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你的家在哪里?”淼淼抬头望着月亮,忽然觉得,船长就这样子在飞船上整日“打家劫舍”,不会想家吗?不会累吗?
“我的家?我的家就在飞船上。”
“不是,我是说,你的父母、亲人在哪?有父母、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
“……这么说的话,我就没有家了。”
淼淼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人生活。我连我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自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在流浪。”船长抱着琴,“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有了自己的机遇,拥有了自己的飞船,组建了自己的海盗船队。干起了让所有‘正义人士’唾弃的抢劫勾当。”
淼淼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还被人拿去做实验,当成小白鼠,差点活不过来,结果就落下了头痛的毛病。”
每一个冷酷的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想想看,有谁没事干非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呢?
是柔软的心被伤的太多了,所以不得不自己保护自己,把自己护起来,披上厚厚的铠甲,不让外人轻易刺探到。
“后来,我成了海盗,又成了宇宙第一通缉犯,人们才渐渐的认识我。如果我没有飞船,没有海盗队,我现在,也许早就死在街头了。”
“船长……”
“真是,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船长把怀里的琴放下,自嘲的神情一览无余。
“船长,你能跟我说这些,我感到很荣幸。”淼淼很严肃的说,“因为能得到一个人的信任是弥足珍贵的。”
我信任你了吗?船长迟疑了一下,“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你也回去。”淼淼站起来,走到船长面前,固执道。
船长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还有,”淼淼神情严肃,像是想要问什么严重的事情一般。
“怎么了?”船长神色凝重起来。
“你刚才弹的琴也不像吉他也不像手风琴,到底是什么东西?”
船长似乎是被淼淼惊到了,抚额无语问苍天,“是汗阿瓦,我家乡的一种乐器。”
“船长,你的琴弹得很好听,就是太悲伤了,我知道你很坚强的,才不会有悲伤的,所以你来这里一个人弹琴望月就是在装文艺!!!”淼淼说完就跑,敢这么说船长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淼淼跑得飞快,啊,船长应该不会为这句话生气的吧,只是为了化解船长伤感的心情而已,才故意激怒他说他装文艺……
嗯嗯嗯,船长才没那么小心眼的。
淼淼一溜烟儿的跑回房间,推开门往床上一跳,盖好被子。
等船长回来了我就装睡,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别问我别问我……
索琅站在走廊里,看着淼淼飞快跑掉的样子,就像一只斗胆咬了狼一口然后受惊逃跑的小白兔,煞是可爱。
索琅深呼吸一口,然后将气息悉数缓缓呼出,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在每个月亮明亮的晚上,他都会一个人去外舱弹琴,他内心的孤独、悲伤,从来都是他一个人舔舐,像受伤的野兽,总是独自蹲在墙角默默疗伤。
一直以来,飞船上的其他海盗们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些海盗跟着他已经好几年了,却还不如一个只认识了两天的女孩子了解他。
这个女孩子,却看出来了。
是自己变了吗?索琅突然迷茫,还是那个女孩子太犀利了?
索琅迈开长腿,走回房间里。
推开门,灯已经熄了,女孩子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拂过。
装睡。
索琅觉得好玩,所以,他打算,今天好好逗逗她,就算她刚才说他是装文艺的惩罚吧。
“咳咳。”船长咳嗽。
淼淼大气而都不敢出了。
“唉。”船长又叹了口气。
淼淼连呼吸都屏住了。
黑暗中突然没了声音。淼淼一惊,难道刚才那个人不是船长???
淼淼把头缩回被子里,不会是别的海盗进来了吧?
索琅站在淼淼床边,看着把头缩进被子里的小乌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嘴角在不住上扬。
真是可爱的小乌龟啊。
淼淼等待半天,没动静了。她把头小心翼翼的钻出被子半拉,看见床边立着一个人,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索琅。
“喂喂喂……”淼淼突然想起昨晚索琅那如饥似渴的眼神,“我知道你在这没有女人的飞船上憋得很难受,想那啥啥的话可以去找菊花,如……如果你敢非礼我,我就先非礼了你!!!”淼淼双手死死抱在胸前,一副誓死捍卫自己尊严的模样。
——如果你敢非礼我,我就先非礼了你!!!
索琅的脑袋上滑下三道黑线,接着整个脸都黑了。
——我知道你在这没有女人的飞船上憋得很难受,想泄欲的话可以去找菊花……
索琅额头上冒出好多个“十字路口”,脸黑的跟锅底儿似的,整个快跟脖子两个颜色了,可是淼淼没看见,嗖的又把脑袋钻回被窝去了。
索琅竭力忍住想暴揍这个丫头一顿的冲动,深呼一口,平静怒火,以常人没有的毅力,睡、觉、去、了。
淼淼躺在床上,心想是不是把船长惹怒了,刚才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分?
也奇怪啊,船长这么个帅气逼人血气方刚的男青年,怎么会没些需要?在这船上跟一群大老爷们儿憋上一年不去……他就不难受?
还是,他……不行?
其实淼淼想的很危险。
说一个男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不行。
如果刚才船长一个脾气上来,把淼淼扑倒,该办的办了……淼淼,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严重的后果啊?
是船长太正人君子了。
淼淼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看见船长已经躺床上睡觉去了。
嘻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让她这么一搅和,船长的愁绪也没了吧?呵呵,船长,你能明白淼淼的“良苦用心”吗?
转移船长的注意力,让他不再悲伤,
这是淼淼,唯一能为船长所做的。
淼淼敬重船长,敬爱他。
那天打劫的飞船上的人都没死,阿瓜把他们绑在一起,以一个路人的身份拨打了报警电话。
星际警察会来拯救这些人的。
原来,船长很善良。是自己以前误会他了。应该去向阿瓜道歉。在不明白事理的情况下指责船长。
很晚了。
该睡了。
淼淼转过头,看着睡在对面床上背对她的船长,笑了。
船长,晚安,祝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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