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语成诗

25 死党?恋人


这是第一波补充章节,姜氏酒会之后的。里面的木头大家可能会发现他的气场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了,在此说明一下:这是扮猪吃老虎的惯用伎俩啊!裕薇自有一股女王范儿,是不会主动介绍她们三的关系,从来都只是由得他人胡乱猜的。扈卿这个中规中矩的小家碧玉,也只是腼腆地笑笑,糯糯地说声“闺蜜”。顾忆在这方面的感情一直都比旁人放得更重些,她虽然顶不喜欢这个“死”字,但形容这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关系也之后“死党”了。她曾经真得认为即使去了顾燕韩的地方,她们三还照样是不受影响的……
    本来只是介绍她顾忆的一个简简单单的酒会,因为裕氏千金和戴家大少的加盟,也就变得不再简单了。姜家一个一直养在外头的私生女可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能请得动貌合神离的伍家、慕家,他们来的目的在他们对那一对璧人的热情攻势下,也就不言而喻了。她顾忆说到底,只不过是姜婉仪的一个摆设,走完了过场今晚也就再没啥作用了。她晃晃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头晕晕的、胸口闷闷的,好像是酒劲儿上了头。小木已被那一对阴阳怪气的兄弟给叫走了,也没旁的人愿意搭理她,她正好可以去阳台上醒醒酒。
    说实话,顾忆的酒量是不差的。顾家是杏林世家,家里自然没少放泡了药材的瓶瓶罐罐,顾忆自打会翻箱倒柜起就没少偷喝。这事儿,一来顾燕韩照顾顾忆还没有那么细致,二来明眼处摆的顾忆尝的不多,本应该无波无澜地过去的。可不整出些事来就不是她顾忆了。那时候的青春期男女,生理在变化,心理也在“扭曲”,大多以为会抽烟喝酒讲黄段子的才真正算个大人。顾忆曾吹嘘她自家的酒如何如何,扈卿只是一味敷衍兴致并不高;裕薇反应大些,却也只是冷嘲热讽。顾忆哪受得了被她们这般轻视,早想着要带她们来见识见识了。正好没多久,顾燕韩有个大手术要做,顾忆就把裕薇和扈卿给忽悠到了家里。裕薇看着铺了一地,已再无插足之地的客厅,这才给了顾小忆一个赞许的眼光。那晚她和裕薇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到最后两人都难受得很,不同于一般正常人喝醉了的难受,她只觉得天地颤巍巍要整个颠倒过去,眼前一张张画面闪过,居然还能有她未曾见过面的妈妈,她高兴地一扑上去,却狠狠地栽到了瓶瓶罐罐上,不过她倒不觉得疼。她胸口揪的疼,一抽一抽地痛的她喘不上气。她是在顾燕韩怀里醒过来的,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原本还毫无生气,慢慢就被温柔染透了。直到她醒了,顾燕韩才去帮她办住院手续,她身体还很虚弱,而且还要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并发症,不过直到她出院都没再见裕薇和扈卿。家里到处是碎瓦块,碎玻璃渣的顾燕韩是一点也不在意他那实木地板了。因为出了这件事,顾燕韩再也不值夜了,顾忆只好消停地待着,她再得自由那边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顾忆把家里翻了个遍,别说一瓶,就是木头缝里的一滴都没有。后来听扈卿再说起那晚的事,她才明白一二。她和裕薇一直是不怕事的,那晚更是放开了脖子灌,也不知道是那几味儿药起的反应,等到她们反应过来已经喝了不少,顾忆和裕薇更是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她还好只是先头被顾忆和裕薇逮着胡乱灌了点,喝的并不多,是她从顾忆兜里掏出了电话打给了顾燕韩的。顾燕韩赶到的时候身上还穿着手术服,从来都是有始有终的人生平第一次丢下了还躺在手术台上的病患。他给她们三做完基本的急救措施后,就疯了似得砸满屋子的瓶瓶罐罐,把顾父没砸完的全给砸了,情绪激动时几个瓶子就砸在顾忆身边,不过不管顾燕韩再怎么生气,他还是留意帮顾忆挡下飞溅的玻璃。裕薇和扈卿就没那么好运了,平白添了几道小口子。顾忆望着远方发呆,回忆的美好竟让这习习微风都是甜的。
    “顾小忆,要来一根吗?”熟悉的香水味,不熟悉的烟草味。
    顾忆摇了摇头,收回视线。烟这玩意儿,她怎么可能没碰过。虽然顾燕韩洁身自好,更看她看得紧,但总归还是有疏忽的时候。她那时好不容易从别人那诓来一支,趁着顾燕韩不留言钻进了厕所,胡乱点上便有样学样地吸起来。奈何学得并不上道,再加上做这事半是兴奋半是害怕的,就结结实实呛着了,顾忆大概很久之后都不会忘记那时蹂/L了她胸腔的怪味儿。正如现在她问自己,如果当年是这般的良辰美景,没有劣质的烟,她会不会爱上这个味道?
    “裕小薇,他…就是你那个大洋彼岸无法割舍的Mr.R?”
    她们两个都没再说话,除了风声之外,只有烟草的“滋滋”声。
    “顾小忆……”
    “啪…”顾忆晃完手中的高脚杯,便向下掷去,杯子落地的声音自然引起了楼下安保人员的一阵骚动。
    “顾忆,你…”
    顾忆好笑地看着因她而草木皆兵的安保人员,没有丝毫歉意。
    “裕小薇,我很感谢能在最纯真的年华遇上你。只是以后…对不起了,我顾忆眼里最容不得沙子。你薇女王一句话,我顾小忆上天入地也要为你办到,你为什么…”顾忆没再说下去,她甚至都吝啬再给裕薇最后一个表情,她背对着裕薇转身,走回屋里去。
    身后还有微风吹过,带着残留的烟草味。顾忆想她永远都无法爱上那个味道了,因为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顾忆刚想推门进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又是一个不陌生的人。Dave这次回国,除了伍家知道点风声外,很少有人知道了,他也一直恨低调。今天之所以会出席这个酒会,完全是配合着裕薇来的。他没料到这个酒会会这么隆重,更想不到这个酒会是为她办的。可如果他一早知道,他应该还是会来的,他想见她,想再问问她能不能改变主意。他就这样保持着开门的姿势看着她,想问又问不出口。
    顾忆就没有他那么纠结了,她处理什么事向来都是干干脆脆的。
    “D,我说过我们可以做朋友。对不起,我改变主意了,我们以后连面都不会见了,更谈不上做朋友了。”说完没有多逗留地侧身进去了。原本围绕着这对金童玉女的一大帮子人早和讨厌的伍家兄妹、怪异的两兄弟聊上了,还好没有多余的人留意这边。
    Dave没想到顾忆会这么决绝,连让他努力的资格都剥夺了。
    他解下身上的外套,轻轻披在裕薇身上。“风虽然不大,但吹久了也会冷的。”
    “咳…谢谢。”大概是方才灌了风,裕薇小小声咳起来。
    “你一早便知道了?”Dave轻拍裕薇的背帮她顺着气。
    “什么?”裕薇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柔,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我认识顾忆的时候,她只是顾燕韩手心的公主。要不是顾燕韩突然去世,我也不会去查顾忆还有什么来头。”
    “哎。”身边的人轻轻一叹,“裕薇,你什么时候居然连身边的人都开始学会算计了?”
    只那一个晚上,24小时都不到,顾忆就开始后悔了。顾燕韩把她养得太好,她从来不知道如何才能违心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她以为这既然是顾燕韩的心愿,她忍一忍就能过去的。可是她高看她顾忆了,她办不到,她甚至一刻都不愿再多待。这里不愿意,姜家更不愿意。她想回家,顾燕齐一定也在等着她回去。可顾燕齐刚打过她,她不大能拉下脸回去。顾忆在脑子里盘算着,慢慢地她觉得她脑子里一团浆糊……
    她是在一间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醒过来的。这间房间的布置、格局活脱脱就是她房间的翻版,要不是空间大了许多,她差点就要喊“顾燕齐”了。她待自己清醒些才揉按着太阳穴慢慢起床,床头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正好她身上又臭又黏的。她冲洗好出来,刚走到客厅,就有人从厨房里喊话:
    “小小姐,桌上有蜂蜜水,醒酒最管用了,您先喝了它。”
    顾忆走进客厅,果然见桌上有杯水,温度刚刚好,正好她也有些渴了,便毫不客气地端起来就喝。
    厨房里的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了手中的活计,扬声问道:“小小姐,衣服还合身吗?”
    顾忆吓得满满的一口水就这样喷了出来,“咳…咳咳……”她呛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双手在外面胡乱地抓。一迭脚步声后,纸已经塞进了她的手里。她直接抓过来就抹,直到把那些汤汤水水擦干净了,一张好看的呆傻的脸正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合身,怎么不合身,连内衣都是她的size好哇!顾忆当然不可能说这些,她捋顺气后,问这木头:“这是你家?”
    “嗯。”木头没有多说什么。
    “收拾地挺好。”顾忆除了隔三差五会整事儿外,生活基本不能自理。以前的顾家都是顾燕韩在打扫。顾燕韩走后,顾忆立马就搬进了学校宿舍,空置的房子也只是定期请保洁大妈去打扫。直到顾燕齐回来,她才又搬了回去。顾燕齐这人也十分别扭,他不喜欢陌生人在他的房子里走动,所以除非他实在抽不出空来,否则一般房子都归他打扫的。正因为顾家男人个个如此,顾忆才对会打扫屋子的男人多少有些好感。木头被夸心里高兴,面上却还要不动声色。原本还能继续温馨下去的画面,却被顾忆一个皱鼻打断了。
    “什么东西糊了?”
    因为某根木头的“不负责任”,煲的汤见了底,只好简简单单地上了碗蛋花汤。不过这样一来满桌菜虽看上去不伦不类,却大气中接着地气,搭配顾忆这种伪上流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直到热菜热饭一点点的进了顾忆的五脏庙,她才终于有了能量来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
    顾忆其实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容易相处,简单地打交道可以,但要交心却有难度。她从来不管人与人之间的利害关系,单凭自己的好恶。虽说眼前这根木头已经暗地里跟踪了她好久,却还不至于能让她稀里糊涂地跟着回家。要是真能这么简单,她顾忆也不至于到现在也就裕薇和扈卿这两个朋友了。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细节,或者是她已经忘记了的东西。
    “怎么,饭不好吃吗?”木头看到前一刻还用力扒饭的某人,下一刻就沉默了,担心是自己的手艺不合她的口味。
    顾忆放下空碗,摸着自己浑圆的肚子,左瞧瞧右看看道:“木头,咱俩以前是不是见过?”
    “没…没有啊!吃…吃好了吧?我去洗碗。”木头过激的反应让顾忆更加怀疑。
    坐在椅子上难免蜷着身子,顾忆撑得有些难受。听着厨房里有节奏的水声,她决定四处溜达溜达,顺便消食。这是一套双层公寓,顾忆昨晚喝醉了酒,只好被安置在楼下的房间。厨房里水声不断,正好方便顾忆到楼上转转。在顾忆仅有的阅历中,一般主人都会选择把主卧安排在楼上。可顾忆把楼上房间都挨个推开,里面不是放满了书,就是用来办公的书房。唯一一间上锁的房间,不仅空间小,而且除了那道门之外四周连个出气孔都没有,人要住进去不憋闷死才怪。敢情这根木头别出心裁把卧室安在了楼下,顾忆只得改道去他的书房看看了。
    有人说过,要想快速地了解一个人,不是在卧室就是在书房。
    顾忆已经觉得好宝宝扈卿够不可理喻的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干嘛放着好好的青春不潇洒,一味啃在书本上呢!如今看到那木头书房里摆满了一柜的荣誉证书什么的,甚至人家连硕士学位都有了,扈卿跟人家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顾忆向来对这样的人敬谢不敏,对这些东西也兴致缺缺,正欲离开,却被错放在其中的一张照片吸引了视线。
    照片上的小男孩十四、五岁,脸上虽还是稚气未脱,可眉眼间已经依稀找到如今木头的影子了,而且那小男孩身上穿的还是她学校的校服。她学校如果能有这样的绝色,还能不让她知道的,这几乎不可能,可事实就是她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顾忆再凑近些,希望能看得更仔细些,好找出记忆中的蛛丝马迹。然后她发现这种照片上不只有那个小男孩,在远处快出镜头的地方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待顾忆依稀分辨出那团阴影的轮廓时,回忆犹如翻江倒海般扑面而来……
    七年前的一天,顾忆正准备上课去,在校门口就被人给“绑架”了。那人年纪也不大,还在发育期的身体有些瘦削,都没等她好好看上一眼,就把她直接塞进车里扬长而去。顾忆从小状况就不断,比这个还严重的戏码小时候不是没遇见过,但每一次都如走个过场,没哪一次伤着的,因此顾忆一点也不担心,更甚至还有些有恃无恐。顾忆这边还沉浸在又可以逃半天课的喜悦中,那人却要登上离别的飞机。以至于那人独自伤感了半天,顾忆没回过神来更别提记住那人的样子了。自然那人的那句誓言也被自动屏蔽了。
    “唯忆,等我!”
    本来这么奇葩的事顾忆就算记不上一辈子,记一阵子也是理所应当的。奈何这里面还有一桩连当事人都始料未及的桃花债,没过几天,顾忆就被几个小太妹给围堵在了死胡同里。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要再纠缠我的天语哥了!”
    后面的故事不说也都知道了,她被人拳打脚踢个半死,遇上了裕薇和扈卿。现在想到当年那被那帮子丫头打得地方都还会条件反射性地肉跳,还真下得去黑手。那次她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自然也忘了一些事。
    “怎么,不舒服吗?”洗好碗筷的木头在一楼望了一圈没找到人,就上来看看。正好从打开的书房门看到顾忆用手按着腰侧,有些疼的样子。
    顾忆不是疼,是痛快,七年前的那笔糊涂账今儿个总算是找到债主了。
    “我认得你,慕…天…语…”顾忆一字一顿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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