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风流之花国游记

49 席祯篇 闲登小阁看新晴(三)


有一次,我看到朝臣下朝之后,王姐的马车还和南柯的马车并驾而行,两人似乎是透着帘子在交谈,倒是没有一点嫌隙的样子。
    我也问过南柯,他和王姐现如今怎是惺惺相知了?南柯也只简单答道,说是同侪往来时的宴会上认识的,交谈之下觉得颇合意,两人便日常时有些来往了。
    王姐倒是私底下参加朝臣的宴饮?我心中存了个疑。
    近几日我也没在他面前提云若开的事,但不过我将云家家主敲打过一顿,云若开和他最近恐怕就没那么顺心了。这从南柯最近有些烦郁的表情,时不时望向我的表情,欲言又止的模样大致也可以推算的出来。
    果然不久,云家家主就向我汇报,云若开已经被他接回了云家。
    我心中泛起了一阵轻松,早就该如此了。但不过还是有些微的不适,耍了些手段,总是有些心虚的。
    我最近也不怎么私下召见南柯,不光是因为这一点心虚。考虑到云若开刚刚被带回云家,南柯的感受如何就说不准了,现下就凑过去我怕是话不投机,倒白费了心思。先将他晾晾,等他心思定了,将云若开淡下再说。
    心思打定,也就不再见南柯。心下总有些等待的烦闷,幸而还有阿蛮在身边时时宽解一二,倒也不至太过烦闷。
    说起阿蛮,他在我身边待着,虽不再为做官而努力着,然而仍是时不时的就温习着典籍,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也就由着他去。但不过他到底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总是带有一股活泼泼的气息,笑起来便是眼角眉梢都在笑了,清清澈澈的,带着些腼腆,让人看着就觉得舒心。
    我闲暇无事时,常与他在花园中对一些诗文玩儿。阿蛮倒是挺喜欢御花园,天天去,自己还养了两只乌龟。像个孩子似的。后来御花园去腻了,就常常眼巴巴的盼着去外面。他虽没有明说,但言谈举止间还是透漏着那么些意思的。
    当时正好春暖,我便着带阿蛮去百花洲踏青。
    我没有用帝王的仪仗,而是轻装简从,就带了阿蛮和影卫。一路上阿蛮很是欢喜,眼睛巴巴的望着窗外,但举止又不敢太过放肆,往往是眼角偷偷的瞄了一下外面,又忙回过头来看我的反应。我瞧着有趣,每当他望过来时就是一幅端正的肃穆模样,让他看一回便正襟危坐一回,而后便又像之前那样了,又忍不住偷偷的瞄外面。
    我心中的意味玩够了,就将眼睛闭上,做闭目养神的模样。然后我就听到阿蛮的动静了,他先是端坐了一会儿,见我无动静,便渐渐的就将车子的窗帘掀开一些,偷偷的瞥向外面,等车子渐行到百花洲,声音渐渐嘈杂,游人多起来的时候,阿蛮便边看边发出低低的惊呼了。我有意吓他一下,便冷不丁的沉声叫了一声:“阿蛮!”
    阿蛮果然慌乱的放下帘子,端坐了身子,转过头来惊慌的望着我,眼神却还带有一点余兴。我问他看到了什么,阿蛮便一一描述,说到了有人骑马,有做诗会的,还有荡秋千的。沿途还有颇多叫卖小玩意的。说道后来他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最多的还是美人啦,风姿堂堂的,我还未曾见过这么多。以前总没有人带我出来过,现在可终于看到了!”
    我不由的打趣他道:“阿蛮春心动了,可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我将你赐给人家!”阿蛮忙忙辩解,说只是看着美人有感而已。我却咬定了他,偏偏要让他着急。说到后来,阿蛮竟是真急了,说道:“陛下你不要这么早就赶我走,我不愿意的!”说罢,就将头面向着车壁。我突然醒到阿蛮喜欢我,这样说他必定是要急的。当下也就不好再继续逗他,温言劝解了他,阿蛮才将头转过来。一路上却没怎么再说话。
    不多时,就到了地儿。我下了车,阿蛮此时早已恢复过来,半点抑郁不再,兴致高昂,也连忙跟着跳下车。
    当下时,春风骀荡,清泠着便将一股浊气尽消。草色铺绿茵,柳枝柔袅袅的,在风中和着游人的衣衫牵牵连连,颇具有一股柔美的情志。
    我和阿蛮步行,一路上他雀跃的指着游人和春景多有评赞,我也只嘴角含着笑,默默的听着。
    然而我眼光一扫,却在游人中看到了南柯。还有他身边的云若开!
    两人在卖风筝的小摊旁边,云若开很有兴致的在挑拣,南柯则含笑立在旁边看着她。云若开此次着了钗环,亦上了脂粉,尽显柔美的情态,而南柯则着衣简正,颇有风骨。两人站在一起倒是颇为般配。
    只可惜颠倒雌雄!我在心中冷笑一声,只觉得他们看起来无比刺眼,转身就往马车处走。
    阿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我突然间就脸色阴沉的往回走,赶忙快步追上我的步伐,边走便连连回头看向我刚才望向的地方。他估计也看到南柯和云若开了,什么也没说就跟着我往回走。
    上了车,我吩咐起驾,便一个人支颐默默消化心中沸腾的思绪。
    原本盘算好的过程,只待收网,谁知到头来却是假象!云若开根本没有被带回云家,南柯还是和她在一起腻歪的好好的!
    这之中,云家的家主当时绝不敢欺骗朕,那么就一定是在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料到南柯到了如此手眼通天的地步,都到这种地步了,他居然还可以从云家把云若开带出来。心中更是恼怒南柯,肯为这样一个女人花费这般心思!
    心中思绪沸腾,就没有注意到阿蛮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到了下车时,我对阿蛮有些歉意的笑笑,说:“这次没有带你去玩成,下次朕一定补上!”阿蛮从略有些严肃的表情中转换过来,给我一个有些勉强的笑脸,表示没关系。我也只当他是因为好不容易的一次出游被打断了所以兴致不高,便没有多想,匆匆忙忙的奔了书房,写了文书,召云家家主前来。
    我倒要看看南柯此时还能和云若开在一起到底是为何!
    近晌午时发出的文书,到下午云家家主便赶了过来。
    甫一见面,这个近60的老人就俯身长拜,直呼臣有罪。我当时便知道云若开的事她也是知道的了,心中有些恼他办事不力,但怜惜她年近花甲,仍给他赐了座,着她起来说话。
    待坐定后,她首一开口便是一句:“云若开已非我云家子孙!”我心中惊疑,只道她将云若开从宗祠除名,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然而让她再讲下去时,却发现情况并非如此,云若开竟是主动表示要与云家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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