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一浮生

第53章


帘子翻动,转眼间,面前已然多了一人。
“准备站到何时,晨间湿寒,会生病的。”沐羽依旧穿着素雅的便袍,长发束了一缕,带着些慵懒味道。
我有些茫然的由他牵入帐内,定定盯着那柔和宠溺的笑容,一如我每次看见他时的摸样,仿佛我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仿佛我从未经历过这次磨难。
指尖收拢,渐渐用力,他怎能如此平静,怎能再用这种表情面对我,难道又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粉饰太平。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幽幽开口,干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沐羽似是未闻,端了杯清香的茶递到我面前,“喝些热茶润润嗓子,是你最喜欢得茉莉,不知我泡的比起你泡的味道如何。”
我扬手欲打翻茶杯,不想茶未翻,倒是里面的沸水溅出来,烫到了我的手。
沐羽眯了眯眼,掏出药膏替我涂抹,我自知反抗无效,也不挣扎,只重复道,“我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如今我只想听你亲自说。”
“既然你认定了一切,我又能说什么。”沐羽叹口气,执着我的手认真道,“梦儿,我们自幼相识,你宁愿相信他人也不信我吗。”
“我知你受了苦,在生气,但我亦有考虑,那药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这关系到我们的未来,若非如此,我怎么会让你受伤,只要我无事,便有法子救你,无论是上一次那样的重伤,亦或是此次坠崖,我都能救你回来,但若我也失了理智,随你坠下,便真是一切结束,再无相见之时了。”
我苦笑,静静听他解释完,竟然还能保持冷静。
一直以来以现代人自居,认为高古人一等的我,原来才是最蠢笨的,连小孩都知晓时过境迁的道理,我却天真的认为一切未变,但是,怎么可能不变。
当年的他是众星捧月的少主,一朝失势成了不能被容忍的存在,我无法想象那些日子,他是如何一边逃难一边重整势力,如今的沐羽位高权重,凌驾天下之巅,怎么可能不变呢,我有什么理由要求他不变,但是我要的只是平平淡淡,与相爱之人执手白头。
笑着笑着,泪湿了眼眶,沐羽捧起我的脸,吻尽了泪,“梦儿莫哭,再过些时日,我们就举办大婚,到那时,再不会有人让你伤心,破坏我们。”
只觉得喉间一甜,嘴角溢出血来,不过半月时间,身上的伤根本没有痊愈,沐羽皱眉,起身去寻药,我呵呵笑出声,鬼魅之极,“身上的上有药可治,心里的缺口如何能好,沐羽,你从来不曾爱过我。”
直挺的背影猛地一顿,我假装没看到,继续道,“我与你而言,只不过是依赖,就像穿惯的衣裳,只是习惯在身上,但是即便只是衣裳,属于你的,你也要霸占到底,哪怕那衣裳旧了破了,也不准扔了它,何必呢,放他去该去的地方,对谁都好。”
沐羽并未转身,只仰起头,“原来你竟是这样想,梦儿,你答应过我不离不弃的,你忘记了么。”
我心里重重一痛,疼的呼吸不匀,“……抱歉,我没办法坚守约定了。”
“为什么,为什么……”沐羽微微侧身,平日里温润的黑眸,居然变成了红色,“为什么你总是离开我,前世今生轮回变换,我以为重新来过结果会不一样,为什么这一次你还是要离开,梦儿,如若我不爱你,为何要宠你疼你给你整个天下,你要怎样才相信我的真心,非要我剖开来给你看么。”
太多不明白得话听不真切,我也不想再听,只静静看着他,“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让我走吧。”
沐羽大喝一声,扬手摔了手中的药瓶,“你哪儿都别想去,就算用绑的,我也要留你在身边!”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角静静滴下一行泪,这是我为沐羽流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泪。
    正文 七十五 分花约柳 计谋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1-17 14:16:37 本章字数:2518
小爱说的不错,局势已经形成,宜川与茗琉的战事只是时间问题,而我,无疑成了导火索。
不知是什么人,以什么目的传出谣言,得神女者得天下,于是我理所应当的成了解释一切的理由,为何前任盟主要收我为女,为何不可一世的翼王对我百般疼爱,为何宜川摄政王为我不惜开战。
因为我是神女,得神女者得天下,如此荒谬的说法,我只觉得好笑,世人却信以为真。
从前不知光鲜靓丽背后的艰辛,如今懂了,却已经遍体鳞伤,看着身上新长出的粉红色的嫩肉,无论用多么好的药,这些伤总是会留下痕迹,正如我的心,不可能再恢复到从前。
“小姐,放眼天下,也只有王能与你相配,你想离开,又有哪国敢留呢,就像那黎昌,还不是得乖乖把你送回来,别再为难自己,也别伤害王上了,这些日子你闷闷不乐,王上也郁郁寡欢,他本来身子就不好,近来越发严重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亲人,有什么大仇大恨过不去呢,消了气,就和王上说说话吧。”
我冷眼瞅了瞅服侍我的婢女,多亏她这张停不下来的嘴,我才知道了很多外界的信息,沐羽也不再对我有所隐瞒,无论战事还是国事都不避讳我直接商议,由此我知道,茗琉大军压境,黎昌和嘉庆联盟不参与战事,宜川积极应战,实力与茗琉相当。
大军压境是看的到算得出的实力,但沐羽还拥有江湖中的势力,这才是最恐怖之处,暗杀,偷袭,不按套路出牌,江湖本就是如此,只要能胜就好,应用于大战,毫无疑问是优势。
如此下去宜川没有胜算。
嘴角溢出丝笑,我冷冷看向面前的婢女,“你知道的到不少,随军时间长了,莫不是忘了规矩,议论王上的私生活,不怕被仗毙么。”
那婢女急忙跪下求饶,“奴婢错了,奴婢只是为小姐王上担心,无意冒犯,求小姐饶命。”
“哼,既然你知道沐羽对我的宠爱,应当也该明白,惹了我绝无益处。”看着那婢女连连点头,我接着说,“现在我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答的好,我自然不会难为你,若敢说谎,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初阳。”
那婢女重重磕了下头,“小姐请问,奴婢知无不答。”
我嗯了声,“你先站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她照做后,我目光冷冷问道,“如今军营有几个女子。”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眼睛微微张大了一下,然后向左侧斜了斜,板着手指道,“连您在内一共七人。”
“都叫什么名儿。”
“哦,是洗衣房的红梅、多福、阿丽,灶房的刘大姐、双喜、我和小姐您,对了,还有黄太医的孙女小锦。”
我嗯了声,慢慢靠近她,加强压迫感,“你叫什么名儿,这么多侍女,为何让你来伺候我?”
她有些拘谨,想回避我的眼光,又碍着之前的命令不得不和我大眼瞪小眼,“小的叫蛾子,因为爹娘想要儿子,没想到我却是个女孩,于是改了字,小的是被黄将士带来的,听说是因为小的性格大大咧咧话又多,小姐你心情不好,让我多劝劝。”
我暗自笑笑,言多必失,何况是这严谨的军营,大概有人没安好心,想让这个单纯的女孩成为牺牲品,化解我的怒气吧。
我故意这样问她问题,其实是种观察,现代有研究过,从人的微表情,可以观察出他的心理,这个女孩毫无城府,思索时眼睛会左斜,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
但即便无人可信,无法子可行,我还是会拼一拼。
“不好,很不好。”我摇摇头,自顾自站起身擦拭水滴,“我最讨厌蛾子了,在我这儿,你就叫雪碧吧,我喜欢这个。”
她有些勉强的点点头,我笑了笑,故意清嗓道,“杵着干嘛,还不快来服侍我更衣。”雪碧赶快过来帮忙,看那手忙脚乱的样,真是越帮越忙。
我换好衣服,坐到桌边,“放松点,你安心服侍我,我绝不会亏待你,给我准备笔墨纸砚。”
雪碧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军营里只有王上那里有文房四宝,都是王上处理政事要用的东西,只怕拿不来。”
我思索了会,弯弯嘴角,“无妨,那给我准备粗布针线。”
雪碧挠挠头,大概在想笔墨纸砚和粗布针线有什么关系,趁着她翻箱倒柜的时间,我在地上写写画画,写成又觉得不妥,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定了下来。
“小姐,你写什么呢?”雪碧将找来的东西放在桌上,看着我写好的奇怪东西。
我神秘一笑,拿起普通的粗布问,“你说这布条可不可以刀枪不入。”
雪碧立即摇头,“布怎么可能刀枪不入呢,除非是天蚕甲铁布衫,不过这些也都是传闻中的东西,没人亲眼见过。”
我自个拿着布折折缝缝,因为不怎么样的女红功底,好一会才缝出来一个,缝好后往上面浇了水,在雪碧诧异的目光中,我挥着匕首连砍了三刀,布只破了一点小口子。
“怎么可能呢,这只是普通的粗布啊,小姐,太神奇了。”雪碧将布翻来覆去的看,这布确实没什么稀奇,我将它缝成了整体看起来是条形,但中间不平直而是有褶皱的不对称形。
布是平常的布,法子可是现代科学研究出的成果,布本来就存在韧性,剪裁的时候都需要拉紧了,不然很难剪开,利用这个特性,再加上水使布的密度增加,便可以当简易的盔甲,最适合防护脖颈部位。
“这有什么,我可是神女,我还能用藤条编出铠甲呢。”随手将布条扔到一边,故意重重叹气,“你说的没错,我和沐羽是一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我只是不想引起战争,不想看到血流成河,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珍贵,最底层的士兵也有亲人爱人,为了成就一个人的大业牺牲其他人,这样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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