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棺材铺

第82章


  将庭是酆都的中心,一处奢侈豪华堪比皇宫大内的宅院,而其中玄妙又是皇宫远远不能及的。那曾是火灵鬼母的住所,是酆都主人的住所。
  绿姑娘笑了笑,道:“多谢帝君恩典,不过将庭是师傅的居所,绿褣不敢住。”
  “没什么敢不敢的,炽煌出了封印也好多年了,至今都不回酆都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你算得有孝心了,他不会怪责你。”云崖道,“你一直呆在这里,我来了都找不到舒服地方坐一下,是诚心赶我走吗?”
  “绿褣不敢。”
  “那就搬去将庭。”
  云崖撂下了话,绿姑娘也不好再拂他的意,只能点头应了。
  白瀛之和容子瑜皆是不明所以。
  云崖将容子瑜带去了玲珑塔,只对他说:“你进去之后,只要念白洛非这个名字就可以了,其他一概不要乱想,不然若是死在里面我可救不了你。我跟龙三公主都不能陪你进去,你好自为之。我们会在外面等你。”
  容子瑜有些害怕又更多些兴奋,他很紧张又很好奇,他不知道玲珑塔里有什么,也不知道云崖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但是他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他一定要进去看看。
  白瀛之望着容子瑜一步一步踏进重重迷雾中再看不见人影,心里有些许紧张,玲珑塔、无生火,虽不能让他想起什么,却能让他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
  “走吧,白岩两千多年记忆要看完也需个把时辰,我们休息一下。”云崖说罢转身就走。
  白瀛之是想留在这里等的,她不大放心。可她头一次来酆都,人生地不熟,周围又极是阴森恐怖,云崖就这样把她扔在这里实在让她不知所措,不急多想,她还是跟着云崖走了。
  “我们去哪里?”
  “不归楼。”不等白瀛之问,云崖又道,“那里酒不错。”
  到了不归楼,里面那些妖魔鬼怪见了云崖立即退开,只一眨眼的功夫这不归楼就空了,只剩下白瀛之和云崖两人。
  白瀛之感觉有些不大舒服,她虽是龙族公主身份高贵,却也从未让人这般退避三舍。
  “他们为什么都怕了你要躲开?”
  “因为他们不想死。”云崖口中一个简单的答案让白瀛之不由浑身一颤,可不是,她怎么能忘了云崖是个魔啊,还是魔界之主,谁不畏惧他?
  云崖自己走到柜后开了一坛子酒,白瀛之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他忽然就成了店小二了。
  “这里为什么叫不归楼?”白瀛之随口一问。
  云崖打酒的动作没有停下,一边回答道:“因为进来超过一天就出不去了。”
  “为何?”
  “无论神魔还是凡人皆有欲,做不到四大皆空就会受到引诱迷惑,这不归楼就是最后的归处,让人沉溺不可自拔,魂魄难以脱离。”
  白瀛之听后环顾四周,只觉得不归楼和其他地方的酒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听着云崖的解释总觉得心里发毛。
  云崖递给白瀛之一杯酒:“你是第一次酆都?”
  “嗯。”
  “今后不要再来了,”云崖喝着酒,好像闲聊一样随意地说道,“龙三公主不该来这里。”
  白瀛之愣了愣,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大哥也来过吧,为何他能来而我不能?”
  “他来时已不是东海龙太子了,三公主也想触犯天条?”云崖嘴角扬起一抹鬼魅的笑容,似乎是一种嘲笑。
  白瀛之眉头皱了皱,低头看着手中酒杯:“我不明白大哥为什么把自己搞的这么惨,从神灭极刑到如今魂魄轮回。情这一字害人太深了。”
  想起白岩被打入轮回天井时的情形,白瀛之心中不由一疼,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白岩哭,第一次见到龙族的人哭。即便是五百年前他为那个凡人女子伤心痛苦之时、遭受神灭极刑之时,她都不曾见他落泪,但那一次,她真的震惊了,从白岩眼眶中滚落的分明是泪啊。她看着他求玄女娘娘将骨箫交给离悠遥,跪着求她,什么东海龙太子的尊贵、骄傲都没有。那时她其实怕极了,白岩若不是被捆仙绳牢牢绑着,又因为凝神丹药力过去而几乎法力全无,她真怕他会跟玉帝拼命大闹天宫。他曾私盗无色石、受过神灭极刑,他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最不怕就是天兵天将玉帝老儿,但是在被送入轮回之前,白瀛之分明瞧见了他眼中绝望之外的惧怕,她想他不是怕轮回而是因为要离开离悠遥而害怕着。
  那是第一次白瀛之想知道情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何会让人这般疯狂。
  云崖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笑了笑。
  “你为什么要带我大哥来酆都?”白瀛之问道。
  “白岩不该负了悠遥,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云崖的回答让白瀛之有些错愕。
  “你喜欢我大嫂?”
  云崖笑了:“你喜欢你大哥吗?”
  “嗯?”
  “悠遥就像我妹妹一般,我自然是喜欢她的,但若说爱,我怕是比不上白岩。”云崖答得诚恳让白瀛之有一些错觉,他真的是魔?!他为何会成魔?!
  “你一定比不上我大哥。”白瀛之喝了口酒,“你知不知道大哥为了大嫂哭了啊。。。可龙族是没有眼泪的。他居然会落泪!”
  “是嘛,”云崖微微一愣,又轻笑道:“悠遥若知道定会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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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任重而道远 ...
  “清风里,半树荣,浅根错盘枝叶繁;凉月下,古木枯,生死一路西蜀地;酆都城,玲珑塔,三魂七魄皆无主;琉璃灯,无生火,天地古今镜中影。。。”
  不知何处飘来歌谣声,阴测测的声音似清风俯在耳畔更似一个念头浮在脑海之中,白瀛之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有些朦胧了,酆都原本阴冷的气息渐渐有了早春的微微花香,原本让她极为排斥和厌恶的感觉都慢慢淡去了。
  晃了晃手中酒杯,已经空了,于是伸手去拿酒壶,却被云崖先移开了。
  “别喝了。”
  白瀛之皱了皱眉:“为何?你说的不错,此处的酒确实好,东海的酒完全比不上。”
  “那你可知这酒叫什么名?”
  “什么?”白瀛之只手托腮斜眼看着云崖,似有几分醉意。
  “它叫醉生梦死。”云崖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再多喝一杯,怕你就真走不出这不归楼了。”
  “嗯?岂会?你休要小看我的酒量!”
  云崖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一千多年道行不算浅,可定力却这么差,真不知东海和渤海你是怎么镇的住。”
  云崖伸手将白瀛之拉起来:“走吧,你大哥该是时候出玲珑塔了。”
  白瀛之不甘不愿地被云崖拖出了不归楼,一阵阴风从她脖子后头轻轻擦过,惊得她一个激灵,回首看了一眼不归楼,心底暗道,方才是怎么了?竟觉得浑身舒服心情极好,想醉在不归楼里?
  云崖闷笑着微微侧过脸去,不过还是被白瀛之发现了蛛丝马迹。
  “我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在笑什么?”白瀛之抓住云崖问道。
  云崖收敛了笑,说道:“你心神不定故而受了蛊惑,想留在不归楼。”
  “蛊惑?什么蛊惑?谁的蛊惑?可为什么你没事?”
  “不归楼的秘密恕我无可奉告,因为连我都并不十分清楚。至于我为何没事而你却经不住。。。”云崖有意无意放慢了语速,“第一,我修为高过你许多;第二,你定力太差,比之先去在楼里的妖魔都不如,以后回到东海好好闭关修炼吧;第三,你是龙,我是魔,我比这不归楼更善谜诱。”
  听了云崖的解释,白瀛之心中颇有些惴惴不安,她是否不仅受了不归楼的蛊惑,更受了云崖的蛊惑呢?
  “走吧,白岩该出来了。”
  白瀛之跟着云崖回来玲珑塔外的小石桥等着。不多久容子瑜走了出来,脸色十分难看。
  “大哥?”
  白岩看了白瀛之一眼,扯了扯嘴角:“我想找个地方一个人清静一下。”
  云崖点了点头:“先离开酆都吧。以你这肉体凡胎的长久待在酆都定会受邪气侵蚀,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出了酆都,容子瑜说要去姜阳城,云崖和白瀛之虽不明其中原因却都识相的没有问,此时的容子瑜心中百味陈杂,实在没有心情多做解释。
  容子瑜本想按着无生火中所见去姜阳城找那间小破屋子,可都二十年过去了,这姜阳城早已大不一样,哪里还有什么破屋子,他站在街口无限惆怅。
  无生火中那些记忆对他而言实在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可看着那些画面,他心里隐隐被牵扯住了,当他看见悠遥出现在那无生火中,心头就是被撕扯的痛,那种如同他噩梦一般的压抑让他几乎喘过气来,他才发现这些记忆都该是他的,是他该找回来的过去。
  从玲珑塔中出来之后,容子瑜好像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让白瀛之终于能从他身上找到些许白岩的影子,她心底感激云崖带他来酆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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