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妾不妖娆

第35章


别忘了你还欠我很多药费。”
  诗苑托着手中热乎乎的烧饼,笑道:“先生是怕我倒下了你又要费药材治病吧?”说着将桌上的烧饼递给白川笙:“先生你也要多吃些,回去还要看病,很是劳累,可不能累坏了身体。”
  白川笙接过,道了声谢,闷头吃起来。
  片刻,诗苑觉得肚里暖暖的,看来填饱肚子后,心情也会随之明朗许多,她侧目看着白川笙在收拾桌上烧饼的残渣,想帮忙,拿桌上的抹布时正巧被白川笙的手捂住。
  气氛有些尴尬,诗苑手抽回来,笑道:“先生真是个勤快人,我帮你吧。”
  “这点小事不用的,很多事情我都是亲力亲为。”白川笙垂目,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默默地将桌上收拾干净。
  诗苑找不到话题,转头继续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
  只觉绵软的东西触碰诗苑的嘴角,诗苑转头看来,白川笙近在咫尺,正用手绢轻轻为她擦拭,醇澈的声音响起:“你嘴边有饼渣。”
  诗苑被白川笙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了一大跳,差点从长凳上摔下去,白川笙抽手去扶她,说:“小心点。”
  “先生,我自己擦就行了。”诗苑觉得气氛微妙,干笑着去拿白川笙手中的绢巾。
  “我想为你擦,可以吗?”白川笙抬手攥着绢巾,低声道。
  诗苑惊疑地看着白川笙,见他一度无澜面色,蒙上一层温柔,目光如明珠般熠熠,诗苑只觉心中被雷电击中般,浑身发麻很不自在。
  见她的窘色,白川笙自知可能太过着急,于是将抬起的手放下,对着诗苑微微一笑道:“我自有洁癖症,看不得一点脏乱,所以....诗苑莫怪才是。”说着将手绢递给诗苑:“你自己擦一下吧。”
  起身,回座,靠榻,微眯,白川笙的举动一切都那么风淡云轻,诗苑拿着手绢看着他闭眼不再搭理她,便相信了他有洁癖的说词,自己掏出小镜,擦拭自己的樱红小口。
  瞧着脸上的洛花印子已经只剩下点点粉红,没想到白川笙的药膏如此管用,跟了她这么些年的疤痕终于可以抹去了,只是心里的伤痛要用什么药才能治愈?
  几天后回了医馆,一切如常,下午白川笙看了几位病人,诗苑在药橱前与小翠称药包药,日子也过得安宁。
  自从那天回来,诗苑便再也没有哭过,如果温尘轩真得将她忘记,哭又管什么用?只会伤了自己的心,白川笙经常挂嘴边的话,就是身体是自己的,无论什么事情都没自己的身体重要。
  因此诗苑和平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近来感觉有些发福之相。
  “你莫要再吃了,不怕穿不下裙衫?”白川笙斟了杯酒给诗苑,看了看她猛吃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夜是中秋佳节,品美酒尝松饼,诗苑在白川笙的盛邀下来他院子陪他赏月,诗苑倒是没看几眼月亮,反而低头吃着酱肉与松饼,嘴巴不停。
  诗苑闻言放下手中的松饼道:“厨房做得松饼做得真是不错,不小心吃得有些多,让先生见笑了。”
  白川笙微叹,轻轻道:“诗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用吃发泄自己。”
  诗苑还在咀嚼着松饼,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道:“其实我真的没什么。”
  “你真的放下了?”白川笙探探口风。
  诗苑目光看着远处,微微出神,这些日子说不想温尘轩是假的,但是她尽量不让自己陷在悲伤里,没事就找小翠和卞至聊天解闷,也就不会胡思乱想让自己钻牛角尖。
  但其实,这也是一种逃避吧?
  “先生,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什么放下放不下,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诗苑拿起桌上的酒盅猛灌于口,火辣辣地白酒穿肠肚后,只觉无比过瘾,不禁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白川笙是明眼人,怎么会不知是诗苑的心结,清沉似雨落的嗓音幽幽道:“诗苑,其实你可以选择更多。”
  “什么选择?”诗苑酒过三巡,忽然体会到借酒消愁的畅快,于是酒盅从来没空过。
  “如若他对你不忠,你为何非要执着?也许转身时你便发现,其实还有另一番景色在你身边。”白川笙犹豫再三,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垂目等待诗苑的回应,却只听噗通一声,诗苑已经醉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白川笙看着诗苑醉红的面容,深深地叹了叹气。
  睁开眼时诗苑发现自己在白川笙的房间,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被,似乎还带着草兰香气,立刻惊醒起身,困意全无。
  想起昨晚借酒消愁,醉得不省人事,后来的事一点都没印象了。
  诗苑下榻穿鞋,推门而出,却见白川笙正在摆弄着两竹篮的药材,微抬眼见她,淡淡道:“睡醒了?”
  “嗯,我昨晚怎么睡你这了?”诗苑纤纤小指挠了挠粉玉般的脸蛋,尴尬地说着。
  白川笙浅浅一笑,嘴唇扬起好看的弧度,道:“因为你最近太胖了,我扶不动,只好让你在我这歇下了。”
  “那,我没说什么胡话吧?”诗苑走到他身前,问道。
  “没有,睡得很沉。”白川笙恢复平静模样。
  诗苑本以为他是个面瘫,却没想到也会笑,好奇道:“先生,为什么总是板着脸?你刚刚笑得样子很好看。”
  白川笙碧水无波的眸子抬起,望着她道:“我刚才笑着?”
  “....”
  过了中秋佳节,医馆便闭馆三天,原因是白川笙要炼制丹药,且在宅院后方一处精致蓝瓦白墙的院落,不许任何人打扰。
  诗苑本无心去探究,却在送药材时,绊了个跟头,一下子推开了房门。
  房内摆设很是寻常,但未见白川笙的身影,诗苑将药材放下欲转身离开,里间传来声声呻吟不由得让诗苑心一惊。
  那声音嘶哑,似很是痛苦,每呻吟一声都要大力喘息才能活一样,偶尔还会传来撕扯的尖叫,感觉像是在被人施着某种酷刑一般。
  诗苑隐隐觉得不好,先生不是说练丹药吗?怎么,怎么会有人?
  听得着这痛苦的呻吟,诗苑全身都跟着起鸡皮疙瘩,她只觉得这人一定在受着何种折磨。
  不,不会,白川笙的神医,怎么会让病人受罪?
  诗苑听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到嗓子眼了,脚步驱使着自己想去一探究竟。
  当她鼓着勇气,轻轻悄悄地走进里间,发现此处另有玄关,她沿着长长的暗道探过去,鼻尖的草药味越来越浓,嘶吼尖叫声越来越近,诗苑的心跳就越来越快,情绪越来越紧张。
  一缕光线从门缝中透来,诗苑渐渐走进,屏住呼吸,探眼向光亮的室内望去。
  有那么一刹那,诗苑后悔见得这么恐怖的画面!
  只见一个年过四旬的老妇全身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嶙峋可怖,躺在一张堆满草药床上,痛苦的呻吟着,她面目狰狞,紧闭着双眼,一声又一声怪异的尖叫从她的嘴里吼出,仿佛如幽冥地狱里的惨鬼般挣扎着,反抗着。
  而一身白衫的白川笙此时已将老妇的头颅扎满了银针,现下又对着她赤红血丝如藤蔓的手扎去!
  诗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画面,浑身不觉地颤抖向后退去,不小心踢到了放在身边的花盆,发出脆响。
  “谁!”里屋白川笙声音似幽冥般冷血,诗苑慌慌张张地踉跄地跑出了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重归于好
  诗苑再顾不得其他,只想赶快离开,途中撞了卞至也未觉。
  卞至见她如此慌张,又是从白川笙闭门的院子出来,忙跑进院子,见得白川笙已经出来,担心地问:“先生,刚刚我见诗苑从院子出去,似是很害怕的样子。”
  “还是被她看见了。”白川笙眉头紧蹙,单手环背。
  “那该怎么办?我去解释吧?”卞至说。
  “也好,免得她误会,对了,给温相国的安身药送去了吗?”白川笙想起殿下的计划,确认道。
  “嗯,送去了,并且按照先生的叮嘱,加了那味药在里面。”卞至如实回答。
  “只怕是要委屈一下温相国的身体了。”白川笙叹了叹气,道。
  “荣景王干嘛非要给温相国下毒....”卞至声音渐渐压低道。
  “一定是有所预谋,我们听殿下的,静观其变。”白川笙面色暗沉,又对卞至叮嘱了一些医馆的琐事,才回到屋里。
  待卞至去找诗苑时,推开她的房门,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诗苑脑海中还浮现着白川笙折磨那个老妇人的模样,人不可貌相一点不假,平时见得白川笙清雅不似凡尘落,却万没想到他高明的医术都是通过在人体身上试验才得到秘术。
  想起自己的那次药浴也是在给白川笙试验,诗苑全身再次打了个冷颤,汗毛都竖起来了,脚下的步子更加急促,只是她现在手头只有几个月的工钱,不想浪费买马,自己徒步跑出了小镇,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发现风景越来越熟悉,见得百米处的湖畔,原来已经到了盛尊皇与锦珠皇后邂逅的旧屋。
  诗苑看着池畔荷香摇曳,碧水波光,湖边的两座旧屋似是有人修扫过般,并不显得破旧,她想着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会碰上皇上皇后微服出巡,且此地人烟稀少,姑且因自己识破白川笙的恶行欲将她抓回去,想来他们一时半刻还找不到这里。
  诗苑拿定注意,暂且先在这住两天,在想想去路,一阵清风吹过,悠悠琴声丝丝缕缕传进诗苑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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