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馆幽灵

第44章


少说点吧!” 
“小早川先生。”瓜生反驳说,“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你说叫我们干什 么?我……” 
“讨厌!”小早川大喊着,阻止瓜生说下去。刚才他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现在一下子焦躁、愤怒起来,“光会说空话的毛孩子,一点有用的主意都没有。 现在的关键是怎底样平安地走出去,不对吗?” 
“当然对,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分析。” 
“摆出一副大侦探的架势,有什么用?”小早川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 愤怒地砸向桌子。 
“你们说光江是罪犯,就算是这样吧,反正我也管不奢。如果照你说的,她 是来向你们复仇的,那就没有理由杀我啦,我是安全的。” 
小早川重复说著“是安全的”,就像给自已听一样。接著他又瞪著瓜生,愤 怒的脸上暴起青筋,吧嗒吧嗒张著嘴出气,就像被扔到岸上的一条大鱼。他抓起 凉了的咖啡,一口气全部喝下去。 
“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认为最可疑的就是瓜生!就是你!” 
“你说什麽?”瓜生惊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小早川更激昂地喊道:“十 年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刚才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你说是我编造的?那为什么我一定要杀死早纪子和润一呢?” 
“你不是说过,谁都可能发疯吗?” 
“真是糊涂!”瓜生用力摊开两手说,“内海和润一被杀的时候,我都是和 江南先生在一起呀!” 
“‘不在场的证据’是吗?江南说过,有这种证据的人,首先应当怀疑。” 小早川目光闪闪—望著江南,“你喜欢的推理的世界上,这是常见现象,对不 对?” 
“这个……”江南想回答,但是说不下去了,因为就在刚才,自己也是怀疑 瓜生的“不在场证据”的。 
小早川用鼻子“哼”地嘲笑了一声,双手又敲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他大 步走向厨房,立即把冰箱中剩馀的啤酒全部抱来。 
“还是新见梢的作法正确,在救援的人到来之前,最聪明的办法就是老老实 实把自已关在屋子里。我也要这样做。” 
他把啤酒盖打开,咕嘟地灌下去。他虽然嘴上说得痛痛快快,实际在不住地 哆嗦。这一切都没逃过江南的眼睛。 
“小早川先生,你不能那麽做。”瓜生说,“咱们住的屋子都不能从里面上 锁。内海不是在门后设了很高的障碍吗,结果还是……” 
“光江住过的屋子可以锁,那边安全,有门栓。” 
“可是……” 
“你别管我!” 
可能是酒精带来的劲头,小早川叫喊的声音比刚才更高了。 
“我不愿意陪着你们胡扯,钻牛角尖了。我要按我的主意办,你们爱干什么 就干什么吧。” 
小早川按照自己的说的走出大厅,把自己关进光明寺美琴用过的房间里。他 关门的声音正好与外面的雷鸣重在一起,同时传进江南他俩的耳中。 
过了一会儿,所有的钟都敲起来,已是下午七点钟。 
“咱们吃点东西吧。”瓜生说,“从昨晚到现在什麽也没吃吧?” 
“是呀。”江南有气无力地回答。他喝下了杯中剩馀的一点咖啡,可是并没 有食欲。虽然肚子确实根空,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嗓子很乾,想喝水。 
他把盒装即食粥热了一下,却只喝了一半。瓜生的身体状况似乎也是如此, 他做了即食炒面,只吃了几口,就一个劲儿地唱起水来。 
接著便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沈默。瓜生望著越来越黑的天窗,江南呆呆注视 著桌上那本打开著的记事本子。 
“咱们接著分析吧。”瓜生一面叹息着,重又开了口。他那只有一点稀疏胡 子的脸上,疲劳的神色越来越明显,“虽然小早川先生有意见,可是这么待着不 吭声,我实在受不了。我觉得咱们应当继续努力弄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是怎 麽发生的。这也是对死去朋友的交代,不,应当说是赔罪。” 
瓜生说出“赔罪”这种自责的话来,江南很是感动,对这种沉痛,他也有同 感。三年前他也有过同样的痛苦经历,明知朋友们的处境十分危险,自己却无能 为力。三年前的那次事件十角馆发生的一切,至今难忘。 
尽管如此,江南仍是没有回答,因为他对瓜生的一缕疑惑依然存在。本来听 了他的坦白之後,几乎完全相信他了,可是刚才小早川的话也有道理,也许,一 切都是瓜生自已编造的?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不知瓜生对江南的沉默怎麽理解。他用水瓶的水倒满杯子,一口喝干,然後 问道:“咱们刚才谈到内海为什麽被杀,对吗?” 
“罪犯要毁掉底片,把两架相机拿走也是为了处理里面的底片。我不知道内 海拍了什么镜头,使罪犯这么害怕。我想恐怕内海也不清楚自已拍的照片哪儿有 问题。 
下一个应当分析的是那间室内的情况。罪犯到底怎么进去,又怎么在我们冲 进去之前,那麽短的时间里逃跑的。” 
“对!”江南心里一震。 
就算瓜生说的对,光明寺美琴是罪犯;或者瓜生本人利用“不在场证据”作 了案;或者是另外还有一个罪犯,不管是谁,这个问题都是存在的。罪犯到底用 什么方法法出入那间密室的呢? 
“唯一可以出入的门,由于内海推上了结实的障碍物,如果在那上边施用物 理方法是来不及的。我们闯进去后,罪犯如果想隐蔽起来,也没有地方。”瓜生 慢慢眨着眼睛,“这么说来,首先应当考虑……” 
正在这时,江南一下想到了,连自己也感到吃惊,答案竟是这麽简单!在看 到密室的情况时,早就应该想到的。对,就是他,中村青司,就是这个名字。 
在美琴刚失踪以前,江南还常常想到中村的名宇,可是不知为什么,后来这 个名字竟从他的意识中消失了。突然他发觉自己的心绪好像一直在被某种东西控 制,受其摆布,想到此他摇摇头。 
“你知道这座宅院是谁设计的吗?”江南截住瓜生的话说道,“这是以为有 名的建筑学家,他以设计类似时计馆这种奇特的建筑而闻名。他的名字叫中村青 司。” 
“中——村——青——司。”瓜生一字字地咀嚼,点点头。 
“好像听说过。” 
“啊,对拉,你不是学建筑专业的嘛。” 
“是呀,不过,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可能。” 
于是江南将其这位四年前已经死去的奇特的建筑薛家。探到他在各地留下了 哪些奇特的建筑;探到在那些馆中几年来所发生的多起血腥事件。 
“他有一种像孩子一样的奇特的兴趣,可以称为‘自动机关’迷。” 
“自动机关?” 
“就是在自已经手的建筑物中,一定要加上暗柜、暗门或秘密通道之类的机 关。有时甚至瞒著房子的主人,悄悄加上这类装置。所以这个时计馆肯定也……” 
“你是说这个宅院内也藏著这种装置?” 
“很有可能。” 
“有道理……果然是……”瓜生舔了一下自已薄薄的嘴唇,“内海被杀的那 间IX号室内,大概有个秘密通道。我刚才说,‘首先应当考虑的’也就是这种可 能性问题。” 
“我猜也是。”江南又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润一润喉咙,“恐怕河原崎君死 去的III号室,也有秘密通道。所以他才受到突然袭击的。他本以为只要靠在门 上睡就安全了。” 
那么到底那个秘密通道在什么地方呢?下边应该研究这个问题了。 
江南脑海中浮现出内海尸体所在的IX号室的情景。 
那是一间和其他资料室相同的房子,里面有陈列用的玻璃柜,装满文件的书 架,橱柜内收藏著旧式日本室内钟,门旁挂著一个唯一正在走著的大钟。 
他想起那已经僵直的、冰冷可怕的死者脸部表情:他翘著下巴,大张著嘴, 瞪著怨恨的眼睛,而且视线朝着…… 
对,那间屋里也有个同样的磁砖——马赛克大钟,挂大钟的墙与右面IX号室 相邻,当时墙上的指针似乎和前一次见到的位置有所变化。 
“什麽事呀?你想到了什麽?”瓜生问他。 
“我想到一件事。”江南回答之后,按捺住兴奋,从椅子上站起来,“或许 咱们能够找到暗门了。走,咱们去看看。” 
“等一下。”瓜生向前伸出两手挡住江南,“先要弄清一件事。” 
“什么事?” 
“看看那个铁门。”瓜生站起来,用下巴指了指大门那边,“就是发生第一 个事件的时候,我贴上的胶贴纸带,不知怎麽样了,我忘了看看。”封住大门的 胶贴纸带共有三条,全部留在那里,丝毫未动,也不像有人掀开重贴过。 
瓜生的头脑有些混乱了。 
他心中原来设想的构图是:罪犯光明寺美琴手中有这个门的钥匙,她曾开门 出去躲藏起来。然後伺机一次次溜进来杀人。但是,现在贴在门上的带子并没有 变动的迹象,就是说—— 
“至少从我贴纸带时开始,罪犯没有出去。难道仍旧潜伏在旧馆之内吗?” 瓜生左右摇头,小声自言自语,“他杀了内海和润一以後也没有从这里出去,就 是说还留在旧馆的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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