领证而已。不过倘若不是亲密的关系,你怎么会在昏迷的时候都还牢牢的握着她的手,并且张小姐片刻不离的守在急救室外面。”
夏毅成淡淡的说:“哦。”
“哦”。
小护士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顿了下才说下去。“你未婚妻为了你都吓坏了,脸色惨白的在急诊室外等了你三个多小时,刚才你睡着的时候,她又在病房里守着你,她哭着跪下来求医生一定要救救你,你怎么这么淡漠。”
夏毅成的心紧紧的揪住。
提到春晓,小护士的眼里盛满了同情和怜悯的神色,想起她才知道病人的病情,哭的撕心裂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跪着求医生救救他。
又继续说道:“我看你睡得熟,一下子也不会醒过来,就想叫她别白等了,晚一点再来,可是她都不听我的,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那里,坐了好久,给她倒的水她也一点都没喝,我看她只是盯着你出神。”
夏毅成微微怔了一下,轻垂下眼帘。
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他看着夏毅成,一点声响都不出,眼睛里仿佛带着某种沉静的痛楚,目光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就连护士端着水走近都不曾察觉。
他虽然不说话,但整个人的气场太过强烈,好像并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护士思前想后的挣扎一番,最后还是小声的提醒他:“先生,给您倒的水我先放桌上了。”
他好像这才回过神来,先是抬头看了看她,随后低头看着桌上的水杯,表情依然微微发怔。而她也顺着他低头望下去,只觉得那双手修长有力,这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的手了,修长的手指竟有些不稳,微微抽动了一下才低声说了句:“谢谢你了。”
因为这一回是正面对着他,她只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睛幽深清冷,仿佛漫天星光的倒影,统统落入无底的深海里。竟让人有些失神。挪不开目光,她一时不禁脸红,随即才点头应承,“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似乎若有所思,再度朝病床的方向看了看,低低的“恩”了一声,护士便走了出去。
夏毅成说:“你来了。”
柯清宇坐在沙发上,说:“你非得把自己熬倒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夏毅成干咳了几下,说:“我还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没做。”
柯清宇生气的吼道:“你还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你隐瞒病情,现在突然让大家变得这么慌乱,你这叫自私!”
夏毅成没有说话。
柯清宇缓了缓口气,说:“我回来帮你吧,反正我也不是局外人。”
在医生办公室里,春晓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听完医生的话,她慢慢走出来,靠在冰凉的墙上,脑海里只有医生说的那句“就算做了手术,我们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胜算,但是我们不能灰心,奇迹也是有的。”
阮芷婷反手伸向背后,后面是餐厅的墙壁。墙面都是各种形状的石子拼接而成,高低不平,她不断地被逼向后,手掌被细小的石尖刺得生疼。
他捏着她的下巴,使得她不得不与自己四目相对。
咫尺间,她从他愤怒的而眼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或许是气急了,他喘了好久的粗气才平息下来。
阮芷婷依旧横着脸,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却不回答,阴郁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阮芷婷微闭上眼,后颈突然一阵凉意。
过了好久,她才听见他的声音传过来。隔着朦胧的月色。
“上大学的时候,你明明不喜欢大明,你还是玩弄了他的感情,整整三年,你们明明知道他有轻度的抑郁症,你还刺激他,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提出了分手。导致他自杀。”
她的身体微微发僵,猛地睁开眼睛。
而他早已松开了手。
压抑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阮芷婷的眼里有了淡淡的雾气。
那个柯清宇口中的大明,是柯清宇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也是当时学校里非常有名的高材生,他的很多研究都得过大奖。自己和他在一起完全是为了他妈妈是电视台的台长,她以此来接近他妈妈,从而达到自己才大三就拿到了在电视台实习的机会,毕业了就顺利的留在了电视台。至于什么他自杀,她从未觉得和自己有关。而他的妈妈也受了刺激,从岗位上退了下来。可是她忽略了他妈妈在电视台的影响力,自从他妈妈疗养回来后。到现在,她已经被电视台冷落了很久了。
分手也只不过是她又遇见了陆航而已。
柯清宇后退了一步,淡淡的说:“你别想和任何人结婚,只要我一知道你的婚讯,我就立马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统统给你抖出来!”
她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其实内心非常明白。
柯清宇转身离开。
阮芷婷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陆航的电话,说完“我同意婚期延后”就挂了电话。
她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轻蔑的笑了。
一周后,传承药业和瑞康药业接到张立涛的通知,他们的审核通过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有传承药业来扶持瑞康进行发展。
夏毅成也从医院里出来,回到了家里。
春晓把他接到自己的公寓,每天照顾他,医生说他的体质太虚弱,就算想要做手术,也达不到手术所要求的状态。
工作那边□□涛告诉他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叫他好好养病。
这几日传承方面多次派相关人员前来洽谈。
事情也进展的很顺利。
一天晚上,周鼎文把几个老哥们都叫上,还带上了夏落尘,一起去他们之前常去的小馆子喝酒。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醉得不成形了。
夏落尘和徐立媛看着他们个个东倒西歪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徐立媛说:“他们这是太高兴了,厂子终于有救了。”
夏落尘笑着点了点头。
酒馆的老板叫着服务员把这几个人送回家。
徐立媛在前面招呼着,看着他们个个走路不稳,尽管有人扶着还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
夏落尘走在后面,滴酒不沾的彭浩慢慢走到她的身边。
她微笑着说了声“彭质检好”。
彭浩淡淡的笑了笑。
两人一路沉默。
后来彭浩突然问道:“听周总说,你还有个哥哥?”
夏落尘点了点头,说:“是的。”
彭浩还想说什么,但又怕让人觉得这是在问别人的隐私。
夏落尘看出了他的犹豫,又说道:“您有话要说?”
彭浩回过神来,说:“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吧?”
夏落尘点了点头,说:“是的,妈妈带着哥哥嫁给了我爸爸。”
彭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好像是不是太八卦了。”
夏落尘笑着说:“没有没有,按理说,你和我妈妈也是知青,我也应该叫您一声彭叔叔。”
彭浩放下心来,笑了。
但是转眼间脸上又有了些许愁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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