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弦尘缘浅

50 悲痛欲绝


她的妹妹,因为自己而迫收那样的□□,在府上最艰难的日子里竟她愿意进宫侍候烨煜左右,可那个时候,步楚步卓的死因刚刚传来,步文锡刚刚入狱,她是怀着什么样沉重的心情进宫去!
    哥哥的死,只是太后嘴里的一句给步府一点颜色瞧瞧,全府上下期盼着步楚步卓归来已经盼了多少年!可归其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
    残忍的真相躲在事情的背后,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摆在你的面前,摧毁你一直以为的已经足够结实的防御,然后肆无忌惮的侵袭着轻易被攻打下来的柔软的内心。
    一家人都因为步婉清这会儿就回来而高兴不已,文氏一直强忍着的泪终于又落了下来,步文锡长呼一口气连忙迎着女儿进来。
    鬼疯子跟在步婉清身后不说话,藏枭看了他一眼,他无奈只能淡淡的摇了摇头,表示情况并不容乐观。
    藏枭还没有来得及想,却见眼前的步婉清直面着步非烟猛地跪下身去。
    一时间惊诧了所有人,步非烟几乎迟疑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慌忙俯下身去拉着步婉清起来。
    “姐姐……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呢!姐姐……是皇后刁难你了吗?……你告诉我……姐姐……你这是……”
    “告诉你?让你再进宫去侍奉皇上左右,来救我吗?”
    语出冷厉,却听得出那话里的无奈和自责。
    步府上下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安静的略显萧条,步婉清跪在地上,抬眼看了步非烟一眼,泪终是流下。
    “因为我,让你受到皇上那般欺辱,你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如何面对你!我本是妃嫔,一入宫中再无可能出宫,如今竟能再享这般欢乐,只是如今让我要怎么活……皇上他!竟然……竟然那般对你!烟儿……姐姐该死的!姐姐……”
    自坤宁宫中从皇后的嘴里听到这些,步婉清的心再无暖意,一生承受的所有早已经将她的一切磨平了,她的情她的爱,在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里全部赋予了那个男子,留在了那座牢笼之中,再也没有了。
    本以为能这般平平淡淡的过下去,足矣,可天却不肯饶她。
    步婉清刚说完,文氏被这话一语冲击,几乎已经快要晕厥,若不是柳氏在旁搀扶着怕就已经要倒下,颤抖着的双手拉过步非烟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她,发着抖的声音说着:
    “孩子啊,我的孩子……怎么……怎么了,皇上?……皇上……把你怎么了!我的烟儿……”
    震惊中的步文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这般情景之下,虽不知步婉清所说的具体事情,可大概情形已知一二,愤恨在心中燃烧着却无奈不能发作,当下还是要先稳住步婉清和文氏的情绪。
    先顾不得文氏的问话,也诧异于步婉清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步非烟连忙也跪了下来,握着步婉清冰凉的双手,尽量平复自己的语气,柔声说道:
    “不是的……姐姐……不是的,不是因为你!你不要听皇后的话,皇上没有对我做什么!什么都……”
    “就算什么也没有!”再无神色的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心再无所恋,空洞的可怕,步婉清打断步非烟的话,冷冷的说道:“我进宫前送你的刻着秋海棠的金镯子呢?”
    事到如今,再无隐瞒,步非烟只道皇后太过毒辣,这般事情告诉步婉清,岂不是活活的要了她的命!
    一时说不出话,只是避开步婉清的眼睛不敢看她。
    “那镯子你一直很仔细的戴着,可那日我回宫中的时候,却见它被拧的不成样子掉在地上。傻妹妹……姐姐该死的!即便皇上……没有对你做什么,可那般□□……我……”
    “不是的,姐姐不是的……是我自己顶撞皇上惹怒皇上……与姐姐无关的……”
    “是我!”撕心裂肺的怒吼,打断了步非烟的话,声音几乎要扯断了喉咙。
    这一路自宫中回来,步婉清能听得见自己心死的声音,像是燃烧着的烈火一点点的被浇灭,看着最后的火苗都化作一缕白烟消散。
    “是我!都是因为我啊……没有我哥哥不会死的!没有我……烟儿你不会……”
    文氏再看不下去,年过半百的老人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再承受不住任何的打击,眼见着刚刚从那宫中脱离出来的女儿如今这般受着折磨,心中的疼痛岂能言表。
    “清儿,清儿……不要再说了……皇后这是折磨你的……我的清儿……不要信她……”
    藏枭一面听着,一面也扶着眼见着就要昏过去的文氏,鬼疯子犹豫着还是拽了拽藏枭的衣服,然后凑近他的耳边淡淡一句:
    “步姑娘,刺伤了皇后。”
    眼中急色,却立刻归于平静,他淡淡点头,扶着刚说着话就要瘫软下去的文氏。
    有泪在步文锡的眼角流出,他骄傲了一生从不轻易落泪,现在看着眼前的女儿这般痛楚,他甚至后悔当初送了步婉清进宫。
    可是那些后悔,毫无作用。
    “清儿……阿玛的好清儿……不怪你,都不怪你……你哥哥的死,非烟进宫都与你无关……你不……”
    “阿玛!是我啊!……都是因为我啊!自我离宫,皇上未曾踏入后宫半步,惹怒太后,非要严惩步府,这才拿了哥哥开刀啊!然后阿玛您所谓的顶撞太后……也都是太后因为我迁怒于您啊!若不是非烟进宫……”
    真相如此惨烈的摆在面前的时候,以它特有的真实感足以击碎任何想要瞒天过海或是绕道而行的做法。
    步文锡觉得眼前一阵黑,一种从未有过的眩晕感袭来,却只能强撑着自己不倒下,鬼疯子一步上前扶住他,能感受到那个老人浑身已然在微微的颤抖着。
    “非烟……姐姐对不起你……那日在清宁宫中我看到那镯子的时候,便已经心有猜疑,只是后来事情接二连三,我再没有过问此事……若我早些问你,或许你不需进宫去……是我……”
    腊月的京城寒风刺骨,自步婉清回了府上来已经跪在地上有半个多时辰,步非烟也一直陪着跪着,任凭步婉清怎样拉扯她都不肯起来,这会儿身上已经有些发冷,听到步婉清这样说,她顾不得身上的不舒服,急急的回答道:
    “不是的,姐姐你不要这样想!……”
    还不等步非烟说完,眼见着面前的文氏再也支撑不住昏厥过去,藏枭慌忙扶着文氏进了屋去,鬼疯子赶忙带着人去请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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