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敲击了一下,里面发出“咚、咚”的回声。
查文斌说道:“空的,小心点为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碰那口棺材。”
他又瞟了一眼,大山遗留在那段雕像手臂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了,果然,没有血继续滴下之后那些黑色的东西开始越发的靠拢,很快一片黑色又开始聚集起来,这一次它们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涌起的水花比先前要大得多。
夹杂着那些被激起的水浪,互相拍打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世界发春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巨大的轰鸣声中悄然可以听见有女人的哭声。
那哭声越发的强烈,到了后来,就根本不用竖着耳朵听了,哭声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已经比激起的水浪还要响,哭声已经盖过了一切,漫天漫地,无处不在。那哭声似乎离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水面第一次出现了其它东西的时候,这是一种让任何人见了都会头皮发麻的景象。
先是卓雄看到了水里隐约出现了一块白色的东西,它在水底慢慢的飘动着,卓雄拉了一下枪栓,轻轻暗示查文斌注意。查文斌看到那团白色东西从水开始向上浮动,卓雄举枪开始瞄准,查文斌把他的枪管向下一压示意他先别急,等等再看。
接着第二块白色的东西出现了,然后就是第三块,第四块,它们就像是被按在水底的泡沫板,现在都开始上浮了,无数的白色让这片湖水和头顶的亮石交相辉映,很快,这里就成了白色的世界。而浮出水面的那些东西竟然是人!
一具又一具身着白衣的女性尸体开始浮出水面,她们的面部早已被水浸泡的发胀无法辨认,她们的头发互相缠绕,多得数不甚数。但是可以清晰看见的是她们的面部不断有水开始涌出,而那个位置应该是人的眼睛,那些水随着哭声节奏的变化而变化,时多时少,时快时慢。
三人被这湖中突然冒出的景象惊得有些不知所措,查文斌的脑海里有了一个念头,难不成这水位的上涨是这些尸体流的眼泪造成的?
要是人的眼泪能够积累成这么大一片湖,就算是有上万具尸体,那该要哭上多久才行?有人算过,若是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活了八十年,出去他睡觉的时间都在哭,那么他大约可以哭出半吨水。这么片湖从卓雄得来的信息看是深不可测的,如果都是泪水,那可以想象,这些尸体哭了多久?
查文斌仔细得听着那些哭声,这哭声和平时女人哭泣不同,这哭声不仅悠长但是有节奏的变化,若是仔细去推敲,会发现哭声更像是一种哀伤的曲调,只是那唱曲的人已经不能完整的哼出旋律,只能用哭声来表达,那么她们又为何会害怕大山的血?
正想着,卓雄拍打着查文斌的肩膀道:“快看!,湖里又有东西出现了!”
那是一团红,一团巨大的红色,它和那些白一样从水底慢慢浮出,她所出现的位置那些白衣女尸纷纷开始让开,很快一个圆心又被让了出来。
那团红,是一件衣服,一件巨大的裙摆,这件红色衣服的主人面部朝上,她的面容清晰可辨。精致的五官,火红的嘴唇,微微上翘的睫毛,尖尖的下巴,虽然在水中,但是却可以看到她的表情十分痛苦,她的眼角有大颗的泪不停涌出。
泪化成了水,而她的眼睛始终没有张开,这个女人他们三人都认识,她的名字叫做:冷怡然!
第四百九十五章:别有洞天
那是冷怡然吗?那只是一张相似的脸吧,一样精致的面孔,一样冰冷的容颜,不一样的是那身火红到鲜艳至极的衣服。在那水中犹如一团热烈的火,熊熊的燃烧着,她的脸上为何会有泪?
那身华丽的服装穿在她的身上是那样的美艳,她的气质犹如天上的仙女,神圣而不可亵渎。在那些白衣黑发的尸体中,有这样一位仙子般的女人,真是个有意思的画面。
卓雄朝那红衣女子大声喊道“冷姑娘!是你嘛!”
那水中的女子眉头一紧,刚才还是泪水涟涟,这会儿已是凶相毕露。而此时,那湖州的黑色头发又开始骚动了起来,它们互相的缠绕,漩涡隐约又再次把湖水推高。
查文斌低声说道:“她不是,她肯定不是。”
大山也说道:“可她就是啊,我们都认得,你怎么却不认得了?”
查文斌回道:“她不是,冷怡然又怎会穿着古人的衣服躺在那水中不沉不浮,她不过是一介平常人家的女子,不是什么神仙妖狐,哪来这些奇妙的法术。”
这句话,说出来的是是查文斌心头不解的地方,虽然他也觉得湖中的女子就是冷怡然,但还是以这个理由否定了自己。
“很像?”卓雄自言自语的摇摇头,还是嘀咕了一句:“那也太像了,就连那手上的珠子都是一样的。”
湖中,那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手臂纤细,白嫩如藕,露出了半截在那水中。衣袖处,有一串珠子隐约可见,而冷怡然的左手也戴着一串珠子。那是一串有年头的东西,她的父亲冷老在年轻的时候在西藏得来的,据说当时的冷老掉队昏迷在冰天雪地里被一个老喇嘛所救,那位喇在冷老临走之际给了他一串红珊瑚手珠,说是将来他命中会得一女,这串手珠是送给她的。
再过了几年,冷老成婚,又过了一年,果然得了一女,他认为这个女儿是上苍赐给自己的,就取名怡然,意思为:怡然自得。冷怡然虽然是一女子,却自幼不喜欢红色,她从来不穿红色的衣服,倒是手中那串红珊瑚的珠子一直伴随在她的身边。
这串珠子太扎眼了,查文斌也注意到了,真正的红珊瑚产于深海,是佛教七宝之一,而西藏位于高原,这里产的红珊瑚其实都是亿万年前留下的海洋化石,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一个喇嘛将这样一条珠子送给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佛教讲究因缘,若不是那老喇嘛看出了什么,又怎会舍得赐给一个汉人如此珍贵的礼物?
现在回想,那个喇嘛怕是早已圆寂了,若想问缘由这辈子已经没机会了。
“是她!”查文斌心中对自己这样说道,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精灵般的女孩,那个跟着他后面叽叽喳喳的小魔女,只是那一次青城过后,她的脸上就多了一抹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小魔女也成了冷美人,和她的姓氏那般冷若冰霜。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湖水开始咕噜噜的冒着泡,大片的水蒸气开始笼罩着整个湖面,隔着这几米的高度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湖水的温度在升高。四周的漩涡又再一次的凝结,只是这一次以那个红衣女子为中心,一个巨大的漩涡逐渐凝结,似乎只等她一招手,那滔天的沸水便可以顷刻之间把他们浇灭。
这是泪的湖,那这些水便是沸腾的泪水,是有怎样的怨恨才能让这女人流了一湖的泪,却又再一次点燃了心中的火焰?
答案,查文斌的心中已经有了。
为何大山的背在遇到这湖水之后反而立刻好了,那些原本缠绕着卓雄要置他于死地的禁婆临终却松了手,一切都是因为那滴血,他是应龙的后人。
而她?谁能拥有这般的能量能将一湖之水沸腾蒸发?除了五行以火自居的南方朱雀外,还有一人,天女:女魃!
为助应龙平定天下大水,女魃耗尽元神,人也变得丑陋无比,终究是成了魔道。她为避免伤害应龙,不惜逃离天界,自己因为神气尽失,而受到邪气的支配而祸乱人间,春夏秋冬、四季失调,所到人间所到之处尽皆大旱,人民因此苦不堪言。因为人民的怨怪、指责于诸神相继劝柬,不得已,黄帝只好下旨,要应龙前往讨伐女魃,因只有应龙之水才能收伏女魃之火。
两人相战于封渊血海之上,那一剑过后,女魃邪气散尽,恢复了神智,躺在那个她深爱的男人怀里,留下的只有两行清泪,只是那个胸口被她画下应龙图腾的婴孩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她的尸体究竟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作为羌氐的先祖,应龙的后人开创了巴蜀神话,凡人为何会拥有堪比瑶池的扶桑神树,羌氐为何会有众多惊天地通鬼神的巫术,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查文斌想起了蕲封山中,冷怡然被那日本人一剑刺中,是那棵神树散发了神奇的绿光将她包围,谁会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真的仅仅是一棵树嘛?不,那是应龙最后的元神,他的一切都是为那个沉睡的女子准备的,那个他亲手刺杀的女子。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五千年后,有一个叫冷怡然的女子再次出现,她与天女女魃是何等的相似,而这座位于幽岭地下的宫殿中沉睡的女人终于等到了前世的灵魂,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后人。血浓于水,那熟悉的应龙血脉让原本沉溺湖底的她可以现世,而她为何又要愤怒呢?
无数个解不开的难题都在这一刻忽然有了出路,查文斌的脑海里疯狂的吸收着运转着。
“天,我们马上就要完了,文斌哥,你快看啊!”卓雄疯狂的拉扯着陷入沉思的查文斌,那四周的湖水已经漩到了顶端,那些如白昼一般的明石被水流肆意的冲刷着,下一秒似乎就要铺天遮地的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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