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牙

“两百家……！”所有人心中顿时一惊。
    “没错，所以以此来看警方的推断并没有错，这必然是有组织的连续作案，但是警方目前掌握的情况有太多的疑点没有解决。
    其一，所有作案人员均有共性，但同为外来务工人员他们的个体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年龄从17岁到65岁不等，因此可断定幕后策划者在选择‘枪手’时除身份外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标准。”
    “其二，之所以得出这些劫匪极不专业的结论仅仅是针对案后的逃逸过程而言，事实上抢劫的进行过程比其他的同类案件做的要好得多，每次案发之前银行的监控系统都会被人入侵导致瘫痪，对于没有网络连接的独立监控系统则通过作案人员随身携带的射频无线信号装置进行干扰，因此一直到现在警方都没有关于抢劫的影像记录。
    而通过在场群众和银行工作人员的口头描述，所有作案人员除精神状态紧张外，其他的一切行为都显得很稳定，从持枪控制保安和现场人员，收缴通讯工具，再到操作携带的干扰仪器、逼迫出纳开门进入柜台拿钱，有序而且高效，显然这些人都曾受到幕后指使者的指导，但在审讯中所有人均对幕后指使者闭口不提，这也就引出了第三个疑点。”
    “考虑到这些案犯精神状态十分正常但又对指使者的高度忠诚，警方怀疑作案者必然得到某种等价补偿从而甘愿冒着二十年以上的主犯量刑也拒不招供，而且从抓捕的情况看指使者并未指导作案者如何逃逸，如假定他有指导作案的能力，那么他也一定知道凭这些人的能力绝对逃不过警方的抓捕。”
    “所以我们完全能够假定指使者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作案人员逃走，况且从审讯过程中也验证了作案者同样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指使者向作案者支付补偿的方式就更耐人寻味了，肯定不是从银行抢走的钱，因为双方都明白肯定跑不掉，这钱最后根本就拿不到手。”
    “银行系统！”就在李彬滔滔不绝地叙述案情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朱方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哦，老朱你有何高见？”
    看起来李彬的心情实在很好，说话三番两次被打断也不发作，不过他心里倒是也有些吃惊，朱方锦的本事他还没见识过，仅凭资料来看他是从不相信搞心理研究的人能像这样仅凭案情转述就得出正确结论。
    “高见倒谈不上，只不过是从现有的线索中分析出来的。策划者对于抢劫的每一步都计划的很好，先不论它是以什么方式支付酬劳的，至少可以确定这是一个支配型的犯罪者，这种人对于犯罪的全程都有着偏执的支配欲。
    对这种人来说不能亲自执行犯罪是非常不保险的，但现实中策划者并没有亲自执行犯罪过程，其原因可能有二：第一、策划者身份比较敏感，为避免暴露身份所以不方便亲自执次；第二、策划者本身不具备执行犯罪的能力和条件，所以需要借助于外力。
    从作案手段上看符合高智商犯罪所具有的特点，所以我个人更加倾向于第二点原因，幕后策划者很有可能强于技术手段，身体条件和心理素质未必过硬，所以策划者很有可能是独立的个人，不太可能是团伙性质，而从人员选择的单一性上来看并未对调查设置过多的障碍，不符合高智商犯罪行为的普遍性，所以我想这个人的年龄应该不大且没有犯罪案底。”
    朱方锦滔滔不绝的分析虽然听起来有些玄乎，但细想之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所以既然他不能参加犯罪，又没有为这些参与抢劫的人预留后路，他的目的明显不是抢劫所得的现金，结合他支付给劫匪补偿的方式，基于性格的判断在未达到个人目的之前多半不会支付任何报酬，中国的银行不提供保险柜服务，既然拿不到现金那就只剩下银行系统一条路了，我想这些抢劫者的任务应该是为策划者提供入侵银行系统的机会，这样只要他能进入银行系统如何支付酬劳自然也不是问题了。”
    听了朱方锦的分析，李彬微微点了点头。
    “分析的不错，实际上警方也注意到并最终证实了这个猜想，从目击者的描述中抢劫人员随身携带的设备包含一个类似于优盘的接入装置，但在所有的案件中该设备一经使用后就会被销毁，而从得到的残骸中技术人员并未分析出完整的程序样本。”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只知道内容是一种自动运行的程序，抢劫者只需要将设备连接到系统电脑上，不需要任何人工的操作，事实上以抢劫人员的文化水平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事后技术人员也查过被入侵的电脑和银行系统，但该程序造成的影响仅是在电脑中植入后门程序，方便策划者通过网络入侵银行系统。通过系统记录查证，策划者每次会从一部分银行账户中盗取50-100万不等的金额，并将这些钱转入开曼群岛的一个离岸账户，而同时每个抢劫者亲属开设的银行账户中会收到一笔10万元的汇款……”
    等李彬将信息公布完毕离开之后，之前一直沉默的龙少武突然开口。
    “这讲不通，从技术上来说他完全可以一次性转移更多的金额，考虑到我国疲软的外交处理能力这些转移到离岸账户的钱完全没有追回的可能，又何苦采用细水长流的方式偷钱？”
    “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这次的任务技术层面恐怕会成为决定性因素，你和郭易是逃不了的主力。”肖凌知道论起网络入侵，在座的人真当中龙少武是绝对的权威。
    “肯定有其他的目的，转走这些钱不过是个幌子，如果不是因为抢劫的问题，光靠入侵造成这种程度的损失银行仅用自己内部的油水就完全能够解决，真正的目的恐怕是为了要在电脑中植入程序。”
    龙少武掂了掂手中的资料接着说。
    “另外技术分析指出入侵的手段直指世界第一骇客‘黑光’，我对此抱有很大的怀疑，据我所知‘黑光’是德国人，在中国搞这种手段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你怎么会如此了解‘黑光’的，美国挖了他三四年的身份都一无所获，看样子有奸情。”郭易插嘴道，毕竟是玩技术出身，像他这样的天才任何科技领域相关的信息都知道不少。
    听到郭易半调侃的疑问龙少武无奈地笑了笑，“实际上我就是国际排名第四的‘钻头’，同行之间互相了解这没什么奇怪的吧。”
    “那你不如直接打个电话问问他不就行了。”
    “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我们只是在网络上打过交道，黑客是永远的独行者，互相之间都不可能使用真实身份，况且这一行里互挖身份是大忌，网络行者的冲突只允许存在于网络，否则就会被视为公敌。相信我！即使是国家机关也绝对没有魄力与所有国际顶尖黑客为敌的。”
    “那该怎么入手？”
    “头儿，我需要检查被入侵的银行系统之后才能有结论，在那之前我的判断也只能到这了。”
    肖凌听了龙少武的话略微想了下。
    “暂时先按兵不动，少武你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自由行动，随时报告进度。老朱联系警方再审一下参与抢劫的人员，最好能找出他们与策划者之间的联系。郭易你在这方面的知识有多少。”
    “不算太多，皮毛而已！”郭易不会说谎，但他所谓的‘皮毛’实际上还是要强于大多数相关技术人员的。
    “你的研究组里应该有这方面的专家，抽点出来和你一起协助龙少武的调查。其他人暂时待命，解散。”
    肖凌没有布置太多的工作，既然现有的资料大多没有实际用处，那么只能等待新线索的出现，以‘龙牙’成员的实力他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果然，6个小时之后，再次聚集的众人重新开始进行情报分析。
    鉴于龙少武在此任务中的重要性，肖凌便让他来进行主要工作，并根据他的意见来调整行动的方针。
    “我检查了银行的系统和电脑，收获倒是不少，只是事情恐怕更加复杂了。”
    龙少武将程序画面展示在了投影幕布上，虽然除了郭易之外几乎没人能看懂上面的东西，但是通过他的解说还是了解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首先，关于入侵程式的编写方式，警方的技术人员和国家网络安全中心的人都被骗了，虽然模仿的很像，但这并不是‘黑光’的手法。”
    “第二，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真正的入侵者以我目前的技术水平恐怕无法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