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馆幽灵

第46章


 如果是自已忘了关门,倒也不要紧。但是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在自己去厕所的 时候,有人打开了门。到底是谁呢?处于什么目的? 
疑云一出现,就无法止住。但是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对,是我没有 关门。”她设法说服自己,然后又开始走起来。 
肯定是没关门,一定是! 
她再次穿过大厅,极力扭头不看渡边的尸体,又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竖 起耳朵。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什么也没有……正在这时,“咔当!”一声物体的 巨响,吓得小梢一身冷汗。 
“是谁?”她觉得声音是在前边。前边从那开著的门里传来…… 
有人。就在屋里! 
顿时她汗毛倒竖,毛骨悚然,她想大声喊叫,又想哭,站在走廊正中一动不 敢动。 
这时,就在身旁,又突然响起一声巨响,她“啊”地尖叫一声,跳起来就跑。 
那声音实际是墙上的挂钟,在她刚刚看清挂钟指针指在十一点时,顿时走廊 与大厅内所有的钟表一齐响起来,那声音响彻四方,完全压过了外面的雨声,新 见梢感觉这是一种空前的暴力,她甚至产生了幻觉,感觉整座房子都发疯了。 
“讨厌!” 
她拚命用双手捂住耳朵,不住摇头。 
“别响了,别响了!”她大叫起来。 
正在此时,从她开著的寝室里,突然跑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小梢顾不得去看 那人是谁,她立即断定是“凶手”。她嘶哑地惊叫一声,立刻又跑起来。 
“哎——”背後有人喊,是熟悉的粗的男人声,但是此时已顾不得考虑他是 什么人,“哎——你别跑!” 
她不敢回头。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凶手。他是来杀我的,来杀我的。 
她拚命快跑。快跑,不跑就要被杀!这个念头已经占据了一切。她不顾一切 地乱跑,全然不知跑向何方。一次次踩在“灵袍”上,几乎跌倒,她扔掉了碍事 的拖鞋,跑上了一条长长的两侧挂着许多钟表隧道式的走廊。 
最后,她发现自己进了一间屋子。她关上门,一边扭上把手,一边上气不接 下气地喘息。看来没有追上来,那凶手放过我了?灾难过去了吧? 
她的心仍在怦怦地狂跳不止,不只是胸部,似乎手、脚、脖子、头,身体的 所有部位都发出咚咚的脉搏声。过了一会儿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她裁看清这间房 子的情景。 
这是一间从来没见过的屋子。屋子正中放着一个大床,床顶上有很华丽的幔 帐。四周摆着各种高级家具,有豪华的写字台,装饰柜,……不知为什么,颜色 都很陈旧,看上去,整个像一座中世纪的遗迹。接着看到的是地上银白色的地毯, 是脚下已经砸毁的座钟和它四周点点滴滴发黑的血迹。 
啊,这里是——,新见梢到此才明白,自己不顾一切逃进来的竟是“钟摆轩” 的寝室! 
她并未感到奇怪和恐怖,这屋中有着一种异样的寂静。外面的雨声似乎也小 了许多。这时,她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身体正在轻轻地离开大地向上升 起。 
她又慢慢环视室内,床的对面有个轮椅,挨着轮椅,它的右后方露出的—— 
那是两扇小门,门正开着。这是个挂衣服的大壁橱吗?啊,这就是装着染上 血的结婚礼服的橱子吧?是昨天江南和小早川寻找失踪的招魂师时发现的那个。 
新见梢一下离开身后的门,朝衣橱走去。她迷迷糊糊,好像闯入了别人的梦 境。现实越来越淡薄,同时,刚才的那种剧烈的恐怖心情也淡薄起来。 
她像一个被人用线牵着的木偶,一步步走入衣橱之中,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那 件带血的结婚礼服。 
这…… 
这就是十年前自杀的姑娘——永远的衣服。她一直盼望在十六岁时穿上这件 礼服。结果未能如愿,离开了人世。 
小梢想继续往前走,猛然间停了下来。 
“不能靠近它!”她的心在说话,如果这座宅院真是抱恨死去的少女鬼魂的 住宅,这里不正是心脏部分吗?想到此她突然一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想赶快躲 开这件衣服,正要转身回去,一下看见橱内左侧后方有一个开着的洞口。洞口隐 蔽在挂着的大堆衣服的后边。 
这地方怎么会有洞? 
她忘记了心中“不能靠近”的警告,一边躲着那件血染的衣服,一边战战兢 兢靠近了洞口。 
这是一个正方形洞口,每边有七、八十公分长,洞中露出微弱的灯光,她伸 进去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里面竟是陡直的台阶!台阶一直伸向地下。 
这…… 
她愣住了。 
这是地下室的入口?于是她想起刚才自己关在屋里时,听到的瓜生等人的说 法,他们提到了“暗门”“秘密通道”之类词句。当时弄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那 麽也许这就是…… 
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小梢立刻想到这点。这正是连结宅院内外的秘密通道! 当时瓜生他们是在猜测这个宅院内可能存在着逃得出去的秘密通道。肯定是这样。 
果真如此,自已就能逃出去了,也许会得救。只要能够从这里出去。 
新见梢已来不及考虑:为什麽会有这种通道?为什麽通道现在开著?是什么 人打开的?她什麽也没想,一直走下了台阶。 
走完台阶,果然看到了长长的笔直隧道,隧道的顶棚与左右的墙面以及脚下 的路面,都是水泥结构,水泥面上没有任何覆盖,脏兮兮,湿漉漉,充满潮气。 通道宽有一公尺,略高过她的身材,大概高度为一点六公尺左右。一个人可以不 费力气地走过去。 
借着顶棚上一个个相距不远的微弱灯光,小梢在通道上快跑起来。雨声已听 不到,只有自已光脚踏在地上的脚步声和粗大的喘息声回荡在隧道内,也包围著 自己。 
不知道跑多远,当到达通道的另一头时,又看见一个和刚才一样的台阶,台 阶通到上边。 
她拚命爬上去。出口有个盖子,关得很紧,她看见一个把手,一扭,锁响了 一下,好像打开了。可是她便出浑身的力量去推,也没有扶起来。她有些绝望了。 手的力量一放松,不料那盖子“吱”地一声响,反倒轻轻地自动降下来。 
她走近一间漆黑的屋子,又听到了雨声,怒号的狂风似乎就在身边。 
过了一会儿,眼睛已习惯黑暗,靠着刚才走出来的台阶的光亮,勉强看出屋 内的情形。 
这里,四面墙壁全由石头砌成,屋子很小,地上一排放著三个石头箱子,好 像是棺材。 
这是什麽地方? 
她慌乱地四处张望,好不容易在左边的墙上找到了出口的门,她迅速跑过去, 摸索门的把手,一边祈祷着“千万别上锁”,一边用力去扭。 
门终于开了,雨声又大起来,微温的风吹起她的头发。 
“啊,得救了!”她刚想跨出去,就在此时,“哎?!”她不由得惊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还握著门把,惊愕地瞪著眼睛。她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刹那间,她 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疯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她呆住了。正在此时,在她的背後,一个黑影悄悄地走上来,和她一样,穿 著黑色的灵袍,脸上戴著青白色的假面具——杀人者的影子。 
戴著白色手套的手,由後边抓住了新见梢的脖子。她惊恐万状,拚命去掰开 那双手。黑影用力把她拉倒在地,她仰面跌倒,黑影压在身上,便用力掐紧她的 喉咙。 
为什么? 
她不能呼吸,失去抵抗的力气,她已意识到即将死去。但是,她依旧瞪著惊 恐的眼睛,思考著: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疑问终於未能解开,不久,小梢便沉入了死亡的深渊。 
江南和瓜生摸索出VIII—V的组合数字,成功地打开了VIII号与IX号室连接 的暗门之后,他们又逐个去打开各屋中同样的门。 
第一个打开的是死去的内海的IX号室墙上的钟盘。幸运的是密码照旧。只用 了几秒钟这个门便打开了。IX号室与隔壁的X号室也是相通的。 
“这下可以抓住罪犯的行踪了。”瓜生说,“罪犯为了进入内海紧闭的房间, 首先潜入隔壁的VIII号室,使用暗门进去之后,进行杀人。然后,就在罪犯处理 照相机底片时,我们听见喊声跑来了。门打不开,我们在门外忙乱了好一阵,趁 此空隙,罪犯拿着两架相机跑了。他是从对面的暗门逃入了X号室的,而且罪犯 没有忘记关好刚才进来的门,把时针位置打乱。这些动作顶多花上几秒钟就可以 完成。” 
“那么为什么罪犯不从原先进来的门退出去呢?” 
听江南这么一问,瓜生马上不以为然地说,“那当然了,因为VIII号室是你 的房间,又距大厅很近,所以只有朝相反的方向逃跑,才不至于被发现。这不是 很明显吗?那边对着的走廊又通不过去,我们不可能由那边过来。” 
由X号室到XI号室,又由XI号到XII号室,门一个个地打开了。不过,最边上 的XII号室的后墙上虽然也有同样的大钟盘,但试了试却打不开。看来这半边没 有暗门。 
“要是能打开这个,就可以到外面了,怎么打不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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