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盛景

第21章


可是多日未有消息这心也跟着悬起来。
  不曾想他们一直等都等不到送礼的人来,却在八月下旬等来了黄栗一家人。
  原来黄栗很早的时候便带了妻儿上路,想着路上不方便而且直接一家人回去还能给哥哥嫂子惊喜,于是便没有备礼。不想行至漠城之时发现其妻有了身孕,又因在梁羽国住惯了,不服新悦国的水土,有些害喜得严重,便在那里停留了好些日子,也因此才迟了这么些日子,不然原定的脚程应是在中秋之前到的。
  黄粟几人在忐忑之中却是等到了黄栗一家的归来,一时还以为是自己忧思过重有了幻觉,待到猛揉双眼却见黄栗向他们走来,一把抱住了黄粟,这时他们才算是信了,相信黄栗归来并不是做梦。
  待得众人一番问候之后黄栗才将马车上的娘子小心翼翼地扶下车,又着人将三岁的儿子带下马车,引他们各自认得。
  黄子博“嘿嘿”一笑,小跑几步与邱意茹并肩,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她们嫌我小,又说我是男孩子,并没什么和我说的,都自顾说她们的,也不理我,可是正好我也不爱和她们说。”
  邱意茹闻言掩唇一笑,回头见得她们有说有笑慢慢走着的几人,伸手牵了黄子博的手,一边走一边说:“也是亏得你还小,不然可就不只是嫌你,只怕跟都不让你跟的。”
  黄子博由她拉着走着,倒是也不反驳。
  待到众人都到了青山顶,也就是秋容与静初所在之处,见得这青葱草地也不由得齐齐躺上去,一时间几人排排躺着,跟随着来的丫环们也席地而坐,青山顶上一片静谧安好。
  “救命......”
  黄子博虽小毕竟也是男子,不好大喇喇与她们躺在一处,所以只是在与她们相隔一人距离的地方躺着,正仰首望着那树梢上站立的鸟儿,却是突然听得一声微弱的呼救声。
  他猛然转头望向秋容几个,却见她们正闭了眼睛,唇角微扬,一副享受清风拂面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是听岔了,并无人呼救。凝神再细听时却又听得一声真真切切的呼救,这却不是自己听岔了,只是难道只有自己听到了吗?
  他不禁扭头伸手捅了捅离他最近的邱意茹,问:“意茹姐姐,你可有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
  邱意茹本是在想心事,冷不防突然被人动了一下吓了一跳,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听得他这般问便也凝神去听,只是这时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摇摇头。
  秋容几人也听见了黄子博的问题,纷纷起身问:“怎么了?”
  黄子博想着刚才她们还未说话时邱意茹都没有听到,现在她们正热闹着更是不能听到什么的了,只是既然自己并不是听错又可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总是要弄个清楚才好,于是便将食指伸到嘴尖“嘘”了一声,又小声道,“先别说话,你们仔细听听。”
  秋容等人于是依言噤了声,相互对视一眼,却是都闪动着好奇的目光。
  黄子博又凝神听了一会儿,总算又传来一声。
  许是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那呼救声比之前的要大声得多,好似拼尽全力做了最后一搏。
  这一声不光黄子博听到了,秋容也听到了,而且一下子就辨认出了那声音的来源。这一下可着紧了,赶忙唤了梅竹等人跟着她走,方向正是离他们所在之处不远的溪流。
  这条小溪流傍着青山,所以被人称作青水溪。
  水并没有很深但是也不浅,至少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有点危险的。而此刻,一个异族妆扮的小姑娘正浮在那上面,她的手深入水中好似抓着什么使得她没有顺着水流流走,苍白的脸色紧皱的眉头显示着她的体力即将耗尽,在她闻声抬头的那一刻,意识终于陷入沉睡。
  “快救她!”见她晕过去之后身体开始随着水流流动,秋容不由得尖叫出声,刺耳的音调终于让众人回神。
  还好水流并不是很急,她的身子只是随着流动了一小段,便在几个随来的丫环的合作下拖了上来。
  将她救上来后便将她放置在草地上,梅竹上前,双手平放在她肚子上按压,期望将她不小心喝进肚子里的水都排出来。
  秋容等人专注而紧张地看着梅竹的一系列动作,看着她的熟练动作,似乎也能放下一半的担心。
  “小姐,我们恐怕要先带她回府,再让大夫帮她看一看。”该做的都做了,小姑娘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梅竹已经不确定她是因为脱力而昏迷不醒,还是因为在水里待得太久而昏厥,只能先起身建议回府。
  秋容几人见那人没醒也是有些担心,自是都点头赞同。
  秋容道:“你们抬着她先走,我们几个跟在后面便是。”这自是对梅竹等人说的。
  于是丫环们抬了人走在前面,秋容几人跟在后面。
  黄子博落在后面,眼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那个被救上来的人,倒是没人想起他这个小孩子,到了马车前不由得郁闷地小声嘀咕:“不是我先发现的吗?怎么现在一点我的事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27 - 韩夫子上门
  第二十七章
  那边秋容他们急急忙忙赶着回府,这边黄府里却是迎来一个人。
  傅念雪与黄粟坐于主位上,二人脸上都是客气而尊敬的笑容,傅念雪只是客气地问候,黄粟一出口便是常见的寒暄:“韩夫子今日造访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也难为他常常大大剌剌的一个人竟然也能这般说话,想必见了这谪仙般的夫子人也不由自主就斯文了。
  韩悦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容淡淡如轻拂过人面的清风,开口道:“黄老爷客气了,韩某此番上门拜访却是太过冒昧了,本该递过帖子再来的。”
  黄粟与傅念雪自是客气地回应:“哪里哪里!”
  韩悦正色道:“韩某此番来其实是为了秋容。”
  这样的话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便可能被想成各种可能,而由韩悦说出来却觉得正经无比。
  黄粟听得此话虽没想到别处,却也着急着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要发问出声却被傅念雪一瞪,于是嘴角抽动了几下,却是道:“夫子请讲!”
  说完这句话黄粟的脸几乎要变成粉红色的了,一时觉得臊得慌,待要假意天热用手扇走脸上的热气,却见天气极好,冷热咸宜,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还好韩悦并没有在意他的失礼,只是径自向他们二人解释道:“你们也许不知道,明阳学院的学生所学的并不是都一样的。夫子们在最初入学考试时便会挑选自己看中的学生,等到第二年的时候便可以征求学生及其父母的意见,将之收为自己的学生,夫子门下的学生可以不必每日上课,只需在夫子吩咐的时间里去听课便可。”
  韩悦说到这里已是有些渴了,不由得抱歉一声,先停下来喝了口水才继续接着说:“这些学生虽然没有日日去听课,但是却可以和师兄弟、师姐妹一处学习、讨论,所学的也是只求精而不求多。”
  说到这里可算是解释完了,韩悦也不着急他们回答,只先拿起手边的茶轻啜,神情间净是“你们且好好思量”的意思。
  傅念雪是个聪明人,黄粟也不是个傻的,韩悦这一番说法自然是他当初挑中了秋容,现如今是上门寻求意见来了的。
  傅念雪沉吟一番,倒是发现这样一来可是帮了自己一大忙:本来之前就该教秋容女红的,只是她总是推脱,说道学院整日的课程下来已经没有精力学习别的了,女红这种精巧而费神的活儿更是无法上手的,倒是叫她蛮混过去了。现下若是只跟着韩夫子学,虽则学习的东西少了,但是学多还不如学精,而且这样一来不必日日去学院,倒是有的空闲来学习女红,料着她也没得法子再推脱了。
  傅念雪这般想着,黄粟也有着自己的想法:虽则只跟着韩夫子学学的少了些,但是本来也不为她学习多少,只是让她有些事儿做,不至于无聊。现在不必日日去学院,也不会太过频繁地见着那些臭小子,也不会太过无聊,自己在家也能常常地见着她,倒是合了自己的心意。
  于是想的方向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得出的结论居然是出奇的一致,相互一说自是都笑了。
  韩悦见他们得出了结论,大约也猜得出是何种答案,只是自己来了这么会儿了还未见到秋容,而这事却也要秋容愿意才好,于是笑向黄粟与傅念雪道:“两位的答案韩某大约也知道了,只是不知秋容......”话语未完,意思却很清楚。
  说道秋容傅念雪不由得算算时间,她们几人出去并不算久,只怕还在疯玩着,倒是得着人去叫了,因歉然道:“容儿与几个玩伴出门去了,若是夫子方便可等我着人唤她回来,若是不便想必容儿也乐意跟着韩夫子学习,我们便代容儿拿了主意,不知这样可好?”
  韩悦在入学考试时便对秋容另眼相看了,如今经过一年的观察更是喜爱这个学生,于是也不在意等待,只含笑道:“夫人不必致歉,也不必忙活,韩某甚是喜爱秋容这个学生,倒是愿意再等的,况且想必她们也快回来了。”
  韩悦虽这样说,傅念雪却不好不着人去叫人,待要习惯性地唤梅竹,却猛然想起梅竹已经随秋容出府了,只得回头低唤一声“兰菊”,兰菊应声“是”便由侧边下去,往府门口去了。
  话说秋容几人急急忙忙地坐了马车回来,路过药春堂时本待让大夫给那小姑娘看看,却不想不巧得很,那往日坐堂的大夫竟是出诊去了,店里的学徒又不敢相看,一时只得先让人去别的医馆去请大夫,一行人则是哄哄地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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