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之劫

82 小崖番外之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究竟……应该是谁?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我身边的人的时候,我的脑中一片混乱。
    守在我身边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看上去很敦厚淳朴的男人。他叫我,小崖。
    哦!我想起来了,他叫刘大,他是我现在的丈夫,我已是他的妻。我的思绪又开始游离起来,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个梦遥远的仿佛前世的记忆,梦中有一个男子,眉目英俊,对我温柔微笑,可他一声声唤的都是,小梅……夜晚来临了。
    我丈夫的兄弟来到我们的家里,为了庆祝我们劫后余生。我的伤还没好,却也讨了半碗酒,我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我想麻痹自己吧。
    我靠在窗边,听着他们讲话,手里端着那半碗酒。窗外又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如柳絮,如撒盐。
    我又想起了那个男子的名字,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我淡淡的笑了,举起那半碗酒放到嘴边。
    “晚了。听说人家黄昏的时候就退了客房,离开了归乡,不知去向何方。”刘家老三如是说道。
    端着酒碗的手轻轻的抖了起来,点点水珠洒落在我的衣衫上,送到嘴边的那半碗酒,我终是没能喝得下去。
    深夜。我确定我的丈夫已经沉沉睡去,便轻轻起身,轻轻地走到屋外,轻轻的关上大门。
    夜晚,繁星似水,我在这漫天的繁星下终于忍不住紧紧的捂着嘴,失声痛哭。
    为什么要走?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对?那样也好,那样也好。我已经有了我的生活,你也该去寻找你的生活了。
    我现在的名字叫做小崖。小梅?那是谁啊?那是我已经丢失的过去的自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要忘记,那个曾经叫做小梅的女子……深夜的旷野中,有一个女子伏地痛哭,繁星满天,照耀着她,仿佛女子的颗颗眼泪……我的名字叫做小崖,我有一个普通的丈夫,一个普通的铁铺,一个普通的家庭。
    我抬头眯着眼睛看着耀眼的阳光,额头有细密的汗珠,阿大走过来为我擦掉额头上的汗,顺便递过来一条汗巾,我接过汗巾,对他报以微笑,他也傻乎乎的对我笑笑。
    原来生活还在继续,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停止。我握着手中的汗巾,低下头继续干活,阳光斜射在我的脸庞上。
    我觉得很满足,此生再无奢求,唯愿居家安宁,一生平安。我的名字叫做小崖……正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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