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牙

李素梅哭丧着脸干嚎了半晌，却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回应，慢慢也觉察出气氛不对。再一看田一航脸上的表情顿时住嘴。
    “我说李大姐，您这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一点道理都不懂，这大庭广众的简直就是胡闹。”
    头一回被田一航如此严厉地数落，李素梅顿时懵了。人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的外甥虽然是副手，但田一航必须要顾忌官场上的那些弯弯道，平日里一直都给足面子。今天这到底唱的是哪出？
    “唉！老田你这话说得可过了啊。是！我这张老脸不值几个钱，但你再不济也得给庆林留几分面子不是，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让他以后还怎么做工作……”
    “得得得，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告诉你，要再闹下去他不只不好做工作，连工作都不用再做了。小王，送李大姐回家。”
    李素梅没料到田一航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绝，而且连旁边的保安都过来了，眼见是没什么回旋余地了，当众撒泼是个女人都干过，但耍赖她还没脸做得出来，所以只能嘟嘟囔囔地跟着秘书小王一起走出了银行。
    不知道是不是小王听烦了于是在她耳边叨咕了几句，只见她回过头来满脸都是惧怕的表情，然后就转身加快了脚步灰溜溜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嘈杂的环境逐渐恢复，但田一航的心里可是顿时多了两面打鼓不停地敲，赶紧到肖凌旁边尴尬地解释着，好在见肖凌并未有什么太大的不悦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经过这一小插曲，接下来的局面基本上是按照剧本发生的：
    三个突然出现的民工抢匪，神经紧张却按部就班地完成抢劫的步骤，唯一不同的是当出纳室的铁门打开唐雪不是把人迎了进去而是踢了出来，大厅里公孙云飞和肖凌也突然发难三人毫无悬念地被制服，装有入侵程序的移动设备顺利缴获。
    而按照计划接下来还要演一场戏，先将移动设备插到了银行的电脑接口上，看到屏幕上快速跳动的一串串代码肖凌知道程序正在自动运行，只不过入侵者此刻怕是并不知道替他连上设备的已不是他原来准备的人了，当然如果他能从入侵的监控设备中看到这一切的话这场戏就没意义了，只不过为了避免过长时间侵入而导致被追踪到地址，他的惯例一直都是直接将监控系统关闭，小心谨慎的行为反倒让他成为了瞎子。
    等屏幕回复正常肖凌拔下移动设备收入自己的口袋里，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警方在不久之后风风火火地赶来，将劫匪全部带走，而对于现场民众自有警方的发言人和银行方面去安抚，至于那套“反恐演习，谢谢配合”的说辞是不是会引起热议，不再是肖凌等人考虑的重点了。
    离开银行后肖凌通知另一组人现阶段任务完成，并让唐雪和‘千幻’公孙带着缴获的移动设备赶回基地让龙少武尽快分析，他自己却并没有一起回到基地，而是和朱方锦一同驱车前往本市的中海大学，因为朱方锦的儿子朱旭阳就在那里上学。
    实际上早些时候肖凌找私下里找他单独聊了聊，得知老朱情绪不对原来是因为正在上大学的儿子：不久前朱方锦从朱旭阳的一次电话里听出他有心事，无论旁敲侧击还是直接问，儿子就是不说，激动之下二人在言语上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正好这次目标的两家银行之一正好和中海大学在同一城市，于是肖凌就直接选择来了这一边，打算在时间宽裕的情况下顺便让老朱来看看儿子，也好宽宽他的心。好在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估计就算拿到移动硬盘里的源代码，龙少武也需要些时间才能破解ghost的程序，肖凌这才能腾出时间带老朱去干其他的事情。
    本来父子拌嘴是很正常的，但通过之前的长聊肖凌了解到朱方锦和朱旭阳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太好，而其中的关键问题可以说出在老朱的身上但又不能完全怪他，其原因还是在于他的专长上。
    抛开对犯罪的研究不讲，老朱也是行为学和心理学方面的权威，对于成名多年的他来说研究早就成了他的本能，但和孩子的相处上他却并不在行。
    其实他并不像大多数成功的科学工作者那样会因为工作的原因忽略孩子的感受，而正相反他恰恰是这世上对人的感受和内心最有研究的一批人之一。儿子从小到大他付出的的关爱并不少，甚至放弃了不少工作时间特意来照顾儿子，但效果却并不好。
    他很清楚为什么，试想一下一个仅凭肢体语言和神态就能分辨真话假话、一个仅凭语境语气就能知道你内心真实想法的父亲会带给你怎样的压力，当你拿出100分的试卷准备炫耀他却早从你进门的步幅判断出来的时候，当你7岁就明白任何谎话在他面前都会被识破的时候，当在你的记忆中永远看不到他会露出任何极端的或者是负面的情绪的时候，没有惊讶、没有恐惧、没有迷惑、没有狂喜、没有悲伤，你该如何却又不得不同这样一个人相处，而他又是你的父亲。
    老朱知道不能用工作的方式来分析儿子，但专业的习惯早已渗入骨子里又怎能是说改就改得了的，虽然他之后一直多加注意但仍然不得要领。
    所以朱旭阳很早就变得自立、成熟，但却和朱方锦交流甚少，这种关系一直到上了大学之后才有所改观，朱旭阳住校之后有了自己的空间，二人拉开了距离反倒更像是正常的父子一样。但先前电话里的一架却一下子仿佛让关系回到从前，想到自己几年的努力有可能全部付诸东流，也难怪老朱情绪如此失常。
    “你说，我这父亲当的是不是很失败。”朱方锦有些失落问到。
    “怎么会，这种事情又不是做实验，哪有失败一说。”
    对此肖凌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一边问老朱路线一边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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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中海大学，朱方锦先是打了个电话确认了儿子在哪，然后带着肖凌一起向运动场地走去，来到篮球场边四处搜寻着儿子的身影。
    最终老朱的视线停留在正向他和肖凌走来的三人身上。
    “爸！你来了。”
    三人中有两男一女，打招呼的是中间满头大汗的男孩，看来这就是老朱的儿子朱旭阳，和老朱儒雅学者的气质不同，朱旭阳是个阳光帅气的运动男孩，相比之下倒是旁边戴着眼镜的另一个同伴更像是老朱的孩子。
    “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寝室的哥们龚崎，这是我女朋友小萌。”
    “叔叔，您好！”紧接着就是齐声问候。
    “啊，你们好……”老朱被弄得有点发愣，全因儿子表现的非常亲近，就算没有之前在电话里吵的那通架他也很少享受这种待遇，而且他可从来就不知道儿子交了女朋友的事情，另外这女孩以第一次见男方家长的情形来说也太过镇定自若了，这小子到底玩的是哪一出？生平头一次觉得儿子的行为是如此难以捉摸。
    “爸，别在这呆着了，刚比赛完我正饿着呐，我们出去吃饭吧！嗯，不知这位是？”朱旭阳没管反应慢一拍的老朱，见到一边的肖凌主动询问道。
    肖凌见老朱有点不在状态就直接开口了，“你好，我叫肖凌，是你爸的上司，这次正好和你爸在这边有公事，所以顺路过来看看。”
    话一出口就轮到朱旭阳反应慢半拍了，这是开玩笑还是这世界变化太快了，朱方锦的能耐作为儿子他再清楚不过了，眼前这位除非是像林志颖那样的“千年不老小妖”，要不看上去也就和自己年龄相仿怕是还不一定谁大那。
    这么点的年纪做自己老子的头儿，怎么可能！虽说现在有地位的不一定有能力，估计面前这位背景肯定不一般，但那又能怎么样。他知道朱方锦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会接触一些极有权势的人，自身却绝对不是个会屈服于权势的人，但为何看朱方锦的态度没有任何反驳的迹象，他总不会是靠能力稳压父亲一头的吧，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说，朱方锦早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故意来这么一手。
    “那正好，中午没吃饭呢吧，一起出去吃饭啊！”虽然心里在犯嘀咕，但反应还算快的朱旭阳赶紧执行原计划，只不过肖凌是上司而且名义上二人还在出公差，如果不带他老朱不一定就能抽得出身，问题就怕肖凌推脱，那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结果证明他白担心了，肖凌一口答应，本来就是为了老朱的事情才有了中海大学之行，只不过朱旭阳并不知道而已。
    不久后几人坐在校外附近的一家饭店里边吃边聊，谈话的内容解了朱方锦之前的担心但也让他小小地吃了一惊，总的来说他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