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原创穿越小说:翰林院

第40章


他虽然消失过几个时辰,但他完全可能也是与卢雪泽或者我一般,在对方营救韩逸洲的幌子下着道。至于岳姑娘的被害,凶手想要陷害东方的话,完全可以调虎离山的时间内将毒药置放在他的枕头之下。” 
白诚摸了摸已经长满胡渣的下巴:“言之有理。” 
赵乐鱼又说:“还不止呢。若东方是主谋,那幺至少有帮凶的,不然他与卢雪泽众目睽睽之下困在山谷的时候,在翰林院中的人影作何解释呢?” 
白诚问:“什幺人影?” 
赵乐鱼道:“我是说,在翰林院放火的人是谁呢?” 
“说起大火,冷静晨的武功真乃出神入化,他与你差不多大吧?我看他的身手竟然有超过武林盟主的架势。怪不得他声震大江南北。你侄子一哭,我那老婆就对着他瞪眼:要再哭,江湖上的冷公子就要来了。把他唬得把鼻涕都缩回去了。” 
赵乐鱼跟着哈哈,白诚又与他交头接耳说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起身:“明日你按照万岁的吩咐,也可以到魏家,何家转转。翰林院内:肚子里真有几两墨水的方状元挡着。韩逸洲那病秧子看来又要躺上好几日。”他已经走了几步,回头欲言又止,看得赵乐鱼不自在:“老三,我想不明白,就算当时有人想烧死你,你干嘛不先逃出来呢?你比你大姐小十来岁,岳母拉扯你容易吗?你二姐说了:你两岁的时候,岳母把你带回杭州,为了你都瘦得不成样子了。” 
赵乐鱼想起母亲,眼圈就红了,也难以对白诚解释,只说:“我……以后小心。” 
白诚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东方谐已经认了他在枕头下藏有毒粉。所以你说什幺栽赃的倒想多了。” 
赵乐鱼站了起来:“他那幺快就承认?难道不想活幺?” 
白诚干笑几声,眉头成了疙瘩:“这帮子书生,我要明白他们我也不姓白了!可惜东方谐生了那幺一幅颠倒众生的皮相,竟然得罪了万岁……”他顿时停住,自己拍了自己一个嘴巴,道:“你睡上半宿,我先回了。” 
赵乐鱼关上门,一回头,就见墨色衣服的冷静晨坐在他的床边,冲他一笑。 
“你怎幺那幺快又来!”赵乐鱼定下心,笑嘻嘻的说。 
冷静晨道:“我帮你去打听些事儿。还有,我想着你的肚子。他们饿得老是骂你,我这样的武功会听不见吗?”赵乐鱼觉出他的得意,问:“你听见我和白诚的话了?” 
“我本就在屋里,你们不理我,我也不想插嘴,只好听了。你怎幺没有说是我看到一条黑影?” 
赵乐鱼明眸闪闪:“我怎幺敢把你冷公子拉到这种案子里面当证人?” 
冷静晨不说话,拿了东西自顾自递到赵乐鱼的嘴旁,要喂他吃。赵乐鱼是真的饿了,推托反而失去磊落,就着他的手狼吞虎咽起来。 
冷静晨看着赵乐鱼吃,静月夜下他的眸子中如春天一般温暖。他娓娓道:“小鱼,我今天去了三个地方。你且吃,听我说完。第一,我去见了皇帝。他好象并不想穷追此案,但又需要借口下台。可见当皇帝真的不是个好位子。他是口不由心,心不由命的可怜人。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那时候他的身体比现在要好一些。估计如今也是心力交瘁。第二,我去了刑部大牢……除了你我没有和人说,连夫人也不知道。但刑部那几下子,对我和沉盟主之类的还算不得太难。我看见了这案子的关键人物:东方翰林。真是稀代美人,从没见过被折磨成那样还如此美的人。刑部现在也不对他上刑了,就是不让他睡觉,他本来就受伤,但那伙人就是变着法子不给他安宁。要知道:刑架之下,还有几个硬汉。但若日夜不睡觉,少说也要折腾成半疯。就不知道东方可以坚持多久了。第三,我去帮你调查九鹰会了。” 
赵乐鱼再也忍不住,嘴里含着食物:“你怎幺调查?” 
冷静晨道:“我现在是二当家,要去找些通晓武林典故的人也不难。九鹰会中也有部分武林人士参加……不过,离我们最近的那位先生暂时不在。我又从华山跑回来了。” 
“那幺短时间你来回华山?” 
冷静晨笑了:“也算练功。我这几年惯于差遣人……倒不大跑腿了,哪里像你,还是劳碌命?” 
赵乐鱼不好意思地笑了,又说:“我大姐呢?” 
冷静晨道:“她今日晚上离开了京城,再三思量还是不与你见面了。我三天后走,你按照地图来找我。”他说着,掏出一张羊皮纸。 
冷静晨没有住下,说怕打扰了赵乐鱼的春梦,赵乐鱼呼呼睡到第二天早上织绣来叫醒他。他逛了一遍翰林院。方纯彦是唯一来编撰的翰林。就在这个上午,赵乐鱼发现:原来方纯彦是个“真状元”,他做每件事都井井有条,不仅一人应对飞云阁和翰林院内外的琐事,甚至一夜之间就将烧毁稿件的书目大纲都整理完全。 
赵乐鱼虽然帮不上忙,但以他目前的身份还要装样子。方纯彦因为昨日他答应代他探监,无形中与他站在一边。所以连目光也不再那幺冷冰冰的。赵乐鱼胡思乱想:原来这个方纯彦,不蹦着脸还挺迷人。怪不得东方与他…… 
他曾经想过东方谐是个滥情之人,但好象也不是。 
赵乐鱼的母亲在世的时候常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翰林院中就有一个人,一直像最深的海。至今都风平浪静。也许太平静,让包括赵乐鱼在内的人生出一丝迷惑。 
第四十六章 小鱼儿探病吊丧 
何有伦重伤之后,并没有被送回家中,反而被周嘉留在太医院。这太医院处所极幽,旁有深廊,北窗洞开,琼花飞舞。赵乐鱼也无心欣赏,直向安置何有伦的屋子。 
只见一体态丰盈的小妇人正满面愁容的站在门口,见了赵乐鱼她也只是道:“是赵翰林啊?” 
赵乐鱼轻声道:“亏的何夫人记得我。万岁垂怜,命我来太医院取烧伤药。顺路也来探望下何兄。” 
何夫人取出手巾,擦了几滴泪珠:“多谢赵翰林。有伦现在半死不活的,能有人还记挂他,也不枉他入了翰林一场。” 
赵乐鱼问:“方才听太医们说何兄的伤势已经稳住。夫人你也不必担忧至此。” 
何夫人惨然一笑:“你进入看看便知。” 
赵乐鱼走进屋子,只见床上有一个人眼睛张得老大,望着天窗,正是何有伦。他的面色如蜡,眼神飘忽,时而咧开嘴如傻子般痴笑几声,时而露出惊恐害怕的神情,豆大的汗珠,不自禁的唾液,顺着脸颊往下淌。 
何夫人细心的用帕子给他抹了干净,看着何有伦的脸说:“早上醒过来就是这样子,太医们也说一时无法可想。真不知道他招惹了什幺恶鬼,人家这样变法子害我们全家。” 
何有伦的眼睛依然一动不动的顶着自己的上方,无动于衷。 
何夫人又说:“总以为进了翰林院是读书人天大的好事,哪里晓得会这幺倒霉。当初我们一家在江南丰衣足食,夫妻恩爱。可不比此刻幸福万倍?” 
赵乐鱼叹息说:“人,总不知道后来的。”他竭力宽慰何有伦的夫人:“他一时受了惊讶,老人们说的失心疯也不是没救的。夫人但放宽心,万岁哪里能不管呢?” 
何夫人对赵乐鱼瞅了几眼,说:“赵翰林可记得那天我在卢雪泽家提到的话?” 
赵乐鱼点头:“可是夫人提及有人出高价让何兄画我的肖像?” 
何夫人眉目中凝结着一股子怨气:“对,那天卢雪泽看了我一眼,好象是要我别乱说。我现在越想越不对头,赵兄弟,我丈夫这般了,为什幺翠屏山中的两个嫌疑人,只有东方谐入狱,他学士大人就让万岁格外开恩?” 
赵乐鱼摸了摸鼻子:“据说乃是学士救了何兄,而且他也有脱身事外的证据吧?” 
何夫人忿忿然的说:“有后台的就都是无辜的人?!我家相公说不定也就白白遭难。卢雪泽自有通天的人护着,那个绣花枕头徐孔孟也没人过问。只要太后一句:他当夜就在宫中,便无人敢质疑了。” 
赵乐鱼忙问:“如何夫人想到徐孔孟?” 
何夫人自知口不择言,为难半晌才压低声音说:“他……前几日众翰林在宫中住宿,也就是韩逸洲失踪那天。我家相公偷偷告诉我,他觉得徐孔孟鬼鬼祟祟的,他好象买通太监在半夜出入内宫……” 
赵乐鱼对那小夫人肃然说:“嫂夫人,此话不可乱说。虽然何兄现在重伤未愈。但此事当真的话,不仅徐孔孟要掉脑袋,连何兄也有隐匿之罪!” 
何夫人捂住嘴巴:“……啊!?我才来京,并不知道,赵兄弟你可不兴瞎说。” 
赵乐鱼道:“当然,我只当没见听。嫂夫人先安心在太医院陪伴何兄养伤,若用得着我,只需差人去翰林院叫我一声。何兄的神志肯定能复员,嫂夫人若心绪平静,他只怕还好的快些。” 
何夫人连忙称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耳根子软,虽然明知道宽慰的话无用,但心境自然好了一点。 
反倒是赵乐鱼心情沉重,他本来想着何有伦能吐露些有用的线索,可是他现在状如白痴。怎幺也不能指望了,倒是何夫人随意的几句话,连带他想到了徐孔孟。他与自己也好几日没有照面了。 
虽说徐孔孟现在老魏家帮忙治丧。其实魏宜简的尸体还扣在刑部手里,所谓的吊唁真是过个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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