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坏:妖君父皇不要跑

第97章


  然后,司野回了自己的房间,在铜镜前坐了半个时辰,一会儿捧着脸发呆,一会儿捂着脸偷笑,愣是用木梳把短短的头发梳理得服服帖帖的,她在想,等她长长了头发,再穿上裙子,会是什么样子呢?大师兄看到那样的她,又会是什么表情?
  那个晚上,司野的梦境都是粉色的,弥漫着满满的甜蜜。
  红子墨的房间静得出奇,床头是司野走的时候忘记熄灭的蜡台,他是个瞎子,所以他的房间从来不需要点灯的……
  借着微弱的烛光,他本该无神的眼却深情的注视着双手捧着的画卷,画中女子笑靥如花,人比花娇,更比身后满池冰莲更美上千百倍。
  “小裳,能再见到你,听你叫一声子墨哥哥,我已死而无憾。”
  他一直不肯闭上眼睛,可看着画中女子,他终究是满足的抱着画卷闭上眼,仿佛只是静静地睡去,却永远无法睁开他美丽的眼睛。
  或许是上天垂怜,才会让他在玄术失败了,依然因为吸收了龙九夙留下的玉佩中灵力,恢复了记忆,重见了光明,即使只是那么短暂的时光,却足够让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得到满足……
  他从来都是个伟大的男人,幼时是她的子墨哥哥,教她习武教她练琴,一直默默地守护着那个温婉恬静的少女,可惜她爱的不是他,而今,她不再是她,追寻的幸福,依旧不是他所能给。
  大约是时光的洗涤,他并不悲伤,他给不了的幸福,有人能给,只要她快乐着,又何必在乎她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呢?
  爱到不爱,爱到放手,小裳,若有来世,可否容我也自私一回?
  ☆、孰能忘能忧
  娘亲不坏:妖君父皇不要跑,孰能忘忧
  爱到不爱,爱到放手,小裳,若有来世,可否容我也自私一回?
  ***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之夜,月上中天,祁瑞山庄竟然来了客人,当时夜煜还没转醒,雷天逸便跟随老管家去了前厅,当看到那位尊贵的客人时,他整个人呆若木鸡。舒悫鹉琻
  可以说,就连见到传说中的神鸟朱雀,也不如见到她让雷天逸惊喜,因为这个人,正是他终身不娶的缘由。
  兰霏烟退去了华丽的宫装,一袭兰花色的襦裙,高贵典雅的发髻也没有过多的珠钗,仅一根碧玉兰花簪斜斜插在鬓上,一张素颜未施粉黛,依然美艳不可方物,也难怪当年有“绝艳”之称,如今年近四十,却全然看不到岁月的痕迹。
  那根发簪雷天逸记得,那是他离开前送她的最后一件礼物,想不到,她还留着。
  “烟儿……”雷天逸的声音有些哽咽,尘封了数十年的思念翻涌而出,几乎将他淹没,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声呼唤。
  “我等了你二十年,”兰霏烟说,“你不来,我便来找你。”
  雷天逸如遭电击,一双清明的眼睛尽是不可思议,他不敢开口问,他曾经那般痴恋过的她,不是深爱着夜慤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待谁好,心明了了,情也就种下了,”兰霏烟继续说,“雷天逸,说来你可能不信,当年若你开口,我定然抛下一切随你远走高飞。”
  “烟儿,是我懦弱,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煜儿。”雷天逸想上前拥抱这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却又不敢上前,她太美了,而他如今便只是个糟老头子,他便年长于她,如今与她站在一起,说是父女也有人信。
  曾经他就配不上她高贵的出身,而今,他依旧不配……
  兰霏烟却突然跑向他,抱住他的腰身靠在他怀里,他知道她哭了,只能仰着头,不想在她面前落泪。
  再多的话一句也没说,兰霏烟不曾告诉他,当年她的确对夜慤有过一丝好感,可早在他与红奴定亲之前,便对这个对她无微不至的男人生出了眷恋,嫁给夜慤帝,是家里人的意思,她违抗不得,而那时的她就曾那么想过,若然雷天逸愿意与她私奔,天涯海角她都随他去,可惜,这个男人陪着她那么久,却自始至终,都只字未提。
  她知道他爱她,爱的辛苦而卑微,可他却不知道她也爱他,爱得纠结而苦恼。她用她的骄傲与矜持,生生的与他划出了一道鸿沟,而他则用他的耐力和宽容,巴巴的将爱情化作了等待。
  即便彼此都有着自认为不能说的秘密,两个年纪不小却为彼此险些误了终身的人,阔别多年重逢之后竟然能够心照不宣。
  “烟儿,你怎么会来这里?”祁瑞山庄地处偏僻,她那般娇生惯养,来此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吧。
  兰霏烟面色微醺,不好意思说自己思念,便道:“天逸,煜儿如今身在何处?”
  “烟儿,是我大意,让煜儿受了点皮外伤,不过没有大碍。”雷天逸解释着,尤恐她担心。
  “带我去看看他吧。”兰霏烟说。
  两人一道去夜煜的院子,途中兰霏烟给雷天逸说了这些天宫中的各种变故,太子夜煌即将登基,花云月听说锐亲王失势,竟然去皇宫大闹,结果被夜煌囚禁,当夜就在地牢中自尽而亡。
  当然,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就无从得知了。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太傅大人以前的禁军统领左宴,夜煌倒是个惜才之人,对背叛夜煜的左宴敬重有加,甚至还把红丞相的小女儿许配给他,这门亲事已经定下来了,虽说他有个侍妾采盈夫人,他也对太子反对过,可拗不过家里老将军,这门亲事也算定下了,而那个据说与他真心相爱暗地里也机关算尽的采盈,到头来也终究只能做个侍妾而已。
  朝中时局已定,大多数之前支持锐亲王的臣子都倒向了太子,所以现在夜煜即便回京也无济于事了,所以兰贵妃来此,主要的原因是为了保全自己儿子的性命,将他留在祁瑞山庄。
  当然,来见雷天逸也是她期盼了多年的事。
  “烟儿,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雷天逸想了很久,终于问出了口。
  “何事?”
  “既然你心中有我,这些年为何要培养煜儿,要他争夺皇位呢?”夜煜原本对那个位置没那么大的野心,但兰贵妃一直便是将他往储君的位置上推。
  “哎,”兰霏烟叹了口气,“煜儿落得今天的地步,都应该怪罪于我啊。”
  “烟儿快别这么说,是我不好,若非当年抛下你们母子,我们一家三口也不至于分隔两地。”
  “可怜我们的煜儿,都怪我当年误会了……”兰霏烟思及此,面露悔意,“我一直以为你离开我是陛下逼迫,对他心生怨恨,才有了让煜儿谋权篡位的想法,而陛下宅心仁厚,因着当年你我醉酒是他一手造成,便觉得亏欠我二人,这么多年来也是处处对我忍让,想想,的确是我错了,他便是有对不住我们的地方,也早该还清了,若煜儿当真篡位,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兰霏烟说得声泪俱下,一个不注意险些摔倒,雷天逸便揽住她,两人并肩缓缓地走着,此时夜深,祁瑞山庄人客少,平素院子里也不掌灯,他们习武之人夜能视物,兰霏烟这样的闺阁贵妇,走起夜路来自然有些困难。
  “你别自责,好在没酿成大错,现在不过为时不晚。”雷天逸安慰她道。
  “可是,煜儿那倔脾气,我怕他不会听我们的。”兰贵妃昔日何等的冷艳,在心爱之人面前,却也只是个小女人,即便身边人看上去年长她许多,她却全无半点嫌弃之意。
  雷天逸沉默了片刻,说:“烟儿,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可愿意。”
  “只要能让煜儿安心留在祁瑞山庄,不再会京都招致祸端,要我做什么我也愿意。”兰霏烟是真心悔过,夜煜野心勃勃有大半原因是她怂恿,可夜煌一旦登基,夜煜回京就有生命危险,她不得不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不需要你做什么,再说便是有难事我也会帮你担着,岂会让你一人受苦?”
  “那是什么办法?”
  “烟儿在宫中的日子,可曾听说过忘忧草?”
  “忘忧草?”兰霏烟不是没听说,只是不曾见过。
  “对,就是忘忧草,你有所不知,我有个大徒弟乃是红奴兄长的嫡长子……”
  “你说的可是当年的红子墨将军?”
  “正是,”雷天逸也不诧异,毕竟红子墨领兵时日补偿,短短两年间可谓是战无不胜,且年纪轻轻又容貌昳丽,在京都乃至整个夜国都是鼎鼎有名的,“一年前子墨重伤来此,我为了为他疗伤,不得不用了一味忘忧草,此草的作用主要是暂时麻痹神经,用以镇痛,然服用忘忧草,则会忘记前尘往事,如今子墨便忘了过去的一切,在山庄陪了我一年多,从未提起过去的事。”
  “你是说给煜儿服用忘忧草,让他忘记过往?”兰霏烟问。
  “我知道让煜儿忘了你,你这做母亲的心里会不好受,但这却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烟儿……”
  “天逸,你不用说了,就给煜儿服用忘忧草。”兰霏烟自认不是个好母亲,能让夜煜忘记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也是好事。
  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她定会做个好母亲,忘掉过往,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在她看来,此计可行。
  “嗯,烟儿说好便好,药房还有几株忘忧草,我明日便让煜儿服下。”
  兰霏烟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大祭司和锐王妃……就是神妃娘娘也来了祁瑞山庄,不知现在人在何处?”
  “这……烟儿,这事儿说来蹊跷,就怕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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