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兰香

蒙古临边小城与西域交界，天气因为有绿洲的存在，会比较舒服一点。
    一大清早也没有什么事，兰好像也在睡。我便帮着老板娘一起将辣椒和一些……大概是蔬菜搬上屋顶晒，或抱着它们，等待老板娘将它挂上房梁。其实我最想偷窥的是她房后的葡萄架，即使她说没有西域那边的好吃，但是光卖相，就够我眼馋了。
    老板娘是汉人，因为嫁到了蒙古，所以在这里做做小生意。她还有一个半岁的孩子，不过在草原住着，所以她只能在些节日时期才能回去看望。
    趁这个机会，我问她：“为什么不放下生意呢？你还有你的相公啊”
    她被五彩头巾包住的脸显得格外小巧，笑起来也感染了蒙古人的热情开放：“他有他的事情做，我们的孩子只能交给岳母，虽然苦是苦了些，但是为了孩子能够过得更好，这点苦，我想我还是能忍的”
    “可是”我顿了顿：“孩子不会孤单吗？不会觉得你们不关心他吗？”
    她叹了一口气：“我想若是他成才之后，便会理解的”
    我皱皱眉，安静地帮她做完事，才回到房间。
    我趴在床上，渐渐觉得自己之前坚持的念想，似乎又有些偏差。
    门外有敲门声：“阿堇”
    我走过去，默默地开了门，兰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盘洗净的葡萄，他笑道：“虽然不是晒干的，但是是西域”
    “啪——”他手中的葡萄因为我忽然的拥抱而撒了一地。
    他先是愣了一瞬，很快问道：“怎么了？”
    我闷在他怀里，道：“兰，我以前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
    他抱着我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反手关上了门，他轻声问我：“比如？”
    我犹豫好久才道：“我以前以为，只要皇舅舅要我有什么价值，我尽力去做，就会换的朝内平安，只要朝内平安了，就不会再有战争”
    他将我的脸捧起，轻柔道：“所以，你便答应嫁给了韩凌生？”
    我撇撇嘴：“其实又有什么办法？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轻吻我的额头，笑道：“不错，比如我们”
    我瞪了他一眼：“你不要错开话题啦”
    他笑了笑：“好好”
    我继续道：“可是我逐渐发现，即使朝内平安，但是有野心的人还是心有不甘，还是想要夺得地盘，所以，我迷茫了，我是不是有些错了。直至今日，听见老板娘虽是生在和平年代，但是依旧不幸福，依旧有许多事情阻碍她的生活。所以我才真正明白，原来我从始至终都错了。原来，百姓的幸福生活并不是要靠朝廷的平安来稳定的，相反，还有危及的害处”
    “那么，阿堇觉得老板娘是不幸的吗？”他低头看我。
    我点了点头。他笑道：“阿堇，像她这样生活的人有很多，比如我们，面临朝廷的追杀，还有友人的失望，我们比他们更加难做。但是你能说，此刻的你是不幸的吗？”
    我急忙摇摇头。
    他又道：“正因如此，为追求心中想要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所经历的苦难，人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信念，也为这个信念执着追求，这个过程，他们是享乐其中的”他微微笑道：“但是朝廷并不是一无是处，他们的动乱，对百姓并没有影响，只要不让百姓失望，该阻止的旱灾洪涝，朝廷都做好了。那么便不会有怨言。百姓都是很朴实的人，若是皇上统治的天下不再有战争不再有因饥饿死去的人，他们就会毫无条件地拥护皇帝”
    我看着他，有些着迷：“那么我错了吗？”
    他一笑：“你没错，只是做的方法有些太笨了”
    我傻傻地问：“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他温柔的看着我道：“用你该有的资源，去捐助那些需要你的百姓”
    我眼角有些酸涩，看着他，忽然哭了出来：“兰……”
    他有些心疼的又有些无措地为我擦着眼泪：“怎么了？”
    我抽涕道：“只是觉得”
    他微皱着眉：“什么？”
    我看着他的脸，又想哭了：“只是觉得……能喜欢你真好”
    他的身子因为这句话微微一僵，但很快他笑道：“什么话？”
    我抬头认真看着他：“兰，我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
    他皱皱眉头，将我抱紧，叹息道：“别犯傻”
    我闷闷道：“我说的是真的，兰”我费力挣开他的怀抱，认真地看着他：“你也要这样”
    他无奈一笑：“早就是了”
    我耍赖：“不够！”
    他刮刮的我的鼻子，笑道：“我也觉得不够”
    我笑着重新抱住他，嗅着他的清香，满足地喟叹：“要是你离开我……”
    他似乎有些在意：“会怎样？”
    我调皮地嘴角一翘：“不告诉你”
    他轻笑，轻吻了一下我的头发。我抱着他良久，却总是不愿意放开。
    和兰一起，似乎可以制造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
    呆在蒙古的最后一个夜晚，天上的星星似乎也在眨着泪眼。我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了那天和小蛮的第一次相见，赖皮又可爱的她让我认识了穆鹰，后来发生的事有些突然也顺理成章。
    不知道现今，小蛮怎么样……总觉得愧对于她。
    走下屋顶，我正要回房间，突然看到藏灵偷偷摸摸地在兰的房间看什么。我皱皱眉，这个家伙不仅不用我的名字，自己取了一个不说，还偷看我的兰！不可饶恕！我也偷偷摸摸走过去，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头，他极力忍住只小声啊了一声。然后看是我，就更生气了：“你干嘛？！”
    我又拍了他一下：“我才要问你干嘛呢！”
    他哼了一声，脸还有些红：“偷东西”
    我看了他一眼，不放心地附耳在门上，隐隐约约……听到了水声！我回头瞪他：“你竟然偷看兰洗澡！”
    他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我的本意才不是这个！”
    我笑嘻嘻地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臭小子，要偷看也是我偷看！”
    他无语了一下：“我都说了……喂！你干嘛开门！”
    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笑道：“别说话”说着我恶狠狠道：“还不快回房？！”
    他瞪了我一眼，转身便走。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才悄悄地关上门。
    回身一望，脸登时红了，一扇朦胧的屏风后是模糊的影子，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屏风本来淡若清水的勾勒反而为那之后袅袅的雾气所衬托，有仙雾袅袅之美，屏风后烛灯的投影只有一个暗淡的轮廓，但是雾气环绕和屏风上笔风柔美的兰花，越发衬得他的影子柔媚入骨。
    好像完全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仅仅是人影而已，为什么要脸红啊。
    我想着就要离开。
    “没胆量？”屏风后的人，话音里含着调笑。
    我定住脚步，有些不忿：“不过是洗澡嘛，需要什么胆量？”
    他的轻笑透过屏风和水雾环绕在房间里，于平常又有些不一样的魅力，我听着都有些怔神：“那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又要走？”
    我回头看他一眼，屏风上投映的影子正将水浇到自己身上，平时握住的手指通过影子能够想像到，是发着淡淡水泽的纤细软玉。我紧抿唇，瞪大了眼看着：“我怕怕打扰你”我勉力笑道：“打扰别人洗澡，是要下地狱的”
    他轻轻拨开自己的长发，我又能想象到湿发贴在他身上的样子，我摇摇头，难耐道：“我先走了”
    “等等”因为屏风的缘故，他的每一句话听着都比平常要清媚地多。
    我不耐烦地闭上眼：“又要干嘛”
    他的笑声就像追魂夺命锁，闭上眼睛听，又有不一样的感觉：“我衣服没有拿来”
    我睁开眼，气呼呼地去拿他的衣服，他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床头，从里衣到外衣都是有次序地排放，我忽然想到他的书柜，没有看过，却想象得到。
    “好了么？”他轻声问。
    我还在愣神中，走过去，隔着屏风将衣服递给他，想象会有那么清晰吗？
    我正想着，一只手忽然拉住了我，等我反应过来，哗地一声大响，我已经被拉到了水里，全身都被浸湿了不说，手指乱划间，还不停地触摸到他的身体。如玉般润滑，还有些属于男人的紧致。我在水里浑身滚烫，他伸出手将我拥入他的怀里，我和他之间的水也慢慢排挤开来，距离渐渐拉近。
    他没有说话，但是我却能听见：“阿堇，睁眼”
    我微微睁开眼，投入眼帘的是他含笑的眼睛，还有睫毛上晶莹的小泡泡，他微微眨眼，它们便轻盈地飘去。水里他的长发轻拂我的脸颊，就像柔软的海藻。就像他的唇，在水里看着仿佛轻轻咬一下就会被咬破。我脸上的温度和身体一样渐渐升温，但是我是人哎，已经不允许我再在水里欣赏他了。我挣扎着要上去，但是兰不允许，挣扎中，我和他之间的摩擦已经让我很难过了，他还不放开我。
    我瞪着他，想要说话就会吐出一大串水泡。
    兰看着我，眼睛变得有些深暗，他扶住我不安分的头，按下来的同时吻住了我的唇，安静地为我渡气。体会到那淡淡的气息，使我渐渐停下了挣扎，但是身体的滚烫还是没有散去，贴着他的身体，他的微凉，更加提醒我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兰的唇忽然有些滚烫，他为我渡气的力道，也变得有些急重。
    我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垂下的眼睛里幽暗不清。
    唇上的烫热的触感越发清晰，我心如擂鼓直跳，紧闭着眼，尝试着轻轻吮吸了一下他的下唇。
    他握着我的肩的手暗暗紧了紧，垂下的眼眸也微抬看我，良久，他叹了口气。让我坐起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我大口喘了喘，却发现兰的眼神越发幽暗，但是皱起了眉。
    我抿抿唇，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衣带。他按住我的手，皱眉道：“你做什么？”
    此刻的他即使再怎么诱惑，我也没心情了，我拿下他的手，脱下了外衣，接着又去解中衣的带子，中衣的衣带设在颈间，我平常穿的衣服一般都十分保守，但其实后来越来越懒，解开中衣扣，就会露出抹胸。我一边将它解到锁骨一边道：“我今天要和兰成亲”
    他本来十分生气地看着我解衣，但是听到这句话，就微微笑了：“阿堇，不是现在”说着他不说话了，因为我已经解开了中衣，开始解抹胸的旁扣，而且还脱下了裙子。
    他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深，但拿我没办法，只好抓住我的手，轻声道：“这些我会在成亲的时候教你”
    我觉得十分委屈：“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现在反倒弄得我很色的样子，你嫌弃我就直说”然后我指着自己的胸脯，撇撇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所以亲不下去了？”我说的越委屈，他就笑得越深，我看着他笑成那样，气的我一下子扯掉了抹胸，紧紧地贴住他，肌肤之间亲密的接触那么明显又暧昧，使完全没想到的我僵在了那里。也让他停止了笑声。我默默地放开他，然后捂住自己，准备爬出木盆。
    但是我好像真的惹怒他了，他一把抓住我的腰，紧紧贴住他的腰，只要我晃动一下，那种肌肤摩擦的感觉就会越发明显，而且水面还会荡着暧昧的涟漪。
    他将下巴靠在我□□的肩上，微热的气息熨烫着我捂住自己的手，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锁骨和前胸，带来微微的颤栗。我快要被他吓哭了，他还准备放下我的手臂。我哭道：“兰，我再也不敢了！”
    他轻笑呼出的气息都会使我的更热一分：“不敢了？”
    听着他语气里淡淡的轻佻，那份害怕就化为气愤了，太不公平了。局面完全被他掌控。我放下手，他的手正好落在我的胸前，他似乎有些怔然，但还是后退了一步。
    看到他这样我就更生气，冲动之下，我转身抱住他，吻上他的唇，然后狠狠地咬了一下，报复性地轻轻摩挲他精致的腰。
    他皱起眉头，脸上不知是被雾气晕起的微红，还是害羞。
    我放开他，然后快速爬了出去，抓起他的衣服就跑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明天他不会生我的气吧？
    胆战心惊之时不忘嗅嗅他衣上的清香，满足地睡下。
    哼，谁叫你挑逗我。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