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公主殿下最后亲自出面,派人将自己保了下来,要不然,现在自己还在司令部的苦窑里煎熬呢。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脸上的凸起处,修养了将近两个月,脸上的那几道鞭痕还没有完全平复。
“嗯……这个……最近、那个……其实,最近陪同公主殿下出去游猎……”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想出一个理由,勉强解释道,“卑职负责警卫任务……这个当时地形不太好,马受惊了。于是就摔了下来……”他挤出笑容,“大概就是这样吧。”
瑞恩反而惊讶了,其实他刚才看到哥杉脸上有异,只是随口问一问罢了,却没有想到他的反应居然是这样地奇怪,猛然间,他心里忽然一缩。想起了远在达克城的那个她,心中浮起一丝不妙。紧紧地盯着哥杉,试探着问:“公主还好么?!”
“公主恐怕要回王都去了!”哥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跟奇特,忽然扭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半兽人警卫。
“你们可以下去了!”瑞恩朝卫兵摆摆手。
多米尔哥杉,欲言又止,但在瑞恩坚决的目光示意下,最后还是全部退了出去。
等到办公室的其他人都离开之后。哥杉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地锦盒,递给瑞恩,轻声道,“瑞恩阁下,这是公主殿下命令我带给您的!”他地神色很郑重,解释道:“殿下反复叮嘱,命令我,一定要将它亲手交到您手中!”
瑞恩微微一怔。随即连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看了哥杉一眼,接过锦盒,慢慢打开,忽然“咦……”了一声,里面居然是自己亲手送给苏珊娜地那副项梁。他用手指将它挑起,一瞬间,心中转了许多个念头,不住在想,在这个时候把自己送给她的珍贵礼物送回来,这意味着什么呢?
断交?!瑞恩仔细想了想,随即断然否决,以苏珊娜性格,和她对自己的钟情和依恋,她是绝对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想到这里。他忽地悚然一惊。一把抓住哥杉的手,紧张的问:“难道苏珊娜出了什么事情么?!”
“是地!……”
瑞恩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哥杉有些紧张,急忙摇头,“抱歉,将军阁下,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就我所知道的情况是:公主殿下前一段时间似乎做了一件非常令爵爷生气的事情,而且似乎还和教廷骑士团团长马丁有关……”
瑞恩如同五雷轰顶,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而且就连苏珊娜也公主之尊,居然也要遭受惩罚。
这个雷克公爵,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从八月份起,公主就被禁足了,上个月十一日,公爵派往王都的信使回来了,带来了皇后陛下的旨意,说:要雷克公爵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让苏珊娜公主回去和二王子订婚!”
惊愕已经过去了,瑞恩逐渐回复了平静,沉着的问:“苏珊娜怎么说?!”
“我来地时候,公主殿下已经绝食几天了,这些日子,她连瓦莲也不理了,”哥杉有些郁闷的摇摇头,“其实公爵大人也不好过,他现在一边操劳军务,一边担心公主殿下,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关我鸟事,瑞恩心中盘算,口中问:“你这次来,就只是为了将这个东西还给我么?!”
“不,公主殿下还有几句话要带给您,她说:请您将这条项链小心收藏,千万不要让陌生人看见了!”
瑞恩愕然望去,这条项链他从小就近身佩戴,曾无数次仔细凝视,它身上的的每一个细节都熟极而流,他疑惑的看着哥杉:“有什么问题么?!”
哥杉摇头,“不知道,我只记得公主殿下当时的神情很紧张,反复叮嘱,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非常重要,请您千万要记住了!”
怀揣着满腔疑惑,瑞恩点点头,站起身来,握住哥杉地手,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非常感谢,哥杉骑士长,您一路辛苦了,不如您在这里用饭了再回去吧?!”
哥杉干咳了几声,尴尬的道,“咳、咳……大人,这个……这个刚才我说的是私事,我们的公事还没有办哩!!”
瑞恩惊讶的看着他,在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发现对方身上穿的是一套条登王国校官军服,而且还佩戴着中校肩章,从服装的款式来看,似乎是参谋军官的服色。在此之前,他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一直把他看成雷克家族地私人武士。却没有想到,他也是可以进入现役服役地。
“很抱歉,中将阁下,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哥杉忽然换了一副神气,立正敬礼,之后很正式的掏出证件。递给瑞恩,“我现在是条登王国西北边防军司令部中校参谋。这次冒昧前来,是想和您商讨关于两军和平地问题!”
“噢?!!!……”瑞恩大吃一惊,长长地噢了一声,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对方,看得哥杉浑身不自在,好一会,他才慢慢回礼。清了清嗓子,肃然道,“非常荣幸——那么,哥杉中校,我很遗憾地告知您:眼下我军正在交战之中,在没有得到草原联盟长老会的书面允许之前,本人无权与贵方进行任何官方接洽!”
他在此伸出手,朝门外一指。客气的道:“请回吧!”
哥杉微微一笑,“大人,可以让我把话说完么?!”
不等瑞恩回答,哥杉就抢着道,“关于这场战争地发生,我们条登王国也非常遗憾——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过多地去进行道德上的批判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他凝视着瑞恩,诚恳道,“大人,不论是侵略也好、扩张也好,甚至是屠杀、种族灭绝等等等等,这都是不重要的,您作为一名参与战争的重要将领,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这场战争。已经是种族之间的拼杀了么?!”
瑞恩皱眉。这个问题非常难以回答,毫无疑问。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哥杉说的话,是很有道理地。
“大人,不论您的观点是怎样的,但您终究是一名人类,和我们是同属于一个种族,这个事实就连创世神也是没有办法抹杀的。作为一支独立军队的统帅,从那次攻击雷克家族私军开始,您率领着部下和我们进行了近一年多的战争,在这个过程之中,您的军事才能得到了全草原、乃至全条登王国的承认——包括我们达克城司令部在内,我们都认为您武技高强、胆略过人、对军事和战争有着与生俱来地理解,可以说,虽然您现在所率领的军队还不够一个满编的军团,但我们现在已经把您列为王国最危险、最难以对付的敌人之一,现在就连王都的陛下和大臣们都知道您的名声了……”
“抱歉!!”瑞恩打断了他地话,他现在的表情很奇特,皱着眉头,脸上似笑非笑,“但是,您倒地想对我说些什么,能不能简单一点、直接一点呢?!”
哥杉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们只是为您惋惜,作为一名血统纯正的人类,您为什么不把您卓越的军事才能用到该用到的地方呢?!”
瑞恩哑然失笑,问:“譬如?!”
“譬如,在即将发生的草原中部会战里,”哥杉恳切的道,“我们在想,如果您能够在那里指挥一支军队,替全人类开疆拓土,那该有多好啊!”
“为谁开疆拓土?!”瑞恩反问道。
“全人类!!!”哥杉用确凿不疑的口吻,重重地肯定道。
“扑哧……”瑞恩忽然哈哈大笑,嘲讽地道,“‘全人类’是谁?是那些等着别人拍马屁,然后乱扔帽子的国王和贵族,还是坐在手工工场里,一边数金币,一边用鞭子抽打劳工的商人老板?”他忽地收敛笑容,朝哥杉摇头道,“那些在田地里忙乎地农夫算不算?!那些衣衫褴褛,在工场里做工地人算不算?!那些颠沛流离,千里迢迢跑到边缘草原受苦的人算不算?甚至——那些握着武器、茫茫然走上战场地炮灰们,他们算不算?!”
哥杉的脸色有些难堪,隐隐怒道,“阁下,您的话太刻薄了!请不要偷换概念,我们正是为千千万万人类而战,替他们获取土地和资源!……”
“然后用鲜血染红自己的肩章?!”瑞恩嘲讽的看着他,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更明白那些躺精灵森林里、躺在边缘草原上的亡灵,他们的决定比你们更有说服力!”
哥杉的脸色更难堪了,他抖了抖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和瑞恩继续争辩,缓缓伸手入怀,从贴身的衣襟里掏出一份标识条登王室印记文件,“将军阁下,这是一份正式的贵族爵位授予证书,如果您点个头,您就是王国的贵族了!”
瑞恩撇了撇嘴,不屑的道,“就跟那个白痴一样的伯齐准将一样?!”
虽然如此挑衅,但哥杉仍旧没有接茬,沉声道,“我们为此事特别向王都递交了急件申请,由雷克公爵亲自执笔,后经国王陛下批示,贵族长老会通过,特敕封您为王国伯爵,您的封地就是克拉斯齐地区,如果您在这封文件上签字,王国将承认您为克拉斯齐南部地区的领主,在此一地域之内,不论是人类,还是半兽人、食人魔、地精或者是其他什么民族,王国将视为您的子民,您的军队可改编为‘瑞恩伯爵’的私人卫队,而如果您有兴趣的话,王国军方热忱欢迎您加入现役,为陛下服务!”
瑞恩嗤笑道,“听上去似乎很不错!”
“是的,如果您接受封赦的话,就请和我们一起联合发布一张书面的正式申明,表明您代表克拉斯齐草原的所有人民向王国宣誓效忠,并在之后的三个月之内赶赴王都,陛下将亲自为您举行一场盛大的册封仪式,”哥杉耐心地解释道,“司令部已经有决议了,只要您肯接受这一条款,我们就马上撤走克拉斯齐地区的所有军队,绝对不会给您造成任何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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