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昔年的秘密

第十三章（2）
    从最前面的警车上最先下来一个一身黑衣的人，穿的不是警服，可给人的威慑力却比什么都强，目光冷峻，薄唇紧抿，修长的身躯在衣服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挺拔。手中赫然握着枪，率先大步走入了黯夜中，随即其他警察也紧跟其后冲了进去，一时间人群中仿佛炸开了锅，人人开始揣测事实的真相。
    黯夜的经理急得满头是汗，如临大敌般迎接这位走在最前面的人，他当然认识这是谁，叶堇默的名气在政界商界都是很大的，最年轻的武警少校，而且还是上海市叶氏集团的大少爷。可他是什么时候来的H市？又为什么大半夜地来他们这里突击检查？老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只能让他来面对着尊大神。经理一半询问，一半解释：“叶少校，我们这儿可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您……”
    “我不是来找黯夜麻烦的。”叶堇默甚至没有去看一眼经理，语气冰冷，脚下的步子丝毫没有放慢，已经进了电梯，“有消息说一个小偷在几个小时前潜入了你们这里，我只是带人来找那个小偷。”
    经理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落在了后面，急忙小跑几步又跟了上去跨进电梯：“可是，叶少校，抓个小偷而已，您何必那么晚还亲自来呢？要不您先回去，我帮您好好找找，不然，您明天再来好吗？”经理心里还是慌的，像叶堇默这么乱闯，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场景可怎么好，虽然黯夜嫖赌毒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要是真的被就这么放在台面上毕竟不好，更何况这位叶少校据说铁面无私地很。
    “经理，你知道这个小偷有多恶劣吗？她居然偷到了我的头上，那可是件很重要的东西，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负的起责吗？”叶堇默加重了语气，眼神中的冷冽又增加了几分。
    几个小时前他在别墅一直也等不到刘恬下楼，上楼到她的房间一看，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床上是她整理了一半的东西，他立即就意识到刘恬是被什么人给劫走，也意识到这个人不会是别人一定是言少熙。注意到窗户大开，他往窗下望，只来得及看到一辆加长林肯飞快开走。来不及多想什么，他马上驱车跟上，慢慢发现言少熙是在开往黯夜之后，他在半路上打了电话叫几辆警车跟着，为的是给进入黯夜找一个名目。
    经理立刻被吓得噤若寒蝉，叶堇默可不是好惹的，凭他的几个身份哪个都能将整个H市都不放在眼里，自己算什么东西哪敢去阻拦他，不要命了吗？人家手里还握着枪呢。经理只好唯唯诺诺地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他身后，心中只暗自祈祷不要出现什么太过不堪的画面。
    电梯叮咚一声，到了二楼，也就是KTV包厢等娱乐场所的地方，叶堇默跨出电梯又开始迈着长腿一路目不斜视地走，突然，他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停住了脚步，低着头拼命紧跟的经理差点撞了上去。
    那是一扇再普通不过的门，只是安静得有些过分，透过磨砂的玻璃望进去，虽然看不真切，但可以发现里面并没有醉生梦死的人群，倒像是空无一人的一般。叶堇默一只手握紧了枪，一只手即将推开那扇门，其他的警察也做好了破门而入的准备，经理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叶堇默缓缓地推开门，门原来只是虚掩着，里面也的确是没有人的样子，只是玻璃茶几上一只还在泛热气的玻璃杯还是泄露了秘密，这里刚刚一定有人。叶堇默举着枪四处寻找，脸色阴沉得令人害怕。
    沙发后瑟瑟发抖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向哪里，脚步坚定目光如炬。
    刘恬吓得面色苍白，嘴唇被咬的微微泛出血色。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的心脏简直要停止跳动，不知是因为过度恐惧产生的心理作用还是叶堇默已经离她太近，刘恬感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周围，像是令人窒息的气息把她包裹得无法呼吸。终于，她看见了那只修长的大手，渐渐向她靠近，刘恬简直要惊叫出来，但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找到自己了，可是，他说过要自己走的，是他说永远不想再见到自己的。他说不要见自己了，那么，她就不该见他。
    “你，站起来。”叶堇默声调无比平稳，眼眸深邃得没有一丝波澜。
    刘恬只感到呼吸一窒，谢落立刻已经站了起来，妩媚地笑起来：“叶少校，您这是要做什么？这是我妹妹，年纪小胆子也小，您手里的枪吓着她了，有什么问题就和我说吧。”
    谢落一边说一边把叶堇默推向沙发，他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枪递给了身后的警察。
    刘恬虽然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却还是感觉到那道炽热的眼神从未离开过自己。被那些人带出叶家的时候她只穿了拖鞋，现在鞋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光着脚小心翼翼地低头从沙发后走了出来。****的脚雪白可爱，充满了诱惑气息。叶堇默不禁皱了皱眉，示意让那些警察先出去。
    方才接过叶堇默枪的警察急忙开口道：“少校，这些人的身份既然还不确定，万一……”
    “出去。”叶堇默加重了语气，阴沉着脸反问，“我连几个女人也打不过吗？”
    那个警察似乎也被叶堇默吓到，战战兢兢地和经理一起退出到门外，经理疑惑地看了自己的老板一眼，不敢多留退了出去。
    叶堇默狠狠盯住刘恬，从上往下扫视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目光落在了那双纤纤玉足上：“不嫌冷吗？”
    谢落急忙帮刘恬回答：“叶少校，我妹妹她胆子太小了，刚才听见外面动静那么大就躲了起来，一定是躲得太急连鞋都掉了还不知道。”然后她看向刘恬，语气严肃，“还不快去穿双鞋，留在这里让别人笑话吗？”
    刘恬点点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迅速想要离开这里，只要有他的目光在自己就会觉得很不自在，那些他的狠心绝情，他的一个滚字都历历在目。
    “等一下。”
    好听的声音响起，刘恬只觉得像是施术人对被施术人的召唤，脚下顿时像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
    叶堇默站了起来，不顾谢落的娇声媚语，径直走向了她，刘恬看到了出现在她眼前的那双价值不菲的皮鞋，面色愈发苍白，头也垂得更低，黑发像是瀑布一样倾泻着。
    如玉的手指抬起，伸向她，刘恬下意识往后退，一直不敢抬起头，全身紧绷，血液凝固。那手指突然触到了她的脸，刘恬立即感到一阵触电感传遍了全身，浑身僵硬地无法动弹。长发被缓缓撩开，叶堇默看到那张自己魂牵梦绕的容颜出现在眼前，眼中的波澜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平静，抽离了自己的手，黑发便又像瀑布一样散落着了。
    他一定是已经认出自己了，刘恬靠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想着，但是他不会认自己的吧，是他赶自己走的，又怎么会再来认自己，可是他现在来这里是做什么？是不是，也有一点点的关心她？发现自己不见了，他是否也有一点点的在意？
    紧抿的薄唇徐徐启开，悦耳的声音像是音符般流淌出来，美妙的像是大提琴充满磁性的演奏：“不是她。”
    叶堇默的声音轻缓得像是对自己呢喃，甚至有些无助，刘恬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一个骄傲，内敛的人又怎么会无助，可是心头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莫名地一颤。
    看着叶堇默从身边走远，推门出去，一直紧提着的心往下一沉，越沉越深，好像跌进了无底洞，觉得心脏的位置空荡荡的，这种心情致使她一直望着那扇叶堇默远去的门出神，直到谢落叫她才回过神。
    “小恬。”谢落唤回目光呆滞的刘恬，言少熙这回丢给自己的可真是个烫手山芋，居然连上海市叶家大少爷都被引来了，这个女孩子，刘恬究竟是谁呢？她很好奇。谢落没有问她出神的原因，只柔柔说道：“好了，我带你去房间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