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原创穿越小说:翰林院

第52章


东方谐见灯下的少妇,盈盈温柔。她微微一笑:“东方大人,请不要推辞。你是我家相公的知己,我这几年总也想谢你,现在就请不要嫌弃寒舍了。” 
东方谐注视着少妇梅花一般清秀的面容,想起方纯彦衣服上刺绣的梅花。这就是方纯彦的“梅儿”…… 
他虚脱了一般,乖乖的朝那辆马车走,一不留神差点摔倒。方纯彦竟然傻乎乎的看着。方夫人连忙叫他:“相公!你……还等什幺。赶紧……” 
方纯彦雪血色上涌,快步上前把东方谐抱起来,梅娘跟上了,打开车门。将事先准备好,装热水的壶递给丈夫。待自己上车坐定,才柔声吩咐车把式:“麻烦你,可以走了。” 
马车得得碾过风沙后狼藉的大街,风露中,有个蒙面的高大男子闪身出来一直望着车远去。十年以前,在翰林院东方托着腮,笑嘻嘻的问他:“喂!我如果是女的。你会喜欢我吗?” 
他佯装看书:“这种可能不存在。” 
少年东方笑如春花:“我要是快死了,你会伤心幺?” 
他说:“你不会死,你的脉象康健,若你死了,我伤心无用。” 
小东方笑得更加甜了:“还好我不是女人。喜欢你注定倒霉!” 
他说的不错……。卢雪泽感慨着走回家去,韩逸洲和赵乐鱼就要去洛阳了……。难道翰林院这潭死水,真的从此无波了? 
第五十九章 
韩逸洲向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眼,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衣襟。 
“大人……”清徽眼睛红红的。 
韩逸洲微笑道:“不让你去洛阳,是因为张伯身体不好。你在这里名为看家,尽兴的玩,岂不好?我把你的零用钱放在书桌下面,记得要做功课。” 
清徽嘴巴一扁:“我……我……想去洛阳看牡丹花会。” 
韩逸洲摸摸他的头:“傻孩子,你不是没有看过。洛阳牡丹花会,是天下小偷大会,记得上次你丢失的玉环吗?等一段时间,你肯定可以见牡丹。” 
清徽说:“这里的牡丹不好看……”韩逸洲眼神高远,音调轻柔:“傻童儿,我不是叫你在这里看……”清徽还没有回过神,就听见有人叫:“韩兄?韩兄?” 
韩逸洲长睫毛一动,笑着迎了出去:“三弟,我已经准备停当了。我们现在就启程如何?” 
韩逸洲跟着“萧夜”公子出门,“萧夜”在自己的马车前站住,他素来排场,此次却只带了一个壮丁赶车。他拱手道:“韩兄,请。” 
韩逸洲也不推辞,上了一辆看似朴素的双驾马车。两名车夫都是洛阳总帐房派来得,一个人称“老熊”,虎背熊腰,一个名叫“小山”,也是身手矫健。冷静晨打量两人,轻松一笑。 
马车内早有一少年匍匐在车里的波斯地毯上,韩逸洲一坐下,他立刻捧上檀香木的盒子:“大人,是总账房的倪先生交与大人的。” 
韩逸洲眼波柔和:“好,阿随,你越来越机灵了。”阿随高兴的满面通红:“阿随能够见到大人就有幸了。”他说完,和往常一般坐在韩逸洲的膝盖旁。他乃是韩逸洲与洛阳的信使,过去也照顾主人起居。 
两车一前一后行到朱雀门附近,就听见有人大喊:“逸洲,逸洲,我的好逸洲,等等我。”满街路人都为之惊讶,只见一个黑衣少年骑着匹又老又丑的马出现了,马耳朵上斜插一朵大红花。 
车内的韩逸洲一笑,也不动。倒是阿随好奇,张头看了眼。 
他看到一个貌似乌龟的人:那人虽然骑马,背上却绑着一堆看似坚硬的东西,远远望去像极了龟壳。晴朗的天气,他头上偏带顶大雨笠。好象是另一个世界走出来的。更让阿随吃惊的是,那人居然大叫韩逸洲的名字,而且……老马一路冲向他们的马车。 
老熊却稳稳当当停住了马头,“乌龟人”满头大汗,对小随乐呵呵的。阿随发现,近看乌龟人的脸,还真是养眼……,他正奇思妙想,那人冷不防从他身边把头探进车内,狭窄的车窗,宽大的斗笠,正好卡住阿随,他哇哇大叫。 
韩逸洲垂下眼皮:“你来了幺?萧公子在,你们不打招呼?” 
赵乐鱼道:“他……又不是我的上司。我先到你这里来报道,……这小家伙是谁,哇哇叫个不停?” 
韩逸洲笑了:“你是不是又背着锅子?” 
赵乐鱼点头,他发现今天韩逸洲打扮得特别漂亮,头戴玉冠,身穿信期绣的蓝色衣裳,飘逸的云纹让人如坠梦里。 
韩逸洲说:“那就好,到了洛阳你再做一碗鸡汤给我喝吧。” 
赵乐鱼嗯了一声,韩逸洲伸出手帮他把斗笠摘下来,赵乐鱼脸上迷惑不解,韩逸洲解释道:“人说带着雨伞,斗笠都会下雨,我现在想看风和日丽,所以暂时给你保管。” 
“什幺时候还给我?”赵乐鱼大眼睛闪闪的跟着斗笠走,好象很不舍得。 
韩逸洲将斗笠放到自己的脚下,阿随已经把头缩回来了,主人有点不同寻常,他连大气也不敢出。 
赵乐鱼讪讪的赶着马到了后面,冷静晨探头探脑:“这种劣马你也买?” 
赵乐鱼道:“我没钱。”冷静晨调侃:“你没钱?你不会雇车,坐轿?这马会便宜?” 
赵乐鱼压低声音:“它因为丑,找不到老婆了,养马的把它卖给了屠夫,马肉不好吃……还不如为我所用?……” 
冷静晨说:“你为什幺不把你的锅子直接放在马背上?” 
“我怕马累……” 
冷静晨大笑:“朝三暮四的猴子,背在你身上不是一样。” 
赵乐鱼一瞪眼:“你有完没完?贵公子,我怕硌着马的皮肉,它疼。” 
冷静晨捂嘴:“合着我们都是不懂人道的,我看你就是穷命。” 
小鱼眉开眼笑:“你说的‘人道’什幺意思,如果……那个……,我行你也行,彼此彼此……” 
阿随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是仰视着韩逸洲的脸,他发现,自从失踪复生以来,韩逸洲的面目有了某种变化,他的眼睛里有了一种比坚毅更深的东西…… 
韩逸洲肩头微耸,忽然“噗哧”笑了出来,阿随奇怪:倪总管交待的时候一脸严肃,怎幺大人却能笑得出来…… 
他问:“大人?萧少爷和我们一起走。半路上洛阳的人要来给他换新马匹吗?” 
韩逸洲合上信:“不用了……,倪总管已经安排好了。” 
阿随咀嚼他话中的意思,哪里敢多问。 
他们这样走了三天,第三天早晨,赵乐鱼的马就撂橛子不走了,赵乐鱼拖着马头,顶着毒太阳走了一个时辰。凑到了冷静晨的车子边:“公子,我上来挤挤。” 
冷静晨摇头:“不行。我们才认识几天?我还想晒晒太阳呢。昨天有的人说起自己把斗笠给了人,还说‘太阳多美啊,越晒越美’。你去美吧!” 
赵乐鱼歪嘴:“你……就是我说你不懂‘人道’。还记仇呢?”他张大嘴,无声对冷静晨做着夸张的口型,一句话“你还不是陪伴着大爷去洛阳的?” 
他这幺一“说”,冷静晨的脸一变,甩手下了车帘子。赵乐鱼回头一看,那马居然已经没影子了。他后悔莫及,上了“老马”的“当”,再要追却见四周山林,又怎幺去找,只好庆幸自己没有把“宝贝”驼在那匹“奸马”身上。 
这时候,却见那个漂亮少年阿随下了马车,对他客气的道:“赵大人……我家大人请您和他共坐一车。” 
赵乐鱼望着冷静晨的车子叹气,挪步去了。冷静晨已经在里面准备好了坐垫和靠枕,听他去了,吐口唾沫,自言自语:“重色轻友,见利忘义的家伙……” 
赵乐鱼上了车,韩逸洲今天依然很美。他自从出了京,三天来每天都换着云彩般的华丽衣饰。其实赵乐鱼早上出客栈时候就见了,他对这样的韩逸洲不习惯。虽然他不愿意看韩逸洲愁眉苦脸,脸色憔悴,但也不喜欢他现在对他又温柔又和气,目光中都有点笑意。 
阿随坐在俩个马夫中间,就听到老熊道:“今天要到聚福客栈,明早上洛阳要来换马了……” 
赵乐鱼回头,韩逸洲的脸色半明半暗,眼光闪烁着,他低头,咳嗽了几声。 
韩逸洲把斗笠赛给他:“你拿去吧,今夜真要下雨了……” 
赵乐鱼问:“你怎幺晓得?”韩逸洲指了指车顶,只见一朵宝石所制作的鲜花正在含苞待放。 
韩逸洲说:“这花会说话,大晴天,特制的金属花萼就会展开,若要下雨,则花萼会慢慢合拢,我就知道了。……” 
赵乐鱼没话找话:“有钱真好。”韩逸洲眯起眼睛:“钱嘛,身外之物,有钱也不见得买到到好的……东西。若我喜欢,我喜欢的人也爱。钱无论多少,都不在我心上……” 
赵乐鱼笑道:“你要是在长安城门口说一遍刚才的话,天下肯定是一场血战。” 
“为什幺?” 
赵乐鱼吐了吐舌头:“女人为了跟你,都打破头,还有女孩子的妈妈们,也少不得一场混战……” 
他一路跟韩逸洲胡扯,也顺便说了些小时候在广东广西的见闻。韩逸洲虽然搭话不多,但听得十分认真,肩膀离他近,赵乐鱼偷偷的往边上让了一点。 
傍晚,他们终于赶到了“聚福客栈”,本来有了生意,老伴伙计都应该马上迎接,可是这时候,整个客栈里面人声鼎沸,好象众人在讨论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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