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无人的午夜大街,一盏昏黄的路灯朦朦胧胧的遮挡着天边冷月,北风一过,满地灰烬独自萦绕,恍恍惚惚的映在灯光下,像似隔着一团雾霾,很不真切。
“咚!”一人跌跌撞撞的从车内跑出,一手撑在树干下,抑制不住的剧烈呕吐。
“呕。”陈子轩背靠着大树,嘴角牵扯一抹苦笑,遥望天边那颗模糊的月亮,一种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中,有些酸涩。
“我还爱你的时候,你对我笑,我会高兴、会兴奋,更会幸福,可是当我不爱你的时候,哪怕你能给我整个世界,在我面前都只会变得一文不值,如同垃圾。”
这是她最后决绝的话,字字诛心,曾经爱着,曾经疯狂,曾经的海誓山盟,原来,都被自己一念之间毁的一干二净,毫无保留。
“铿、铿、铿。”金属鞋底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在夜深宁静的午夜里就如鬼魅的幽灵临近时的预兆。
陈子轩愕然的抬起头,被酒‘精’熏陶下的视线,有些朦胧,看不清眼前这个人的身影,只是特别特别的熟悉。
“喝这么多酒做什么?”来人一手搀起他,将他连拖带拉的送进路边停靠的越野车上。
“爸。”陈子轩醒了醒酒,看着驾驶位上不苟言笑的男人,微微‘露’出一抹浅笑。
陈诚鸿专心的开着车,只是轻哼一声:“我带你去醒酒。”
“爸,我没有喝醉。只是疲惫,只是有点累,想找个借口休息罢了。”陈子轩苦笑,强撑着那股意识,扭头看向车窗外窜动的影子,重重合合,好像一场梦。
陈诚鸿不以为意,继续目视前方。
“爸,您知道大哥的事吧,大哥回来后,是不是都变了?”陈子轩轻声问道。
“你们都是年轻人,你们之间的事,我作为长辈不方便介入。”陈诚鸿望向右边,没有多余车辆的痕迹,渐渐的靠边停下。
四处,静的有些诡异,不知何时起,天边安静的飘落下一滴两滴,随后密布而来滴滴雨珠,打湿地面,更打湿了这辆静止的车。
陈子轩略显诧异,按下车窗,透过点点寒冷的风,顺便醒了醒脑袋里那股晕眩感觉:“爸,这里不是回家的路。”
“我是带你来醒酒的。”陈诚鸿点燃一根烟,随意的含在嘴边,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淡淡的痕迹,随着夜风消失不见。
陈子轩双手轻轻捏着太阳‘穴’,有些狼狈的笑:“爸是不是每次喝醉了就跑来这郊外一个人躲着醒酒?难怪每当您回家后都不曾见您喝醉。”
“你错了,我本来就从没喝醉过。”陈诚鸿微微一笑,吐出的烟圈又一次充斥在车中,有些呛鼻。
“怎么会呢?我有几次可是亲眼见您醉的不省人事,特别是哥失踪的那段时间,您可是夜夜买醉啊。”陈子轩随口说道,又突然发觉什么地方不对劲,惊愕的回头看向那个泰然自若笑如‘春’风的男人。
陈诚鸿轻吐烟圈,打开车窗,任凭那冰冷的雨水冲刷车内浓烈的味道,“有些时候醉了也不一定是醉了,就如有些话说出来也不一定是真的,有些人表面看着也不一定是真的。”
“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子轩坐在车内,气氛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诡异的有些可怕。
“知道吗?我这辈子最恨的是什么事吗?”陈诚鸿将指尖烧灼在猩红的烟头中,空气里飘散而来淡淡的焦臭气息,让人生生作呕。
“爸,您怎么了?”陈子轩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车‘门’,却发现‘门’锁已落,他打不开。
陈诚鸿眉‘色’不动,只是笑意满满的注视着他仓皇的脸‘色’,解下腰间的安全带,俯身凑到陈子轩的身前,轻轻的拂过他紧皱的眉头,“孩子,你在害怕什么?”
“你究竟是谁?”陈子轩拂开男人的手,他不是他父亲,绝对不可能会是他的父亲,这个‘阴’鸷的眼神里飘离着浓浓杀气的男人怎会是他的父亲?
“我是谁?我是陈诚鸿啊,你怎么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识了?”陈诚鸿蓦地抓紧陈子轩的手,反手扣在座椅上,渐渐加大力度。
手腕上传来剧痛,陈子轩惊慌失措的瞪着这个披着他父亲皮囊却绝不会是他父亲的男人,压抑着心底的慌,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把我爸怎么了?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陈诚鸿笑容拂面的捏住陈子轩的手,只听空气里轻微的响起一声‘咔嚓’。
随之而来的便是陈子轩控制不住的嘶吼声。
痛,剧痛,最痛,痛彻心扉的感觉从手上一寸一寸的移到心脏处。
陈诚鸿放开他的手,任他瘫软在座椅上,奄奄一息。
“你……为什么……要这么……这么对待我?”陈子轩双手脱臼,或许已经断裂了,气力不济,只得睁着眼带着无数的惶恐瞪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陈诚鸿又一次点燃一根烟,似笑非笑的目视着前方模糊的夜‘色’,道:“因为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你……你是说江媚?”陈子轩苍白的脸上忽然挤出一抹笑容,仰头大笑,“就是你主使江媚谋杀陈子昂?”
“我吗?我为什么要杀掉我自己的儿子?”陈诚鸿看着指尖忽闪忽闪的猩红,低头凑到陈子轩身前,放下手中的烟。
“啊!”陈子轩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背,一股浓黑的烟雾从自己的皮‘肉’中飘散。
“你……根本就……就不是我父亲。”陈子轩抬起一脚,趁着男人的愣神,一个猛冲直接踹在男人的身下。
“呃。”陈诚鸿料想不到他会有如此反击,怒不可遏的抓住陈子轩的头发,狠劣一扯,将他重重的撞击在车窗上,瞬间,鲜红的液体在他的眼睑处晕红一片。
“咚!”陈子轩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整个世界都在翻天覆地,一滴一滴液体滑落进眼瞳中,看不清眼前的情景了,红的让他心底惶惶不安。
这是血的味道吗?
“五年前,我就不应该那么简单的推他下海,今天,我绝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早早了事。”陈诚鸿从储物箱里顺手拿出一把军刀,冷冽的刀光隐隐闪烁在月‘色’下,透着死亡的气息,让人愕然心惊。
陈子轩后背发凉,身体因为害怕而发出阵阵颤抖。
“想尝尝这东西的味道吗?听说这可是军中刀魂,很有灵‘性’的,只要一沾上一滴血,它就会全身都泛着血的颜‘色’,那样妖冶的红,美的让人爱不释手。”
冰冷的刀贴上他滚烫的皮肤,最后,一寸一寸的割开那皮‘肉’,血珠像似得到了诅咒般争先恐后的涌出,不待片刻便染红了整把刀。
鲜红的血滴落在指尖,一点一点的遗落在他的衣襟上,恰如那绽放开的曼珠沙华,红‘艳’绝丽,美不胜收。
陈子轩惊悸的瞪大双眼,双手已废,不能动弹,连唯一的双脚也被男人死死的踩在足下,整个人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他睁着眼,茫然的看着天地间那暗沉的黑‘色’,突然间,月‘色’中一双手隐隐的朝着自己挥舞,好似引领着他面前的路,那条漆黑到不见光束的路途。
“傻孩子,我不是你父亲,难道还会是别人?养育了你们二十几年了,是应该好好的报答父亲了是吧,乖乖的闭上嘴,在地狱里等待你们一家人的团聚,很快,至少不会再让你等够五年。”
“噗!”刀入‘肉’体的声音惊彻在这片宁静的夜‘色’中,鲜红的血顺着他冷峻的脸滴滴掉落,最后,刀被拔出,擦过白布,毫无痕迹。
“我……以为……至少……会是陈……陈子茂……”陈子轩张大嘴,一口接着一口鲜红的血顺着嘴角狂涌,没有预兆,没有局限,直到呼吸停止,时间静止。
陈诚鸿含笑不语的擦着手中的刀,清冷的月夜下,渐渐的熄灭那唯一的一盏灯……
病房中:
徐誉毅站在紧闭的窗户前,独自遥望远方,他的身后是微弱灯光下她熟睡的身影,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带着微笑,好像做了一个不错的美梦。
“咚咚咚!”窗户外一道身影攀爬而上,顺着那窗沿的痕迹,跃步而进。
“每天来见你就跟做贼一样,到底我是间谍,还是个小偷啊。”亚欧顺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雨珠,皱眉说道。
徐誉毅拉上窗帘,掩嘴指了指旁边的小厅。
两人安静的离开病房,坐在小厅的沙发上。
亚欧喝了一口热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C国的天气真是太冷了,这雨没日没夜的下,墙面又滑,又好几次我都差点直接殉职了。”
“其实你可以走正‘门’的。”徐誉毅轻抿一口热茶说道。
亚欧脸‘色’一沉,重重的一拍桌子,“是你说的没什么意外别太打草惊蛇,让老子每次出现选择最佳隐秘的方式。”
“在隐秘方式危及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我以为你会知道转换转换你那颗本就不怎么灵动的脑袋。”
“你——”
“其实这大半夜的,你选择爬墙暴‘露’指数会更高,一般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会选择伪装后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特别是在是自己人地盘的时候。”徐誉毅按下他恼羞成怒的身体,抬头淡笑,“但是我想你也听不懂我的话,以后还是按照你的方式活着吧。”
“三少,如果可以,我真想爆了你的头。”亚欧拿出手枪不解气的擦了擦,见他没有表态,又打开弹夹看了看。
“我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只是怕你年少轻狂就把自己的一生残忍的抹上无情的黑点,为了让你活的更有自信,更有挑战,更有希望,我只得长生不老的活着。”徐誉毅放下茶杯,收敛脸上那戏谑的味道,正‘色’道:“消息如何了?”
“现在终于肯开口说正事了?”亚欧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眉头紧了紧,丫的,全泡水了。
徐誉毅看他指尖抖了抖,随手一摆,拂开他的手,“在离静儿的十米之内,禁烟。”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老子可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赏一根烟你都得犹犹豫豫,算什么男子汉?”
“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你一个黄‘毛’懂的多少?大街上缺胳膊少‘腿’的人比比皆是,那你有见过没穿衣服玩野‘性’豪野奔放的男人吗?”徐誉毅撤掉那包已经牺牲的烟盒,弃之在旁边的垃圾桶,“废话少说,说正事。”
“刚刚得到的消息,你的一个情敌死了。”
“……”徐誉毅错愕的瞪大双眼,双手虚虚的放在身前,目光有些空‘洞’的看向天‘花’板上那五彩斑斓的星点,轻声问道:“谁杀的?”
“你怎么不问问谁死了?”亚欧轻咳一声,“是陈诚鸿。”
“虎毒还不食子,他为什么要杀陈子轩?”
“你怎么知道是陈子轩?”亚欧诧异的看着他。
徐誉毅皱了皱眉,背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陈子昂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也对,陈子轩或许到死都不肯相信是他爹杀了他吧。”
“我在问你为什么陈诚鸿要杀他?”徐誉毅双手难以掩饰愤怒的捏紧成拳,怒吼一声。
“回来的人没有听到二人的谈话,但可以肯定的是陈诚鸿亲手杀了陈子轩。”
“真的亲眼所见?”徐誉毅警觉的问道。
亚欧点点头,“照片为证,只是,有些模糊,视野隔得太远,当时还下着雨,角都问题导致照片模糊,不过比对之后可以肯定是陈诚鸿本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儿子?”徐誉毅皱紧眉头,单手撑住额头,“陈子轩和陈子昂可是他从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他根本就没有理由毁掉自己的儿子,还是亲生儿子,如果是说他杀了陈子茂,或许我还会相信,可是对于陈子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亚欧苦笑,“也许有可能。”
“啪!”病房内一声惊响将两人的神思拉回现实。
徐誉毅大惊失‘色’的推开‘门’,却见站在自己不远处面如白纸,全身僵硬一动不动的林静晨。
她的手,在颤抖,她的身体,更是颤抖,整个人都不知所措的看着推‘门’而来的身影,扭过头,是毫无焦距的一双眸。
徐誉毅悄然而至,轻轻的将她抱起,“怎么下‘床’了?是渴了吗?”
他忽略着地上的碎玻璃屑,将她轻柔的放回‘床’上。
“谁死了?”林静晨紧紧的扣住他的手,一脸的惊措。
徐誉毅轻轻的拍拍她的手,笑道:“没什么事,你好好的躺着。”
“是不是陈子轩死了?”林静晨抓紧他的手,摇摇头,慌‘乱’不安:“他怎么会突然死了?是被杀的?被陈伯父杀的?”
“静儿,你别多想,不管谁死了,跟你跟我都没有关系,你现在好好的休息。”徐誉毅将她的被子掩过,替她盖上身子。
林静晨躺在‘床’上,目光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其实他不应该死的,虽然我恨他,但我也不想看到他死了。”
“静儿,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该死,只是意外永远都是在没有预兆的时候发生,他陈子轩亦是如此。”
“陈伯父是个好人,这些年为了陈子昂的事,他没有睡过几天安稳觉,他更没有理由——”
林静晨止言,脸‘色’骤变,手惊慌的撑住自己的小‘腿’,一股钻心的痛突然袭来,痛的她措手不及。
“静儿,怎么了?”徐誉毅将她的手握紧,却感觉她的身体比之刚才更加发颤。
“‘腿’‘抽’筋了。”林静晨苦笑,难不成这睡眠太足也是错?
“‘抽’筋?”徐誉毅如临大敌,急忙掀开被子轻柔的按住她的小‘腿’,“这样好一点了吗?”
“还是很痛,不行,我要起来。”林静晨撑着他的手,顺着他的力道轻轻的站起。
徐誉毅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搀扶,只得本本分分的任她借力站起身,“怎么会突然这么痛?”
“被你……气的。”林静晨双手缠绕在他的腰际,咬紧牙关,抵制着小‘腿’上袭来的剧烈疼痛。
徐誉毅心疼的扶着她的腰,又急于俯身为她捏脚,左右忙的汗流浃背。
林静晨见他着急不知所措的模样,忍不住的掩嘴一笑,轻轻的敲敲他的头,“傻瓜,骗你的,已经好多了。”
“真的?”徐誉毅抱起她放回‘床’上,“我去让医生来看看。”
“没事,真的没事。”
“现在容不得你说没事。”徐誉毅毫不迟疑的按向呼叫铃。
林静晨躺在‘床’上哭笑不得,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自己这副德行就是。
医生是在铃响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便急急一拥而入,一个个神‘色’慌张的并排站在病‘床’两侧,对着检查报告单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个个看了一遍。
“我只是有点脚‘抽’筋了,一点点,没疼多久,他没事试试看这个呼唤铃有没有用,各位不用这么紧张。”林静晨急于解释,瞧着护士手里的保胎针,心悸的缩回脖子。
徐誉毅静靠在一旁,依旧不为所动的指挥医生紧急处理。
冰凉的仪器在自己的身上滑来滑去,林静晨仰头望着不见蓝天的天‘花’板。
“三少请放心,夫人不过就是因为钙缺失导致的小‘腿’‘抽’筋,需要增加一点营养补给了,我会把营养套餐发配给贵府上厨师长,希望他能照着上面的营养匹配,会稍稍缓解一点孕期不适。”医生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那无碍了?”徐誉毅再三确认问道。
“没事,夫人一切正常。”
“那还好,你们先出去吧。”徐誉毅坐回‘床’边,细细的摩挲着她的脸颊,又低头看了眼她的‘腿’骨,眉头微蹙。
林静晨心虚的缩回手,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便见他匆匆的离去,背影萧瑟,毫不留恋。
空‘荡’的屋子里,落针可闻。
她靠在‘床’边,痴痴的望着他刚刚决然离去的背影,难道真的生气了?
明明刚才真的是‘腿’‘抽’筋了,只是自己夸大其词的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而已,至于这么小肚‘鸡’肠的转身潇洒离去?
果然男人不能宠,一宠脾气就上来了。
“三少,您让我们搬来这么多水做什么?”保镖一人拎着一只木桶,有些不明所以的走进病房。
听见声响,林静晨索‘性’直接躺进被子里。
“静儿。”徐誉毅轻轻的扯动被子。
林静晨紧紧的拽着另一头,撅起嘴:“你不是生气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徐誉毅凑到她的耳边,掀开被角:“我没有生气,只是去问菲林阿姨一点事。”
“既然这样,那我睡了。”林静晨闭上眼,随意他继续将自己扭转过身子。
身体又一次腾空,林静晨诧异的睁开眼。
徐誉毅将她温柔的放在椅子上,双脚放入木桶中,满满一桶的温水,暖暖的拂过皮肤,一点一点的消去冷意。
“这是什么?”林静晨有些惊愕的看着他俯身蹲下,一双大手覆盖着自己的双脚。
“刚刚问过菲林阿姨,她说这样活动脚底‘穴’位能缓解压力,减轻‘腿’脚‘抽’筋的频率,你怀的是双胎,压力比单胎大,承受力也是双倍,这样做,能舒服点。”他有些生硬的按摩着她的双脚,又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她,只得循循渐进,慢慢开始。
林静晨沉默的看着他弯腰蹲在自己的面前,双手模糊在水下,看不见动作,却能感受着他皮肤的温度,比水中的温度更甚,将自己的寒意驱散出身体,直到整个人由内到外全是温暖,幸福的温暖。
什么味道滴落进自己的嘴中,酸酸涩涩,有些咸。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轻轻的熟悉着这张已经深刻在自己脑海里的轮廓。
徐誉毅,我该拿什么来回报你对我的爱?
“静儿,以后每晚我都这样替你按摩好不好?”他抬起头,嘴角噙着笑,弯弯眉角,有些天真。
“好。”她重重的点下头,什么液体滴进水中,一并暖上那一手的温度。
“静儿,宝宝出世后,我一样这样替你按摩好不好?”他笑靥如‘花’,眼眸中满满充斥着柔情。
“好。”她再一次点头,看着他,笑意拂面。
“静儿,我想‘吻’你。”
她的手缠绕上他的颈脖,俯身凑到他的鼻翼间,当鼻尖触碰,双‘唇’相接,他张嘴便将她一口含下。
水下的手依旧有条不紊的游离着……
死寂般沉闷的郊外夜空,一辆玛莎拉蒂缓慢的驶出公路,一路摇晃没有尽头般的朝前驾驶着,清冷的风席卷而过,呼哧呼哧发出静静的碰撞声。
“你杀了他?”江媚双目赤红,狼狈的从车内跌撞跑出,看着地上那已经冰冷的尸体,半跪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掀开那张覆盖他的白布。
陈子轩青白的脸没有生气的静躺在地上,‘胸’前一道惊心刺目的伤口血流一身,她哑然的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自己心底的恐慌暴‘露’无遗。
陈诚鸿轻吐烟圈,悬坐在车顶上,夜风苍凉的带来寒冷,而他却丝毫也不觉得冷,赤膊任风凌‘乱’,自顾自的冷冷发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江媚恼羞成怒的将他从车顶上拉下,拽着他丢在陈子轩的尸体前,双目泛红,泪水决堤,她没有想过他会死,至少不会死的这么快。
“你应该知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今天他不死,明天就是我死。”陈诚鸿熄灭掉手中的烟蒂,冷言:“让你来不是问问题的,是让你处理这具尸体的。”
“处理?你让我一个‘女’人来替你擦屁股——”
“啪!”男人不带情面的一巴掌,冷傲的抬起头蔑视,“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可是我办不到,我自己的丈夫被你杀了,你还让我处理他的尸体?哈哈哈,陈诚鸿,你是太看得起我这个‘女’人的能力了是吧?”
“我没有高看你,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陈诚鸿浅笑,俯身重新盖上白布,将手中的另一头放在她的手中,“如果你不想他的今天会变成我们的明天,好好的处理掉。”
“你会得到报应的。”江媚大喘两口气,跌坐在陈子轩的身旁,泪如雨下,“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你就不知道好好的陪我天长地久?”
“江媚,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上恶魔的。”
“不,我的今天都是拜你所赐,陈诚鸿,要论报应,天理昭昭第一个会报到你身上。”江媚声嘶力竭,撤掉手中的白布,抱住地上那具已然冰冷的尸体,“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你认为这样带他回去就可以了事了?”
“你难不成还想弃尸荒野?”江媚冷笑,“别忘了这个世界上有种动物叫做警犬。”
“我杀他的时候好像忘了很多事,特别是善后。”陈诚鸿斜靠在车子旁,看着那个娇弱的‘女’人气力不济的拖起地上没有生气的人,一步一步,步步维艰的走向停靠在路边的车。
江媚放他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抹去眼角的泪,“我们回家,没有人再能抢走你了。”
“希望你能演一场‘精’彩的戏。”陈诚鸿笑意更浓的坐进车内,仰头吐出最后一口烟圈,迎上夜‘色’更深的氛围,嘴角噙笑,得意忘形。
天‘色’未亮,一则新闻轰动全城:
据最新快捷消息,昨日十一点时分,位于城西尚华别墅区内发生一起入室抢劫命案,一名陈氏男士当场死亡,一名江氏‘女’士被发现在浴室,衣衫不整,身体有侵犯的痕迹。
法医鉴定,该男子死于昨晚十一点至一点左右,该‘女’子目前处于昏‘迷’状态,身下出血严重,多处骨折,暴徒手段狠劣,引人公愤,目前警局介入处理,案件进一步侦查中……
林静晨按下遥控器,心底泛起一阵阵意想不到的苦笑,江媚演这场戏付出的代价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遭到侵犯?入室抢劫?男主人被误杀?
她还真是什么借口都能想出来,这一次连自己都一并搭了进去,果然够狠。
“听我爸的语气这个案件疑点颇多,只是又没有什么实质证据,陈子轩死亡是事实,江媚被人侮辱也是事实,无论怎么看怎么瞧,整件事他们都是受害人。”陆路闲坐在‘床’边,翻看着手里的案件记录,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我就在想他们在杀人后为什么不直接选择毁尸灭迹,这样大费周章演一出戏,何苦呢?”林静晨不以为意的躺回‘床’上。
陆路嗤笑,“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杀人了就算你把尸体藏得再深,迟早有一天会‘露’馅,更何况是陈子轩,陈氏家主可不是善茬,陈子昂失踪了这么多年,仅凭一张脸就可以隔着大洋把人给找了回来,更别提就在他眼前失踪不见的陈子轩,所以这个尸体不能藏,只得曝光,而怎么曝光,就要看他们的能力了。”
“可惜了江媚这么舍己为人的牺牲‘精’神了。”
“不,我倒觉得江媚此举有什么别的想法。”陆路仔细的留意着上面的案件发生经过。
林静晨眉头微皱,凑上前,寻着她的笔记一路往下,“没有液体的残留,只有被侮辱的痕迹?”
“咳咳咳。”徐誉毅站在病房前,忍不住的掩嘴轻咳,“陆路,我让你来是陪静儿解闷的,不是让你来公干的。”
陆路收下文件放回包里,“这不是职业病犯了吗,快,让我看看今早吃什么大餐啊。”
徐誉毅放下餐盒,看了眼她红润的脸‘色’,舀了碗清粥放在陆路面前,然后将自己‘精’心准备的山‘药’粥盛到放在林静晨身前。
陆路搅了搅碗中看不见一点‘肉’腥的白粥,瞠目的再看看林静晨碗里的一片雪白,“怎么我的像干饭泡开水,而她的就像是米糊糊还浓稠飘香?”
“誉毅,还有吗?给陆路也换一碗吧。”林静晨瞧着一旁的粥盒,点了点头。
徐誉毅指向旁边的白粥,“需要换吗?要不我给你把水放干?”
“……”陆路面无表情。
林静晨略显尴尬,将自己的碗递上前,“要不我给你换?每天都喝这个快腻了,让我也常常白水泡饭吧。”
“成,那我也试试孕‘妇’餐。”陆路喜不自胜的送碗上前。
徐誉毅随手一拦,阻止二人的‘私’下‘交’易,“不行,你需要营养。”
“少吃一顿又不会少二两‘肉’。”林静晨自顾自的伸手接住陆路的白粥。
徐誉毅眼见阻止不了,顺手握住林静晨的手,将她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粥碗放在自己的嘴边,伸出舌头绕着白白净净的米糊糊‘舔’了一遍,然后咂咂嘴,“还要吗?”
“……”陆路瞠目,手中的粥碗也跟着心境微微颤抖。
徐誉毅放开林静晨的手,淡然一笑,“她大概吃不下去了,静儿多吃点吧。”
“……”林静晨目瞪口呆,咬了咬‘唇’,“你确定这样我还吃得下去?”
“亲你时吃的不是‘挺’欢的吗?现在不过就是‘舔’了‘舔’而已,难道你还想我嘴对嘴直接喂?”眉头一挑,他带着痞‘性’的味道戏谑道。
林静晨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喝着碗里的粥,甜腻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瞬间温暖心口,满满堵上幸福的滋味。
“噗!”陆路忍俊不禁的坐在一旁。
徐誉毅默不作声的一个眼神寻觅而去,惊得她只得乖乖低头保持沉默的品着这碗开水泡饭。
“咚咚咚。”陈子昂面‘色’冷峻的站在病房前,不苟言笑。
陆路怒视着‘门’外的身影,直接放下手里的粥碗,站起身,冷哼:“陈大少这是被什么风给吹过来的?”
“我是来找徐三少的。”陈子昂略略的看了眼‘床’上的林静晨,又侧身看向正在收拾餐具的身影。
徐誉毅放下餐盒,低头对着‘床’上的林静晨莞尔一笑,“我先出去一下。”
“有什么事吗?”林静晨担忧的看着他。
徐誉毅轻轻的抚‘摸’过她的头顶,笑道:“我的能力还需要你担心吗?静儿,你得试着开始相信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特别是小人,防不胜防。”
“没事。”他轻拍下她的手背,转身跟随陈子昂踱步出屋。
陆路为难的站在‘床’前,望向两人离去的方向,问道:“要不要我去替你卧底监视一下?”
“没事的,我相信他。”林静晨心绪不宁的躺回‘床’上,心里揣测着陈子昂突然到访的意图,难不成跟陈子轩有所关联?
寂静的消防通道里,陈子昂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微微颤抖,“我三弟死了。”
“我知道,今早的新闻可是相当热闹。”徐誉毅懒散的靠在护栏上,双手斜‘插’在口袋里,道:“江媚也演了一出很‘精’彩的戏。”
“江媚一定知道是谁杀了他。”
“可是她不会告诉你。”徐誉毅冷笑,“看不出来陈家还真是‘乱’的一塌糊涂,不过也够惊心动魄的,陈大少失踪了,又回来了,陈三少这一次大概没那么好的命起死回生了吧。”
“他们为什么要杀了子轩?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这个圈里的人。”陈子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死,他本来就不应该死。”
“真是天方夜谭,你的计划里难道没有设定好他的结局?”徐誉毅掏出打火机擦燃又熄灭,这是自己无数次烟瘾犯了之后最常做的事,看着,只是看着星星之火罢了。
陈子昂安静的坐在楼梯上,苦笑,“说实话,当初我还真的想让他死,可是真的当他死了,我又想留着他一条命了,至少他的命不应该死的这么没有价值。”
“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再悲壮一点?五马分尸,或者尸骨无存?”
“我没有那么血腥。”陈子昂长叹一声,“只是现在为时已晚,江媚身后的人没有音讯,他又突然离开了,爷爷那里一定会有什么动静,徐三少,你说我们的‘交’易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始进行了?”
“至少不会是现在。”徐誉毅收回打火机,目光幽幽的望向远方,“‘交’易本是双方共同意愿,我可以帮你查,只是要看陈大少有没有诚意了。”
“你放心,我说过绝不会打扰林静晨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今天你违规了。”徐誉毅解开衣扣,笑意淡淡。
“我只是一时着急——”
“嘭。”陈子昂还没说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就像抛物线般从楼梯上跌下,后背重重的抵靠在墙上,疼痛蔓延。
“这就是我需要的诚意,以后请徐大少铭记在心,静儿需要好好的静养,而不是三番四次的打扰,错一次,我们之间的‘交’易便会延迟一次,希望陈大少能好好配合。”
“咳咳。”陈子昂捂住疼痛的后背踉跄的站起身,看向石阶上傲视群雄一副舍我其谁的男人,嘴角轻扬,“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题外话------
儿童节快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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