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殇魂

第61章


  这大清,难道已经成了自己的祖国?
  “胜利了,为何还是茫然?”
  少年达赖格桑嘉措平静问道。他与桑玛一样、坐于高地,俯瞰平静的草甸和清澈的溪流,仰望仿佛伸手可及的蓝天与白云。
  这里是最靠近天堂的地方,可惜不能解答所有人的疑问。
  “我出生于另一个遥远的时间。而,当我从白云深处摔落到地面的时候,我来到了这个地方。”委实太过匪夷所思的经历,让桑玛完全不知道怎样解释,突然间就将实情全部说了出来:
  “我是两百多年以后才出生的人。在我成长的时代,这片土地、以及整个中原都陷于战火,外洋的敌人非常凶悍而残忍,我们历经八年、战死几百万人,才保住了自己的国家。
  “可是,外敌一旦失败,内战又开始。我的新婚丈夫为了他的……主君能顺利铲除我的养父的势力,要将我杀死。
  “但我没有死。当我睁开眼的时候,见到了……仓央嘉措活佛。他说……回来就好。”
  桑玛简洁地讲述着,格桑嘉措静静地听着。
  “现在我居然觉得,自己生来就应该活在这个年代、这片土地,并且为这片土地将来的君王效力,和他……”恋爱。不过这个词还是被她吞下肚中,只比划了几下,还是没有讲出口。
  “你可有后悔?”
  “什么?”
  “后悔到‘这个’世界?”
  “不,不后悔。”
  “一个世界抛弃了你,自会有另一个世界来接纳你。”没有惊异,没有害怕,他只是平静地望着她。
  “……谢谢。”可她还是不信宗教。这大概就叫……顽固不化吧!
  在拉哩的李麟又恢复到那个温和将领的角色。不锋芒毕露,也不会显得鲁钝。
  不是他太懂得韬光养晦,而是因为军中来占一份功劳的老爷跟公子哥们太多、太多了,一着不慎可能会被记恨,那前头所有的铁血功劳都会被支颠倒是非的笔杆子给抹杀、还连累了麾下的弟兄,得不偿失。因此即便有士兵气得找他告状,他总是好声好气地拦下。
  桑玛只是看着。
  大量有用的和没有用的情报在她手中汇集。跟十四贝子走得近的宗室、将领和官吏,跟年羹尧来往密切的人物,他们同京城的何人频繁通信……政治变局在慢慢清晰。
  李麟送完达赖不久,京里传来个不特别重要的消息:和硕雍亲王的侧妃年氏又诞下一皇孙。
  注:
  [1] 墨竹工卡可以说是拉萨的东大门,等于是断了大策零的后路。
  [2] 自打箭炉出口至藏,计程不及5000里,成都至打箭炉计865里,由炉至藏计4780里,共程5645里,计100站。西宁入藏73站,5000余里。昆明至瓦合塘59站,3800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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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10:10:43 PM《穿越文合集》第六十四章 若昼若晦
大清殇魂作者:梵天Suzy
第六十五章 若秦若勇
  他又有了个儿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桑玛本来连头都没抬。
  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根本不关心,也许……也许是也许吧!但如果他没有不停地生孩子,既会得罪妻子母家的人,也将招人非议。总之,坐到那个一般人都艳羡着的高位上,日子也不好过。
  可她突然就想起了年羹尧往京里派的几拨人,其中有两拨被她的手下跟丢了,而追到京城时人家已经在吃喝嫖毒地玩开,再让京中的穆铮探出消息来很吃力。这是她工作的失误,要是在军统里,不挨批才奇怪……不,那个世界已经与她无干系,内战谁胜谁负的她也不再关心:反正横竖都是中国人夺得权力。
  几次到手的圆明园的来信很简要:注意身体、多吃补品……但提到的几样滋补品正是四川和青海的特产。
  得空带写人参果回京是多派人手去青海的意思,订一些花锦则是盯紧川中的意思。基本上,通信的语言不脱旗主和亲信奴才的味道、抓不出把柄,但深意自知。
  是不是改回京了?
  当李麟被升为固原提督的时候,桑玛回了京。李将军会有个安稳的地位,她清楚。不过——
  “您只须按照大清皇上的意思做,绝对不结宗室朋党就是。”她这样对欲言又止的李麟道。
  “桑玛……多谢了!”
  李麟也不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可以问。但他至少非常清楚一点,就是桑玛的背景绝不仅仅是一名皇子管事,而且也绝不是八贝勒或是十四贝子大将军王的属下。答案呼之欲出,但他也怕引火上身:那一位王爷若是落败……李家亲族那么多口人可就全搭上了;如果他站到另两边而这位却胜出,也是一样的后景凄惨就是。
  “您就不必多担心了,我不过是沾了老朋友的光亲近达赖祈福的,哪有什么其他的想头呢!”桑玛轻轻巧巧为他解围。
  “那……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桑玛抱拳。
  “老大,真的不去布达拉宫看达赖坐床?”四野是新鲜,倒非真的信徒。
  “你我都没资格进去,又何必看这热闹。”
  “您应该可以混进去的呀!”老大不是很景仰什么活佛的吗?虽然他不明白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能给千千万万人带来福祉?很奇怪的信仰。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桑玛这次是动用了平时舍不得的信鸽,给北京城的穆铮捎去一份颇为奇特的清单;而穆铮也痛快,立刻备好了用四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她手上——此时她已在成都郊外。
  铺子里定制的雅致合身骑装,还有满、汉族生了儿子送给亲家的小物件。后者都是常见的东西,常见到不像是王府出来的东西,但若是远从京城带来,就显得意味不同了。
  “年主子诞下了小阿哥,我这做旗下奴才的就顺便捎带了来给年督标。”
  年羹尧不过四十刚出头,却已是做了十来年的大员,虽从未跟眼前这个“龙佳管事”打过交道,但总是听到些暧昧传闻。因此还算礼数周全、态度诚恳,找不出什么差错来。
  “龙佳管事一路上颠簸辛苦……可曾在四川境内遇上什么麻烦?”他只是疑惑:她到底什么来头?谜样的年纪,不惊不乍不卑不亢的姿态,实在是女人中罕见。而她的这次登门,难道就为了这么点点小事?
  年羹尧评估她的时候,桑玛也在暗中较劲。她在资历、经历上并不输此公多少,可终究是没有那种号令万人的魄力,还是在气势上稍逊一筹。不过她有她的办法,就是耍点小女人的手腕来撑场子。
  “哪会!这盗匪遇上我是他们倒霉,谁打劫谁也难说。不过这一路上行来,除了路途长些,倒真是没碰上什么事儿。看来年督标治理西川的成绩有目共睹,皇上的破格擢升确实让人找不出把柄啊!”
  然后她就絮絮叨叨地讲起此行的其他目的。“……您也知道王爷挑剔,用的香料也是选了又选的,所以我干脆自己来一趟四川,听说打箭炉是这些货品的集散地,可又怕被那些个番人给欺了不说、办砸了差事可就大了……”
  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明白了,对方是要他帮忙采办。行!“要不这样,我谴几个精干又会方言番语的人陪了管事去打箭炉?”
  “哎呀!这样甚好!好极了!”
  好极了呀!他真是“精明”哪!可惜,年家再洗脱,也逃不开四王府的影子!
  她回来了。
  去过十三阿哥府送去不少药材,还将一名妾室拉去逛街——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去过十六阿哥府将一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什么方姑娘带走——听说连招呼都不打,却能让十六弟无言以对。
  甚至还捧了大把“孝敬”去过圆明园的后院——但孝敬的东西都是四川的年羹尧出的钱,因为年氏难得地来了封长篇的请安信;她还顺带拐到手大笔脂粉衣帛香露甚至翡翠首饰的生意……
  以及一本厚厚的文书,让人心惊于她敏锐的洞察力。
  还有就是其他探子侍卫陆续回报的种种“战绩”:她居然跑去指挥打仗!嫌活得太长是不是?!
  ……可是,她就是不来见他!
  他到底干了什么让她给自己脸子看?
  呵,不过,他又不是没有办法让她自己笑眯眯地到府里“拜见”——她不喜欢圆明园,那他就去旧府,哪怕八贝勒的府邸就在邻近。反正这女人有的是令大家瞠目结舌的法子,他根本不必担心。
  桑玛惊讶地望着四野。“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嘿嘿,老大,诗诗也不太敢理我。王爷府里特别讲规矩,她不敢正大光明地跟我来往。”
  家丁和侍女?
  桑玛从来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不过这两个人也算门当户对,家庭学历经济地位相当,还颇有点地下情之类的……唉,她在想什么呀!这年月自然讲的是出身和外表,哪有什么自由恋爱。不过,诗诗是钱氏格格的丫头,这手续上有些麻烦就是。
  “她可是签卖身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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