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

再一次和尹商白站在那座貌似鬼堡一般的别墅前我觉得自己脊梁骨平白无故又有点冷赶紧拉了拉衣领有些瑟缩地开口道：“倒是真的没倒，我们快进去吧。”
    尹商白走在我前面顺手打开了大厅里的所有灯，原本局促而昏暗的空间瞬间被敞亮明朗所取代，我们俩站在进口处各自打量着这一地狼藉的大厅。我小心翼翼地踢开前方的木板准备上二楼去看看受灾情况如何，看还能不能住人。
    “等一下。”尹商白在我身后叫住我，见我一脸不解解释道，“一起上去。”
    我心里划过一丝暖流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直到他与我并肩。索性二楼的情况不算很糟糕至少几间房间没进水，我庆幸地打开门走进去欣慰道：“还好还能睡人。”
    尹商白站在门口抬头打量着有些泛黄的墙壁，皱皱眉道：“才一段时间没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对了，你肚子饿么？”我想起他刚才胃痛好心地问他。
    “还行，估计冰箱里的东西全都进水了。”尹商白显然对自己的健康不是很感兴趣，神情平淡地回答。
    我想想也有道理便也不再多管闲事坐在一侧的床沿上问：“明天我们要做些什么？”
    “先等评估小组过来彻底做个评估再说吧。”尹商白有些疲惫地叹息，看得出对于这场天灾人祸而扼腕痛心的人不止我一个。
    “那你早点去休息吧。”我看他难得显露出来的一脸倦容忍不住建议道。
    “恩。”尹商白见没什么事了就点点头，离开时顺手给我带上了门，待他离开后我有些迷惘地坐在一边发呆，本能地有点不适应尹商白这么突如其来的友好。我想我真犯贱，彻底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地往床上一倒无力地把枕头盖在脸上。
    第二天我们意外地看见了尹持唯面带微笑地出现在我们眼前，尹商白只是惊讶了一秒钟就又恢复他一贯的淡漠，我则有些不解地问：“你怎么来了？”
    尹持唯慢条斯理地一笑，双手悠闲地插在口袋里貌似很得意于我们的吃惊云淡风轻地解释道：“董事会决定让我也参加这个项目。”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来一个鸡肋工程如今怎么就成了人人都争而抢之地香饽饽了？难道这个地方还真是块风水宝地？想到此我意味深长地望了望我脚下的土地。
    “没想到你对节能环保也有兴趣。”听了尹持唯抛下的不大不小的炸弹后，尹商白意味不明地笑道。
    “环保地球，人人有责。”尹持唯笑嘻嘻地插科打诨似乎对尹商白眼底里的戒备很是满意。
    “你的人呢？”我见他们“神情对望”了N久后有些不耐地打断道。
    “马上就到。”尹持唯移开目光很乐意回答我的问题。
    “你们怎么不一起来？”我对他的先行而来抱着严重不解，难道只是光为了给尹商白一个下马威？他未免也太空闲了。
    “我见弟心切，等不及了。”说罢，还不忘友好地拍了拍尹商白的背部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不过怎么看在我眼里只觉得一只狼和一只狐狸正暗地里斗得不亦乐乎。
    “先进去休息一会吧，等他们到了再说。”尹商白眼神疏离淡淡地说。
    尹持唯没什么意见地走在尹商白身后，我走在他们俩中间能充分地感受到此二人强大的气场，只道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知道最后谁会拔得头筹。
    “这房子比我想象中保养得要好多了。”一进门尹持唯摘下围巾后打量道。
    “对了，你说你小时候就来过？”
    “恩，记忆犹新。”尹持唯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尹商白，顿时尹商白脸色有些微白。
    “你小时候它就长这样？”闻言我不禁为这座“鬼屋”的历史感到好奇。
    “那时候热闹多了。”尹持唯随意地坐在一边，点燃香烟漫不经心地回答。
    尹商白接过尹持唯递给他的烟，表情高深莫测地淡淡一笑：“这里荒废了二十多年，能维持这样已经算对得起它了。”
    我环视着曾经金碧辉煌如今惨淡衰败的大厅，依稀还能见到天花板上吊着的庞大水晶灯，虽然现在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又遭逢劫难体无完肤，但是想必也辉煌过一时。
    “你小时候被困在这里时它已经变这样了？”我猜测道。
    “稍微好点。”吐着眼圈尹持唯眼神有些飘忽地说。
    尹商白对尹持唯的历险记甚无兴趣站起身来漠不关心道：“我先上去了，等人来了叫我。”
    “恩。”我见他孤身走上楼有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舍不得？”尹持唯把我的反应看在眼里戏虐一笑。
    我冷笑：“哪里有你的感情深。”我至今还忘不了他那夸张地借口。
    “不相信？”懒洋洋地交叉双手靠着脑袋，尹持唯对我的嘲讽感到新鲜。
    “你们说的话只能听三分猜七分。”想起他们的狡诈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那你呢？”尹持唯突然反问。
    “我什么？”
    “那你说的话能信多少呢？”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的面部表情。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最好一点都别信。”
    “这个我赞同。”尹持唯对我的坦白很是欣赏，勾人的桃花眼里闪着点点认同。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禁纳闷：“你怎么这么提防我，我没让你吃过亏啊。”
    他笑得刺眼仿佛听了什么大笑话看我的眼神也不再斤斤计较柔和了许多：“我倒是希望你能让我吃亏看看。”
    我切了一声，对他的自负很是感冒：“你未免也太有自信了。”
    “对了，你没带我送你的项链？”他话锋一转关心地问。
    我避重就轻道：“太贵重了，不适宜带来这里。”
    尹持唯面色不改稀疏平常回忆道：“那链坠设计得还挺特别的，我去拿的时候售货员还和我说这条是独一无二。”
    “你眼光不错。”我淡淡地扯扯嘴角与他周旋。
    “你喜欢就好。”他语带暧昧地回答，我直觉危险。
    蓦地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潇洒自如道：“我不妨碍你了，上楼瞧瞧去。”
    “故地重游，我也不耽误你了。”我礼貌一笑。
    尹持唯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如一抹幽魂般诡异莫测地走上楼，我顿觉松了一口气。我不敢想他知道了什么也不敢想他究竟有什么目的。现阶段既然他不揭晓谜底我也很乐意继续陪他装傻下去，只希望不要某天他又给我带来个什么大惊喜。
    评估小组如约而至，和我们匆匆打了招呼后便开始忙碌地测量勘察起来。我陪着他们沿路观望，发现基本上洪水都已经退了。被摧残的树木之后会找专人运走并植下新苗，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防患于未然。尹商白此时正在和人商量着用什么措施来预防下一次的自然灾害。
    “发什么呆呢？”
    我回过神来发现尹持唯就站在我身边。
    “你不去商量措施么？”我对他的忽然出现有点感冒走在前面背对着他问。
    “你觉得有必要么？”他笑得漠然反问。
    我回头看了看他，一针见效道：“你对这里根本没兴趣，只是想抢走尹商白的心血。”
    “心血？”尹持唯闻言冷笑，“若他称之为心血的话抢走也不错。”
    我有些无语地看看他，最后还是一声不吭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