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权谋之郡主为妃

第十八章


“殿下,他死了。”
    看守的侍卫走至花明澈的背后,恭敬地禀告。
    花明澈就站在牢外,光洁潋滟的下巴微微抬起,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星辰,墨眸中似有波浪翻涌不息。
    那一声求速死的嘶吼,他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给他们留个全尸吧。”他淡淡道,并未回头。
    他说的是“他们”而非“他”。这一个细微的不同,却足以翻覆一个人的命运。
    那侍卫微微一怔后,立刻反应过来,道了一声“是”便转身朝着牢里走去。
    “出来。”花明澈神色未动,忽然出声道。
    一阵似黑雾般朦胧的身影从树后显现,单膝跪下,道:“程武参见殿下。”
    “起来吧。京城有什么消息?”
    程武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他,“皇上身体欠佳,已经两日未上早朝。如今太子代为处理政务。禛宁王前日进宫探望皇上,吩咐属下把这封信交给殿下。”
    花明澈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近乎透明的信纸,纸上只有一句简单的话:太子监国、后宫不平,速回京城。
    花明澈心里明白,若不是情况危急,王叔是不会如此急迫的让他回京。看来,京城又要起一场腥风血雨。
    他将信纸握在手中,轻轻一捏,再张开手时纸片已化成白雪般的碎片,簌簌的落了下来。
    程武心中一凛,却见花明澈淡淡道:“你先回京做准备,我明日便启程。”
    “是。”他一个纵身,霎时消失在原地。
    花明澈再次看了一眼夜空,转身朝着花澜悠的小院走去。
    郡主府因此次一役,显得空荡荡的,夜间漫步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只有秋日凉风习习吹过,一地萧瑟。
    花明澈推门进去,放轻脚步走到她的床边。见她早已沉沉睡去,惨白着的一张小脸满是疲惫,平日清亮眼睛的眼眶下有两团轻微的青色。
    他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不由得缓缓伸出手,轻轻将她脸上的碎发拂去。
    可刚刚做完这个动作,他便一怔,不由得摇了摇头。
    原先不过是想要利用她的身份和地位,何时深陷其中了,又何时才清醒的知道早已无法自拔?
    他忽然想起年少时在宫中读书时的一些事情。那时她总是梳着讨喜的双平髻,可爱的就像是画中粉雕玉琢的娃娃。她总是上蹿下跳,在皇宫里跑来跑去,看见他便笑眯眯地摆摆手,用着软糯的嗓音喊着“明澈哥哥”……
    最是年少时,两小无嫌猜。
    而如今,却总是掺杂着各种阴谋诡谲,不复当年。
    花明澈忽的浅浅笑开,墨眸之中多了几分如水般的光泽。
    幸好,在这茫茫黑暗之中,能得她与己同行。
    花澜悠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慵懒的翻了个身,蹭了蹭他还伸在半空的手,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这丫头……”花明澈不禁抚眉,无奈轻笑,弯腰替她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走到外室的一张软榻上,和衣而眠。
    他的睡眠向来很浅,可是这日夜晚却睡的十分沉,等他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
    “你醒了?”清脆的声音乍然想在耳侧,让他不禁一愣,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花澜悠站在软榻旁边,一身浅绿广袖流仙裙穿戴得整整齐齐,眨着清亮的大眼睛,笑的明媚如春风般和煦。
    “什么时辰了?”他坐起身来,轻轻弹了弹白袍上的褶子,不由得微微皱眉。
    “快辰时了。”花澜悠转眼看见他皱眉,不禁无奈道:“只不过是一天没有换衣裳,不至于这么一副嫌弃的样子吧。”
    “宁安县虽然富庶,可郡主府还不如京城府尹的宅子。况且你身为女子,房间内却也没有熏香。”花明澈站起身,走至窗边瞧着外面的天色。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是出行的好天气。
    “就你挑剔。”花澜悠轻哼了一声。
    “郡主,马车已经备好了。”清言走进来,向两人福身行礼。
    她身后有两个小丫头手捧梳洗的器具进了屋子走至了花明澈的身边,恭敬道:“殿下请用。”
    花明澈还未开口,便听见花澜悠语气不善道:“我起来便派人给你去园子里采了晨露,又取了我府库里最好最软的蚕丝缎子来作为面巾。你若是再嫌弃,那你就自行解决吧。”
    花明澈微微一笑,如一株清雅的玉兰,绝世无双的容颜顿时让他身边的丫鬟红了脸。
    “虽比不得我府中的用具,却也算不错了。”他随意地拿起了一杯盛放在金盘里的白瓷茶杯,掀开盖子便闻到了一股清醇的茶香。
    “白毫银针?”
    清言看到花明澈有些讶异,上前笑着解释道:“郡主怕您用不惯这里的水,请教了青竹公子,才习得调制的法子,选了最上等的白毫银针泡出来的茶水让您漱口。
    他拿起来轻轻闻了一下,香气的确不是太过纯正,可他却觉得这味道沁人心脾,令人舍不得放开。
    他看着花澜悠别扭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多谢你费心。“
    ”谁要你谢。“花澜悠的脸不禁红了起来,偏过头去不去看他。一转脸看见清言,她忽然想起了清歌,不由得出声问道:”清歌和青竹在府里吗?“
    清言摇摇头,”她昨夜便和青竹公子离开了。“
    花澜悠看着清言脸上露出些许惆怅,这才想起清歌清言从小就在王府接受训练,至今还未分开过,她放缓了神色,轻声道:”她会很快回来的。“
    ”嗯!“清言不由得眼睛一亮,立刻点头。
    ”清言,我需要你在这儿留几日等到平叔回来。“
    ”平叔?“清言这才想起平叔这几日都没有在郡主府中,就连前日遇袭,郡主险些丧命他也未归。
    ”他去了哪里?“清言十分好奇。
    花澜悠笑而不语。她下意识地看向了花明澈,正好与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对上。他刚刚净完脸,正将湿了的锦帕丢在红漆木盘上。
    ”你们先下去吧。“花澜悠轻声吩咐道。
    待清言和那几个小丫鬟出了房门,花澜悠才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坐在了雕花铜镜前。
    ”不知郡主想要做什么?“
    花明澈噙着浅笑,透过镜子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花澜悠。只见她小心的取下他束发的玉冠,随手放在了桌上。
    花澜悠调皮地眨了眨眼,”自然是帮你束发了。“
    她拿起放在一把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梳篦,轻轻地梳理起来。
    他的发质柔顺而带着健康的光泽,乌发倾泻而下随意地披在他的身后,竟增添了几分慵懒如妖孽般的气质。那双亮黑的墨眸如同一汪深潭,旋着漩涡,吸引着令人不禁望进去醉入其中。
    花澜悠执白玉梳篦轻梳过他额前的发,他的肌骨甚至比羊脂白玉还有白皙细腻。她不由得暗自感叹,谁能比得上这一副天生绝世的好相貌。
    ”不过是皮囊罢了。“花明澈看着她的神情,淡淡开口。
    花澜悠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似有潋滟流光的墨眸,忽的轻笑:”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