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

    两一狗叙了会旧,就结伴从更衣间离开。
    他们要去见大光头威利斯。
    蓝湖景区除去泡温泉外，还有不少其他隐藏的附带设施,比如如桑拿浴室,又比如蒸汽房,还有可以用来做水力按摩的工瀑布。
    大光头就其中一间私vip蒸汽房内,这间套房常年都是威利斯拿来招待客户的，很少对外开放。
    秦珊跟着奥兰多往里间走,大黑狗打后，蓬松的大尾巴连甩，成为最柔软的后盾。
    停走廊最深处的小房间门口，奥兰多检验完指纹，按下几个密码,门才从里边打开了。
    隐藏原始火山石里面的高科技房间。
    房间里的桌椅都是漆黑的火山岩雕刻出来的,威利斯翘着二郎腿，坐其中一个长椅上，椅子上垫着不知名的白色野兽皮毛，目测应该是狐狸毛。
    他先看了眼奥兰多，又瞥了眼秦珊，随即牵出一个了然的笑，法令纹里盛满成熟的男味。
    因为这个笑，秦珊心里有点局促。
    威利斯没再看他们了，而是侧头去跟身边的讲话：“就是他了。”
    “他”应该是指奥兰多。
    秦珊这才注意到大光头身边还有一个年迈的老头儿，他发际线很高，却还把纯白的发丝一丝不够固定额头。他穿着松松垮垮的深红色浴袍，单手微弯搭膝盖上，食指和中指间夹有一根棕色的雪茄，却没有点燃。
    他鼻翼很宽，而且大，长相有点偏东欧。
    老者把雪茄换了只手夹着，回复威利斯：“后面两个是？”
    奥兰多一一介绍：“的妻子，以及，她养的狗。”
    秦珊暗爽，沃夫暗哭。
    “可以权当空气无视他们，”金发男上前两步，对那位老者伸出右手，边说：“3дpaвctвynte.”
    秦珊完全听不懂，她的世界里，只有中文，英文，和少量的韩文。
    老者站起身，同他交握：“пpnвet，”松手后，他惊讶地回过头看威利斯，瞳孔里烁着惊喜：“可没告诉他还会讲俄语。”
    威利斯双眼弯了弯：“他可不止会说俄语。”
    “奥兰多。”金发男作自介绍。
    “列昂，”交换过名字，老者靠回兽皮椅，把玩起指缝的雪茄，而后把它递给奥兰多：“抽吗？”
    “不。”
    “呃，不是个爷们，”他强塞给奥兰多：“拿着。”
    奥兰多不再拒绝，接过来夹手里，他虽然坚称自己不抽雪茄，但这种极具土豪气质和男味的烟草制品，配起他来毫无违和感。
    “纯属浪费。”奥兰多眯起眼，晃了晃烟卷。
    叫列昂的老抿唇一笑，从浴袍兜里取出一个纯黑的小长盒，“年轻，如果能点到手里的雪茄，就必须抽，一口也行。”
    说完，他抽出一根红头长支火柴。
    奥兰多挑眉：“没问题。”
    嚓一下！老者就着火柴盒用力下磨，红色的圆头瞬间被跳跃的火苗吞噬！而后朝着奥兰多手中的雪茄飞速燃去！
    因为年迈的关系，列昂手背皱褶如干涸之地，手指跟颓败的枯枝并无区别。但此刻，这些枯朽的肢体被他生动的动作，重新赋予了生命力，夹带着火焰，龙一样呼啸而去——而年轻纤长的手指，马上巧妙地避开火龙！
    步步紧逼！
    火舌也一点点往杆底延生……
    金色的火星悬浮飞舞，火焰宛若水墨狼毫，空气里恣意划出一闪而逝的画作……列昂的手腕拧转，旋翻，柔中带硬，婉约中不乏刚强，灵活程度完全不符合他的年纪——令惊讶的是，奥兰多对付这些招式，闪避几率都是100%。虽说一直都只守不攻，说难听点，一直逃跑——但金发男能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任何压抑和架控。
    火苗都触碰不到他的肌肤，更别提能点上烟了。
    远不止如此，从角逐开始到现，这两就隔着一只小桌。双方除了一只手交战，身形都稳重无比，衣服没多出一丝其余的皱褶。
    穿、插、劈、撩、横、撞、扣；翻、托、推、盖、搬、截、拿——两个的手法，都是典型的中国功夫……
    秦珊看着，不由屏住呼吸。
    火苗快沾上老的指腹，列昂立刻收势，将快燃尽的火柴碾进水晶烟灰缸。
    他吹去缝隙的黑灰，看向威利斯：“就他了。”
    奥兰多把雪茄放回桌子，漫不经心劝告：“多抽点这种东西，的动作还可以更迟钝。”
    列昂诧异地瞪回来。
    威利斯赶紧打圆场：“他一直这样。”
    列昂善解意地笑，慈祥的好像刚刚制造出杀意火龙的根本不是他：“这没什么，确实年纪大了，后生可畏。”
    奥兰多站起身，用俄语道别：“cпacn6o.”
    列昂又是一愣，才缓缓开口：“дocвnдahnr.”
    ****
    从小房间出来后，秦珊的脑袋都被疑问灌满了，但她也没急着去问奥兰多。
    沃夫晃着大黑脑袋，评价：“奥兰多伯爵一如既往的吊啊。”
    秦珊：“嗯？是说两个打得那套掌势？”
    沃夫：“不，还有他态度的变化。交手之前，他是用俄语中的敬语跟那老说好，家老头子用的是平辈的称谓。但告别的时候，船长就很随意了，说的是口语化的再见，那老却换上了尊称。”
    牛津学霸多少也通宵点俄语。
    秦珊抠鼻：“这叫吊？觉得这叫没礼貌。家老头子比他谦逊大气多了。”
    “他一直这样，又不是不知道。”沃夫吐舌头。
    秦珊：“这真不知道。”
    “噢，对不起，忘了正处失忆状态，”大黑狗补刀：“嗷嗷，以为记起就等于记起全部了呢。”
    接二连三的吐槽，走他们身侧的金发男明显是不能忍了，他把秦珊拉到自己手边：“失忆了，正是重塑三观和智力的好机会。尽量不要和沃夫多待，不然的智商情商还会回到之前的低等动物水准。”
    有点内伤，秦珊决定转移话题：“刚才那老头子为什么要见？”
    “想要去当他儿子的保镖。”
    秦珊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晃，有点理解不能：“等等……他是什么？”
    “俄罗斯富商。年轻时候是克格勃特工，退休后从商，勾结黑手党。实际身份是政府安插黑手党之中的眼线和卧底，负责提供情报；去年身份暴露，黑手党现任领导伊奇对其下达追捕令。九月份，他fsb的帮助下制造了一起假死逃到国外，才幸免于难。但他的儿子还藏国内，希望可以去接到那家伙，送往日本，”奥兰多单手抄裤兜：“他跟威利斯关系不错，这几天刚好来冰岛度假，就托大光头去找个合适的对象，保护他儿子。”
    秦珊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是那个合适的对象？”
    奥兰多不可置否。
    秦珊愣了愣，更加困惑了：“咦，奇怪啊，黑手党不是黑道吗？也是黑道，他干嘛要一个黑道去对抗黑道啊？”
    奥兰多挪开视线：“可从来没说过是黑道，那只是的臆断。”
    秦珊捶他手臂一下：“靠，上次说黑道明明承认了的，”她质问他：“那到底是什么身份？”
    奥兰多抬手掰了掰她的下巴，目光透进她眼底，咬字清晰：“的男。”
    秦珊第n次脸红着支吾：“那，那干嘛要答应威利斯？这摆明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吧。”
    奥兰多轻描淡写：“因为有让满意的条件来交换。”
    “什么条件？”
    “。”
    “……”
    “帮得到，”继续轻描淡写：“顺便解决那位姓顾的养成爱好者伪君子兄长。”
    秦珊脸颊瞬间转白，变得很激动，她担心地连扯奥兰多手臂的衬衣布料：“们把他怎么样了？搞清楚状况行不行，跟顾医师不是脑补的那种关系！他是的救命恩，还照顾了大半年！”
    奥兰多眼神冷淡，仿佛她这些动作都是空气：“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的情敌。”
    秦珊有点恼火：“那们也不能恩将仇报。”
    “们”一词让奥兰多脸色稍霁，他淡淡开口：“不恩将仇报难道还以身相许？”
    秦珊想顺势掐他一把，结果男手臂上全是锻炼精实的肌肉，压根无从下手，只好作罢，从软处下手：“一直把顾医生当兄长。自己也说了，是男，按道理也应该把他当兄长，有这样对待兄长的吗？”
    奥兰多掸开她的手，理平衬衣折痕，慢条斯理道：“不承认这个兄长。而且，并没有把他怎么样，他还医院好好接受治疗。”
    ****
    返程的路上，秦珊执意要求去探望顾和光，奥兰多都像是没听见，要么靠椅背上闭目假寐，要么就说：“不要再聒噪了，犬类开车的危险指数本来就不低。”
    ——握着方向盘的沃夫耷耳，心里默默垂泪。
    再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奥兰多简单冲了个澡就回自己卧室休息了。
    白天的失而复得，让他的身体和情绪一直崩兴（＆性）奋紧张状态，他这会有点累。
    秦珊还为顾和光的事窝火担心，她洗完澡之后也没心思上床睡觉，就替沃夫蒸了几颗大肉丸子，大黑狗吃饱喝足后很快窝沙发里睡着了。她抚摸着大狼黑亮的皮毛，想通过看国外综艺节目转移不安的情绪，但半天都没什么效果，只好把电视关了，趿拉着拖鞋来到奥兰多房间。
    她想借他手机打个电话给顾和光，问问他的情况，好让自己心安。
    她敲了敲门板，“睡觉了吗，奥兰多？”
    无应答。
    她又叩了两下，“奥兰多。”
    下一秒，秦珊不由一怔，即视感，强烈的即视感又冲进大脑……她不止一次这样敲过金发男的房门。于是，她立刻以同样的方式，将那个浮现脑海中的，曾经的行为，表现了出来。
    ……纯木质地的雕花门，鎏金的把手，没有尽头的大理石走廊和柔软地毯……
    那个原来只有黑色大狗的庄园记忆里，渐渐加入一个拥有金发的颀长身影，他轰一下带上房门，他用低沉的嗓音让她滚出去，他的世界永远不允许她闯入……
    有多少次把阻隔门外？
    秦珊的心腔剧烈跳动。
    秦珊变得像个土匪，砰砰加重力道，两下，“奥兰多！”
    再来两下，喊一声，“奥兰多！”
    她两只手掌覆盖到门板上，又狂躁地连拍两下：“奥兰多！”
    门立刻被从里面打开，金发男穿着一套宝蓝色长袖睡衣站里面，他幽蓝的眼底透着一点朦胧的睡意。
    “什么事？”眼神归于清亮，他盯着她问。
    秦珊情绪激动，拍门的力气全部打奥兰多身前，她如同一个癫狂的病患，不停重复着一句话，质问他：“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开门？干嘛要一次次把关外面？”
    原来女真使劲的话，也会让感觉到疼，奥兰多任由她捶打，严肃地问她：“想起什么了？”
    秦珊滚出泪水，她都快一年没流泪了。再回到这个叫奥兰多的男身边后，又开始不停哭，那些零星记忆中的痛苦，和此刻现实的甜蜜，对比成多么强大的反差，她的心被这种反差硬生生掐着，疼得她就想掉眼泪：“就是不想见到，总让滚，来找，都懒得开门，敲上几次都不开，怎么那么讨厌，不是说是的老公吗？明明是的老公还那么讨厌！”
    她的声音带着难听的哽咽和哭腔。
    奥兰多倚着门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话来，有一种强大的情愫梗他喉咙里，这种情绪让他鼻尖酸涩。
    他怕自己一讲话，就会破音。
    秦珊自顾自哭了打了他好一会，他就一动不动，任由她泄愤。到后来，她哭累了，就把脸埋到他胸口，把眼泪鼻涕全部揩男的睡衣料子上。
    “以后，不要再把，关外面了。”抽泣让她的话断断续续。
    奥兰多握住她垂身侧的手，搭自己掌心，捏了捏女孩的手背，一句话都没说。
    秦珊能想起一点关于他的记忆，他还挺愉快的，虽然都是不太好的画面——当然，他以前也对她确实不怎么样。
    但从今往后，她都不会再被关外面了，因为他早已对她敞开心扉。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回忆起来的感觉真棒……
    上次前十名的妹子把客户号留一下啊……我要开始长达十天的转账历程了！
    【身体棒棒的小红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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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不生病的土豪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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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