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权谋之郡主为妃

第五章


赵无痕刚才说的话,重点不在归顺太子,而在景王攻回京城上。赵无痕是在告诉他,花明澈在边关早已做好了准备,只待时机一到,便可返回京都。
    而这一切,指日可待。
    她缓缓低头咬了一口手中的香蕉酥饼,眉梢眼角都弥漫开了浅浅的甜意。
    清言走进房门,将一张信笺搁在了她的面前。
    花澜悠吞下酥饼,忙打开来扫了一眼,立即吩咐道:“让平叔派人去一趟边关,启动我们的计划吧。”
    “是。”清言立即应道,脸上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
    计划了数年,憋屈了这么久,也到反击的时候了!
    ……
    四个月后。
    已近午时,天空却仍显得十分昏暗,浓厚的云层翻滚着从天边一直蔓延开来,遮住了阳光。
    花明澈站在城楼之上,只身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他负手而立,静默的看着远处险峻挺拔的雪山。
    “要下雪了。”
    带着叹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花明澈转过身来,看着来者,唤道:“王叔。”
    禛宁王手里拎着一条墨色大氅,见他转身直接扔给了他,冷哼一声道:“我可不想让悠儿年纪轻轻就守寡。”
    花明澈淡淡一笑,道:“王叔言重了。”他将大氅穿戴好,再度眺望远方,眼中苍茫一片,比远方连绵的雪山还要静谧深邃。
    “王叔,你……不恨我?”许久,他幽幽开口。
    “恨你做什么?”
    “恨我把她留在那儿。”花明澈回首,凝视着禛宁王的眼睛。
    禛宁王愣了片刻,这才叹息着摇摇头,“把悠儿留在那儿不是你的本意,况且……她留在那儿,对我们帮助很大……”
    他想起那日宫变,杨青背着花明澈与自己一行人汇合不就,花明澈竟然凭着自身意志醒来,见花澜悠不在身边,当即惊怒,若不是杨青死命拦着他,恐怕他就又回到王府。那种焦急无措的神情,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可当他冷静下来后,便又似以往那般胸有成竹,指引他们轻松而安全地按照既定路线,一路向北直达边关,早年就埋下的暗线,一夕之间全部浮出水面,现在重归景王门下,等待着最后一刻。
    而这几年,花澜悠利用她手中建立的江湖势力,向边关传递消息、朝中动态,帮他们化解了不少太子发难的危机。而太子以为掌控住了花澜悠,便是掌控住了花明澈。虽然有道理,却并非完全正确。
    因为,她,哪里会任人宰割……
    一阵凉风吹过,天边悠悠飘下来点点白色晶莹的雪花。花明澈伸出一只手去接,雪花绒绒的落在掌心,顷刻间便化成一滩水渍。
    他垂眸看着,长长的睫羽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
    他沉默许久,忽然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雍容而雅致,道:“这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了。我想看看京城的春景。”
    禛宁王含笑点头,眼里满是赞叹,笑道:“也该到时间了,我们早已准备就绪,只待景王下令。”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把宝剑,双手捧着递到了他的面前。
    那把剑剑鞘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只是隐隐散发着古朴大气之感,可剑柄之上却用金描了一条五爪金龙,翱翔云端,姿态倨傲,俯视天下。
    花明澈瞧了一会儿,一手拿过宝剑,明明由玄铁打造的宝剑,却并不沉重,拔剑出鞘,雪亮的锋芒乍现,打磨的锋利的剑身之上隐隐透着杀伐之气。
    花明澈淡淡一笑,忽的扬手一挥,宝剑发出破空之声嗡嗡而鸣。这剑通主人心意,大概是在为即将而来的大战而兴奋。
    再一扬手,宝剑剑端直冲云霄,反射出凌厉而刺目的光芒,恰如花明澈眼中隐隐而动的神光。
    “回京!”
    此时新年刚刚过去一个月,春节的欢喜似乎还未全部过去,整个天启的人却被景王挥师南下的消息震惊不已。
    景王率领的并非是边关驻守的军队,而是二十万直接隶属于皇帝的皇家禁卫。
    边关十三城在景王起兵之时便已归顺,称太子不仁不孝,皇帝病重被太子软禁深宫,囚天子欲谋逆篡位,景王大婚大日被血洗王府,险些遭难,只得前往边关藏身。而丞相赵承言勾结塔尔,居心叵测。他们拥戴景王,盼其回朝,斩除奸臣解救天子,拔除太子之位,重振朝纲!
    此番言论一出,上至满朝文武,下至草莽白丁,震惊之后,均要求皇帝临朝,想要知晓景王所言是否真实。
    甚至有几十名官员,跪在大殿之前,请求太子说出真相。
    太子只道皇帝重病,不宜出面,只能代为传达。百官不同意,只恳求面见圣上。太子当即冷下脸来,再也不看跪着的官员一眼,回了书房。
    没过半个时辰,太子从书房扔出一把利剑。
    那些官员愣了半晌,才明白太子之意。一个两朝老臣含泪冲着皇帝寝宫一叩首,一把捡起地上利刃,一指太子所在,怒道:“皇帝仁慈,竟有尔等贼子作乱!老夫无颜再见皇帝!”说罢扬手,自刎身亡。
    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子冷淡的声音从御书房里传了过来,“都杀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决定了在场所有官员的命运。
    那一日,御书房门前血流成河,恨意滔天冤魂不散。
    太子无疑坐实了谋逆的名号,但这一杀伐血腥的手段,却让满朝噤声,敢怒不敢言。太子调兵遣将,所用将领一律出自他的门下,率领三十万人直奔景王所处地方。
    一时间太子与景王的争战,爆发。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灰色阴暗的气氛之下,太子不再打着仁慈的旗号,大肆对京中搜捕反对他的人,凡是与景王有牵连的任务一路就地处死,所有人惶惶不安,繁荣的花街也萧条了下来。
    所有人,却前所未有的在心里渴求着景王的到来。
    若说无人敢触太子逆鳞,却也不是。
    过分安静的朝堂之上,太子刚刚因为传来的战报而大怒,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就连赵丞相也沉默不言,只有站在文官后的赵无痕笑眯眯的,与这沉重的气氛不搭调。
    太子自然一眼就瞧见了赵无痕,眼睛一眯,问道:“无痕,你说,如何能破景王二十万大军?”
    赵无痕摇了摇头,却笑道:“太子殿下以三十万大军都无法抗衡,微臣又有何能拦截景王殿下呢?”
    太子冷冷的瞧着他,唇角却蓦地勾起一抹笑来,“你直说吧。”
    “据微臣所知,景王所率领的禁卫军原本四十万,如今却只带着二十万人征战,剩下的那一半怕是景王担心塔尔突袭留在了边关。可若是塔尔倾巢而出,二十万人又怎能抵挡?”
    众人皆惊,这是要引外敌入关,如何使得?
    他们不敢开口,却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赵无痕,心里只盼太子能够驳回这一建议。却没有想到太子思索片刻,略一颔首,对着赵丞相道:“你去办。”
    赵丞相一揖,应道:“臣领旨。”
    百官大骇,这赵承言难道真的与塔尔有瓜葛?
    一片压抑中,还是有人硬着头皮劝谏道:“太子殿下,不可。塔尔与我天启展示不停,如此一来,可是要老祖宗的江山不保……”
    他话音还未落,只见太子一个冷冷眼神投了过来,他还没有来得及住口,只听得刀剑入肉的声音,随即便是剧痛袭来。他愣愣地低下头,看着胸口一把长剑透骨而出,血淋淋地沾染着割裂碎掉的血肉。
    他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再无半分呼吸,只有眼睛还瞪得老大。
    死不瞑目。
    那侍卫收回了剑,面无表情的退到了暗处,再也不见他的身影。
    太子扫视了一圈被吓的不敢吭声的官员,微微笑道:“还有人想说什么吗?”
    无人应答。这便是他要的绝对服从。
    他笑道:“这江山在本宫掌心,本宫如何,还需尔等过问?”
    一片寂静声中,听得赵无痕笑盈盈地声音,道:“殿下圣明。”
    所有官员跪在地上,跟着喊道:“殿下圣明。”
    可是声音,却是僵硬的。
    ……
    太子的铁血治下引起诸多愤慨,景王的温和谦恭之名传播的更远,有志之士纷纷投向景王一边,助他还朝。而各地郡守城主有大半投诚,就算有抵抗,也在景王治下二十万大军的雷霆之力下败倒,而太子的三十万大军,在太子麾下却也出现了意见不合分裂的局面,竟有几支队伍临阵倒戈,而剩下的却在斗志昂扬的景王大军面前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京城前。
    就在景王想要挥师一举攻进京城之时,边关却传来了战报。
    塔尔,入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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