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法则

和诺羽拿到了工作服——是很正常的服务员服装。苏澈松了口气，赶紧去男厕所换上。酒吧也有更衣间，不过那是给演出的人换衣服的，他们这些底层服务员只能去厕所的隔间换。
    尽管衣服不太合身，袖子唱出了一点，裤子也很肥，但是小澈穿上还是非常帅气，诺羽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澈开口道：“进场子机灵点，主要是非礼勿视，有的事别管。犯错了就装可怜给顾客赔礼道歉，别的不用我教你了？”
    这些苏澈当然都懂，赶紧点头：“羽哥放心，我明白。”
    诺羽用手扯了扯小澈的裤子，摇摇头，好像有点心疼：“你这也太瘦了。吧里别的一般，吃喝到是不错，虽然瘦点好看，但青春期的孩子还是有点肉好些。”
    小澈能听得出来诺羽的关心，对他充满了感激。毕竟刚到一个地方，一个陌生人能对自己表现出关心，那感觉还是挺温暖的。
    之后，苏澈就一直跟着诺羽熟悉酒吧的各种事宜，他本来就学的快，加之人也谦虚，那些服务生很快就和他打成一片，毕竟都是半大的孩子，这也让诺羽有一种自己是孩子王的错觉。
    服务生里当然也有女孩子，不加掩饰的表示苏澈长得很帅，其他男服务生都发出嘘声，浇她们冷水：“我们小澈才不会跟你们这些女色狼同流合污！”
    “就是，咱小澈这身段，这脸蛋，你们嫖的起吗！”
    女服务员里的领班丽丽也不甘示弱：“那怎么了？小澈来姐姐这，跟姐姐混，好吃好喝有的是，美女更有的是！一礼拜换一个都轻轻松松。”
    苏澈脸红着连忙摇头加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跟着羽哥挺好的。”
    诺羽一脸好笑，这年头还有脸红的孩子？赶紧开口解围：“行啦，丽丽你们别逗他，小澈还是个小孩还上学呢，别教些乱七八糟。”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
    丽丽显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你还上学？高中还是职专？”
    小澈如实回答：“高中。”
    “那不忙高考吗？咱们省高考那就是百万大军过独木桥，你还出来打工？”
    “没办法，穷啊，穷的要上不起学了，还怕什么耽误学习……”其实小澈这句话，也是自己的一种无奈和抱怨。
    这群服务员都显得有点同情小澈，但是小澈自己也知道他们家境也都不是太好，只有少数两三个人是因为想赚点零用钱才来打工，其实，小澈很嫉妒他们。
    闲聊的时间并不多，很快酒吧就到了人流高峰期。大伙知道苏澈刚来，只是让他端端盘子给每桌送，只需要看仔细了桌号，简简单单的跑腿工作。
    偶然一次送盘子出去，看到丽丽在一桌客人那里送吃的，客人的手肆无忌惮的摸着丽丽，而丽丽尽管一脸尴尬还要强硬挤出笑容，小澈刚想出去制止，就被诺羽给揪住了。
    “告诉你了，这种事不能管。”
    “可是……”羽哥曾经明确告诉过自己，但真的遇到，还是忍不住。
    “说白了今天丽丽让你服务的桌都是熟客，比较规矩，就是怕你不熟悉得罪了客人。你来这种地方打工迟早会遇到这种事，只要客人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最好就忍了，既然在这干下去，就得早点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苏澈心里知道今天是有大伙的关照，他送东西的时候还送错过一次，客人都很宽容地让他换了，甚至还有桌姐姐给了他小费。
    小澈知道自己不能给丽丽姐找麻烦，默默回了休息室屋里，等丽丽回来的时候看到小澈呆坐在那里，还以为他遇到什么麻烦了。
    “小澈怎么了？有客人为难你？”
    苏澈赶紧摇头：“没有，他们都很好，脾气很温和。”
    丽丽松了口气：“那是怎么了？累了？第一天工作难免不适应，歇会吧。”
    “丽丽姐，谢谢你了。”苏澈前思后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
    丽丽会心一笑：“诺羽肯定又大嘴巴在背后说什么了。不用放在心上，姐姐说罩着你就一定会照顾好你。”
    小澈也笑了，不是一开始那种刻意的假笑，而是真心的笑容：“嗯，我信。”
    丽丽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真帅，幸好不是夜店公子，不然别说养家了，恐怕别的公子已经没饭吃了吧……
    由于每天工作都到很晚，苏澈只能对妈妈扯谎说自己在别人家学习，预备考试。还特意让诺羽装作自己的同学打电话给苏妈妈，诺羽是什么人啊，在这种地方混习惯了，死人都能说成活的，更何况这点小事。本来还不太相信的苏妈妈听到小澈在安心学习十分欣慰，也打消了疑虑。这虽然让苏澈放下心来，但是也有强烈的负罪感。
    第一天的工作结束后，苏澈拿到了一百块的工资——这也算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劳动换来的钱了，以前都是靠着游戏盗号买卖装备，终究算不上是什么正经的赚钱渠道。
    不知道为什么，苏澈突然想到了那个买号的人说过的话。可能是因为工作的缘故，下班之后小澈并不困，鬼使神差走到了那家总去的网吧。
    拿着给酒吧里员工分发完还剩下半盒的烟，苏澈递给了网管七哥：“今天谢谢七哥了，刚赚了点钱，给我开个通宵。”
    网管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小澈：“你小子不是去偷去抢了吧？”
    小澈失笑：“七哥你看我这体格，要是去偷去抢被抓了还不得半死？我还是很惜命的。”
    网管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想法的不切实际，但是刚才还拿不出网费的孩子能变出这么一盒好烟，也让他疑惑。随后摆了摆手：“赶紧玩去吧，别跟我这碍事。”
    苏澈找到角落里的位置，吹了吹桌上的烟灰坐了下来。刚想打开游戏，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卖号了，关上游戏，苏澈却打开了红客联盟的官方网站。
    注册帐号的时候，苏澈本着恶作剧的想法，依旧用了游戏被盗的帐号“澈1990”，想象不出那个暮色如果看到自己有一天在这个论坛混出名堂之后会有什么表情，总之小澈很期待。至少输在他手上一次，不能再输第二次，自己起步晚了，也没那么多时间，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学。
    苏澈这番小聪明尽在颜嵩的掌控之中。他在网站后台的数据库中发现了小澈的注册，看到用户名依旧是澈1990，不禁失笑。他知道这不是小澈的习惯，而是对自己的挑衅，意思大概是，你能胜过我一次，就不可能胜过我第二次吧。而密码——beyondms。Beyond不用解释，超越。MS，是……暮色？
    颜嵩突然觉得很有意思，这个平台提供了那么多资源，完全看来这里的人会不会运用。有的人能做到在圈子里叱咤风云，有的人却只能学些皮毛，帮妹子们修修电脑或者无聊盗盗别人的号。
    在不懂电脑的人眼里，盗号好像是一项很难很需要实力的事情，但是在长期研究程序代码的红客联盟成员眼里，那些都是他们最不齿的行为。就好像同样是出来混，有的人文质彬彬儒雅深沉，但是地位崇高，而有的人只能拿着刀在外面吹牛喊打喊杀。
    红客联盟的分版里有很多用于研究的小病毒小木马，都是联盟里的大神业余时间的练笔之作，市面盗号木马大多也是使用了这些源代码，再加一些其他的东西。如果那个少年只是想继续盗号赚钱，这些东西对他来讲应该就足够他用了。
    可是在颜嵩再次查询小澈的浏览记录时候发现，他居然在编程学习的技术分版下载计算机语言资料。这虽然出乎他预料，但也在他意料之中——超越暮色，那就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
    而另一边的小澈就显然没有这么愉快了，他根本搞不清楚入门者应该从哪里学起。他没有大学生专业计算机的那种编程语言课程，更不存在学习环境，周围人恐怕还不如他懂得多。犹豫了一会，他终于想通了，暮色不是说过有问题去问他吗？有这么好的教学条件不用白不用，就算他不是什么大神，但起码比自己懂得多。
    澈：你说过我学不明白可以来问你。
    颜嵩饶有兴味的看着小澈发过来的的话，马上回复过去。
    暮色：对，有什么问题么？
    此时已经半夜了，小澈也没想到这个人依旧还醒着，会这么快回复。
    澈：如果学计算机语言，我要从哪里学起比较好？
    颜嵩突然起了愚弄之心，从自己的资料盘里挑选了好几种语言的教程，C，delphi，VB，甚至还有J□□A的教程，直接打包成RAR给小澈文件传输过去。
    暮色：就这些了。
    小澈全接收完，看着压缩后还整整500兆的资料简直想骂娘。不过也算是个好处吧，他论坛号刚刚注册，如果下载这么多东西恐怕要不少论坛币。这么多东西够他学一阵了，能省不少钱了。
    澈：都要学？
    如果都学到精通，那才是天才呢！颜嵩其实自己也只会C语言和J□□A而已。不过都传给他了，具体喜欢哪一种就让他自己去挑吧。
    不过颜嵩还是被小澈逗笑了，但还故作严肃。
    暮色：基础不牢固怎么学好以后的东西？
    其实颜嵩想的是：我可没说都要学，如果都学了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