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苍苔之公尝玉箫

第127章


  注意力一时集中在悲伤的事情上,就觉得头很沉,眼皮也重得快塌下来,他却逼我直视着他。
  “看着我,十三。”
  我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冒险?”
  他语气缓和了些。
  我念着孩子他爹,无力看着他,“公尝,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事?”他冷哼,却半响没再出声,像是在反省什么。
  我别过脸,“你伤好了?”
  “我伤好不好,全在你!”他气鼓鼓道。
  我盯着他不吭声,好半响才道,“为什么你不是苍亦桪。”
  他双眼一窒,握着我的手突然顿住。
  我以为他会生气,不想他什么都没说。
  “他要是不要我,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谁说他不要你的!”手上生疼,公尝攥得我手太紧,急促辩解,“你莫要胡思乱想!”
  “你着什么急,又不关你事!”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盯着帐顶扯出一抹笑,“突然觉得什么都好没劲。”
  “十三……”
  “我没事,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你去歇着吧,特使你明天还要参加名乞大会的。”
  “什么大会?什么特使?”他又要来握我的手,被我不经意躲开,他叹了口气,“十三,不要怪…”
  我竖起耳朵听,却没他的下文,怪,怪什么,怪谁?
  闭上眼,“你可以出去吗?”
  “我想睡了。”
  “你在我睡不着。”
  好半天没再听到声音,我以为他走了,刚睁开眼,就吓得浑身一颤,他还是那般直愣愣望着我。
  “你还不走?”
  “我在等你问我。”
  “我问你什么?”
  “你心里想问什么,我便答你什么。”
  “我心里没有要问的。”
  “十三……很快了,很快他就出现了。”
  我想报之一笑,却连扯起嘴角的力道都没有。陡然想起一件事,“谁给我换的衣服,洗的澡?”
  公尝一滞,又极认真地回道,“自然是我,还能有别人?”
  “……”-_-|||
  夜里睡得不甚安稳,较之前却也还不错。翌日大早,尔术和金言便帮我准备,今日一过,我便要回到我原本的世界了,好好过这最后一日吧。
  公尝玉箫换回了他低调的月白加人皮面具,做回了他的亦箫。我有些诧异,难道他果真不是苍心宫派来的特使?
  不过他好像确实对名乞大会特使什么的一丁点也不感兴趣……
  他似是看出我的心思,凉凉道,“我想来便来,还需要弄什么名头?特使,我稀罕特使?”
  正想问怎么他上个班这般轻松自在,连上司宫主也不放在眼里。却听得外面吵吵嚷嚷的。尔术跑出去打探了下,回来时喜上眉梢,
  “好像是个大人物来了,夫人可高兴了。”
  我可不认得什么大人物。正嘟哝着,苍梧和宫青倒进来了,“七少爷来了。”
  七哥来凑什么热闹。
  正纳闷,七哥和迎篱落,还有爹娘公婆齐齐涌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哥的一众侍卫,排场不小。
  我欲要起身给爹娘公婆请安,被婆婆按下去,“好好坐着,还有哪里没收拾好,今日别累着了。”
  想到对婆婆有些愧疚,忙抓住她的手,笑,“婆婆,劳烦您了,我和夫君都没能在您身边尽孝,对不起……”
  婆婆一愣,随即赐我一记白眼,“好好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浑话!”
  娘也吃味了,甩了七哥跑来批斗我。
  说这话时,独自坐在一角玩的公尝玉箫似有若无的盯着我。宫青苍梧对视一眼,齐齐垂下眉。
  娘说七哥是特地前来给我助威增加底气的。我笑笑,助什么威啊,又不是打比赛,我只是花架子充充台面罢了。
  不过还是感激七哥能这般为我着想。迎篱落自打进屋后,视线便时不时瞟向亦箫。
  七哥自然也注意到了,看向亦箫问,
  “这位是?”
  一时没人回答,没人说话,气氛倒怪异起来。
  亦箫懒懒坐着,并不起身,“在下亦箫。”
  他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四长老的声音,说是来接我去圣贤殿。还夸我当机立断,稳定大局,昨夜便下令:即便圣贤殿烧得惨不忍睹,但名乞大会自古便是在圣贤殿举行,烧了也不得违背祖训,依旧定在圣贤殿。
  我想了想昨夜我忙着昏迷难受想男人去了,根本没下过什么令。顺眼瞟过苍梧宫青,他们却都不敢看我,再看向亦箫,他倒笑得春风荷月对上我。
  我浑身不自在忙别过脸,正好对上迎篱落的视线。她看着我,神情复杂。
  “怎么了?”
  迎篱落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上面写着我亲启。我不由笑起来,没想到近来知名度大增,怎么谁都写信给我。
  也不问谁写的,我拆开来,直接翻到最后落款,竟是迎珂冬。
  “他在哪里,好吗?”我抬头径直问篱落,“还有,你姐……”
  “你若有时间,自己读信吧。不过他们很好。”
  我没再说什么,四长老在等我,信交给宫青帮我保管,苍梧要来扶我,我不让他靠近。
  七哥迎篱落和我一道,随四长老直赴圣贤殿。迎篱落出房门前,仍是频频回头看亦箫。
  爹娘公婆随金言尔术送我至门口,便各自回房去了。
  宫青苍梧待屋里人都走光,看向角落里的亦箫,毕恭毕敬,“您不去吗?”
  亦箫望着某人远去的背影,淡淡失落,“保护好她。”
  “是!”
  宫青掏出那封信,递过来,“要过目吗?”
  “给她收好,去吧。”他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末了补上一句,“什么都不要说。”
  宫青收回信,与苍梧对视一眼,对面前人作了一揖,而后快步退出房内。
  时光如梭,一月之期很快便到。而此时,我也俨然是个行动极其不便的球了。
  每日都会收到五大帮的五位弟子的行踪和任务完成进度,其实我也不是特别乐意关注,实在是四长老每日要来向我请安,我本就消受不起,却又阻止不了,只好听之任之。
  方位其实好找得不得了,我的提示如此明显:折子的颜色分别乃青白黄赤黑,而我已用‘五行’二字提醒他们,所以四位长老来报告我时,说弟子们三日内便破译了方位。
  折子的颜色我是随机发放的,而安插的旗子却不是随机的,每个帮要找的那只旗子,是特定的。
  也即是说,三日内破译的便是他们任务的目标。
  四位长老说,弟子们破译的最终结果是:
  铁帮执白色折子,五行属金,金属西方,圣兽白虎,铁帮要找的是有白虎图腾的白旗;
  梅帮执青色折子,五行属木,木属东方,圣兽青龙,梅帮要找的是有青龙图腾的青旗;
  兰帮执黄-色折子,五行属土,土属中央,圣兽麒麟,兰帮要找的是有麒麟图腾的黄旗;
  菊帮执赤色折子,五行属火,火属南方,圣兽朱雀,菊帮要找的是有朱雀图腾的赤旗;
  丐帮执黑色折子,五行属水,水属北方,圣兽玄武,丐帮要找的是有玄武图腾的黑旗。
  我赞许地瞅着四长老,果然厉害呀。不由得思索究竟是我太笨想得太简单,还是他们太厉害?
  方位既定,五帮弟子便即刻朝东南西北中出发。
  所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五行相生,五行相克。天地之性乃刚胜柔,专胜散,实胜虚,众胜寡,精胜坚。
  虽只是一支小小的锦旗,要想在五个漫漫方位上找寻,并非易事。
  铁帮若想在西方找到白色旗子,必得寻到西方之地生金之处;而所谓土生金,所以铁帮需助居中的兰帮寻土——去往塔克拉玛干沙漠;偏巧火生土,兰帮又须得南方朱雀-菊帮的火种,浴火重生,火气不足,木生火。菊帮需求助东方梅帮,援之以木,木靠水养,故而梅帮亦要求助于北方属水的丐帮,可水弱则溺,金生水,养木水弱的丐帮仍要倚仗属金之铁帮,去往西方。
  如此一来,五帮谁也离不开谁,互相牵制彼此,即便是小小旗子,若要凭一帮之力,根本无从下手无从找起,只要五帮互相扶持团结起来,一个一个找起,方能完成此次任务,不负众望!
  若任意一帮存有异心或是心生间隙,怕也是完不成这项看似简单实则绝不简单的任务!
  何况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五帮相生相克,若不维持得当,定有诛灭之祸,成败,全在自身!
  铁帮往西,乃抵江湖上矿产最多的金矿。
  梅帮往东,要寻江湖上最庞大的树木。 
  兰帮去往中央最大最美丽的流动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
  菊帮往南方最炎热的火山,火焰山。
  而北方最长的暗河—龙桥暗河,正等着群龙无首的丐帮。
  金旺得火,方成器皿。
  火旺得水,方成相济。
  水旺得土,方成池沼。
  土旺得水,方能疏通。
  木旺得金,方成栋梁。
  四长老在每日与我交谈之中,透漏了五帮弟子吃了不少苦头,最终终是团结一致,战胜困难之类。
  我颇欣慰,却越来越力不从心。
  八月底,五帮的弟子仍然没有回到菊花岛。不仅没有回来,连最后的音讯都全无。
  四长老很着急,派出弟子多方打听,却水过无痕,毫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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