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易满含期望的盯着姐姐,破口而出。
张嘉莹选择忽视张朝易的称呼,道:“你怎么会这样问?”
“报纸上都已经报道出来了,有人说是因为姐夫做的病毒害的美国变成这样,美国人才会派人杀他的!”张朝易咕嚷道。
“……”事情基本上是这样,只是顺序相反了而已,张嘉莹苦笑。
“如果姐夫是黑侠的话,我希望他早点好起来哦!然后消灭了这些病毒,虽然某些美国高官可恶,但是还是有大部分人是善良的!”张朝易语带忧伤的说道,“听说有很多美国人都从边境搬出去了,还有些人家破人亡,好惨啊!”
“……”冷风从窗户的细缝中吹了进来,张嘉莹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但是从心底中无端串上来的恶寒还是让她不停的打着寒噤……
***
‘温馨家园’大门前,大量的记者观众站在那里拍摄取景,不过由于门卫的禁止,只能无奈的站在外围观赏,却无法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张嘉莹将头压的很低,因为陈珊对门卫有过交代,所以嘉莹可以自由出入,但是由于有心人的关注下,张嘉莹的特殊还是被人发现,并且关于她的事迹也逐渐被人知晓,这让张嘉莹有些哭笑不得,然而更多的是忧伤……
挤到人前,张嘉莹正想快步朝门卫的传达室走去,但是很快的,她的手被人拉住了!
张嘉莹惊讶的回过头,却发现了一张脸色比她更难看,还要憔悴十分的女人……秦纤倩……
“我……能不能带我进去……”知道张嘉莹可以出入‘家园’,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
咬着下唇,张嘉莹何其不明白带小倩进去会有什么后果,尤其是碰到冷云时,更加会无法收拾。她无法想象,依旧在昏睡的弟弟会让冷云对小倩有多憎恨……
“就这一次……求求你……”秦纤倩哀求道,“嘉莹,求你……”
一咬银牙,张嘉莹拉过秦纤倩的手,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传达室,在门卫的迟疑示意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
上海的一月依旧那么寒冷,就算眼前花草树木绿意浓人,但是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张嘉莹却连观赏的心境都没有……
‘温馨花园’的防守力量是外松内紧,从旁边不断巡逻着黑服男人可以看出,中央很看中里面住的人……
松开手,张嘉莹顿足背对着秦纤倩……两人都没有开口……
不知是因为愧疚和不安,还是冰冷的天气的缘故,竟让秦纤倩不停颤抖着。虽然曾经在这里住过,但是她发现自己对这里的记忆竟然少的可怜……
是下意识?还是这宜人的情景不值得让自己记忆?
“两个星期了……小倩。我以为,你把一切都忘了……”许久,张嘉莹开口了,淡漠而疏离,略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没忘……我也不敢忘……嘉莹”寒风瑟瑟,昔日的同窗好友冷淡而疏远的口气让她痛的连呼吸都困难,她低下头,用着无比忧伤的语气问道,“他…无风和素雅姐姐…还好吗?”
“好?呵呵……”张嘉莹轻轻一笑,笑声中隐藏着太多,太多的忧郁……“听陈珊说,外星人已经重新修好无风的脊椎骨,不过需要时间休息,现在依旧昏迷不醒。素雅的毒已经消的差不多,现在正很细心的照顾无风!还有他的爸爸,他的哥哥,还有他的姐姐的状况,你要听吗?”
“……”背后没有回话声,但是张嘉莹早已经听到好友被压抑住的哭泣声……
“为什么……”最后,张嘉莹迷惘的转过身,凝视着泪流满面的秦纤倩,轻声的向秦纤倩问着……“为什么要伤害他?他那么爱你?他也不要求你马上给他想要的爱,而且……当你打算和他结婚时,不就是因为你可以信任他吗??对他有一点的依恋吗?在你和徐于的婚礼上,徐于拒捕的态度不是已经告诉你他的真面目了吗?”
秦纤倩依旧抽泣着,张嘉莹痛苦的转过身,凄然的笑道:“对了……我怎么忘记了……那场婚礼是假的,你所谓的信任竟然那么廉价……你不信任一个待你如宝的丑男人,却只信一个了解并不深的帅哥?你……让我……好失望……”
好失望……张嘉莹的话让秦纤倩猛然摇头,尖声道:“不是的……我没有欺骗他,我是真心想要和他结婚的。我也曾经要成树放弃和我的约定……但是……但是……我表哥身上的伤痕……伤痕……他……”
说到最后,秦纤倩泣不成声,亦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有或者……这根本已经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了……
“我能信你吗?”张嘉莹疲惫的闭上眼,“就算我信你又如何?你知道吗?在几个女人中,你是伤害我最少的,不是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深交多年的朋友,是因为我曾经打算放弃跟你们一起服侍他……你们有你们的世界,我也有我的……我放弃无风,是因为我的世界,我不能放弃我父母的期望……但是,小倩,你有没有想过陈珊,陈惠,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几个女人中,爱他最深的蔡素雅?她们放弃了父母的祝福这意味着什么?你能理解吗?那场婚礼……”张嘉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她是用心喊出来的情感,复杂,痛心,迷茫和一丝丝怨恨……“毁了……全没了……你永远不能理解,是因为你是最‘无辜’的!你明白吗?”
鲜红的血液从秦纤倩的唇中流出,秦纤倩痛苦的咬着嘴唇,似乎要体会所谓的痛,究竟是怎么样的……但是肉体上的痛苦永远无法代替心中的疼痛,她的所谓体会亦根本谈不上体会……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冷家的门口……
“你们别吵了!”门打开,冷无月脸色有些颓靡,看着秦纤倩的眼神也是非常冰冷,这让秦纤倩越来越悲哀……“我两个弟弟在睡觉,给你一些时间,看过之后就走吧。等我大弟弟醒来,恐怕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说完,冷无月走了进去。
知道是对自己说的,心中一片冰凉的秦纤倩往里边走去……
进到客厅,看到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老人,他似乎没有看到新‘客人’,只是非常专注的看着电视,然而他紧握的双手和不停抽搐的脸角告诉秦纤倩,他有多么怨恨,多么痛苦……
知道冷天不想搭理自己,秦纤倩忍住心酸没有让泪继续流下来,只是无声的吞了进去,走上楼……往记忆的房间里走去……
摆设是一样的,挂在墙上的结婚照也一样挂在那里,在日光中,闪耀着令人讽刺的光芒,在温暖的大床上躺着两个人,还有一个人趴睡在床沿。记忆中的男人已经消失,现在的男人似乎补足了几十年的营养,一下子变的壮硕了起来,原本削瘦的脸也开始有了些许的肉,胡须剔除的非常干净,可以看出为他剔须的人有多么细心。总体上还是属于偏瘦型,但是是错觉吗?总觉的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好陌生……
***
“为什么要让她进去……”冷天背对着冷无月,悲伤的问道,“难道你忘了?她是害你弟弟的凶手,她……哎!孽缘啊……孽缘啊……”
冷无月站在父亲的背后,交握着双手,眼睛以是蓄满泪水:“爸,小倩她人并不是很坏,只是有些糊涂而已。刚刚我见她在门口哭泣喊闹,我不忍心……”
“不忍心……哈哈……女儿啊女儿……”冷天苍凉的大笑一声,“你可怜她?谁来可怜我的儿子!你的弟弟!两个星期了,我每次见他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我就心如刀割啊……”
“爸……你别伤心了,小珊已经说了弟弟没事,多睡几天就会生龙活虎的……”擦干眼泪,冷无月连声安慰道。
冷天无声的点点头,又转过头面对着电视……
不一会儿,冷天突然道:“无月啊……”
“爸,有事吗?”正想离开的冷无月转过身问道。
“你先跟大卫回法国吧,因为你弟弟的事情,他已经为你耽搁了两个星期了,他说后天就是他父亲的大寿。”冷天叹了一口气。
“什么!”冷无月一惊,才发现自己都将注意力都放在弟弟身上,竟然忘了心爱的男人的事了。难怪最近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想着,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他见你终日为你弟弟担忧,身体疲惫,不忍心要你现在离开而已!不过啊……你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少用,照顾你弟弟的事,已经有素雅和小珊她们,云现在也很争气,抓紧时间看书。你也该放心了,趁现在还有时间,你陪他回法国吧,早点跟他的家人见面,为你们婚礼定个日子,冲冲喜也好!”冷天转过身,眼神透露着对大女儿的慈祥和疼爱。
无月无声的沉默了一会,轻轻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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