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浮云录

他就是袭儿的男友……那他还拉着……
        顿下身子，欧阳雪望了一眼已经被擦破皮的手，又看着流出血丝的膝盖，欧阳雪伸出手递向袭儿，淡道：“你流血了……来，我们坐车回去吧！”
        “他到底想怎么样？”袭儿抱着膝盖，泣道，“他到底想怎么样……我好累，我不想这样下去，我不要这样……
        抿着嘴，想起方才那对情侣，原本今天就想坦白，今天就放她走，然后再跟难男人说，相信他不会怪她。想不到……却是这种无言的结局……
        “我们……回去吧……”欧阳雪闭起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甩开欧阳雪递过来的手，袭儿站起身，甩着泪，就这样一步一瘸的往前走。
        “坐车吧，你这样……”欧阳雪不忍的转过头，强忍着心酸说道。
        回应她的，是袭儿孤独的背影，和那固执的步伐……
        人照黄昏，沧桑的夕阳下，一个女人摔倒了无数次，又甩开后面难女人的手，仍旧往前走着……
        终于……
        “啊……”再次摔倒在地上，袭儿头冒冷汗，想再次爬起来，却再也无力继续……
        欧阳雪幽幽一叹，正想招一辆车回去，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身边，淡道：“怎么了……”
        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没见了……却发现他依旧没变……，她还是无法看清那个表情。回想起那个夜晚，她的要求没有等到他的回音，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
        等了好久也不见欧阳雪回答，冷无风望了一眼一脸怪异的欧阳雪，走到袭儿面前……
        在路人无数诧异的目光中，袭儿甩开冷无风递来的手，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挑挑眉，冷无风淡道：“先回家……”
        “回答我！”袭儿尖叫道。
        眼见路人越集越多，难保有人不会立刻以颇大改变的他。冷无风脸色一冷，低下头抱起了袭儿，在她不断的扭动中，对着身后的欧阳雪说道：“回家……”
        欧阳雪下意识的压下帽子，点点头……
        “放下我……放下我……”袭儿不停的拍打着冷无风胸口，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
        无限留恋的转过头，望着身后陪伴他成长了十多年的房子，方军鼻子一阵酸涩，想哭……
        然而，一想到那男人冰冷不屑的眼神，那忧伤的双眼马上就被恨意取代……
        不管多少年……上海……我会回来的……
        不管会走什么样的道路……冷无风……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的……
        门口停了三辆黑色轿车，就算隔着那厚厚的玻璃，就算看不清里面的真实，方军依然能感觉到里面有十道打探的眼神望过来，其中，更带着莫名的冰冷……是第一辆的……
        摇下车门，徐于甩甩头，指着身后，笑道：“上车！”
        “恩……”
        “站住！”方至节怒喝一声，如雷轰打世界的声音，炸的方军浑身一颤，眼神带着莫名的感伤……
        他没有回过头，手依旧放在车门前，低着头……看不见他的真表情……
        方至节看到了含笑望着他的徐于，他不能置信的望着他，又望着自己刻意想要遗忘的儿子，怒声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没有回头，头却是轻点了一下……
        “你知道不知道他是谁！”又是一声雷，炸的整个世界一阵颤抖……
        又点头……
        “那你还跟着他……”颤抖着声音，方至节差点没有软下身子……
        “爸……你回去吧……”方军低声道。
        “你要背叛国家……背叛你父亲……背叛最疼爱你的母亲”每一声背叛，都让方军将头压的更低，每一次背叛，都让方至节老泪纵横，“还背叛了……那个最关心你的妹妹……为了你……她脱离了方家……为了你……她从此不姓方……你知……不知道……”
        “要我帮忙吗？亲爱的伙伴？”从第二辆车里钻出一个脑袋，手里把玩着一把枪，笑道。
        ***
        替袭儿擦好药，她已经哭的睡过去。欧阳雪替她盖好被子，轻轻的退出门口，却发现，男人倚在墙边……
        “她的男友……”欧阳雪顿了顿，“是个花心的公子哥……”
        “……”冷无风沉默了。
        “原本我今天打算问出他男友的地址，然后送她去那里……结果……”欧阳雪靠在冷无风旁边的墙边，神情有些萧索，“结果我发现他男友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我记的那女人是袭儿的朋友……她们为什么会这样……我已经想不明白了……”
        “……”冷无风依旧沉默。
        嘲讽似的勾起一抹笑容，欧阳雪说道：“这世界，爱情真的是廉价的很，对吗？”
        “现在她为了救她哥哥，失去了家人。有个心爱的男人，却是个朝三暮四的花心大萝卜……很痛，为她……很累，也为她……”低下头，欧阳雪轻声说道，“为她做些事情吧，至少让她有些依靠，有份牵挂！”
        望着欧阳雪离开的背影，冷无风回头望着睡的一脸无辜如婴孩的袭儿……沉默了许久……许久……
        ***
        “姜行？”方至节惊叫道。为什么国家头号通缉犯会在这里……
        “很惊讶……从今天开始，他是我部下了！方副军委！”徐于裂嘴一笑。
        不能置信的望着姜行，又望着方军，方至节深吸一口气，痛苦的叫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条路走下去，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回不了头的……”
        看到儿子颤抖的身躯，方至节痛苦的说道：“我老了……干不了多久我就要退休……一个老人，不是要金银满地，而是儿孙满堂……你这次一去……死的……会死的！儿啊！”
        “爸……”方军痛苦的低下头，“我回不了头了……”
        望着徐于，方军冷道：“放过我父亲！”
        耸耸肩，徐于坐回驾驶位。“走吧！”
        “儿啊！”方至节飞奔而来，方军看到徐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手轻轻甩动，远远地，他眼神模糊地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软软地倒在地上，伴起一地凄凉……
        
        
      卷十 爱与恨的边缘 第十章 阴天
      (更新时间：2005-6-18 11:49:00  本章字数：5798)
        医院
        蔡清推开门，白色苍白的病房里躺着一个中年人，然而那苍白的脸色，以及黯淡的目光，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已近迟暮之年的老年人。而李馨则睡在旁边的沙发上，看得出脸上的泪痕。
        看到蔡清，方至节挣扎着起身，但让蔡清压下去了。
        “别…别起身。”拿下警帽小心翼翼的放好，蔡清一脸严肃的凝视着方至节，说道，“老方，太迟了，我们失去了他的踪影，他们并没有去上海的任一个机场。现在我已经同报上层和中央，上层很重视，现在已经通知邻省全力调查，希望能在他们出境前，追到他们。”
        “中央有什么消息？”方至节问道。
        “听说要派人下来支援拦截行动！”蔡清说道。
        点点头，方至节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普通人就算追到他们，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麻烦你了……”
        蔡清张口欲言：“老方啊……”
        方至节苦涩一笑：“你想知道什么？”
        “军……真的跟了徐于？”蔡清问的很小心。
        转过头，方至节无力的点头。
        “胡闹啊……这孩子以前就算骄傲了一些，却不会不明辨是非，这次怎么这么糊涂？”蔡清痛心的说道。
        “恨意啊……是恨意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到他父亲的担忧，母亲的伤心……”方至节痛苦的盯着蔡清，一字一顿道，“还有他妹妹的付出……”
        “袭儿？袭儿怎么了？”蔡清问道。
        “冷无风曾到过我家……”方至节握紧拳头，而蔡清则是一脸苍白，“他……想杀了军儿……”
        “我知道，军儿的命从他跟徐于联合打击冷无风时，就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这判国罪……你比我更清楚，老蔡……更何况，国家有多么重视跟冷无风的关系，你也知道！但是……军儿是我的儿子，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他在我眼前被人杀死……”说着，方至节不禁老泪纵横，不再是以前那个位高权重的副军委，而只是为了儿子忧伤了心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