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华裳半世凉

第7章


  一抹光总算划破了黑暗,同样白衣翩翩的释绯澜若不惹尘埃的仙;对面的释馡颜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坐姿,白衣惹尘。
  “那王兄可知颜夫人在家中位居老二,其上有姐,其下有妹?”
  “尚且知道。”
  “那劳烦王兄给我说一说颜夫人的故事吧。”释馡颜含笑,眼垂下看了看自己冻得发白的指尖。
  释绯澜心中微痛,望着那个曾叫了自己九年“王兄”的人,眼中凝成的冰融化。那释馡颜的要求熟悉又陌生,究竟是何时,那个缠着自己恶整宫女,抓鸟摸鱼的小霸王变成了这般,什么时候那个天天闹着“王兄给我说个故事”的小孩会“劳烦”了呢?那些旧时光抓不住了,如今他已不是王爷而是皇,他亦不是王爷而是乱臣叛子了。
  “传闻颜夫人是前朝的佛清公主,她在世三十年,未曾有子。”释绯澜徐徐而道,眼中的寒冰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潭之中。
  “颜夫人其姐在听闻颜夫人抱病而亡的消息气血攻心,随妹而去;颜夫人的妹妹远嫁卫国,当了映国的牺牲品。可惜啊颜夫人的妹妹离开映国时将颜夫人的心头之爱扶瑶琴带走了。王兄可知前朝帝王是谁?”释馡颜抱琴起身,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泥淡然问道。
  “西凌若徇。”释馡颜给他说这么多是何意义,他一分也没有猜想到。
  
  释馡颜低头作揖:“多谢王兄今日的提点。”
  释绯澜抬手按了按突突跳起的太阳穴,等到回神过来看释馡颜哪里还有他的影子,目光游离,一股股寒气由内向外扩散。这处宅子是他秘密在宫外买下的,他是有多大的力量竟然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些低估了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子?
  “莲姬!”释绯澜自嘲,前一刻有着许些惊讶的表情在后一刻则变为了面无表情。
  “属下在。”黑衣女子半跪于地。
  “可曾查到安宁王寻找药王百亦流的目的如何?”
  “安宁王对外称是为了炼就不老药献于皇上,可是辰紫山庄的少主查到安宁王的真正目的似乎是为了治自己的旧疾。那安宁王恐命不久矣。”
  “是吗?快马召辰紫山庄的少主回都参加上官皇后的生辰。”
  辰紫山庄并非一般的山庄,此山庄是释绯澜所保留的势力之一。乱臣逆子反叛之心十分显现,而辰紫山庄则是释绯澜暗中培养的死士,可自这一届少主掌权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那现任少主繁浸是一个十分不好掌握的主,若非此人能力超群将辰紫山庄发展成为了最强大的情报处,怕是早就黄土白骨。
        
第十四章
  话说这几天释大爷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每次苏满樉跑去找释馡颜问问题总会被释馡颜嫌弃的拎着衣领丢出门外,连晚上睡觉也都要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越是这样苏满樉的胆子就越大了起来。
  三月间暖,晋阳城内百花争艳,乍眼一看千姿百媚,苏满樉位坐一家居民房前百无聊赖,已来都城十几天她把街头到街尾的人家都认识了一个遍,最初觉得还是有很多新鲜劲,但很快苏满樉就觉得无聊了起来。
  苏满樉左手托腮无奈的叹息,光彩流溢的眼睛满是天真无邪,她哪里知道什么叹气呢?她只是平日里观察释馡颜而学,苏满樉的神经再粗也感觉到了释馡颜心情的不爽快,为了避免再次被他丢出房间的惨剧,苏满樉还是不要回客栈了。
  晋阳城不愧是都城,店铺林立,街道摆地摊的不少,过客匆匆,行客缓缓,苏满樉摸了摸肚子,眼睛瞄向了街头的小面摊。
  “好饿呀。”苏满樉喃喃道,但身无分文的她,怎么解决这燃眉之急。
  忽而苏满樉眼睛一亮,远处一男一女谈笑而行,男子颜如玉,女子身如云,只是那张脸上覆了一袭黑纱,男子嬉笑无赖的挂在女子的身上,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女子看不清脸,但凭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透出她的开心。行人看着街上这对奔放的男女,自动远离他们,虽映国国风不保守,却也是没有开放到这般程度的,光天化日搂搂抱抱,这叫人情何以堪?
  “若颜,若颜。”苏满樉从地上跳起,运足了力气对着那渐行渐远的那一对男女大叫道。
  路人频频望向苏满樉,但看见她一脸的痴傻样也就不屑的走开,只有那带着黑纱的女子欣喜地奔向苏满樉的怀抱。
  苏满樉看着奔向自己的若颜,心中狂喜,估摸这今天的午饭是有着落了。
  跟在若颜后面的繁浸头痛的抚了抚额,可见这江湖太小,怎么又遇见了这厮,原本他早就瞄见了白发飘飘的苏满樉,故作没有看见她的存在,结果呢?结果呢?这个杀千刀的苏满樉,看来今中午是免不了请客吃饭了。
  “苏小姐,我很好奇你顶着一头白发是怎么在这里有勇气生存下来的。”繁浸一脸嫌弃的表情。小样,不付出点代价,还敢吃你爷爷的午饭,没门儿。
  苏满樉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转而又跟着若颜拉拉扯扯,真是希望这个繁浸不要多嘴,关于她怎么在这里混下去的,说出来着实有些丢脸。
  “苏满樉!”繁浸见两女子不理自己,脸瞬间就黑了一大半。
  两女子继续不理,叽叽喳喳。
  “若颜。”繁浸撒娇状。
  听见这般毛骨悚然的撒娇声,两女子僵硬的将目光投到繁浸身上,繁浸看着自己受关注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不管用了什么方法这样使得到了大家的关注就是好方法,恩,就是这样。
  好吧,算是繁浸奸诈。
  繁浸笑得那叫一个春暖花开,声音朗朗道:“传言都城有一白发女子,东家逛,西家玩,北家吃早饭,南家食午饭。身世惨兮兮,其父病死,其母改嫁,留下自己孤身一人年方十七就嫁给了一个男人,原想嫁入了好人家,可是那丈夫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不久丈夫病死留下婆婆,可叹那婆婆也是一个狠心的人,不到几天便将此女子赶出家门。苏满樉,呵呵,苏小姐,不知我说得可对?”
  一旁的苏满樉听得一愣一愣的,若颜心疼的抓着苏满樉的手,双眼含泪:“樉儿,你真过得这般惨啊,我们一到都城就听见好多人在谈论这些事。”
  苏满樉拉嗒着脑袋,未语泪先流:“我饿了。”
  “苏满樉,你可知道我们家若颜很善良的,你干嘛不说实话。”繁浸两手叉腰,横眉怒视。你奶奶的敢不承认,你也不打听打听你繁浸大哥是干什么出身的。
  “若颜,我骗你的。”苏满樉可怜兮兮的望着若颜,点头哈腰。你妹子,繁浸你这个贱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却见若颜不吃苏满樉这一套,双眉一竖,两眼一瞪,阴森道:“此白发女子还说自己是因为思夫过度,伤心欲绝一夜白发。”
  繁浸嘴角抽了抽,转身用手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这一切本身是该他来揭穿的,怎么换了人啊人啊人:“上次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有人救我啊!”苏满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一脸羞涩的样子。
  “谁啊?”若颜凑到苏满樉面前一脸八卦样。原来有相好的了啊。
  苏满樉默,头低的更加低了。
  “行了,我们先去找一个住的地方吧。”繁浸拉过若颜恢复的正常,手揽着若颜的肩将身体的重量大部分压在若颜的身上:“走吧走吧,听说平阳城最出名的客栈是七里香,走啦走啦。”
  苏满樉瘪了瘪嘴,跟着繁浸的屁股后面去七里香,一路上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直到在七里香大厅看见正襟危坐的释馡颜才恍然大悟,原来,忘了自己也住在七里香啊!
  一见释馡颜,苏满樉就奔到释馡颜面前,点头哈腰一副掐媚的样子:“吃饭啊!”
  真是奇了怪了,他释大爷今天心情好了?怎么这样子有兴情跑到客栈大厅吃饭?他以前不是总在他自己的闺房吃吗?
  面对着众多的疑问,苏满樉丝毫没有察觉。
  释馡颜目光扫过刚从外面进来的男女,最终看向苏满樉含笑:“舍得回来了?”
  “我饿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可出名了?”
  “我真的饿了。”
  “传说那白发女子很可怜啊!”
  “可不,相公都早逝了。”声音清亮,满满含笑,不是繁浸那个妖孽又是谁。
  苏满樉转身果然看见繁浸拉着若颜站在自己身后,渐行渐近。
  “呵呵。”释馡颜低笑,手中使力,掌中的白玉扇若蝴蝶舞翅:“不巧得很,此女子的相公就是我。”
  “不知公子是?”繁浸打了一个哈哈,收起脸上见鬼了的表情和心里的惊艳拱手作揖。
  “释馡颜。”
  “平阳城繁浸。”
  繁浸自是知晓释馡颜的真实身份也不点破。释馡颜唇畔生花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繁浸也不客气拉着站在自己一边的若颜坐了下来。
  苏满樉看见这场景心中一喜跑到桌旁,屁股还没有落下释馡颜生气地目光便扫射向了苏满樉:“谁让你坐的?”
  苏满樉望着释馡颜立马站直了身体,一脸委屈。
  繁浸幸灾乐祸,语气十分惋惜:“令夫人可爱得紧,就是那身世惨了些。”
  “哥哥。”若颜拉了拉繁浸的衣袖,再摇了摇头。
  还是若颜有义气啊,苏满樉有了些安慰:“释馡颜,我错了。”
  “恩?”释馡颜端茶而饮,挑了挑眉,一脸不解。
  “不该骗人,不该骗吃骗喝,不该说你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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