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征西

第九十八章蛮子海贪恋薛金莲
    虽然樊梨花的美人计暂时没有成功，但是它的效果已经显现了。那蛮子牙和蛮子海兄弟俩着实害了一阵相思病。
    夜晚，黑暗中闪烁着两只明亮的眼睛。那是蛮子牙在仰面遐想。他的眼前不停地幻化着刁月娥那迷人的音容笑貌和优美的体态。他兀自感叹道：“这小娘们真撩人。”
    蛮子牙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以至那床板吱吱地响个不停。
    “明天就下山把她抓来……，”他终于忍不住，下决心似地说，“管他什么美人计不美人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个机会，美人就抓不到了。”可又一想，他又改变了主意：“……不行，别为他们丢了命。不干不干。……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做一个风流鬼也不错吗……”
    蛮子牙就这样反反复复犹犹豫豫折腾了大半夜，一直到发出惊天动地的酣睡声。
    蛮子海和他不一样。他被那些美人们闹得全无睡意了。他披上衣服，走出了卧室，来到了白天站着的地方。此时，天上正挂着一轮金黄色的圆月，那温柔的月轮仿佛就是他中意的薛金莲娇好的面容。
    他依在山石上，凝神地俯瞰着月光下空旷的山野。薛金莲和那群女兵们不同的音容笑貌仿佛又在山下重演开来。而这其中，薛金莲的面容渐渐清晰地向他靠近了。
    蛮子海的口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他向虚幻的山野伸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搂抱的动作。然而他所搂抱的不过是一缕凉森森的空气。他沮丧地甩甩手，摇摇头。
    “他妈的，我可等不得了。”
    蛮子海使劲焦躁不安地敲打着山石。
    这一天的夜晚终于过去了，麒麟山下又在开演着新的活剧。唐军里的女人们纷纷来到了山前，开始了卖弄风骚的活动。
    刁月娥穿着艳丽的服装，依然野味十足地冲山上喊：“蛮子牙，来啊，姑奶奶想会会你哩。”
    薛金莲也盯上了蛮子海，便说：“蛮子海，姑奶奶我等你三天了，你现在不下来，还等什么呢？”
    女兵们一齐喊道：“下来啊，我们会一会。”
    实在是忍不住了。蛮子海气哼哼地对蛮子牙说：“哥哥，我可等不得了，我要下山抓一个上来。”他边说边往下走。
    “等等。”蛮子牙指着刁月娥说，“这个归我。”
    “我不会和你争的。”蛮子海边说，边下山去了。
    带着一股强烈的欲望，蛮子海冲下了山。他径直冲到了薛金莲跟前，一厢情愿地说：“小娘子，愿意给魔家做压寨夫人吗？”
    薛金莲刷地从地上抓起她的双刀，说：“姑奶奶我愿意，可你得赢了我这双刀。”
    “魔家赢了你，你就跟我走？”
    “是。”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魔家就开打了。”
    “来，来！”
    蛮子海挥舞着兵器和薛金莲对打起来。
    蛮子牙见弟弟冲下了山，担心他势单力孤，便也跨上马，冲下山了。他径直冲到了刁月娥身边。这兄弟俩的确是兄弟俩，犯的是一个毛病，就是痴心妄想病。他来到刁月娥身边，便说：“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刁月娥说：“你问姑奶奶我？哈哈，奴家大名叫刁月娥，小名叫飞飞。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蛮子牙说：“魔家叫蛮子牙，麒麟山守将。飞飞，魔家见你长得美丽，特下山来会一会你。你跟魔家上山去吧，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刁月娥叫道：“哟，这么容易就跟你上山啊？我还不知道你的武艺怎么样呢。姑奶奶找一个男人，须是武艺高强才行。”
    蛮子牙哈哈一笑，说：“魔家不敢说武艺多么高强，但在这一方地方，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姑奶奶不信。”
    “那咱们只好比试比试。”
    “来，姑奶奶就等你这句话哩。”
    蛮子牙和刁月娥也对打起来。
    蛮子牙使一把钢鞭，他一鞭打去，差一点打在刁月娥肩上。刁月娥娇声地说：“哟，蛮子牙，你想要姑奶奶的命啊。”
    “抱歉，抱歉。”蛮子牙得意地一笑，“怎么样，魔家的武艺高强吧？”
    刁月娥也嘻嘻一笑：“嗯，你还有两下子。来，再来！”
    两个人继续对打。蛮子牙又一鞭打来，刁月娥连忙用刀架住。她说：“蛮子牙，你凶狠什么！”
    “哈哈，魔家还没凶狠哩。魔家不忍心伤害你。”
    “哎，这就对了。你不是请姑奶奶上山吗？”
    “是啊，你答应了？”
    “答应，答应。”
    刁月娥突然掏出丧魂金铃摇动起来。旷野里响起了一阵恐怖的声音。
    蛮子牙连忙问：“听，什么声音？”
    刁月娥说：“姑奶奶送你上西天的乐声。”
    说时迟那时快。刁月娥趁机挥刀砍向蛮子牙的脖子：“姑奶奶宰了你这个风流鬼！”蛮子牙猝不及防，扑哧落下马来，一命归天了。临死，还瞪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看着他为之痴迷的刁月娥。
    早有人飞快跑到军帐，报给了元帅樊梨花。樊梨花听说刁月娥杀死了蛮子牙十分高兴，心想这场美人计总算没有白搞。她问：“薛金莲怎么样了？”
    那个报信地人说：“薛金莲也把蛮子海引开了。”
    “这么说，番兵两个主将都不在山上？”
    “是。”
    樊梨花高兴地说：“麒麟山山寨唾手可得了。薛丁山？”
    薛丁山应声答道：“末将在。”
    “你带领一拨人马从正面抢占麒麟山。”
    “是。”
    薛丁山转身欲走，樊梨花叫住他：“等等。”
    薛丁山站住了。
    樊梨花说：“一定要宽大投降者。凡是放下兵器，不做抵抗的，一律放他们回家。但对顽抗到底的，不必客气，统统将他们杀死。”
    “遵命。”薛丁山出了军帐。
    樊梨花叫道：“罗章，罗将军？”
    “末将在。”
    “你带本部人马，从后山攻击，在山寨处和薛丁山回合。”
    “是。”
    “对从后山逃跑的番兵，只要扔掉兵器的，一律放他们逃跑。”
    “遵命。”罗章也出帐去了。
    樊梨花继续点将：“窦仙童，窦将军？”
    “末将在。”
    “你带领一拨人马，火速援助薛金莲，不要让她有丝毫闪失。”
    “末将明白。”窦仙童急忙走出了军帐。
    麒麟山前，大唐兵马蜂拥而上。薛丁山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边。兵士们在他的身后呐喊着冲了上去。所到之处，只要有番兵番兵抵抗，他们就奋力与之厮杀，直到把他们消灭。但薛丁山记住了樊梨花的嘱咐，尽量争取番兵番将交械投降。他吩咐兵士们一边前进一边高喊：
    “你们的主将蛮子牙已经被杀，唐军优待俘虏啦。”
    “放下兵器，可自愿回家。”
    “顽抗到底，格杀无论啦！”
    番兵番将们听说放下兵器可以不杀，还可以回家，便纷纷放下兵器，站在路旁。只有少数冥顽不化拼死抵抗的人被薛丁山等大唐兵马残杀致死。
    上山的道路被肃清了。薛丁山沿着山路攀援而上，一边对肃立在路边的投降者说：“愿意留下的，跟我上山。愿意回家的，现在就走吧！”
    一些番兵不相信地看着薛丁山。
    薛丁山对几个欲回家的番兵说：“走啊，快走啊！”
    那几个番兵试着向山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
    薛丁山说：“跑，快跑！”
    那几个番兵撒腿就跑。
    薛丁山看着他们，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