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妻难驯

144 前来救驾


    赵四千回家的时候,正被赵三百逮了个正着,问他怎么没有在家照顾姑姑,又看见了他拿着的簪子,赵三百一看就知道那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一怒之下就扒了赵四千的裤子,抽了柴火堆里的木条就打了起来。
    “小畜生,敢偷你姑姑的东西!没眼的货!她的东西你也敢拿!”
    赵四千被打得直嚎叫,惊得屋内的姑姑很是烦躁,出声叫了几句都没能盖过赵四千的哭叫,根本就传不出声。赵三百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直到打到累了,打到赵四千见血了才哼哧哼哧地停下,夺了赵四千手里的簪子,也没管他疼不疼,“啪”地拍开房门冲到了他那妹妹的屋里,掀开床帐就把簪子摔在了他那妹妹的脸旁!
    “看好你的东西,下次再被偷,我不会管!”赵四千愤怒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家人的亲切。
    他妹妹缓缓转过头,暗黄枯槁的脸上却是几分无可奈何,几分无所谓:“那东西是我赏他的。”
    “赏他?你算个什么东西?还真以为自己高高在?”赵三百一把掐住了妹妹的脖子,“女人,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为什么会活着!还要我给你看看那东西吗?”
    “不要不要不要!”赵三百的妹妹疯狂地摇着头,挣扎起来,“我不要看我不要看!”
    “哼!要不是你还有点用,你以为你凭什么还能活着?就你那丑事,早就该浸猪笼早就该自杀……”赵三百讥讽着,完全不当这个女人和自己有任何亲属关系。
    赵三百恶言恶语嘲讽着,言辞间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直到他的妹妹开始抽搐,开始痉挛,他才停了下来,像是甩开污秽一样甩了甩手,骂了声“晦气”就出门去了。
    出门看见赵四千抖抖索索地看着自己,赵三百没好气骂了句脏话,凶神恶煞地叫赵三百给屋里的女人灌药,提了一句别把人弄死了,就甩手离开了。
    赵四千不敢忤逆,顾不得屁股开花的疼痛又进了厨房,捣鼓了一会儿才端了碗药出来。刚送进姑姑的房间,就被突然缓过劲的姑姑一把推开,不仅洒了药,还摔了屁股。赵四千委屈得直哭,却又不敢惹这个姑姑。
    他那姑姑突然间就像生了巨大的力气一样,奋力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屋里踉踉跄跄地翻找起东西来,那发疯的模样和入室抢劫没什么两样!
    “东西呢东西呢?一定还在这里,一定在,他拿出来过,不可能带出去,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赵四千惊恐地看着她嘴里不断念着话,不断乱扔乱掀乱砸,瞪大了眼睛呆了一瞬,失神地滚落了大量的泪花,眼见东西朝自己砸来。被打中了一次后便立即像间了恶鬼一般跑去了厨房,关了门后就躲在里边不出来了。
    “她到底在发什么疯?找东西也不是这样找的吧?”和方毕清藏身在房顶上的云不了悄悄问方毕清。
    “不知道,但应该很重要吧。要不也不会疯成这么个样子。”方毕清探头往缝隙里看去,神色中显露出了几丝怀疑,“这真的是一家人吗?”
    他们两人发觉赵四千手里的东西来历有问题后,便潜到了赵四千家的屋顶上,这刚一到就见赵三百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没提起一口气,就看见赵四千回来了,这才将这一场戏给看了全。
    “那赵四千那么小,他也下得去手。”云不了愤愤不平,“连他妹妹他也是想掐就掐,怎么可能是一家人?”
    本来云不了见到赵三百动手就想现身,但方毕清认为这样会无法探查真相,便阻止了她。
    “哈哈哈,在这里在这里!”屋里发疯的女人突然大笑起来,那声音听起来尖锐刺耳,叫人心里难受。
    “毁了它,对对,我要毁了它,再也没有人知道,再也没有人知道!”女人扬手就要摔东西。
    “你快去呀!”方毕清推了推云不了,“别让她摔了东西。”
    云不了这才窜下去,由门而入,闪身截了这女人手里的东西,一个刀手将人劈晕,瞧见屋里早就乱得不成样子,也懒得再把女人丢会床上,由着她软倒在地上。
    云不了再回到屋顶上,便把东西塞进了方毕清的怀里,大概是今天不能行侠仗义,及时制止赵三百的暴行,使得她有些窝火,口气也有些呛:“自己看!”
    方毕清隐约知道她在生气,也没追究,只是把手里的玉佩翻来覆去看了个来回。圆形的白玉,有些厚重,以当今皇家姓氏的图纹勾勒花纹,中间却似有一个字。
    宫中的厚重白玉佩,他倒是听说过一个。那是皇帝在临幸了一个妃子后赏赐的,当时还说了些赞誉的话,把妃子的位份提成了“贵妃”,倒也成了一时的美谈。
    他将玉佩转了转方向,隐约觉得像是一个“方”字,可细一看却又觉得造型不太像,大概再稍微倾斜了一下玉佩,却突然从中看见了一个异形的“王”字。
    “王”是前朝的皇族姓氏。
    难道……
    方毕清瞄了一眼屋里的人,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她是舒贵妃?
    可舒贵妃姓舒,也没听说她有表亲姓赵啊?
    可这玉佩若是先皇赏给她的,又怎么会用“王”字做图纹呢?
    方毕清百思不得其解,终究还是不得要领,只得叫云不了先把东西放回去,免得被人察觉到了。
    云不了将东西放回屋里女人的手中,便不留痕迹地退了出去。
    方毕清和云不了算是对这家人留了心,隔不了多久就会暗中过来查看一次,却是越发认定这三人绝不是一家人。
    赵三百算是占了这个家里绝对的地位,他想做什么都不会手软。赵四千成了他固定的出气筒,稍微身子骨好点,他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便是动辄打骂,而对卧病在床的“妹妹”,他虽然吊着她的命,勉强地照顾她,却从来没有客气过。
    谁也想不到,在一个雨夜里,有人闯进了赵家村,找到了赵三百的家,只问了一句“人呢”,赵三百以为是自己等了很久的接头人,刚一指房门,就被割了咽喉。
    这人一推门,身后就有了三四个人跟了过来,进屋听见女人问话就跪在了地上:“臣等救驾来迟,请舒太妃赎罪!”
    “太妃?”女人疑惑地呢喃了一遍,才似明白过来,“他还是死了么?”
    “如今,是……谁……继任大统?”她似乎难得地清醒,艰难地问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是……三殿下。”前来救驾的人似乎是想不出来怎么称呼,但估摸这样舒太妃能明白,就这样回答了。
    “我儿子?”舒太妃眉头拧得紧紧的,突然间就尖利地笑了起来,在雨声里显得尤为可怖,“呵呵呵,我儿子?不可能呢,呵呵呵,不可能的呢!”
    虽然发觉了舒太妃有些不正常,但几个臣下还是默默等着,等着她冷静下来。殊不知,舒太妃早就没法冷静,笑着笑着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昏死了过去。
    几人等了片刻不见动静,这才发现舒太妃昏了过去。
    领头的瞧这光景,暗自庆幸带了两个女护卫,忙叫人过来把太妃带走。
    这夜的雨下了个通宵,掩盖了不少痕迹,赵四千在另一间屋里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很奇怪,为什么爹没有过来吼他起来做事。他搓着自己的头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会睡这么沉,居然都睡过头了,生怕爹想起来的时候又揍他,便立马起床做事。
    赵四千在厨房里烧了早饭,想着爹可能在姑姑屋里照顾着便过去了。敲了半天门没有人说话,他才壮起胆子推开了门。
    没有人,屋里没有人,床上也没有人。
    赵四千觉得和平常不太一样,姑姑好像几乎不会下床走出来的。
    可,没有人了啊。
    赵四千很害怕赵三百的拳头,想象了一下他凶神的模样,忙挨着挨着把整个院子都看了一遍,没敢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依然没有人。
    赵四千才意识到,家里的两个人,很有可能真的不见了。这才忙忙慌慌跑出去找村长了。
    ……
    “那个女的,真的是舒贵妃啊!”寅时,云不了把方毕清摇醒的第一句话便说的这个。
    方毕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却不是很清晰:“你说什么?”
    “我听见那些人叫她舒太妃了!”云不了忙忙说道,她潜伏间一听见关键词就跑了回来。
    “舒太妃?”方毕清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什么人叫她?”
    “说是来救驾的。方毕霄当了皇帝,那她是不是就该回去了啊?毕竟她也是他亲生母亲。”
    “你以后别直呼圣上的名讳。”方毕清有些不赞同。
    真的有那么巧么?他们才听说皇帝换成三皇子当了,就有人来接舒贵妃,啊不,是舒太妃。
    不过赵家村离京城还是有段距离的,再加上比较封闭,等消息传进来的时候,只怕已经过了段时日了。也就是说,方毕霄应该已经当了一段时间的皇帝了,派人救舒太妃应该不是他登基时候的事,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村里的是舒太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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