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里的刺骨暗恋:刺青txt下载

第17章


  舍不得看。
  一定要等到没人了,自己才去学校里的小园子里去看。
  他的字还是这样的清风秀骨,汇报着最近的学习情况,他永远是第一。然后他问我,章小蒲,你说我是报清华还是复旦?我想报清华,因为你在北京。
  我果断地说,你报复旦,复旦多棒啊,再说,上海多么有味道啊。你不觉得旧上海充满了烟尘的味道吗?
  好吧,他说,我就准备向复旦发起进攻了。
  转眼寒假到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寒假,章小蒲没有和我一起回城,而是去南京,她去找黎明洛,她的脸色很难看,一定要去找黎明洛,我说先回家吧,要不家里人多惦记啊。
  不,章小蒲说,我一定要去找他。
  好吧,我说,你去找他吧,我先回家去了。
  沈家白在信中问我,章小蒲,我们能见一面吗?
  不,不能。我坚决而果断地拒绝了他!在你考上复旦以前,我绝对不见你。
  是春天把我送到火车站的,我说不用送了,真的,我自己能行。他说,你看,我送了好多同学不送你多不合适。他买了好多茶叶蛋、面包、榨菜,还有矿泉水,一边嘱咐我别弄丢了包,一边为我换上mp3的电池。我说你干什么啊,搞得和我妈似的。春天说,我愿意为人民服务,你别管我了。
  上车之后,他一直在后面追着。
  而我没怎么看他,只说了一句“谢谢你”就离开了。
  我想我是明白春天是怎么回事的。
  可我心里没有他。我的心里,只有那个人,那个以为我是章小蒲的男孩儿,他正在一中补习,读着我给他买的参考书。
  总之,不能见面,我知道见面就全完了。可这种虚拟的爱情可以坚持多久呢?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哪怕多坚持一分钟,我都是幸福的。
  我在放假前和沈家白约定,除夕夜十二点,让我们相互呼唤对方的名字吧,好吗?是的,我想喊出他的名字,三声。
  好。沈家白说,我一定喊你。
  请你喊我的小名吧,我说,我的小名叫慈慈。除了父母,没有人喊过我的小名,而这小名,几乎没有人知道。
  沈家白答应了我,他开玩笑说,在古代,倘若男人喊了一个女子的小名,这个女子是要嫁给他的。
  我红了脸。虽然他看不到,可是,我多么希望能嫁给他。
  也许人在年少时都一样吧,怀着一颗单纯而美好的心,把一切想象得格外童话,就连爱情也一样。
  我是如此的盼望着除夕的到来。
  十二点,钟声响起,我将呼喊沈家白的名字。这个绕梁三日的名字,这个让我三魂七魄都没了的名字。
  这是多么美丽的约定,每每想起,心就会哆嗦。
他在离我二十公分的地方,与我,擦身而过(3)
  在日记中我写着他的名字,一次次,为了隐秘,我写的是他的拼音缩写,我说,sjb,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不敢轻易说爱,爱就太俗气了吧。
  是的,我,这么,这么地爱着沈家白。
  天使都知道我爱他,魔鬼也知道,可是,他不知道。
  当我踏上故乡的小城,当我骑着车直奔一中时,我的心扑扑地跳着,亲爱的,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正好他们放学,他挤在人群中,骑着一辆黑色的自行车,有点破,穿着灰色的毛衣,牛仔裤。半年不见,他更帅了,因为落榜,神态里有几分沧桑。我的眼睛酸了,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不知我是谁,他以为,我是放了学的学生吧?所以,当他离我半米从我身边经过时,我觉得眼里有什么掉出来,一粒粒,染了今年的新衣。
  我是为他才买的新衣,红色的毛衣,我拒绝穿的颜色,我喜欢黑和白,可是,为了夺目,我换了一件红毛衣。
  他无视地走过,在离我二十公分的地方,与我,擦身而过。他不知道,有人在路边,凋零了一颗心。
  我蹲在学校边的操场上,好久,好久。
刺了青,在身上,在心底(1)
  以后每天,在沈家白放假之前,我去他必经的路口等待他。
  每天每天。
  可是,他没有一次看过我。
  他的心里,只有章小蒲。甚至,对任何女孩子都不看一眼。在信里,他曾经对我说,从此后,任何女孩子都不具有诱惑力,我的心里,满满的,全是那个叫章小蒲的女子。她的笑,她的皱眉,每每想起,好像微风吹来,原谅我心里有涟漪吧。
  而在这冬天,我站在路边,看他侧身走过,这个与我在信上缠绵的男子,那样冷漠地走过我身边,甚至,一个眼神都不曾给我。
  离他最近的一次,只有二十公分吧,我和他一起走在散了学的人群中,紧紧挨着,我能感觉到他的呼与吸,能感觉到他身体里好闻的薄菏香,可是,他仍然,仍然没有看我。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我的心比薄荷更清凉,可还是这样的喜欢,无可遏制地喜欢着。无法阻挡,如海潮,一波去了,又一波来。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蔼沉沉楚天阔。沈家白,你就是我的千里烟波,千里相思!
  在这个冬天,我做了一件最心疼的事情,就是去刺了青。
  在我的胳膊上,我刺了沈家白的英文名字:Jessica。那是写信时他用的名字,而且,他还给我起了一个英文名字Anita。
  当刺针一针针刺我时,我竟然感觉不到疼,沈家白,你知道我多么多么喜欢你!
  这刺青,是我一生的疼!
  是的,这个冬天,我为沈家白刺了青!
  章小蒲是腊月二十三才回来的。
  小年,妈在包饺子,父亲仍然在和云锦鬼混,哥去云南和女友旅行了,如果哥回来,父亲还有所收敛,因为,哥真闹,不停地闹,特别凶。
  我和妈正包着饺子,电话响了。
  是章小蒲。
  她哭着说,夕夏,出来,带着点钱,至少一千。
  怎么了?你别急,我说,我马上来。
  和妈要了一千块钱,我说,有急用,是我的同学。
  打车奔到海边,章小蒲站在冷风中,一直往海里走着。
  冬天的海边多么寂静,人迹寥寥,岩石也如此地寂寞着,只有我和章小蒲。我喊了她好多声,她也没有听到,是海浪太大,还是她故意的?
  我冲到她面前,她的鞋已经湿了。
  怎么了?
  她忽然抱住我,放声大哭,她哭声太凌厉了,所以,我几乎以为听到了狼嚎――我摇动着她的肩膀,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她仍旧哭。
  我从来没有看到章小蒲这样哭过,没完没了地哭着,整个人哆嗦着,因为冷,她看起来如此苍白如此脆弱!
  天塌不下来,有我呢,我搂住她说。
  夕夏,我……怀孕了。
  我傻了,呆呆地站在海边,然后问,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怀孕了,我有了黎明洛的孩子,可他不要,让我自己想办法!
  怀孕?怀孕?我反复着这个词,觉得这是件太可怕太重要的事情了,她怎么可以怀孕呢?怎么可以?
  我心里乱了,可章小蒲在我怀中哭着,毕竟,她也是个没经历过太多事情的女孩子啊。
  他怎么这么浑蛋啊,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别打了,没用了,他有了新的女友,比我漂亮多了,而且,还能带他出国,所以,他变心了,这是我自找的,没有办法了,告诉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我说,告诉家里大人吧,行吗,告诉你妈,咱也没经验啊,出点事怎么办啊。
  不,不行!告诉他们他们得打死我了,我宁愿,宁愿一个人忍受!
  章小蒲说话时,头发遮过脸,掩了眼睛,她的眼睛发着狠,那是我不认识的章小蒲,是另一个章小蒲,有一种凛冽的恐惧之感。
  你说怎么办?
  跟着我,夕夏,去医院,做流产,越远的医院越好,乡下的,行吗,陪我行吗?
刺了青,在身上,在心底(2)
  好。我说,我陪着你!
  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却也充满了坚定。我知道,她此时最需要我,我,必须站在她的身边。
  这是她的第一次啊。
  长途车上,我感觉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她的手很凉,而我一直说着没用的话,没事的,没事的。
  我们坐公共汽车去了乡下的一个小卫生所,大夫轻蔑地看着章小蒲,然后说,把腿叉开!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子的下部,大夫把冰凉的器皿伸到章小蒲的里面,章小蒲叫着,我握着她的手,然后安慰她,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了。
  把腿叉开。这句话说出来多么耻辱,而章小蒲的动作让人感觉蒙羞,我想,黎明洛是对不起她的!
  她哭了,我也哭了。
  我们抱在一起,哭得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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