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附身

    停驻于第十八位面的封寒分身，正盘坐于虚空之上。
    他的脚下则是一片漫无边际，穷极九极八垓也找不到尽头的银色玻璃一样的大地。
    而头顶的虚空漆黑一片，没有星辰，没有光芒。
    环顾这片区域，也没有温度、空气、气流，整个世界沉浸在一种绝对的寂静之中，琉璃色的镜面大地上，微微的青白光芒闪烁。
    封寒托着下巴，宛如沉思，他在思索，也在推断，与此同时，他的耳边聆听到了无数声响，就好像无数大千世界、剧本位面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回荡。
    只需要一个念动，他就能够知晓《瓦普几斯之宴》，乃至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也知晓了自己的其他分身，正在梦魇位面中进行攻略，而且，基本上都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白之理，也有动作了，我能够感受到它的意志正在扭曲《瓦普几斯之宴》，而其他的势力也在暗自盘算着什么……”
    他并非是动用耳朵去感知其他世界的波动，不过他确实能够知晓其他位置的近况。
    也就在这一刻，他忽然蹙紧了眉头，目光凝重起来。
    “真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把你引了出来……”
    他俯下头，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荒凉一片的琉璃色泽的大地上，当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嘴角边倒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是一个穿着白西服，戴着一顶白色帽子的男人。
    “嘛！老实说这应该不是我们彼此第一次见面。”
    这是一个奇怪的男人，封寒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竟然意外感觉自己对这个人十分熟悉，同样，他也觉得对方异常的陌生。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能够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异常熟悉，同时也非常陌生的感觉，这种奇妙的反差让人觉得异常。
    白西服男微微一笑，仿佛与封寒十分熟稔。
    “你应该不是猜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吧！”
    “应该怎么说了，算是直觉之类的，硬要形容的话，就是感受到时机逐渐成熟了一样。”
    封寒感受到对方的身上异常的平和，甚至，有一种惬意、平稳的气息。
    他，没有敌视，反而对自己有几分友善之意。
    这令封寒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旅者钟”的首领会是这样一个人。
    不，应该来说，他也不是“人”，在对方的身上，封寒感受到一种异样的违背感。
    就好像，这个“男人”的出现与整个世界、整片天地，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仿佛，他是一个应该被恶灵空间，这个多元宇宙排斥的存在。
    思考转动只是一刹那，封寒就不急不缓的说道：“不管其他，这对于我来说，确实是第一次见到你……或者说，是正式见面……”
    “……你好，十诫臣。”
    “的确。”
    白西服男点了点头，承认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旅者钟”的首领，名为“十诫臣”的男人。
    封寒在过去就听说过他的存在，但是也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对了，我有一点不太明白，那就是……你究竟算是什么东西。”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对于十诫臣的身份有所顾虑。
    “不用想太多，实际上，封寒你应该猜出来的一部份，没错，就某种角度来说，我是恶灵空间多元宇宙的一部份，另外，我从特定的角度来看，也是一位‘魔王’。”
    十诫臣的语气有些轻眺，他笑着开口说：“我是恶灵空间中存在的另一种抑制力，也就是终结其他魔王的‘魔王’。”
    “这不可能！”
    封寒明显有些疑惑：“为什么恶灵空间有这样的机制，按道理来说，恶灵空间不应该有这样的机制，魔王本身就是文明锤炼的一种‘机制’，那么，为什么又会出现一种制裁‘魔王’的存在……”
    “没错，就我自己来看，我的存在也是很不合理的。”
    十诫臣颇感兴趣的介绍自己。
    “从很早开始，我原先的工作就是抹消一些对于恶灵空间这个系统并不是需要的‘魔王’，实际上不仅仅是‘魔王’，包含废弃的剧本世界也会进行回收，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我拥有了一种新的智慧，就好像人类获得了灵魂，我开始了有了一种近乎人类的思考一样的东西。”
    “当然，我的思考方式与你们人类并不一致，就连‘生命’这一概念也不存在，我从某种角度，更像是恶灵空间的宇宙终点，也就是‘虚无’的化身。”
    “我回收一切废弃物，将万物纳入最终的途径，然而在这一过程之中，‘我’也开始诞生，于是，就逐渐有了后续的一切发展……”
    不过，他也没有介绍的太过详细，但是就算只是说了这么一点，封寒也听懂了大部份的意思。
    “看来，恶灵空间本身存在着巨大的缺陷，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格局。”
    封寒也没有想到接近最后的战局，还会得知这样的重大变故。
    “不对，所谓缺陷，不一定就是问题，或许宇宙本身就应该有所缺陷。”
    白西服很没形像，也懒的顾虑自己的形像，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大地上。
    “终结魔王的‘魔王’当然只是戏言，但你也能够理解，我是恶灵空间错误的一部份，当然，我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BUG，在我看来，我的存在是非常合理。”
    “你是指宇宙中的不对称性吗？”
    “是呀！科学研究中的粒子模型，本来应该是零质量的存在，但是我们的世界能够存在，这是因为物质的构成被赋予了质量，对称性的对称性的破坏才使它们显示出各自的特性。”
    十诫臣摊开自己的手掌，向封寒缓缓解释：“我的存在，就证明了恶灵空间这个多元宇宙之匣，拥有通往其他的领域的道路。”
    “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白之理’会选择重启这个宇宙吧！那是因为它并没有找到出路，继续循环下去，也只是被封闭在恶灵空间这个互相观测的双重世界里。”
    “就算它和其他的古蛇自承自己是高维观测者，但是它们并没有‘高’到什么地步，恶灵空间只拥有内外两层，你们攻略者，也就是人类是属于恶灵空间的内部，而它们那些古蛇也不过是依附于外侧的存在。”
    “外侧之外，什么也没有，而哪里也就是所谓的‘永恒未知处’，也就是什么都没有区域，是虚无的壁垒……”
    对于“白之理”来说，多元宇宙也只是唯一一副画布，重启就是再重新在画布画上一副画，但是“白之理”无法创造另一个画布。
    它希望改变古蛇的不完整性，就只有拿到唯一的画笔——“无限非概率引擎”。
    也只有这只画笔，才能够在多元宇宙中画出最完美的风景。
    这原本是封寒以为的真相。但是，现在的十诫臣跳了出来，告诉他这样一个秘密。
    并非是如此，恶灵空间并非是独一的存在，除开这张画布以外，这个世界还存在其他的隐秘，那或许不是画布，而是另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
    你不一定非要当个画家，不是吗？
    “喂，封寒，话又说回来了，你有听说‘宏宇宙’吗？”
    十诫臣就好像在说：喂，朋友，你有听说过安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