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不可及

“秦川，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的心里好乱，有很多的事情，我都想仔细地考虑清楚，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不想、以后有什么令我后悔。”我说道。
    我的心情是如此地矛盾，一方面渴求着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爱情，一方面却又无情地嘲讽着，海会枯石会烂，又有什么会是长长久久的呢？更何况，我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我对秦川和戴立天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诚然，六年前开始，我便喜欢着戴立天，可是我与他一直以礼相待，客气而疏离，而秦川，却在一年前毫无预兆地闯进了我的生活，他强势而霸道地夺去了我的初吻，然后又温柔地待在我的身边，学着做菜，与我一起平平淡淡地生活，安安静静地度过每个周末，我心灵的天平，如今更倾向于哪一边呢？我的心里，到底是谁更重呢？如果要嫁，我更想嫁给谁？一个个的问题纷至沓来，我的头都疼了。
    “我就这么不能够令你安心吗，影。”秦川低低地唤着我的名字。
    我摇了摇头，“秦川，我、我只是还不能够完全我自己的心意而已，其实，早在认识你之前很久很久，我就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我一边喜欢着他，又一边接受着你的喜欢，我不知道，我……”。
    还不待我说完，秦川已经插话了，“影，别说，别再说下去，我、我不想听这些，我等你，我会等你的选择。”
    我微微点了点头。
    他拉过我的手，在他的唇上轻轻地摩挲着，“影，你真是狠心，过了年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一下。”
    “可是，是你不跟我联系的。”我说道。
    “是，我是没有跟你联系，可是你知道吗？我忍得有多难过，我……，我是故意不跟你联系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我垂下了头，没有做声，事实就是，我的确没有打过电话给秦川，而且是，从去年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开始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打过。
    “算了，不说这些了影，我们出去吧，再躲在这里下去，外面只怕要出寻人启事了。”秦川说道，一边掏出手机来把来电掐掉了。
    我有些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地随着秦川走了出去，从另一边上了舞台，秦川搂紧了我，任那舞台在那里晃动着，我和他只是那样简单的相拥着，温柔的干净的怀抱真的很让人留恋，刹那间竟给人一种一生一世的感觉，只是可惜，再美的风景也总有凋零的那一刻，最好的聚会也终有曲终人散之时。
    当秦川和牵着我的手从舞台上面下来的时候，田红英的嘴巴都张成了“O”形，她跑上前来，一把把我的手打开，自己却挽了秦川的一条胳膊，缠着他说道：“秦川，我们俩去跳吧。”秦川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累了”便再不做声。
    田红英无奈，撅了撅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之后，便跑到一边坐着生闷气去了。
    燕子已然是醉得七萦八素，一径靠在吧台上大约是睡着了，戴立天还是静坐在那里，优雅地喝着酒，只是在最初看到秦川牵着我的手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
    燕子显然是不胜酒力，而我自己，也觉得头晕得厉害，迪厅里的摇滚乐震耳欲聋，燕子一直在那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可惜我一句也听不清楚，我于是大声地跟秦川和戴立天说我和燕子要先走，让他们随意。
    戴立天马上站了起来，“我送你。”秦川也不甘落后地说要送我回去。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用啦，你们玩你们的吧，我送燕子回去，她醉得不行了。”
    戴立天却不由分说地，已经一手扶起了燕子，往外走去，而秦川却被田红英拉住，他无奈地冲我一笑，将手放在耳边做了个通电话的手势，我点了点头，便随在戴立天的身后出了迪厅。
    夜已深，外面的温度让人感觉十分地凉爽，没有那喧嚣的音乐，竟似乎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让我觉得心里颇多感慨，我从戴立天的手上接过燕子，她整个人都倚在我的身上，还兀自说道：“我不回去，我就要知道答案，给我一个答案……。”
    我冲着戴立天笑了笑，“你、早些回去吧，我送燕子就好了，她喝得实在是太多了。”
    “影子，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的。”戴立天忽然说道，他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啊？”我一愣，随口便道：“什么事啊？”
    “我听说，你喜欢了一个人，喜欢了六年，这个人、是不是我？”戴立天目光灼灼地望着我，这样地问道。
    我的脑子“轰”地一下炸了开来，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六年，我喜欢了他六年，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他，只因为他从来都不喜欢我，那么现在，我还要说出来吗？我说出来又能起什么作用呢？我跟他注定只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我一直都象一只舵鸟般地蒙住自己的眼睛，让自己不去多想不去多看，那么时至今日，为什么这层窗户纸要这样地被捅开？
    我慌乱地杂乱无章地说道：“你、你听谁说的，你、不要胡说，我、我怎么会喜欢一个人那么久，我、我哪有那么长情？六年前，六年前我、我不是还在读书么？我妈妈最反对我早恋了，我怎么会早恋呢，要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呢？你是不是喝多了，你怎么、怎么今晚乱说话了。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喝多了，那、那就早些回家休息去吧，我跟燕子就先走了，哎呀，怎么还没有的士过来呀，真是急死人了，你看、你看燕子虽然长得瘦，可是没想到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还真是不轻呢，哎呀，我是不是要电召呀……”我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只知道，我一定不能够承认，至少、也绝不能够在戴立天的面前承认。
    可是我滔滔不绝的话不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戴立天拥进了他的怀抱，燕子也随着我身体的倾斜而靠在了戴立天的胸前，“影子，你知道吗？同学了这几年，我难道还不知道么，你最不擅于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