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无妄之灾

  她一脸不乐意地推脱，“额......可我丈夫还在外地没回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怕是不方便招待二位。”
  “您看，我们在外无亲无故的，也不是什么坏人......”
  我的再次恳求还没进行完，一旁的端木文敬早已不见，接着从厨房传来他的声音，
  “大姐！你家午饭还有剩啊，可不可以给我们热热吃了，饿死我了！”
  接着便是微波炉的启动的叮叮声。
  我还没摆出又诚恳又愧疚的表情，女主人一脸“我服了你”的表情叹了口气，“说好了就这一晚，明天就走。”
  “太好了！谢谢大姐！您真是好人！”从厨房蹿出的端木文敬已经狗腿般围绕在女主人身边。
  她根本没有理会张牙舞爪的端木文敬，一边上楼一边说，“上楼右边第一间，你们两就住这。”
  我点点头，第一间就是小男孩曾住的房间。
  “还有，”她站在楼梯上朝下看着我们，一脸严肃，“就是请不要在我家里到处乱翻，我和我丈夫都不喜欢。”
  
  下午苗苗妈妈一直在客厅看书，我和端木文敬则借口休息留在卧室里悄悄商量对策。
  “晚饭我们和她一起吃，吃完后我会主动帮她洗碗收拾厨房，在那里我会把通向屋外的那扇窗户虚掩起来。晚上等她睡着后，我们就偷偷去楼下客厅，从沙发后面的暗道下去。如果没有被发现，我们就回到卧室，天亮后联系警察，这是方案A，如果这女人发现我们了，我们只有带着你妹妹从厨房的窗户逃出去，这是方案B。”
  他听完扑哧一笑，“有必要搞得像高端大气的作战计划吗？”
  我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话说我们要救的到底是谁家的妹妹？”
  他收起笑，有点忧虑，“沈清，说实话，我觉得小暗已经遇害了，这么说虽然很残忍.....”
  我起身拍拍他的肩，“哪有这么多顾虑，你妹妹是不会死在这种低端恶人手中的，放心吧。”
  他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仿佛在琢磨我的话。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可能只是不愿接受端木已经死去的事实。
  
  10
  晚饭以后天彻底黑了，窗外什么也看不清，雾蒙蒙的混沌中只能看到远处房子里的点点灯光，夜幕中的棕熊镇一片死寂。
  女主人只在一楼客厅留下一盏落地台灯，一再嘱咐我们夜里不要随便出门，之后便走进主卧不再出来。
  “本来就出不去，还费那么多口舌干嘛！”
  回到客房的端木文敬一头栽倒在床上，不满地嘀咕着。
  的确，女主人声称这里夜晚有盗贼出没，于是将所有窗子都上锁，还把大门从里面锁住，钥匙由她保管，谁也无法擅自离开。
  “还好我们留了厨房的窗户。”他说着打了个哈欠，“我先休息一会儿，等下要行动了你再把我叫醒，好不好！”
  他说完便扯起被子准备睡觉了。
  此刻我心中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可开了近十个小时的车严重缺乏睡眠，我已经没有力气发飙，于是笑道，“我也睡一会儿，待会儿定个震动闹钟就行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站在床边的我，翻了个身，给我留出了那么一点点地方。
  没错，这万恶不赦的女主人居然给了我们一间只有单人床的客房。
  “你睡吧，我坐椅子上休息下就好。”我撇撇嘴，朝里面的靠背椅走去。
  没想到端木文敬居然坐起身，一脸困意呆呆看着我，“这多不好呀......”
  我闭上眼仰头靠在椅子里决定不再会理他。
  
  我是被端木文敬给戳醒的。
  他把手机屏幕放在下巴下面，幽幽的光从下至上投射在他的脸上，在漆黑的房间里就像个白无常似的。你是小学生么，我一把将他推到一旁，揉揉眼睛站起来。
  “哎哟，你干嘛呀，不是被我吓到了吧。”他揉揉屁股站起来。
  我拿出手机，把发亮的屏幕摆在脑袋下，严肃地对他说，“等下下楼以后不要毛手毛脚，也不要随便出声，听我的指挥。”
  他嘴巴张成O型，可能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我也要用这招。
  突然我的手机开始剧烈震动起来，把我们两都吓了一跳，原来是之前定的闹钟。
  “沈清你搞什么鬼啊，吓死我了。”他咧嘴笑了起来，弄得我也很想笑，这简直太白痴了。
  “好了，下楼吧。”我小声催促他。
  
  客厅里漆黑一片，之前唯一亮着的那盏地灯也不知何时被女主人关掉了。我们蹑手蹑脚来到沙发旁，就是这里了，苗苗的尸体就藏在下面，端木暗也可能被关在下面。
  在手机的微光中，沙发后面的空隙里空荡荡的，惨白的墙壁被手机屏幕映出一片蓝色，墙壁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那是一整块粉刷的很平整的墙壁，没有任何痕迹。
  那道暗门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本渣很拙计，端木暗生死未卜，这俩男人却在不紧不慢打情骂俏。
16
16、异位 - ATOPOS - ... 
 
 
  11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突兀地传来冰冷的呵斥声。
  那个瞬间我差点腿软，身旁的端木文敬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好像已经站不稳了。
  苗苗妈妈举这个手电筒站在楼梯上朝我们怒斥，“警告过你们不要在家里到处乱翻，我看你们根本不是来投宿的，就想偷我们家的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走下楼梯，电筒刺眼的白光随着她的脚步移动，白亮的光斑在黑暗的大厅里迅速晃动起来。
  “我们只是——”我连忙开口解释，可是大半夜的在别人家偷偷摸摸的，好像也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我们只是睡不着，帮您看看家里打扫干净没有！”
  端木文敬一边说一边迅速移到女主人跟前，用衣袖装模作样擦起茶几来。
  于是我和女主人就这样呆呆看着这个神经病将整张茶几擦了个遍。
  “你们来我家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抬手准备拿电话，“不然我就报警了。”
  被拿起的听筒中随即传来连续的“嘟——”声打破了夜晚的死寂。
  “实话实说算啦，大姐——我们是来找人的！我妹妹失踪了！”蹲在茶几旁的端木文敬突然高声喊道。
  那一刻我真想给他嘴上订满订书钉。
  随后客厅的灯亮了，女主人放下听筒摆出一脸笑意把我们请到沙发上坐下。一切都太突然，我根本猜不到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你们是来找从紫贝过来的那个姓端木的小姑娘吧。”
  看到我们被戳穿的惊恐神情她笑得更欢了。
  “早说是她的朋友，我也就不会像防贼一样防着你们了......你们居然还骗我说是没钱借宿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端木暗的。”我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直接问道。
  她打量了我片刻，“去年冬天在第二医院，我儿子出事的时候，我看到过你们两人在一起，那女孩的奶奶也在第二医院住院，和我公公的病房在一层，我印象很深。”
  “那女孩年前电话联系我说是来这边旅游想让我招待她，过年在家里住了两天，大年初一一早就回去了，你们刚才说她失踪了？我不知道啊......”
  “可是之前随你们一起来棕熊镇的那个小男孩说这里有个密道，你女儿现在在哪？”端木文敬一副名侦探的模样。
  我简直要绝望，目的暴露，连线索也被暴露，端木八成是凶多吉少要被灭口了。
  “密道？”苗苗妈妈抬抬眉毛，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我家可没这种东西，那孩子八成是换妄想症了吧，当时送他离开时就觉得神神叨叨精神不正常的样子。”
  我身边的端木文敬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面对镇定自若有问必答的女主人。
  “如果那女孩失踪了，你们要报警才对......从这里出去大路上就有个派出所，没有搜查证我可不会同意你们在我家到处乱翻哦。有了搜查许可，你们将这房子掘地三尺我都没意见。”
  
  天亮时我拽上端木文敬准备离开，在客厅里遇上正准备出门的女主人。
  “我劝你们还是报警吧，这一带确实治安不好，”她围好围巾，将大门打开，“你们先走吧，希望你们顺利找到那个女孩！”
  “大姐你也要出门？”端木文敬此刻还不忘多嘴。
  她有些不耐烦，朝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快走，“有点私事我要出去一下。”
  门外大雾茫茫，昨天停在院子里的车都几乎要看不见了，只有远处大路上传来的汽车引擎声提醒我眼前并不是幻境。
  “这时候连路标都看不清了，你们一直开，第一个岔路口朝右就可以出镇了，我还有点事，就不带你们出去了。”
  说完她匆匆钻进轿车，动作麻利地驶出了院子，留下我们两个一头雾水。
  
  12
  喧嚣岭的地标在微黄的雾霾中若隐若现。
  刚下高速，远方四面传来让人难受得机械声，这座工业城市就算在新年假期里也是一派喧嚣的气氛，和它的名字无缝拼接。
  端木文敬怎么都想不到毫无收获的两人居然来到了棕熊镇以南不远处的喧嚣岭。
  一路上沈清都没有和他交谈，端木文敬猜想可能是之前在苗苗家自己多嘴多舌让他生气了，刚才在高速公路上，沈清把时速飙到了近乎200公里，他这是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