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出棺

第266章


所以,无论他想做什么,羽娴都不能乱动,除非她已经做好了跟黑心秀士放手一搏的准备。
  黑心秀士走上码头之后,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像踏着无形的阶梯缓缓向空中升起,直到岩洞正中的位置才停了下来,站在一块突出来的岩石上,手撵着三柱细香念念有词的低语了半晌把香插在一堆麻包上,挥手道:“所有人在十息之内退出码头。”
  “是!”大批黑衣熄灭了手中火把向龙嘴入口处蜂拥而起,随着火把有里层向外不断熄灭,整座码头也极有层次的陷入了黑暗。唯独黑心秀士点燃的三柱细香还带着难以分辨的火点,在黑暗中幽幽晃动。
  蓦然,码头后方传来一阵江水回流的巨响,那情景就像是浮在江边的石龙忽然活了过来,猛烈的吞咽着口中的事物。无人操纵的铁甲船在水流形成的漩涡当中,撞碎了摇摇欲坠的码头,像是黑漆漆的隧道中冲击下去。
  远处,石龙的嘴部也开始缓缓闭合,能够从外面透进来的星光变得越来越少,从龙嘴回流的江水却变得越发湍急,强劲的水流就像是一双无形的魔爪,将堪堪掉过头去想要突破江水引力的血轿又给挡了回去。
  “小姐,我们改怎么办?”
  极力控制着血轿平衡的苏怜儿两手虎口已经全部崩裂,鲜血顺着控制杆一直流到脚底,只要再来一个浪头,她就算不想撒手,双臂也会被控制杆上的巨力折断。
  “把控制杆交给我,全力冲出去。”咬牙坚持的羽娴刚刚靠近苏怜儿,就听见头顶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无数块被火光包裹的巨石,缀着烟火四溅的焰尾砸进了江水,带着龙尾形的气泡在血轿四周疾驰而过。
  “不好!石洞爆炸了,我们听天由命吧!”羽娴当机立断放弃了控制血轿,全力推动防御机关,把四根轿杆全部收了回来。又从轿子四周探出四面弧形的铁板,把整个轿子包裹成一只铁桶。随波逐流的紧跟在铁甲船的后面涌向地底。
  此时,不知在江边耸立了多少年的奇石“龙王嘴”,已经变成了一个四面喷火的巨龙,熊熊烈焰在巨龙七窍当中狂飙数丈,沿着江面顺水疾行,蔚为壮观。
  终于,石龙再也承受不住从内部传来的猛烈爆炸,最后一次,也是最为恐怖的张开了巨口。喷出一股横贯大江的怒焰。龙头顿时跟着四分五裂,无数巨石爆射长空,像极了从江水中倒射九天的烟火流星。
  接着,在龙头爆炸的带动之下,被黑心秀士藏在江底的火药接连炸响,几丈高的水柱一个接着一个的顺着河道直插云霄,银白色的水柱连成一条绵延数里的长龙,远远看去就像龙王在江底转身,搅动江水望空狂击之间,跟着脱离江面横在空中兴风作雨。惊世骇俗之余又让人恐惧莫名。
  良久之后,江面上烟消云散,当年的险地“龙王嘴”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截光秃秃的断崖,横在了已经改流的河道上。
  黑心秀士拿着一张地图看了又看,好半晌才点头道:“嗯,跟当初设计的差不多。河道已经改流了,用不了多久那块静水湖就会被泽地取代,再过若干年,又是一片河滩哪。没想到老夫在有生之年,还能亲手缔造沧海桑田。呵呵……”
  三号及时奉承道:“上峰对统领偏爱有加,这次任务之后,相信统领定能再进一步。”
  “也许吧!”黑心秀士像是被三号扫了兴致,随手把地图扔了过去:“连夜去附近的府衙,换掉关于龙王嘴的所有的记载。派一个小队到附近搜寻一下,凡是亲自到过,或是能找到龙王嘴的人全部灭口。”
  “统领是要把龙王嘴变成一个传说?”三号挑起拇指道:“统领英明,这样一来,不用什么沧海桑田也没有知道龙王嘴的存在啦!谁会和一个传说中的地方较劲呢?”
  “呵呵……”黑心秀士得意一笑,带领手下扬长而去。
  再说随波逐流的羽娴,在冲刺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等她打开血轿之后,却看见自己停在了一处池塘般的地方。被撞碎了的铁甲船就停在不远的地方,血轿四周满是破碎的甲板和死不瞑目的尸体。
  池塘的对面是一道用来供船只卸货的斜坡,再往后看却是一道空荡荡的铁门。
  苏怜儿在这种死一样寂静的环境里也不自觉的压低了音声:“小姐,我们改怎么办?”
  羽娴镇定道:“看看铁甲船里有没有粮食和淡水,带上一些,往里走吧!”
  第434章 机关中枢(3)
  小蔡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现在还能找到龙王嘴的位置么?”
  “找不到了。”羽娴摇头苦笑道:“我们每向前走一段,都会有机关封死我们的退路。而且这里的机关甬道跟会移动的迷宫才不多,说不定就会把我们转移到什么地方。要不是血轿的防御强悍,只怕我们早就尸骨无存了。”
  小蔡追问道:“那只机关螃蟹又是怎么回事?按照黑心秀士的说法,圆月密室已经没有他们的人了,你怎么会跟机关傀儡打起来?”
  “说来话长……我不知道在圆月密室里游荡了多久……,不小心落进了这间密室,谁知道,刚一进来就看见那具木甲机关在和一个手提血滴子的怪人缠斗。”
  追命赵在羽娴的眼里,功力已经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单凭一己之力不但压制的庞大的木甲机关,甚至在上面开出了几道长达数尺的裂口。再打下去,很有可能被追命赵劈开机甲把里面的人当场击杀。
  木甲螃蟹里的人一见羽娴到来大喜过望,疾声喊道:“朋友,快来帮忙。”
  这一声明显带着几分祸水东引的意思,想把追命赵的注意力引向羽娴,自己好得以脱身。羽娴薄怒之下,移动血轿靠到了一边,摆出一副作壁上观的架势。
  哪知道木甲螃蟹忽然一个错步,在追命赵面前横行几尺之后,猛一调头收缩八爪,用关节撑地,带刺耳的摩擦声贴地滑行几丈躲到血轿边上,一动不动的趴了下来。
  追命赵果然的跟着追杀而来,手中血滴瞬间化作一道圆形刀轮从左至右横斩两具机甲。羽娴猛觉血滴子的尖啸入耳,两只耳膜如同针扎一般剧痛钻心。不用其它感官认知,也知道血滴子来势凶猛,并非人力可以抗拒。大惊之下急推机关,将血轿的三层防御全部落了下来。自己则靠向血轿里侧弹出钩刃,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电光火之间,血轿外蓦然传来一阵好比两辆马车对面冲撞的猛烈撞击声。羽娴只觉得立足不稳,双脚离地撞上了血轿后座又反弹回来与苏怜儿撞成了一团。短短一瞬间里,庞大的血轿在就血滴子冲击之下倒退了两丈,后轿杆刺进墙里数尺动弹不得。
  追命赵一击得手,对血轿展开了疯狂攻击。盘旋呼啸的血滴在如同一只盘绕红花的狂蜂,连续不断的击打在血轿四周。血轿左摇右摆之间轿杆附近墙壁接连崩碎,血轿猛然脱离了禁锢,打着盘旋飞向大厅一侧。
  勉力稳住身形的羽娴,操纵着血轿机关顺势盘旋几丈又回到了原地。追命赵的血滴子再次出手,来势也更为猛烈,但是这一回追命赵却将攻势改斩为锯,血滴子外侧刀刃如同一只锯轮紧压着血轿疯狂旋转,两者火星迸溅数尺,却仍然难伤血轿半分。
  羽娴只觉得全身都在跟着轿子震荡的频率疯狂颤抖,心脏像是随时都能从腔子里蹦出来一样难受至极。尤其是那种尖锐的摩擦声简直让人头晕目眩,胃里跟着一阵阵紧缩。功力稍差的苏怜儿已经翻江倒海的猛烈呕吐起来:“小姐,快想办法啊!”
  羽娴无奈之下推动了机关,血轿逆推着血滴子的转动的方向忽的转动了半圈,血滴子终于承受不住轿子上传来的巨力,被反向弹飞数尺直接砸中趴在附近的木甲螃蟹,把对方整个掀飞了起来,翻滚着扑进了血池。
  头昏眼花的羽娴情急之中也忘了血轿还能远程攻击,推动机关飞跃血池,直接向追命赵撞了过去。对方显然也没想到羽娴会使出这种硬碰硬的打法,躲闪不及之下,伸出双手抓住轿杆,身体前屈双脚蹬地,单凭身躯硬敌血轿冲击。
  轰然剧震当中,追命赵双脚没入地面半尺,身躯倒退之间两脚竟在地上开出了深达半尺的鸿沟,追命赵在石屑纷飞当中连退数丈,才算化去了血轿的冲势。跟着两手同时外扬,将整座血轿掀了上了半空。
  蓦然,顶在追命赵身前的轿杆上忽的迸出两把半尺长的利刃,刀锋紧擦追命赵双肩急速上挑,换做常人早被血轿一刀挑断肩甲,削断双臂。可是,两把无坚不摧的钢刀却在追命赵肩头爆出了一阵金属摩擦般的巨响。听上去,就像有人把两把钢刀交错在一起,同时抽动刀身,用刀刃交错摩擦生出的响声。
  羽娴甚至看到了刀锋在追命赵的肩膀上爆出了一片火星,等她再想细看时,被掀上半空的血轿已经连翻着跟斗像远处落去。
  等血轿着地,追命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虽然已经被炼成了傀儡,但是基本的意识还在,也懂得趋吉避凶,见无法攻破血轿的防御自然选择的逃遁。顺带着封死了大厅的机关暗门,打算把羽娴活活困死。
  过了半晌,羽娴在心有余悸催动着血轿慢慢移向墙角。
  此时,砸进了血池的木甲螃蟹也悄无声息的爬回了岸上,有人隔着机甲喊道:“对面的朋友,在下陈三这厢有礼了,不知朋友能否现身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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