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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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对于一个拿着死工资每天等公交上班的普通上班族来说，高档西餐厅的约会是很鲜有的、需要珍惜的。
  问了室友“怎么样？妆会不会不自然？衣服鞋子搭配还行吧？”两遍，在镜子前面转了三圈，确信这样去赴约没有问题，程茵美美地去赴约了。
  侍应生非常礼貌地引她到座位处。
  姜涛坐在座位上。
  这是程茵第一次到这样高档的西餐厅。
  不等侍应生动作，程茵自己拉开椅子坐下。
  坐在对面的姜涛神色顿时变换了下，沉浸在高档西餐厅赴男友之约的程茵太过激动而紧张、全副注意力都在自己是否有不适宜举动之上，小动作地整理裙子，并没注意到。
  姜涛拿起菜单，点餐。
  程茵翻了翻菜单，对着各种看不出内容的菜品名，毫无经验的她做出最简单的反应：“一样的。”
  整个过程，姜涛都关注着程茵的每一举动。
  最后的思考后，似乎做了某些决定，深深呼了口气。
  灯光下盛着猩红色美酒的高脚杯，非常闪亮。
  程茵端起高脚杯，跟姜涛碰杯。
  一切都如梦幻般美好。
  程茵笑地很甜。
  吃到一半，姜涛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酒，终于奔向主题。
  “程茵，我们分手吧。”
  笨拙地使用刀叉的程茵，手顿时停在那里。
  姜涛在吃饭的整个过程中，都表现些许的不自然，可是，程茵想象的原因并不是分手，而是，而是求婚。
  两个人在大学认识，毕业后一起来到这个城市发展，姜涛是个有抱负却不急不躁一步一个脚印努力的人，经历4年的辛苦打拼，现在成为一个上市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中层管理，程茵也是个对未来有规划的人，一边照顾着两人的生活一边努力，现在是一家中型贸易公司的人事经理，虽然不及姜涛的成就，在女孩里算来，也是不错的，两人感情一直稳定，偶尔会有争吵，可那也在正常范围内，双方更是见过家长的，按照正常的发展来讲现在正是考虑结婚的阶段。
  程茵怎么也想不到，姜涛竟然会提出分手。
  没等程茵问“为什么”，姜涛就回答了她。
  “你很漂亮，我一直很喜欢你，包括现在，可是，脸蛋好，身材也好，这样条件的人，你去公交车、公园、商场看看，到处都是。”
  “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作为结婚对象，人生伴侣，却不够。我遇到一个想要跟她结婚的女人了，你也认识，完颜丹。”
  确实认识，完颜丹，程茵公司最大合作商老板的独生女。
  “你也知道，你外形条件可以说是出众，而我是真的不会跟你结婚，所以，我们好聚好散吧，26岁，外形出众，工作也不错，你还可以趁着年轻，重新找一个。”
  “一个女人，什么样的出身，受什么样的教育，成就什么样的气质，对她整个人生有一半以上的决定作用，这就是她让我心动的原因，而你的品质，没有达到享用我人生的程度。”
  “你跟她，多久了？”
  “确切的说，她还没答应。我准备跟你说清楚后正式追求她。我不想骗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程茵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感情这东西，热烈的时候很热烈，冷却了就真的冷却了。
  没有欺骗，甚至说不上背叛，让程茵连责难的借口都没有。
  两人沉默片刻，姜涛先起身，买单离开。
  程茵被丢在这个灯光烂漫的西餐厅。
  熟悉却说不出名字的曲子从钢琴师娴熟地手指下叮咚出来，悠扬地，美丽的。
  程茵盯着桌上的高脚杯，看了许久。
  “那是我第一次去那么高档的餐厅啊，你知道么！！！尼玛，竟然是分手宴，还说我的品质没有达到享用他人生的程度！！！！老娘都26了，年轻个屁啊！！！！！可是……呜呜呜……我知道，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当时看着桌上那个高脚杯，脑袋里闪过完颜丹，完颜丹就像灯光下的高脚杯，高贵而美丽，而我，而我就像这啤酒罐，设计地再好看也只是超市、小卖部、哪里都买得到的3块钱一罐的啤酒罐……”
  程茵双腿伸直靠墙歪坐在地板上，眼泪鼻涕流一脸。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我这种26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实在是不能理解也没方法减轻你的痛苦，男人嘛，如果他真的不爱你，早分早了事，你现在要找个男人嫁了多简单的事情啊！”舍命陪损友的田维维已经7分醉（或者更多？），端着啤酒罐，眼神迷离，说到。
  “呜哇……维维，我好命苦……”
  “你命苦……尼玛那我怎么算……”
  “你会遇到那个懂你爱你的人然后你们会幸福地在一起的，不用急。”
  “好吧……就是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谁家……我现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连供选择的对象都没有……白天没个尽头的课跟作业，晚上回宿舍就对着电视里的帅哥犯犯花痴过日子。”说着还翻出手机来看桌面，赫然一张大帅脸。
  “明年你就可以调回市里去了，到时候供选择的对象会很多的，你是老师，找老公多好找啊！”程茵凑过去看她的手机桌面，惊呼：“呀！你也用Simon做手机桌面啊！我也是我也是，只是不是同一张而已”，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田维维，“看，这笑地多好看，弹着吉他，多么有魅力！”
  “可是他最近演的那个电视，不是我喜欢的题材，听说下半年他有新剧出来。”
  “是么……我也不喜欢他现在那个剧”，程茵似乎想到什么，半带娇羞地笑了笑，“其实我一直觉得，他的全盛时代在《烈日》，哈哈哈，跟那谁的那段床戏简直火热到爆有没有！”
  “哈哈哈……他腿那么长肯定啊，衬衣撕开的那个镜头，那身材……啧啧！”
  “我没电视看的时候，就会重温下，真心好，哈哈……”
  “……”
  “……”
  两个女人喝了满地啤酒罐，从一把鼻涕一把泪聊悲苦人生到破涕为笑聊帅哥，然后在深夜的某个点，相伴沉沉睡去，直到天亮。
  初恋，相恋5年，这段恋情占据了程茵人生最美好灿烂的青春，在期盼着结婚的时候突遭分手，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积累的两年的年假，计划等姜涛有时间就去旅行的，没想到却被用来逃离失恋的悲伤。
  维维是程茵的大学同学，最佳损友，有着相同的爱好非常有共同语言说话完全可以真性情相互损却不伤感情的损友，毕业后到了C城下某个偏远的小山村当特岗教师。
  考虑来考虑去，程茵收拾收拾东西来到维维这里，没有提前告知，仅仅在到站后给维维打电话“我到车站了”！
  好死不死正好是在4月1号，愚人节。
  维维接到电话，笑着说“我知道了，就来接你”，没当回事儿，上课去了，因为她已经被学生们“愚”出经验来了。于是程茵在车站足足坐了一个下午，坐长途车后累地慌，又没食欲，中午也就没吃饭。看天要黑了维维还没来，才又打电话。
  维维赶紧让同事骑摩托车送到镇上，再坐小中巴到县里。
  到车站已是夜幕深沉，看到提着行李箱傻傻站在出站口的程茵，维维差点没哭出来。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得受多大委屈才会想逃到这里来呀！
  
   
作者有话要说：  
2
2、第二章 ... 
 
 
  
  郴州，早安。
  屋子外面偶尔飘过的陌生方言，传来两声狗吠，初春在这个山村显得特别暖。
  当年在学校虽然不读书却也稳坐学霸位置的程茵来了，维维自当要好好充分利用“免费”劳动力的。
  “免费？！压榨？！泥煤啊！！我包吃包住还要给你擦眼泪鼻涕好伐！！九点钟第二节是语文课，你赶紧，麻溜的，给我起床，然后滚过来！！！！我已经跟学生说了今天有个漂亮的阿吉玛来代课……有点事先不说了……”
  程茵跟维维大学时候主修现代汉语，师范专业，也是有教师资格证的，只是毕业的时候，不想把大好的青春年华用来在黑板下吃粉笔灰。
  阿吉玛？！竟然说我是阿吉玛！！
  这女人真是，看韩剧看疯了！！
  气归气，现阶段处于吃人家、住人家寄人篱下的程茵赶紧起床，刷牙洗脸。
  上淡妆。
  曾经有个女人这么说过：女人啊，除非国家灭亡或者父母过世，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一件事情——美貌。
  
  学校是典型的乡村小学，教师宿舍就在学生宿舍楼上，一栋4层小楼，每层4间带洗手间、洗漱台的单间，一楼男生住，二楼三楼女生，10人一间房，四楼才是老师，2人一间房。维维的室友这两天正好请假回家去了，省去许多麻烦。
  大多数离学校近的孩子都是走读，只有偏远地区的才会寄宿，老师们也多是本地人，跟家人一起住，不住校，只有几个外来的年轻老师住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