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重来:紧握指间的流砂

  “呵呵……呵呵……”她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别光顾着笑啊，过来帮忙……拿点纸巾过来。”
  冯亦如一动没动，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那种久违的幸福感又回来了，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贪恋家庭温暖的丈夫，让她满心喜欢。
  邵彬见她还愣愣的站在原地，就灿然一笑的朝她招了招手，冯亦如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大名鼎鼎的邵彬竟然让一个砂锅给难住了，说出去丢不丢人啊……得掉多少粉啊……呵呵……”冯亦如接过他的活，笑嘻嘻地打趣着。
  邵彬直起腰来，比她还要开心的笑着。
  在吃饭的过程中，冯亦如不仅以各种理由拒绝喝酒，而且还搜肠刮肚，找了好几个理由阻止他喝酒，一会是担心他明天不能正常上班，一会又是怕影响他身体健康。邵彬自然明白，她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但也拗不过她把那两瓶红酒拿开，放在了桌子下面。
  “天真……”邵彬摇头笑说。
  一片粉晕在她脸上飘过，她像没听懂似的，强装镇定的继续吃饭。
  可装出来的淡定注定不能长久，她虽然很少抬头看他，但却能感受的到，他如火一般的目光，越来越不容易承受。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时，一道无形的电流，穿过眼神，瞬间袭遍了两人全身。
  邵彬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她紧张到了极点，只怨自己不会一些仙术，或是鬼术，不能瞬间离开这里，总觉得，当邵彬绕过餐桌，来到身边时，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首欢快、搞笑的儿歌特别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把两人之间那强劲的冲动给压掉了一大半……
  “我家里打来的！”冯亦如赶紧跑到床头，一刻也不耽误地拿起手机，小心翼翼的接听了。
  邵彬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漫不经心地吃起了桌上的饭，眼睛不停地瞟着接电话的她，听着她回答的话，猜测着电话那头的冯妈可能问的，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一会高兴、一会不安、一会心疼、一会微怒……但又明白，此时最好不要说话……
  “妈，你怎么打电话来了？”这是冯亦如接电话后的第一句话。
  “……我不能和他结婚了。”她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的？……妈，你都没见他人呢……人好不好，不是用眼看的，也不是用耳朵听的，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谁能不犯错啊，我也不是一点错没有……”
  邵彬听着她顶完这一句，好长时间没再说话，就猜测冯妈的大宇宙爆发了。
  “我不是因为他有钱，才和他在一起的！”冯亦如嚷了一句，接着又快速收起了脾气，劝道，“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
  又是好一阵子没说话，邵彬总结出了，姜还是老的辣，冯亦如的口才在老妈面前，只能施展出三分。
  “我保证，你要是见了也不同意，我什么都听你的。”
  冯亦如这话，是对所爱之人的认可，是敷衍，还是到最后会听妈妈的安排嫁给吴宏伟，邵彬从她的表情和语气里，找不到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244
244、心死末日（十一） ... 
 
 
  “妈，你想什么呢。就算他同意，他家里人也不同意啊。”冯亦如的这声回应非常低，而且答完之后，还朝邵彬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正好和他望去的眼神相对。
  邵彬思索了一下，冯妈到底说了什么事，会让做女儿的有这样的回答。
  “他向你保证，会把所有财产放在我名下？”冯亦如有点不可思议地重复了这样一句话。
  他瞬间就猜到了这是吴宏伟给冯妈的保证，接着也猜到了冯妈前一句对女儿说了什么，大概是要求邵家把至少一半的财产划到自己女儿的名下。也是在这一刻，他望着冯亦如激动的样子，感觉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用错了方向，何必那么费劲的给她唯一，她们母女看重的只是财富，因为财富，她们可以忽略不忠诚。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冯亦如在静静地听着妈妈的话，没有接一句。而邵彬，则面无表情地想着，也许自己真应该像别人建议的那样，不要太梦幻了，婚姻就是一场物质财富的衡量，拥有的多，主动权就大，他何必不领老天的情，硬是委屈自己呢。
  当冯亦如收起手机，再回到餐桌旁边时，邵彬微怒的表情已经不见了，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嘴角挂着笑容，挺满足地吃着桌上饭。
  看着他，冯亦如渐渐从老妈语重心长的话语中走了出来，微微一笑，俏皮地说：“我问你一个比较忌讳的问题，呃……虚伪的人绝对不会这样问，你如实回答我，好不？”
  “问吧。”邵彬貌似已经准备好要怎样回答了。
  “如果我想，我们的结婚条件是要你一半的财产，你还想和我结婚吗？”她声音有点颤抖，当这句话真的问出口时，她才发现竟非常担心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结婚之后，两个人就不分彼此了，我一半的财产当然是我老婆的。”邵彬笑答。
  她很满意这样的回答，在这温暖的笑容下，她也不可能去想，邵彬已经不打算将谁视为唯一的妻子了。
  “但钱能使人大胆，却没法给人安全感。”冯亦如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前不久悟出来的道理。
  “所以说，被钱牵着鼻子走的人，会受到惩罚的。”他在心里接了这样一句。
  这夜相安无事。当然，邵彬也像之前一样，一副非常想和她真正在一起的样子，弄得冯亦如脸红心跳了好长时间，心里七上八下了许久……
  第二天，邵彬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迷迷糊糊间，他想了一下，好久没睡的这样安稳了，正想昨晚为何会睡得这么好时，眼睛的余光就瞥见了还在酣睡的冯亦如。
  “原来你在这里……”邵彬喃喃地感叹。
  冯亦如好像听到了似的，往被窝里缩了一下，一张如婴儿般痴睡的脸轻轻地贴着他的肩头。
  邵彬侧头看着她，不敢再动一动了。
  可不可以说，这样的温馨是无价的，那么，用半个家当来换……换个角度来想，还赚了呢。邵彬这样想的时候，眼神变得格外明亮，再也不像昨晚似的，总提醒自己要显露欢颜了，一腔如新婚燕尔般的幸福，涌上了心头，他看她的目光，越来越柔和，越来越充满怜惜。
  他就这样看着她，直到见她想醒来，才一个翻身，抱住了她，把冯亦如吓得，忽的一下瞪开了眼睛，同时尖叫了一声。
  “22号，我们订婚，一切都安排好了，聘礼就是我一半的家当转到你的名下，所以，不要担心你父母不同意了，安心地嫁给我吧。”
  冯亦如一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也没能接受这不是梦，其实，她昨天晚上就奢望能得到这么肯定的答复，可那只是奢望，她知道要那么重的聘礼是件很过分的事，就算因此在他心中没那么完美了，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可他竟然同意了，而且表情里没有一点不情愿，好像他的半壁江山一点也没她重要似的……
  冯亦如想着想着就热泪盈眶了，她忍受了那么久，害怕父母不同意，害怕嫁给他后，会为保住邵夫人的位子，找不到真正的自己，害怕嫁给他有离婚的那一天，害怕离婚后会一无所有，变得狼狈不堪，还被世人嘲笑为活该，面对现实，愁得只知道逃避。可这一切，就这样都让他解决了，她所有的忧思也跟着一点点消散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从眼角滚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245
245、心死末日（十二） ... 
 
 
  在冯亦如明确了会嫁给邵彬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让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极其正确的，也非常庆幸没有错过邵彬，在爱情的世界里，他竟然也把唯一看得高于一切，以至于在面对其它女孩的表白时，冷漠的不让人家产生感情。
  和文小玲聊完之后的几个小时内，冯亦如都在想着她的话……
  “你和邵彬的事，我知道我们外人知道的、了解的，都只是表面，毕业那么长时间了，我们大家都经历了很多事情，没法忘掉，谁也不是当初的谁了，回到过去，不可能。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也许你对邵彬的认识能更客观一点，当然，我也是在解脱自己。”文小玲说完最后一句话，明显有点紧张、有点尴尬。
  “什么事？”冯亦如觉得自己能猜个大概。
  “他出国之前，我……表白了……”文小玲说完这句话，看了看听者微颤的表情，思绪就被拉到了那年的校园里……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的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和她表白后的心情恰好相反。她感觉那些喜欢邵彬的日子，好像白活了一样，生活没有一点意义。但得说，她本来也没奢望什么，仅是想让邵彬知道她的感情而已，可没想到……
  “你不该喜欢我，从一开始就不该，你和亦如在一个宿舍，她要是知道，或感觉到了，会痛苦的。”邵彬不高兴地答道，一副把眼前这个痴情不已的女孩当成宁海滨的样子，宁海滨不也是喜欢朋友的恋人吗。
  一瞬间，文小玲的眼泪就夺眶而出了，她感觉过去几年的痛苦，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刻的痛苦厉害。之前，每次看到他看冯亦如的眼神，对她的好，文小玲都痛的无法呼吸，曾无数次的假设，如果能得到冯亦如拥有的、他的爱的十分之一，就再也没什么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